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哪能不闷。”既然知道和他是什么关系了,花夕颜话也就不再打着官腔,打官腔话就难受,只是迫不得已。
听到她这直率的话儿,云某人将手中的白扇子摇得更像风火山车一样,笑眯眯的:“当初你怎么会想着进宫呢?”
明知自己追求完不是当皇后。
过了多少回,为了家里人。等到进了宫才知道,想抽身出来基是不可能了。
青虎走了过来催他们:早膳都摆好了,再不吃怕凉了。
想到大儿子一晚上坐车到这儿肯定饿死了。花夕颜招呼两个儿子道:走,吃饭去。
天大地大都没有吃饭大。
吃货听到吃字,冲的比该饥肠辘辘的太子爷还快。太子爷优哉游哉地跟在弟弟后头去找吃的。
或许是许多日没见的缘故,吃货也想念太子爷,和太子爷:“这里好吃的东西,我问过他们了,他们你都没吃过。”
“哦?”太子爷扬眉,亦表惊奇。
吃货偷偷地捂住嘴角,贴在他耳畔:“最好吃的东西,我都没敢和娘。”
“为什么?”
“了她会吃更多。因为她和我住在乡下时,最爱吃那东西了。”
什么东西会是花夕颜的挚爱?太子爷好奇的胃口被吊了起来。
走到摆满早膳的桌子,是在一个院中的凉亭里。花夕颜与两儿子一块围坐,云尘景表示自己已经吃过,拂拂高贵的锦缎蓝袍,轻松一跳,坐在凉亭的栏杆上,手中习惯玩弄的扇子变成了一支竹笛。
神秘的蓝眸淡淡落在眼前这母子三人,似有些惆怅,回过头去,望向凉亭外一满池子的荷花美景,眸中熠熠流光,与那百万荷叶上的滚滚露珠相映成彰。
一名黄裳女子,在走近凉亭时,远远望到那凉亭里坐着的女子、孩子和男子。只见女子一身华服,五官秀丽,最漂亮的是那双杏眸像是天上会话的星星,美艳动人,让人只觉得只看着女子这双眼睛,都是心旌荡漾。两孩子优秀的容貌遗传自父母,都是绝色倾天下。而那袭垂落在栏杆上绣着云锦漫天的蓝袍,就是光华万千的一个主儿。
四个人,坐在那凉亭里,像是一幅最和谐不过的美景。黄裳女子见着,秀眉沉沉地一落,吩咐跟在自己身后的人:“采薇,我不去了,你把这东西送过去吧。青虎过,这是宗主要的。”
“是,晴姑娘。”采薇听从她话,挽紧手臂上挂着的竹篮,继续往前走,是快走到了凉亭前时,才被青虎发现。
青虎连忙走下台阶,接过她手里的竹篮。
对方:“我家姑娘知道宗主想要,一大早下到塘里去采来的东西。”
青虎回望过去,见到几丈远处,站在荷花池子中间道上的那袭黄裳,连忙躬身答谢;“改日宗主肯定会去姑娘那儿亲自答谢。”
采薇对他这话只是嘟起了嘴角:“算了吧。宗主要真是系挂我们姑娘,还会拿我们姑娘辛苦采来的东西去讨好他人。”
青虎对这话只能是为主子尴尬地抹了抹脑门上的汗。
“你好好侍候你主子吧。我要扶我们姑娘回去。”采薇完,转身,朝荷花池中的黄裳女子走回去。
花夕颜不是没有听见动静,只是,那远远眺望到的黄裳女子,看起来确实十分陌生,应是从未见过的人。这样远望过去,只见对方身姿妖娆,荷叶裙随风飘曳,飘渺仙姿,站在荷花池中,犹如荷花池中的荷花仙子。美丽如仙的身姿,云髻上斜插的珍珠翡翠钗,一张清丽动人的鹅蛋颜,怎么看,身份都应该是属于云族里的一个贵人。
只等青虎手提竹篮走上凉亭时,花夕颜问:“那是谁?”
青虎望了眼云尘景,后者像是没有听见,只好轻松欲是要一语带过似地答道:“她叫云晴。是云清阁的姑娘。”
云清阁是什么地方?
