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贵逃妃之腹黑两宝 正文 【106】秦王

作者/肥妈向善 看小说文学作品上精彩东方文学 https://www.jcdf99.com ,就这么定了!
    花夕颜的名声算是臭的了,以前被人懦弱无能红颜祸水,如今又被人是心狠手辣。

    当然,市井里的百姓倒没有她这些话,只记得她回宫那天百鸟朝凤的奇景。她话的,无不都是有利害关系而从她这儿没能得到半好处的。

    长公主心头里的委屈和愤怒,像是对花夕颜的容忍到了极端。当年若不是花夕颜非要当众揭穿了驸马爷的秘密,导致她长公主的脸面无,到了至今都在花夕颜和皇帝面前声气虚弱没有底气。当时还想,好在黎季瑶与花夕颜关系一直良好,以后,哪怕看在这份情面上,理应花夕颜会为黎季瑶出头。可如今想来,自己真是痴心妄想了。

    陈氏轻轻咳了声,没有她这想法是错的,:“娘娘也算是个厉害的人了。自从哀家回宫之后,所见所闻,都深感娘娘的手段,比起我们当年那些老的,是有过之而不及。当然,一个女子敢在后宫里为所欲为,若没有圣上撑腰,哪有可能的事?只能,哪怕只是为了讨好圣上,娘娘恐怕连圣上一句声音都不敢反驳。”

    来去,是要她死心。长公主偏偏不死心:“我这就一个女儿,真是嫁到秦国去了,和让我去死了差不多。圣上他若是敢,我撞墙给他看。”

    陈氏脸色唰一白,连忙道:“公主殿下千万别做出蠢事,到时候死了怕是连皇室的陵园都无法进入。”

    听那胡太后,敢与黎子墨作对的,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黎子墨照样把他们死后都扔在荒山野岭去了。

    “有什么?反正驸马爷都没有葬在里头。”长公主心里横起来,是谁都拗不过的硬脾气。

    陈氏真心愁,愁到半死。她可是谁都不想得罪。既是不想得罪皇帝和花夕颜,也不想得罪长公主。

    “若不,还是和皇后娘娘商量商量?”陈氏缓缓开口,“若是公主殿下不方便,由哀家先去探探皇后的口气。”

    长公主听到这话心里头自然好受多了,起身福身:“有劳太皇太妃了。以后我家郡主无论嫁到哪儿,肯定都不会忘了皇祖母。”

    陈氏知道她这是客气话,只想她以后不要再为了黎季瑶的事反过来迁怒于她,已经很好了。

    在长公主走后,陈氏琢磨了下,派人去月室殿先问问看花夕颜有没有空,再坐上轿子前去会花夕颜。

    花夕颜在园子里荡秋千呢,和两个儿子一块儿。

    太子爷只是玩了一会儿,坐到了凉亭里翻起了书。木木兴致勃勃地坐在秋千上,让桌子推。

    两个儿子完两种性格,花夕颜瞅着经常都觉稀奇。

    那头柳姑姑来报,是陈氏到了。

    花夕颜走上凉亭,让人备好茶,对太子爷:“你这位太奶奶应该没有见过。”

    太子爷乖巧地头:“是没有见过。宫记得,在很久以前,太奶奶们是都出宫像是出家去了。”

    出家的人只有念慈。陈氏是迫于形势,在宫中怕没有了念慈的倚靠,加上当时胡氏一派掌权,留在的话只怕被胡氏害死。所以才和念慈一齐去了静慈庵。如今回宫的陈氏看来,陈氏仍旧是习惯于享受宫中的荣华富贵,对于清贫的出家生活不见得怎么留恋。可见,念慈与陈氏是两种截然不同态度的后宫妃子。

    花夕颜偶尔会兴叹:若是念慈活下来,自己在宫中或许能多个长辈指导。因为看得出来,念慈那人心性是淡薄并且具有远见的,不会计较得失。不像陈氏,陈氏虽然不能像胡太后那样处处与她针对想害死她,但是,陈氏终究是个自私自利的,首先想的都是要如何保住自己。

