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其果然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不多时,他已经由北边的下水管道爬上了屋顶,并从天窗下到屋内,打开了大门,将我们放了进去。
大铁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哐当“关上后,我们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进入到这里面,应该也和进了保险箱差不多了,不要那些土狼奈何不了我们,就算那个大脚怪物再次回来,也同样撼不动这巨大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物的。
建筑物里非常的空旷,我估计最少也有好几千个平米,而且一盏灯光也没有,整个就笼罩在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中。在这样的黑暗笼罩下,任是谁的心里都不免有点发虚。
现在我们就呆在大门附近的空地里,大家倚靠着背包而坐,打算熬到天亮,然后再去和那位向导会合。
“我现在有个疑问,这里分明就是一座无人居住的死镇,而且看起来已经荒废很久了,又还有土狼和大脚怪物之类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是特林镇?”刘勇忽然嚷嚷道。
“对,我们一开始就走错了路线,该听农民的就好了!”朱凤练也叫道。
“看来我们又被黄跑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坑了!”衡其也揶揄道。
“是啊,要不是黄跑跑让我们走右边,我们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谢可则更加火冒三丈。
“是啊,黄跑跑都怨你!”高伟珍和姜如兰也不停地冲黄跑跑翻着白眼。
黄跑跑一见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不由也有些不自在,当下嚅动着嘴唇,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反驳的话语。忽然他冒出了一句“神言”:“我让你们往右边走,你们就往右边走吗?是不是我让你们吃屎,你们也就吃屎?”
“你……”众人一时间都楞在了那里,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好了,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你们不要怪黄跑跑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吧,明天的路还长着呢。”我连忙出来打圆场道。
“可司,我感觉到这屋子里也潜藏着什么危险,不如把这里搜索一下吧,弄清楚了这里的状况,我们也心安一些。”农民看着我道。
农民到底要稳重一些,他的话自然也是有道理的,当下我点了点头,对衡其道:“臭子你和谢可、刘勇辛苦一下,把这栋建筑物的所有空间都搜索一下,摸一下底。”
衡其答应一声,和谢可、刘勇端着枪、打着手电,向黑暗中走去了。
我又让农民扔了几个萤光棒,照亮了这整个空间。
我们所在的是这栋建筑物的最下面一层,也应该是最宽敞、最高大的一层,面积的确有好几千个平米,从地面到顶板的高度约有六米,相当于普通楼房的两层。靠近大门的这一侧是一块空地,什么也没有,而其他的地方则摆放着许多高大的集装箱,集装箱之间形成了十几条纵横交错的巷子。集装箱的旁边还堆码着许多木箱、纸盒和油桶之类的东西,还有许多钢筋、铁条和装修用的铝合金条散落了一地。空气中也充斥着机油味、霉味、老鼠屎味和不明物体散发出来的腥臭味道。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可司,我们检查了一下,这个仓库除了这个大门外,还有另外三个门,其中一个应该是后门,另外两个是通向第二层楼梯间的门,但是这些门无一例外都被人钉死了,每个门上都焊着数根巨大的铁条,以此作为对门的加固,所有的窗户上也都钉着铁条,仿佛是在防范什么似的。”衡其向我报告道。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门都被钉死了?所有的门都不通?”我看着衡其道。
衡其点了点头道:“应该是这样。不过我真的猜不透那些将门钉死的人这样做的原因。似乎在这些门的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担忧和不安。
“咳,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呀,咱们就呆在这一层,哪儿也别去就是了!”黄跑跑擤了一把鼻涕叫道。
我指着集装箱后面的那些阴影区道:“臭子,那些地方你们都到看了吗?”
衡其点了点头道:“都看过了,没有什么情况。”
农民道:“既然没有什么情况,那就休息吧。另外臭子,现在可司伤势严重,你要负起警卫体的责任!”
衡其点了点头,一副临危授命的样子道:“那当然,我老周什么时候打过马虎眼?现在是晚上八点多钟,我值上半夜,从现在到十一点;猴子值午夜,从十一点到凌晨两点,刘勇值下半夜,从凌晨两点到五点,五点以后我又值班!”
农民道:“还是多安排几个人值夜吧,臭子和朱疯子值上半夜,我和猴子值午夜,老神和勇子值下半夜!”