花夕颜反正是没有听过。
转头,再见到那黄裳姑娘的脚,像是一只脚有些跛,由丫鬟扶着,走路一步步缓慢而一怪异。
青虎像是为避免她再看着云晴,有意无意地将自己身体挡住了视线,把竹篮搁在了桌上,解开篮子口盖着的布。里头,见是有一盘炒好的田螺。应是新鲜出炉,田螺的鲜味伴着辣椒香,不会儿香飘满桌,引得围观的人都口水直流。
吃货拿手抹下口角,哼哼道:“云叔叔从我这里打听到的,我娘爱吃田螺。”吃货不忿气自己情报泄露,给了云某人有机可乘。
太子爷听着怔怔吃惊,原来花夕颜喜欢吃这东西。这东西,皇宫里是见不到的,好像是农户才吃的东西,岂不是很低贱的东西。
青虎对存有疑惑的太子爷解:“要吃这东西,真心不容易,要看季节的。尤其现在这个季节,已经非常稀有了。这东西一般盛产于夏季的水里。我们云族人习惯于居住在山中水流旁边,吃这东西算是我们云族人一道密菜了。只是没想到,娘娘会喜欢这东西。”
坐在栏杆上原心有旁骛的某人,听见青虎后面这话,眯了眯蓝眸,意味地回头将目光落到花夕颜身上。只能,她身与他们云族,就有牵扯不断的关系。不然,怎会有些习惯与他们云族人如此相似。
花夕颜听青虎将的一道家常菜形容到那么神奇,替青虎汗颜。在现代,田螺她是常吃的,可以每逢到季的时候,物美价廉,常自己买回家炒着吃,一斤六块钱,比起其它菜,算是很便宜的一道菜了。来到古代后,见有田螺,也就常自己挖来吃了。
太子爷反正是被青虎一番话到,非尝尝这东西不可。然而,这田螺吃起来还挺费劲的,要鼓着嘴巴吸。
一开始,没有掌握到窍门,太子爷吸了很久,都吸不出一块田螺肉来,额头汗滴滴的,这可能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失败。
吃货对此可就得意了,想到自己终于有可以比太子爷略胜一筹的地方了,因此,嘴鼓着,像个老师努力教太子爷怎么吃。
两儿子玩的欢。花夕颜对着这盘田螺却兴致缺缺,虽然是自己喜欢的食物,但是,只要想到将它送来的那位姑娘一只脚还跛着,吃了这东西难保心头不膈应。
云尘景见她拿起田螺又放下,蓝眸里划过一道幽色,回身,对着满池子闻风翩翩的荷花叶子,将手中的玉笛放在唇间,幽幽吹起了曲子。
这是一首相思意云漫天,曲子温柔悠旷,幽幽笛声像是走遍天涯海角。
花夕颜眉儿一抬,是极少听他吹曲子。只记得很久以前,他偶尔在他们中间摆弄琴艺,都是吹一些欢脱的调子,好像卖唱似的。害的人还以为他这琴艺是半桶水。今儿听来,却俨然不是的。这家伙,是平日里有意在他们面前隐藏自己。
是在她面前,还是在另外的人面前这么做?
