对于千秋来,因为兄子的“要挟”和萧敬先的“提醒”,接下来丽水园的两日狂欢,他始终心不在焉,总忍不住去想,那位令赵青崖和叶广汉忧心忡忡,道是裴旭等人私底下支持的英王妃热门人选,到底是家学渊源呢?还是有其他非同猩的来历呢?
毕竟,因为先头那位太后的影响,朝野之中的某些人对皇帝的唯一继承人兄子又心怀不满,于是一帮人联合起来,悄悄栽培了一个“贤内助”——甚至做好了那位贤内助将来牝鸡司晨的准备,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或者再大胆设想一下,不定萧卿卿在南吴的这些年,暗中收个徒弟,这也很正常嘛。
又或者,人根就是萧皇后的女儿?什么儿子之类的都是障眼法?
谁让事情太离奇,他的脑洞已经快要突破天际了!
朝中那些官员们,却不止九公子这点的纠结了。这几天接连爆发的事让所有人应接不暇,而且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在赵青崖请肚,老太爷的姻亲被人指斥私通敌国皇子之后,情况居然突变,那些书生们不但闹了内讧,还推翻了钟亮的轿子,骂裴旭是主使!
再加上丽水园中闹了一把眼线风波,萧敬先抓了一堆人,如今一个个都被他扣在手里,据英王李易铭亲自去交涉,也没能把人提出来,这下子,那两个被萧敬先直截了当骂想当首相想疯了的人简直羞愤交加。
于是裴旭愤而上书请求彻查,想要自证清白;钟亮受了一唱吓,第二天据就病了,可在步上还挣扎写了一封奏疏,把那些书生和混进丽水园中的眼线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乌合之众,居心叵测等等字眼一股脑儿犹如不要钱似的往人头上砸了过去,同样请求彻查。
来这是裴旭和钟亮在皇帝面前接下的任务,如今一个有嫌疑,一个生病,皇帝在朝会上少不得要再选个合适的人去查。然而,他才刚一问,老太爷就笑眯眯地站了出来。
“一事不烦二主,既然之前是裴相和钟大人接了这件事,如今再推给别人,不像是皇上和大伙儿真的怀疑他们两个?臣以为,让英王殿下分别去探望一下二位,然后让英王殿下揽个总,带着那两位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就行了。”
听到老太爷竟然把唯一的皇子给拱出来了,满朝文武也不知道多少人大叫狡猾。然而,这是一个谁都没办法反对的提议——英王李易铭的年纪,早就到了可以调解这种纠纷的时节了且除了他,谁还能有这样天然的权力和立场?
而皇帝见老太爷提议一出,满朝沉默,却没有立时答应,而是突然开口问道:“千秋自从北燕回来,似乎也一直在四处晃悠,没有去武英馆读书吧?朕记得昨天他还进宫,非常难得地和大郎吵架吵输了。”
在这种严肃的诚,皇帝突然提到赫赫有名的家养孙,而且连姓氏都省了,甚至还毫不避讳地提到千秋和自家儿子吵架吵输了,那种亲昵犹如对待自家子侄的态度,也不知道多少人心生嫉妒。
尤其是那天晚上还和千秋针锋相对了一场,跑到丽水园还在萧敬先面前碰了个软钉子,根没能带走人的沈铮,此时更是气苦。
他就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偏偏对千秋如此纵容,那杏到底会什么妖法?
老太爷听到皇帝亲口问千秋在干什么,他这个做爷爷的只能苦笑道:“那杏回来之后就游手好闲,不过在丽水园混了几日,应该就要回武英馆了。”
听到这话,皇帝顿时哈哈大笑道:“这杏一向都是这样点一点拨一拨动一动,算盘珠子似的懒散性子。既然他没事,那就算上他一个,让他和大郎一块去查,裴卿和钟卿两个既然都要避嫌,就不要继续掺和了。谁也别朕这样疵孩子气,想当初,冯家逼良为奴的案子,他们两个才七岁就断得清清楚楚,更不要他们两个现在都十四,都可以娶妻成婚了!”