谢可道:“如此一来,只有黄跑跑没有安排值夜了,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会不会助长某人的懒惰思想啊?”
话听声、锣鼓听音。黄跑跑大为不满道:“我怎么就懒惰了?这样吧,值上半夜的从八点到十点,值午夜的从十点到一点,一点到三点的这段时间由我一个人值夜!三点以后才是勇子和老神。这样你们满意了吧?”
“你一个人值一点到三点?”所有人的嘴巴都变成了喔形。
黄跑跑洋洋自得道:“当然!”
“黄跑跑,这里可不是调皮的地方,你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能担当这么重要的责任吗?”众人都质问道。
“可司,我愿立‘军令状’!”黄跑跑一时找不到话,竟来了一句“戏词”。
“什么德性,还立‘军令状’?”黄跑跑的女朋友高伟珍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杨柳和姜如兰则呵呵笑了起来。
“好,就给你一次机会,你值一点到三点!”衡其忍住笑意道。
对于衡其和农民的安排,我其实是很放心,以衡其的机智勇敢和农民的老成持重,应该可以应付得过今晚的局面。何况四个门都紧锁着,入侵者不可能就那么轻易地突入进来。
“好了,大家都各就各位吧。”我了这一句后,闭上了疲倦的眼睛。既是伤痛的影响,也是真的太累了。
不过我并不敢睡着,虽然有农民和衡其,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我最主要的还是担心黄跑跑。因此当轮到黄跑跑值夜的时候,我已经完清醒了过来,不过我仍然闭着眼睛,只不过时不时偷看他一眼,看他有些什么举动。
此刻正是午夜一点多钟,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梦乡,所有的人都发出了或轻或重的鼾声:我们是将所有的背包摆成了一个半圆形,衡其和谢可在最右边,农民和老神在他们的旁边,农民他们过来便是高伟珍、姜如兰和杨柳三个女孩子,我坐在杨柳的左边,在我的左边则是刘勇和朱凤练,黄跑跑是呆在了最边上的位置。
按规矩,放哨的人是不能坐着的。他必须站起来四处走动一下,并观察一下周围的动静,一发现有紧急情况就要赶快报警。
只见黄跑跑先是傻乎乎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左手捏着手电筒,右手提着一支左轮,绕着我们睡觉的圈子慢慢地走动了起来。四个角落里都有萤光棒发出淡绿色的光辉照耀着,因此在我们的这个圈子附近并不是很黑,甚至连手电筒都不需要打。但黄跑跑还是将手电光开到了最强档,并且不住地向远处的黑暗中照射着。
但他并不敢走得太远,始终离我们睡觉的圈子只有几步远。他甚至都不敢绕到最近的一个红色集装箱的背后去看一看,从那集装箱到我们的距离不过六、七米远。但他就是不敢走出这六、七米的距离。衡其他们值夜时都还绕着整个一层的空间打了一个转。同他们相比,黄跑跑的怕怕性便暴露无遗。
黄跑跑转了一圈,打着呵欠,慢慢地向他原来坐着的地方踱了回来。就在这时,那红色的集装箱背后突然传来了某种怪异的声响,还伴随有吱吱的声音。黄跑跑顿时唬得脸色发青,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
我忍住笑,想要招呼黄跑跑回来,不要去理会那玩意。因为那玩意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一只老鼠。我刚要开口,但黄跑跑已经走了过去,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红色集装箱的背后。
“鬼啊!”他刚转过去了不一会儿,从红色集装箱背后便传来了一声老牛被割断了喉咙似的嚎叫声,接着从红色集装箱背后连滚带爬地滚出来了一个人,正是黄跑跑!
我刚想嗤笑他:“黄跑跑,一只老鼠就把你吓成了这卵样?”我的话还没有出口,便见一个高大的东西晃了出来,那东西落在地上的黑影几乎将黄跑跑完给笼罩住了!
我靠,还真的不是老鼠!
我刷地跳了起来,手中的来福枪发射出了一颗十二点九毫米口径的霰弹!
“呯!”枪声响起,烟火飞腾,那东西被我从腰部打成了上下两截分落到地上,那两条血糊糊的大腿掉在地上不再动弹了,但那上半截身躯仍然飞快地向我们这边爬了过来,同时一股浓重的尸臭味也扑入了我的鼻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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