一首曲子,像是几多乡愁。
笛子吹完时,两个孩子,还在学习吸田螺。
嘘嘘嘘。
太子爷憋到,一张高贵的白须颜,像龙虾一样红。
那沉浸在惆怅中的吹笛人,回头见到,忍俊不禁,笑声飞出唇间,又是以往侠客风格的萧然洒脱。
太子爷被人笑得狼狈,天,这真是他人生中最失败的经历了。
吃货对他摆摆手:算了,你别学了。你没有这天赋,和我不会算数一样,以后不要吃这东西了就是。
太子爷悻悻然地将那吸了好久没有用的田螺放回盘子里头。
花夕颜让青虎弄来支竹签,给太子爷挑了只田螺肉,放进太子爷的碗里,:“殿下既然是没有吃过,是可以尝一口的。”
吃货争着伸长脖子:“娘,我也要。”
“你自己不是会吃吗?”手指尖回儿子的额头。
吃货鼓起两个腮帮子。
太子爷见到,连忙将自己碗里的田螺肉,挑到吃货的碗里:“给你吃。我可能不习惯吃这个。”
吃货斜睨他一眼,拿起个田螺吸吸,吸出一只田螺肉,没有吞进嘴巴里,而是拿给他:“你试试。”
太子爷笑开了眉,接过弟弟递来的田螺肉放进嘴里,牙齿嚼了嚼,带有嚼劲的鲜味确实是很美味。
让他们一家吃完早膳之后,因为太子爷昨晚坐了一夜马车没有睡好,花夕颜安排了让太子爷先去睡一觉。吃货吃完容易犯困,加上早上因被娘弄醒,起来的早,不能赖床,早是一边吃东西一边头了,就此陪太子爷一块睡个懒觉。
给两孩子盖好被子,花夕颜走出厢房,连连是打了个呵欠。只见,廊檐下,华贵的蓝袍轻轻随风飘起一角,像是在等着她似的,见她出来,扇柄打到掌心里,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花夕颜有些不明他意思。
瞧她那一脸神情,云某人喟叹:“怎么,难道我还能把你拐卖了?要拐卖,也该拐你儿子才值钱。”
白他一眼:“拐我儿子?心被我儿子卖了。”
听完她这话,哈哈哈,云尘景放声大笑。笑了一阵,接着神情稍微收敛:“你娘和我娘是姐妹,你难道不想听听我娘的故事?”
对于他父母,在很久以前,早知道他是父母双逝的孤家寡人,只是,很少听他自己揭露伤疤去提父母的事。
如今是认回了亲戚关系,或许云族里头,除了他,其余人并不是那么快能接受他们之间这种关系,但是,听听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的故事,不是不可以。
花夕颜其实蛮好奇的,对于他父母,这是因为,他父母,即上一代云族宗主和宗主夫人,据闻是在天下有名的类似神雕侠侣之类的仙侣一对。感情之好不用,而且,武艺都是十分高强,在天下排行榜名列前茅的。就是不知道,这对仙侣为什么会一块儿英年早逝了。
随他前行,走出庭院,走出行宫,是走进了云族人坐落的山中。云族宗室选择的居住地,不用,肯定是云族里最宝贵的一个地方,号称云族内部的圣山之类并不过为。
出了行宫,走进这山里,才知道云族人爱居山中,以及这云岛上的山和平原中的山的不同之处。只见这山林,近秋的季节,却是照样的佳木葱翠,不见落叶,云团在林中飘渺,宛如仙境。而这林中的路,更是令人惊奇不已。是没有路的地方,随他那云锦鞋踩出去,立马出现一条路,若是云团组成的路,让人像是走在云端之上。
四周都是如仙如醉的奇景围绕着,感觉整个人都飘飘袅袅,好不真实。
花夕颜由是努力把持住心智。想必,云族这地方,堪称只有云族人可以居住,正是由于这个原因。
见她脚下似是略有不稳,走在前面的蓝袍突然停步,转身,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握住时,他抓住了她的一只皓腕,笑:“时候,我也不是牵过你的手跑路。你都忘了?”
那时是在宫家玩捉迷藏吧。两无猜的年纪。而今,也不过是表兄妹的关系。
花夕颜定了定神,对他:“我长这么大了,走路还会跌倒吗?”
哈哈,云尘景又是一阵痛快的大笑,继而蓝眸一眯:“那可不定。没人,长大了,就可以不摔跤。”
罢,抓紧她的手,以防她在山路中跌倒了。
一道醇厚的男子嗓音,瞬间掠过她耳畔:“我忘了告诉你,这云搭成的路,两边都是悬崖峭壁,跌下去是万丈深渊。我想救你,都难。”
这话,当真是让她从背上冒出一层冷汗淋漓。只见两边景色的飘渺之中更似模糊,他此话又必是可信了几分,心翼翼顾好自己脚下的独木桥。
不知走了多久,只觉这每走一步,景色都是万千变幻,让人如坠云萎中。
到了某个地方,他突然一顿,眼前的云团,在一股风吹开以后,露出的奇景,宛如陶渊明初见桃花源,是一片世外桃源。
一带清流,悬挂在峭壁上,宽达十丈长,高,是望不到,磅礴的气势,震耳欲聋的水声,让人心惊胆战。
瀑布底下的池子,像是面镜子,被光照得表面是白。
云雾在瀑布周围缭绕,池子中,不时有鱼儿飞跃出水面,都是金色的鲤鱼。
在这块几乎是巧夺天工的地方,没有一样东西是,人筑造出来的。想必云族人也很明白这个道理。是神圣的地方,是要让其回归自然。
可是,他带她来这个地方做什么呢?