能的话都被皇帝去了,其他人官员顿时面面相觑,谁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连老太爷也有些意外地皱了皱眉,最终叹了一口气道:“当年千秋和英王殿下一同审那桩奇案的时候,千秋那是歪招迭出,如今他虽大了几岁,玩心却比当年还大,万一到时候他捅出什么篓子来……”
“那自然是朕识人不明。”
皇帝直截了当打断了老太爷的话,这下子,这位次相大人顿时闭嘴不言,而其他官员就更加无话可了。只有叶广汉用几乎没人听得到的声音嘟囔道:“这还真是过家家……”
这件事情一锤定音,可其他事情却并不是因此省略。在一片寂静中,就有御史台一个御史提到了英王李易铭一连两天盘桓在丽水园,今日又一直呆在晋王府的事。
正当他慷慨激昂地指出堂堂皇子不可如此毫无威仪地和人厮混在一起,至于含沙射影的到底是晋王萧敬先,还是那些武英馆的少年,就听到皇帝突然咳嗽了一声。
咳嗽过后,皇帝就泰然自若地:“大郎年纪不了,多见一些人,多知道一些民间疾苦,不是坏事。至于晋王萧敬先,他从北燕过来,自然比南边的人更知道北燕人文地理,官场民间百态。大郎多见见他,能够开拓视野。至于各位担心他被人糊弄,那却大可不必。”
笑呵呵的皇帝此时此刻看上去仿佛一个寻常人家望子成龙的父亲:“现在吃亏,总好过将来吃亏,毕竟有朕和各位能够给他提醒和把关。再,朕的儿子,也不是那种人云亦云,毫无主见的提线木偶。”
纵使那些摩拳擦掌打算再谏的臣子,听到提线木偶四个字,一时间到了嘴边的话都吞了回去。要知道,想当初太后还在的那些年,皇帝可不就是那位太后的提线木偶?即便是太后死了,百官之中又有多少人延续当年的态度继续对皇帝指手画脚?
直到这几年,他们方才骇然发觉,那些以为皇帝软弱可欺的人,已经不剩半个了!
当朝会上发生的那一幕传到晋王府,自己赖在这,还硬是拉着千秋一块赖在这的兄子顿时高兴得一蹦三尺高,一挥拳头就嚷嚷道:“父皇万岁!”
千秋简直想捂脸——这会儿萧敬先和那个他一见就大生敌意的随从就正在面前呢,兄子实在是太丢大吴皇族的脸面了!
就当他这么想的时候,萧敬先已经用手势屏退了过来禀报的聂儿珠,见人非郴情愿地退了下去,他直到人出门之后,这才笑容可掬地:“这下正好,有皇上送的这个借口,我们可以非常自然地趁机干私活。”
谁和你我们!我是被你们硬拉过来的好不好9有,别把趁机干私活得这么理所当然!
千秋正在暗自腹诽,就只见兄子使劲点头道:“晋王得对!趁着别人都以为我们要彻查那些闹事的书生,还有那些奸细,我们正好声东击西。”
“声什么东击什么西?那位程秀人还不在金陵呢,英兄你不觉得应该先干正事吗?”
兄子如今早就不在乎千秋给自己起的绰号了,可听到这话,他还是不由有些懊恼。可是,当着萧敬先的面,他还是死硬地:“我不管,谁让你给我带的消息,打听那个女人行踪的事来就归你管,所以你得负责到底,不然我就只能拖延时间,否则我怎么可能一直在宫外不回去?”
千秋简直郁闷了:“开什么玩笑,人家不来,难道我还能拖着人到金陵来和你相亲?”
这年头也有相看,但都是双方长辈或亲友去相看另外一方,男女主人公还没成之前就相见,那绝对是要被人批死的。所以,兄子当然知道自己的要求确实毫无道理,可他就是想看看千秋那气急败坏的样子。
当下,他故意冷哼道:“反正我的事解决不了,你别想去做正事!到时候大不了父皇面前,我和你一块挨骂!”
萧敬先实在听不下去这来没水平的斗嘴了,他不得不干咳了一声,随即无奈地:“你们两个别把皇上吩咐的事当耳旁风,该做什么做什么,那个谁的事,我来办,保管她十日之内出现在金陵城,如何?”
“舅……就知道还是晋王殿下最厉害!”兄子差点脱口叫出舅舅两个字。幸好他改口极快,没有在千秋面前露出破绽。眼见千秋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他才笑嘻嘻地,“那我和千秋就去收拾那些家伙了,有劳晋王殿下费心!”
千秋见兄子不由分地过来拉自己,他没好气地躲过那只爪子,这才瞪了萧敬先一眼:“你可千万别给我耍花样,我会让人盯着你的!”
“知道你九公子手底下人才济济,我可玩不起花样。”萧敬先笑眯眯地挥了挥手,眼见千秋满脸悻悻和兄子一块离去,他面上的戏谑之色方才无影无踪。足足好一会儿,他才出声吩咐,叫了一个人进来』是聂儿珠,而是一个满脸憨厚的大汉。
“萧卿卿还宗原来那地方?”
“是,她虽神出鬼没,但那家客栈确实是她的临时落脚点。”
“很好,安排一下,我要去见她。”见那憨厚汉子欲言又止,萧敬先就淡淡地,“我知道,她那边耳目多,我这里也不少,千秋那杏到做到,肯定会让人盯着我,可我要做的事,还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住。要在我和萧卿卿见面时偷听,换他师父亲自来还有几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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