    柳姑姑领着陈氏走进了园子。

    陈氏站在远远的地方,见着两个孩子的身影,一个文静贵气,一个活泼天真,想必,是那传闻中的两个皇子了。

    皇帝和皇后这两个孩子,极少在众人面前出现。陈氏知道,想见这两孩子不容易,要知道,之前她处心积虑都没能见到。不知道为何今日花夕颜破例让她见了。她哪里知道花夕颜所想。花夕颜其实都从没有想过阻拦她和两个皇子见面。只是那些时间都凑巧安排不上,今儿不是刚好碰上吗,就给她见了。

    “来,木木!”花夕颜向在草地上奔跑的儿子招招手。

    木木在和狗玩耍,那条宫太史送他的女狗狗,被他取名为皮皮。

    听到儿子给狮子狗取的这名字,花夕颜都无语了。男性的猪仔被取名为女孩子的名字妮妮,女性的狮子狗被取名为男孩子的名字皮皮。她这儿子完是逆反心理,非要啥都跟人家对着干。

    “皮皮,和妮妮玩。”木木手指帅气地一挥,像指挥千军万马的姿态,指挥狗和猪。

    按照教导两位皇子骑术的林璟琪教官评价,木木有当大将的潜能。

    花木容这孩子顽劣归顽劣,但底子好,骑术射艺,只是稍微训练,都已经有模有样了。

    桌子跪下来,给他擦擦汗,再帮他拍打袍子上玩闹时沾满的灰和草屑,看他鞋子上沾满了泥土,又用力帮他擦。木木一直皱着眉看他做这些事情。若是以前在乡下,乡下的孩子玩就玩,玩脏了,家长也都不管,只等孩子都玩累了玩到不能动了,再把他们叫回家让他们脱了衣服一洗,用水一冲,不就都好了。在宫里规矩太多了,事事不方便。

    木木走上凉亭,见到一个老夫人,白发苍苍,戴着漂亮金贵的金钗玉镯,绸缎满身,周身华贵。太子爷在旁边握了下他手,告诉他:叫太奶奶。

    “太奶奶。”木木奶声奶气地对陈氏叫了声。

    陈氏听着孩子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不知道多少岁。她在皇宫里,当初虽然贵为皇后,却是没有能给皇帝生下一儿半女的。明诚皇高祖是很奇怪的人,除了念慈为先帝母亲以外,其余立的两个皇后,都是没有生下一个孩子的。

    对孩子,陈氏当然喜欢。对,她当时是没能给皇帝生儿育女,但是,送到她膝下养的孩子不会少。明诚皇高祖知道她这人虽是心眼极重,为了在后宫里生存下去,样样事必须先想着如何保存自己,但是,她这人好在,只要没有对她产生威胁的人,她对人都是极好的。对几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都好。像那嫁去秦国的二公主,当年是在她膝下养了好一阵。二公主都当她为亲母一样。

    这次二公主回国,引起她关注也就是这个原因。

    “哎,好孩子。”陈氏应着,和蔼的微笑,像是圣母的柔光,噙在她微弯的嘴角上。

    这会儿一刻,她那神态,神情,完是一个看着孩子笑单纯可爱的老太太。

    陈氏那思绪是一下子飘远了,既是年轻了许多的模样,另一方面,没有心计,又像是老糊涂了的模样。

    花夕颜让儿子坐下来,亲自给陈氏倒茶。

    “娘,我肚子饿了,想吃烧饼。”木木怀念起了市井里那些在宫里完被不屑掉的吃。

    花夕颜白儿子一眼,:“桂花糕,蟹黄饺子,鸡肉包子,哪一个不是你喜欢的?人家辛辛苦苦做出来,结果你挑三拣四要吃烧饼?木木,娘可没有这么教过你。城里,多少孩子吃不上肉呢!”

    木木被母亲这一,没了声气,再用眼角偷偷瞧一瞧太子爷。太子爷那是几乎不吃零食和心的,只是文质彬彬地喝茶。

    陈氏瞧两个孩子的样子,眼睛眯成条弧线,似笑非笑。刚花夕颜训孩子的话,是让她想起当年她又是怎么训孩子的。

    木木拿筷子夹起了个饺子,慢吞吞地嚼着。吃货终归是吃货,吃了一个,肚子有感觉了,立马恢复神气狂扫一顿。

    其他人,只要见着他那吃得满嘴满脸幸福的样,都无心头愉快和欣慰。

    陈氏摇了摇脑袋,:“皇后,你这孩子像好几顿都没有吃了。”

    花夕颜坐下,接着她话:“他吃就这个样。今儿他这模样让太奶奶看见了,肯定是被太奶奶笑话的了。”

    陈氏慢慢地喝了口茶,感受着那来凌厉的秋风扫过园子里头,意味着秋天的脚步来临,冬天同样不远了。

    “皇后,今儿哀家来找你,是为了问问皇后一件事。”陈氏道。

    花夕颜:“请太皇太妃指示。”

    陈氏:“是这样的,前几日,哀家听,秦国的宁王妃,要回东陵来,带了秦王一块过来。皇后知道这事吗?”