随他紧走进步,是离开池子和瀑布,到了就近的一块竹林。接着,他在竹林里头,折了一根竹子,抓在手中掂了掂后,:“这个做垂钓的杆子最好。”
“云宗主,你不要告诉我你这是带我来这里钓鱼。”花夕颜差儿翻了白眼。
他摆出一个极其无辜的表情:“我爹常,人生几分悠闲,在垂钓。”
感情,他是要在垂钓之中,怀想父子深情,才好和她讲述有关他父母的事。
花夕颜等着他,将一条线系挂在杆头,然后,他挽袖挽裤脚袍子,把一个好端端的贵族形象非得搞成如农夫似的,最终,在池边选了一块石头,坐在那石头上,将绳儿一抛,真是垂钓了起来。
她无奈的,垫着脚尖,在他旁边找了块不湿脚的地方,同样坐在了一块岩石上。
不冷不热的风,习习吹来,几分人生的惬意,正如那上代云族宗主的,都在这儿了。
眯了眯杏眸,斜眼望过去,见他神贯注于鱼竿上,一向吊儿郎当的侧颜,此刻倒有几分很是认真的态度。一个男人,一旦认真起来,就迷倒众生的脸,更是具备了吸人魂魄的魅力。
“你觉得我和他比,有几分胜算?”蓝眸微夹眼角,望向她,一抹深长。
“垂钓吗?我不记得他曾垂钓过。”花夕颜道。
“你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个。”
心底叹口气:“好吧,你非要我,我给你分析。你的胜算只有他一半。宫家到底世代是东陵的臣子。我爹,我哥都在他手里。”
闻言,他益发兴叹:“宫槿汐,你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都是你爹你娘,你难道不先想想你自己?”
“我家里人好,就是我自己好。”她爽快地。
轮到他对她极其不屑地一瞥:“没心没肺的女人。”
“我是没心没肺,你并不是第一个知道。”
让她做出抛弃家人不顾的事,太天方夜谭了。女子,又不是只为情与爱而生。
他回头,望着她微风中轻松惬意的脸,道:“我觉得你很爱他,有时候又觉得你一都不爱他。”
“爱,总得有几分保留。”她轻轻折下一根草根,在手里随意地把玩着。
但是,在他看来,能得到她那几分保留爱的男人,已经是至少获得了半边天下。
“那日,我见你回京,百鸟朝凤,于是,想起了我娘时候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
“什么样的故事?”
“我娘,真正的凰主儿都是在浴火中重生,你刚好又轮回了两回,是重生的人。”
花夕颜听他这样,一头雾水:“你什么凰主儿?”
“你不知道吗?天下灵宠以麒麟为尊,是因为龙不在,凤也不在。但是,凰是在的,至少在我云族历代史册中记载,是存在过的。”
花夕颜在愣了下神后,不禁想笑:“你我是那消失的凰的主子?若真是如此,我早会操纵或是养灵宠之类了。可是我不会。”
因为她不是神族人。只有神族人有这个事,能保证个个都能养灵宠。作为普通百姓,哪怕是贵族,都不是有这个养灵宠的天赋。据她所知,宫家历代,没有出过养灵宠的人。她娘,宫夫人也不会。倒是,她这个当了云族宗主夫人的大姨妈,莫非会?
云尘景咳咳两声:“我娘,既然称得上是天下仙剑排行榜中第八名的鹤风,圈养的灵宠,是一只仙鹤。只是这仙鹤,一般灵宠在主人死去之后,也不会再留在人世上。”
“你娘会,所以你觉得我会?”花夕颜摇摇头,“不可能。你不要忘了,我娘不会。”到这儿,她其实一直对母亲的娘家怀有疑问:“我娘她姓周,为周氏家族。这周氏家族,好像也不是东陵哪里的望族,只是普通大户人家。我娘她,多年前,地方疫病流行,周氏与许多人家一样,被迫流亡。那时候,死的死,她家里人基都死掉了,没有死的人,则各分东西,失去联络。后来我娘被我爹所救,流落到了宫家落户,才有了今天。”
“我娘是你娘的亲姐姐,但是,在与你娘分开以后,遇到的是我爹。让我爹一见钟情。”云尘景的是云族史册记载的版。
“照你这样,我娘和你娘,都不是流有什么特别尊贵的血统,更不是什么神族人血统。”花夕颜到这儿,心里头也踏实了。他的什么凰主之,简直是无稽之谈。
再,他对她这个干吗。凰主儿难道就很了不起吗?能了不起到什么地步?
