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朝官群情激愤,区区一个异人敢当皇叔,这简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要真被他当上了,以后见了岂不是还得给他施礼!
不但得低声下气,还有什么双目不能平视,这一大堆繁琐的礼节,岂不是把自己平时身为天神子民、大汉栋梁,那种高高在上的优感,给弄得荡然无存了?
来就因为董的压迫,整日惴惴不安,现在倒好,还要再给自己头上,供个爷在那里,这能行???我呸!
一个县侯还不满足,竟然还敢当皇叔,这个异人的手下还真能搞事,众人纷纷把目光对准了蒋干。
突然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出来。“异人便是异人,不知天高地厚,连皇叔的位置都要坐一下试试滋味如何,日后是否还要让天子,把宝座让给他坐坐?此等举动,岂非欺天子年幼,清白不分,欺君罔上,欲图谋反邪?”
众人一看话的是将作大臣吴修,心中了然,这人世居河东杨县,是地大族,在先帝下令讨白波时,被长天下令抄了家,一家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只剩下吴修光杆一个留在洛阳,使了不少钱才保住了自己的命,这是和那异人有血仇的。
于是不少人纷纷准备看好戏,也有些。
照理下一步,该是蒋干问对方是谁,然后双方开始辩论,这是相互之间的礼节,但是蒋干没这么做,这人侮辱长天在前,已然是敌人,还需要什么狗屁礼貌。
“陛下,此人欺君罔上,斩此逆臣,天下乃安。”蒋干对刘协躬身道。
“胡我何时欺君罔上,要斩也该斩你!”吴修破口怒骂道,那声音简直盖过了,大堂上的所有人,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暗呼蠢货。
“汝口口声声天子不分清白,此乃大不敬,又敢妄议大位归属,此乃大不忠,此尔这等不忠不敬之人,还不该斩?”蒋干回道。
“嗯,卿言之有理。”刘协点头发话。
他来之前已经给自己打足了气,今天一定要震慑百官,拿出真正的帝王气派来,结果被他们一口一个“不可儿戏”,一口一个“清白不分”,刘协心里那个堵,此时他索性顺着蒋干的话,了下去。
这一下吴修慌神了,别看天子年纪,但终究是皇帝,这种大殿之上的话,向来是一言九鼎,要是这皇帝真要斩了自己,周边的侍卫绝对不会不理会,吴修吓出一身冷汗,连忙伏地拜道:“陛下臣忠心耿耿,苍天可鉴,绝无欺君之意啊~~~~!。”
他一边伏在地上,一边还用眼神瞄着四周,希望有人帮他话,这种家伙自然没多少人愿意为他求情,也只有和他一丘之貉的那几位才愿意。
果然,少府阴修站了出来,:“陛下,吴修乃正直君子,向来喜欢仗义执言,故所言有失礼数,还请陛下,”
阴修的话还没完,就被黄门的声音打断了。
“太师到~!”
这一声,让朝中百官,齐齐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当即就收起了之前,看大戏的心情,一个个乖巧无比,低头看着脚尖,根不敢抬起。
到一半的阴修生生的把话卡在喉咙里,再也不出来。
“呵,诸君好性质,老夫来晚了,让诸位久候了。”
董胖子大摇大摆的直接从殿外一步跨了进来,鞋也不脱,腰间的宝剑也不解下,这叫做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威势无两。
古时见天子,都要通报姓名,所谓赞拜不名,就是礼官不直呼姓、名,而直接以官位称呼。所谓入朝不趋,就是指见天子的时候,不需要从殿外一路跑,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大殿,剑履上殿,自然就是不脱鞋,不解剑了。
而阚泽则远远的在后面,按照最正统的规范,进入了大殿,赵云也同样解了宝剑随着阚泽一起,吕布则立在殿外,将大戟往地上用力一杵,暂时充当门神。
蒋干看见阚泽后,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心中各自了然。
“太师安好。”刘协站起身,对董道。
“见过太师!”一众大臣,齐声对着董见礼。
这些都是董胖子喜欢的阵势。