    花夕颜应道:“臣妾是有听宫里一些人闲言啐语,是宁王妃是东陵的二公主,二公主当年奉明诚皇高祖的谕旨,远嫁秦国。具体,臣妾未向圣上求证,秦国的人也未到,臣妾不敢这些话是不是风言风语人家乱造谣的。”

    陈氏听她这样,明摆是不想表态,似乎证实了她之前和长公主的,花夕颜要表态一定是要先听从皇帝的意见,便是唇角长长溢出声气息,:“长公主自驸马爷去世后,只有一个人在府中,十分清净,若是女儿远嫁,怕是永远见不到面,这种活法和让她死了差不多。”

    “怎么会是和死了差不多呢?”花夕颜对这话绝对不苟同。

    想她在现代那母亲,一个人照样活得好好的,没了男人没了孩子难道女人一个就不能活了,那还得了。难道女人非得沦为男人和儿女的奴役?奴役还是给高了的法,应是寄生虫。这样都瞧不起自己生存价值的女人,绝对只不过被男人和孩子瞧不起罢了。

    陈氏像是被她那语气震了一惊。

    应在这个古代里头,花夕颜这种想法绝对是异类,与众不同的异类。

    “长公主那是把自己拘束的太紧了。孩子终究有一日是要离开自己而去的。她不可能只为孩子活着。那不是在帮孩子,是在束缚孩子,在束缚郡主,不是为郡主好,是在郡主添麻烦,变为郡主的包袱。”

    花夕颜想,黎季瑶那天真烂漫的性子,何不也是因长公主这种教育和宠爱方式给惯出来的。现在长公主后悔了,怕女儿这性子出去遭人欺负,其实,这里头的责任,长公主要负上一大半。但是,要想到,母亲是不可能陪孩子一辈子的。迟早有一天,长公主要先于郡主一步离开人世。到了那个时候,有谁能像长公主那样护着郡主呢。

    该放手了,其实早该放手了。作为一个母亲,早该对孩子放手,让孩子独立。虽然远远看着孩子跌跤心里头会舍不得会痛苦,但是,这是必经的过程。

    “长公主现在放手,还算不迟。”花夕颜淡淡地吐出一声。

    陈氏见她脸容上淡淡的模样儿,内心里头震惊。尤其是想到谁都她和黎季瑶感情深如亲姊妹一般。

    花夕颜是把和黎季瑶的感情看得很深,但是,她不可能像母鸡护鸡一样护黎季瑶一辈子。再有了,这女人嫁了人,一般,是等于泼出去的水了,娘家的人是管不到对方的家务事里头的。到时候,黎季瑶只能像她,遇神杀神。

    黎季瑶是必须早独立起来,舍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古代绝对不像现代,是比现代残酷许多的环境,对于在古代地位里明显比男人地位矮上一截的女人而言。

    陈氏轻轻再叹,为再试探她一下:“其实,长公主也不是不把女儿嫁了那意思。郡主总归是要嫁人的,只是,偶尔长公主想让郡主回一趟娘家,能不要那么麻烦。”

    秦国离东陵究竟有多远,花夕颜真心是不太了解的。但是,再远,如果郡主回不来东陵。长公主有心想去探郡主,多远的路,都不是问题。

    这里头肯定还有其它原因让长公主如此忧虑,绝对不是只有距离长短的问题。

    秦王?二公主?