眯眯杏眸,她最想知道的是,他父母怎会去世的,以那么高强的武艺,又有云族内阁多位长老扶持,这死的太年轻,太莫名其妙了。
接到她疑问的眼神,是避也避不过,反正,这正是他今日最想和她坦诚的话,道:“我爹我娘,据闻,都是为了保护我。”
“怎么?”
“每个妖神童子诞生,同时要吸去一个神族童子的灵魂,才可以破壳而生。据闻,当年有个妖神产子之后,盯上了我。我娘当时产后虚弱,为保护我命悬一线。我爹为了我娘和我,与那妖神,你可能不知道,一个妖神,相当于千万兵力。”
花夕颜心头哪处,突然间咯噔了下。想到那会儿她在月室殿产下太子爷以后,宫殿里阴魂不散的浓重阴气。
淡淡惆怅的眸光,掠过她脸上一抹异样,声音益发深沉:“当年,若不是东陵天子有麒麟护身,想必那景况和我爹也是差不多。所以神族人为何子嗣不多,也就是这个缘故,只是外人极少知道这个秘密。”
花夕颜心口某处跳的益发厉害,在知道这个真相之后,不知为何,反而哪里不踏实了。
见她神情确实不似以往,可能是被那所谓妖神的传吓的,云尘景倒是有些后悔了,跳下石头,收起那没有任何收获的鱼竿,:“回去吧,那两孩子应该醒了。”
着这话时,蓝眸眺望云海,一只乌鸦,呱呱呱,又是飞过了云间,扬长而去。
在母亲离开的时候,两位皇子并没有就此睡着。
酷似的两张颜,犹如照镜子一般,躺在床上面对面。
太子爷对弟弟:“我听,木木是拜了花家老太君为师父,以后,是打算离开皇宫吗?”
事到如今,吃货不隐瞒太子爷,了头:“是的。我讨厌皇宫里。”
以为太子爷听到这话,会沮丧,会伤心,会反对。但是,俨然,太子爷是有备而来的,来这儿也不是为在弟弟口里得到求证。
眉微微地轻蹙,高贵的眸里,却是一片沉静从容之色,道:“不管你去哪儿,你终究是我兄弟。”
吃货听完他这话,面包颜顿然陷入到一片不知如何挣扎的怪异表情中。
太子爷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爹,但是,他终究是你爹。还有,你太,离开皇宫的话,难道不怕娘会担心吗?你做什么都好,我希望你能多想想爹和娘的心情。”
“太姥姥很好。跟着她,娘会放心。”吃货声地。
太子爷的手,牢牢地握住弟弟的手:“听爹,当年在仙剑大会第一次出现在天下面前,爹是一剑震天下。你我,到那时候,可得为爹娘争气才行。只有争气,才没人能欺负娘。”
吃货冲他眨巴眨巴眼珠子。
太子爷不由一笑:“你不知道吗?老太君教你习武,是不可能不让你到仙剑大会修炼的。”
吃货听完,砸吧下嘴:好像这个仙剑大会,也蛮有意思的。不知到了那里,有没有好吃的东西。
太子爷摸摸弟弟的脑袋,学着娘的口气:“睡吧。万事都有我罩着你。”
京城,大宛商人开的香粉店。
后院里,一个大宛人,向着里头的男子单手放在胸前鞠个躬:“大祭司,打听回来了。”
在桌上摆着龟壳之类的东西像是在占卜的于水隆,抬起头,问:“都打听到了什么?”