“老臣年迈,腿脚不便,故此迟来,请陛下降罪。”董看着刘协大大咧咧的道。
“太师为国操劳,何罪之有,请太师入座。”刘协无比流利的道。
类似这样的对话已经有过很多很多次了,所以刘协对这些熟悉得,几乎已经成了习惯,至于之前的鼓起的心气神,已经随着董的眼神,消散了大半了。
“下跪者何人?”董胖子看到下面跪了一个,然后就问道。
“将作大臣吴修,请太师恕罪。”吴修一听提到了自己连忙喊道。
“哦?你有何罪?”董胖子一听是吴修,咧开大嘴笑道。
“这,这在下其实无罪。”吴修有些不知什么好。
“混账!既然无罪,为何要老夫恕罪?莫非汝是来消遣老夫的?”胖子大眼一翻,当即大骂。
“启禀太师,此人犯上欺君,乃是大不敬之罪,理该问斩。”蒋干出言道。
“汝又是何人?”胖子没见过蒋干。
“在下右将军使者蒋干。”
“这吴修是如何欺君得?你且来听听。”胖子用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吴修,问道。
“此人欺天子年幼,妄言陛下,不辨忠奸,不分是非,重用奸臣,又发大言,天子之位,谁都坐得。”蒋干很干脆的道。
“你胡!贼子何敢如此诬陷于我!太师明鉴,在下绝不曾过此等话语,陛下与百官皆可为证!”吴修惊怒交集,跪在地上,厉声喝道。
至于百官是不会理会他的,乐得看蒋干和这家伙互相攀咬。
阴修再次道:“太师,这蒋干之言,纯属诬陷,根无中生有,吴修实乃忠贞之士,对天子,对太师,向来无比恭敬,岂敢发此等狂言。”
“忠贞之士?这吴修是忠贞之士?”董斜着眼盯着阴修,面无表情的问道。
胖子的这种便无表情,比发怒的时候,更让人害怕。
阴修心中极为忐忑,他强忍住内里不安,硬着头皮道:“自是忠贞之士。”
“此人在先帝时期,花钱巨万,只为赎其通贼之罪,老夫活了这大半辈子,倒还真未见过,花钱买回来了忠贞之士,哈哈哈哈哈。”董朗声大笑道。
阴修听道董话语,吓得战战兢兢,不知所措,而那吴修则早已面色惨白,伏在地上颤抖。
“如今天子在朝,此人是否欺君,自然问君便可。陛下,这吴修,可有不敬之罪?”董转过头,对刘协问道。
刘协心中对这个吴修是无好感,黄琬自己儿戏,但人家是真正的忠臣,这吴修心里却根没有自己这个天子。
刘协心中不忿,于是道:“此人对朕,确有不敬。”
“陛下!”吴修就差尿裤子了。而阴修此时,已经不敢再什么了,看了看伏在地上的吴修,暗自摇头叹息。“祸从口出啊,祸从口出。”
“拖出去斩了!”董浓眉一横,当即下令杀人。
吴修泪流满面,拼命求饶和挣扎,但是怎么抵的过吕布的力气,他被硬生生拖出了大殿。
众人看的心有戚戚,而胡毋班三人,更是叹息不已。
三人心中暗叹,“似我这种,志虑深远,谋划过人,才高盖世之辈,竟也只能,栖居在这愚氓屠夫的手下,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这世道实在太不公平,杀董势在必行!”
这四个货色,精心策划了一场好戏,正要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然后进一步,掌控朝政,以自身代替董,坐拥天下。
结果美梦还未及成真,却出师未捷,先死了一个,还是自己作死的,害人害己的就是这么回事儿。
朝堂之上,没人会可怜这种家伙,黄琬站了出来,再次道:“陛下欲定大事,正好太师在此,请太师明断。”
“何事?”董看了他一眼。
“陛下欲拜右将军长天,为异姓皇叔,此事不合礼制,再者天家何能随意攀亲,百官皆以为此事不可,还请太师,出言规劝陛下,莫要一意孤行。”黄琬道。
“嗯?认皇叔?”董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了马日磾。
“翁叔,你是太傅,此事你觉得如何?”董问道。
马日磾扫了董一眼,淡淡道:“陛下年少有为,聪慧过人,家事当可自决。”
董听后,看了一眼刘协,点头道:“既是陛下家世,老夫不便多言,尔等继续辩吧,老夫听听便可。”
刘协被董的一眼,看的有些发慌,不过听到董的话后,突然又有了些底气,挺了挺胸脯,正襟跪坐,看着蒋干。
其他人的眼光,自然也集中在蒋干的身上,这一次不会再有不长眼的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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