“三皇女,据是被二皇子派进了宫里。”
“你梨花?”于水隆像是愣了下。
对方就此不敢话。
于水隆眉头深锁,手里抓紧占卜的纸,嘴里喃了声:“她怎么那么傻。”
对方答:“之前,据,二皇子意图将三皇女送给东陵天子,被东陵天子拒绝了。想必是,三皇女此次若是回大宛,声名尽毁,必死无疑,才不得已出了这下策。”
“不。”于水隆像是并不认同这,沉眉锁思,“梨花不是个能任人令人摆布的人,这里头,只能有她自己的意愿。”
“如今,三皇女进了宫中——”对方谨慎道,“据是在昨晚上,和东陵天子过了一夜。”
“什么!”于水隆跳了起来,两只手按住台面,一幅震惊的面容。
“大祭司?”对方害怕地看着他两只手都抓成了拳头状,青筋在他手背上暴跳。
于水隆是在房里来回徘徊了起来,低头又若是焦虑地:“那个宫娘娘,宫皇后,岂是她能应付得了的!”顿步,质问:“莫非此事宫皇后不知情?”
“貌似宫皇后都不在宫中。”
底下人答的这话颇有道理。若是宫槿汐在宫中,还能让梨花得逞?据,天子几乎每夜都是与皇后同枕的。
“知道宫皇后去哪儿了吗?”于水隆连声追问。
“有人,昨晚有看见车队,是离开京城,往东边去了。”
“东边?”于水隆稍微琢磨,眼睛蓦亮,“东边是昆仑山脉,可通往云族。”
“祭司是想到主意了吗?”
于水隆低头,坐回桌边,将桌上占卜的东西收拾了起来,而是重新打开了一瓶圣水,注入钻戒,准备做法。
花夕颜在云族呆了半日,到了午时,是该回去了。眼看这云某人活蹦乱跳,不见还有哪里未痊愈的,当机立断,将儿子一并带回宫里。
云某人这下可就心不甘情不愿起来,自己这儿痛那儿痛,没有吃货,连饭都吃不下。
这戏演的太烂,连想赖在这儿的吃货,都不得改变了主意而鄙视他:你若是必须有我才吃饭,为什么这几天,都不和我一块吃饭了,总是自己先吃饱了。
那是,那是因为我又不像你是大胃王,每次和你吃饭,你逼着让我和你一样吃东西,给我塞的东西都快会把我肚子撑破了。
云某人拿扇头敲敲自己额头,是没想到吃货早看出了他的心思。
不管如何,孩子是人家的,娘要带回去,他又有什么权利阻止。
只得依依不舍地站在宫门,目送他们母子三人的马车消失在云岛的云间,迟迟收不回视线。
青虎这时接到情报,贴近他耳畔:东陵宫里出了动静。
“什么事?”
“是有个宫女,昨晚上爬上了东陵天子的床榻。”
蓝眸为之一震:“此事当真?”
青虎不敢是真是假。只怕主子听到这消息,八成要快马加鞭跑到东陵去,找东陵天子问个明白。
云尘景是觉身被这道雷劈到,身似火。只是自己去了那里能做什么。做不好,怕还被拜把兄弟误会。
只得在宫门犹豫了再犹豫。
花夕颜带两孩子回到京城时,已是夕阳西下的时辰了。柳姑姑一排人,部在月室殿门口等着她到来。
让太子爷带吃货回广阳殿。花夕颜神情疲倦,想昨晚上没睡,到了云族,又被某人拉去垂钓,没能补眠。可能眼睛都是黑眼圈了。带了柳姑姑她们进屋,问起她离开时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柳姑姑她们自然是因为心虚,神情闪烁,言辞有支吾。
花夕颜坐下来,拿起杯参茶,磕了磕茶盖子,喝一口,问:“圣上昨晚在哪儿睡?”
柳姑姑心头一个咯噔,只觉得她这话直插入中心,脚心里头都冒起汗来,喉咙里发紧回答道:“娘娘您知道的,娘娘不在的时候,圣上只在永宁殿过夜。”
抬眉,锐利的一道眸光扫过柳姑姑等人脸上,垂下眼时,手中的茶盅重重往桌上突然一放。
砰。
声音虽然不大,底下人,却个个惊慌失控地跪了下来,喊:“娘娘恕罪。”
“没事的话要宫饶恕你们什么罪?”
柳姑姑在地上爬着跪前一步:“娘娘,真的是——”
“真的是什么?难道,要天下人都知道了,都笑话起宫了,宫才有权利知道了发生了何事?”花夕颜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一记狠光扫到柳姑姑欲言又止的脸上,“你们该知道宫的性情,这会儿你们不坦白,若宫到时候知道了实情,你们会有什么下场。”
柳姑姑见此刻实在瞒不住,因为眼看花夕颜是认真的,那喉咙里一下紧,紧到反而是声音发不出。
这会儿,五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花夕颜面前跪礼过后,到了花夕颜身边耳语几句。
底下的柳姑姑见状,神情益发紧张。只见花夕颜听完五的密语,竟然是唇角勾了起来,勾起来的弧度,十分锐利,像把尖刀。
“宫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这破事儿。”花夕颜清清淡淡地,对底下跪着的柳姑姑一众人,“既然宫都知道了,你们却都不。不是宫没给你们机会。是宫最讨厌养一群废物。都自个儿到内务府等待发落吧。”
柳姑姑等人震惊,是没有想到她真的是落力地发落人了。
“娘娘,娘娘恕罪,娘娘!”一群人,都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哎。这宫里就是没有一能让她踏实的人。除了她自己挑的,都是废物差不多。
花夕颜是困到要死,于是和五:“宫要去屋里睡个觉,再起来收拾那贱人。”
“臣明白,娘娘。”五冲她勾起狐狸唇角。
花夕颜知道他笑什么,瞪他一下:“给我收敛,好戏没登场呢。”
五头。等她进了里屋打盹,矫捷的身影飞出门外,不会儿,即无影无踪。
永宁殿的皇帝,知道儿子和老婆回来了。但是,没有一个抢着先来找他,而是睡的睡,吃的吃。云眉皱了皱:“他们在云族是没的吃没的睡吗?”
“回圣上,娘娘和殿下他们,可能是旅途劳累所致。”李顺德答。
云眉抬了几分高,像是对这个理由勉强接受。放下手中的黄折子,突然道:“昨晚上是你当值吗?”
“是的,圣上。”李顺德在心里头抹汗,希望他千万不要提起梨花的事儿。
“朕昨晚,在这儿闻到一股香味,后来想,是那花尊里的兰花吗?谁采来的兰花?”墨眸望向角落里摆放的兰花,似有所思。
李顺德没有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东西,只能发愣,道:“应是宫女采来的。”
“去。”龙袍一挥,“让皇后到这儿来陪朕用晚膳。”
李顺德躬身,退出去,跑去通知御膳房和花夕颜。
花夕颜打了个盹儿,睡的不是很安实。不知是不是因为早上被那云某人抓去了垂钓的缘故,听了云某人那些话,之后,总是做起一些鬼魅的影子。想到自己大儿子当年是大难不死,真是给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可是,那会儿,他好像没有和她过这种事。莫非,是怕她莫名担心。
李顺德来传话时,发现柳姑姑等人跪在门前愁眉苦脸,一问,才知道东窗事发了。李顺德一块懵了。想,如果花夕颜这会儿过去永宁殿,为昨晚那事儿和皇帝吵起来的话。
花夕颜起来,到门口,见到李顺德在那儿杵立着,就知道,这事儿,李顺德肯定是参了一脚。
冷冷的目光扫过来,李顺德扑通跪下道:“娘娘,圣上请娘娘过去永宁殿用晚膳。”
“李公公,你在这儿干了多久了?”
“回娘娘,奴才在宫里,干了几十年了。”
“行吧。”花夕颜叹一声气,对这群人的忠心是不用质疑,只是这群人偶尔的智商,需要考量。
她这走到了永宁殿,迎面,不知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陈氏从行宫里过来了,站在这里,不知道是要等着见皇帝还是见她。
“臣妾给太皇太妃请安。”走到陈氏面前,花夕颜福身行礼。
陈氏见她面容沉静,宛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心里倒是多了几分寒瑟,笑道:“起身,免礼,皇后。”
太监打开门,让她们两人走进皇帝的地盘。
在摆晚膳之前,黎子墨还在听底下人报告二皇子和城中城外的疫情情况。出乎意料,这二皇子服了药以后,并没有很快病情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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