    花夕颜在心里头琢磨琢磨。

    陈氏与她完这些话,支支吾吾地又与她起上次梨花的事,再次澄清自己是遭人蒙骗的经历。

    花夕颜对她这话左耳进右耳出。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不想再提。

    陈氏对于她这幅淡漠的态度,给搞到心力憔悴,不知是她何想法,提心吊胆,惴惴不安,要回自己行宫。

    在她要走时,花夕颜却是叫两个儿子起来向她行礼,而且了一句:“太皇太妃若是在宫里呆得寂寞了,以后要来看两个皇子,和臣妾一声,臣妾让两个皇子来陪太皇太妃。”

    于她这句,陈氏喜出望外,连声应好,离开时那步子明显都轻盈了起来。

    柳姑姑听她对陈氏模棱两可的态度,犹如雾里看花一般。

    花夕颜摸摸两儿子的脑袋,问:“觉得这太奶奶怎么样?”

    木木嘴角一撅:“不好不坏。”

    太子爷听到弟弟这话,嘴角都笑了起来。

    陈氏是不好不坏。既然是不好不坏的人,何必真的赶尽杀绝硬是把人逼到对方阵营里头呢,还不如偶尔拉拢一下,让她的心多靠一靠这边。

    甜头要给,威慑也要。让陈氏最终明白,她只能站在她花夕颜这边。

    太子爷坐回凉亭里,翻着手里的书。花夕颜这刻,方才看清楚大儿子读的什么书,原来读的是帝王训。

    七岁多的孩子,已经是在揣摩如何当皇帝的心思了。

    感觉到她目光射过来,太子爷唇角弯弯:“娘,儿臣不会离开娘的。”

    哎,大概是因为刚才在旁边听了她对陈氏的那些话。

    花夕颜再看回趴在桌子继续满嘴咬包子饺子的儿子,只觉一阵头疼。

    在永宁殿办完公的皇帝,听了老婆带儿子在园子里玩,兴致勃勃地走来想和家里人聚一番。走到园子,见两条狗一只鸟,都追着一只猪仔跑。无疑,又是儿子那只宠猪的杰作。

    猪妮妮左看右看,见快没有地方躲了,前头隐约见着天子的龙影,事不宜迟,直冲天子脚下。李顺德呀一声惊叫时分,猪妮妮被主子拎起了猪耳朵。

    与东陵天子那双深如海的墨眸对上,猪妮妮眯眯猪眼睛,没有一畏惧,只是猪身宛若瑟瑟地抖了抖。

    两条尾随来的狮子狗和白鹭,见到东陵天子宛若见到了杀神,跑的跑,溜的溜。

    太子的宠物都怕朕,只有这儿子养的猪,反而一都不怕。

    黎子墨像是有趣的,用手指戳了下猪仔的猪身。猪妮妮张开猪牙,唧唧哼哼,不知是生气还是害怕。

    在凉亭里的吃货听见宠猪在叫,从碗里抬起吃得满脸是油的面包颜,回头一看,见到自己的猪是被谁抓了起来时,从凳子里头瞬间跳起,喊:“妮妮它不好吃!”

    这儿子的话,向来是童言无忌,让人哭笑不得。

    黎子墨手指一松,放了猪仔。

    猪妮妮直线逃到了主子那儿。

    龙袍紧随走上了凉亭。

    抱着猪,木木连吃完东西的嘴巴都来不及抹,嘴巴里含着一个没有嚼完的饺子,站在栏杆上,要从凉亭里头跳出去逃跑。

    花夕颜在旁边看着,不准备对他们父子俩的游戏插手。

    不意外,黎子墨的手指,轻松拎住了要逃的儿子的后领上。

    木木缩了缩脑袋,被他这样拎回了凉亭里头,一句气都憋着不出。

    当爹的指头又弹了弹儿子的额角:你这样辛苦不辛苦?朕有这么吓人吗?

    太子爷一直都以为,他爹其实对弟弟的态度,已经是史无前例的温柔了。只是木木是那种人家对他温柔,他会怕。

    花夕颜拿条帕子,慵懒地捂下嘴角,这秋困,吃完东西更乏了。

    “娘若是想睡去睡吧,有我在这儿陪爹和木木。”太子爷见她样子,体贴地。

    花夕颜顺了他这话,让柳姑姑记得到时候收拾这里的东西,对皇帝福了身,准备回去睡个午觉再。

    皇帝一副心思都在和儿子斗上面了,也就允了她走。

    等她走了,黎子墨问两个儿子:“刚你们娘和谁话聊天了?”

    “太奶奶。”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陈氏。皇帝的墨眸里一转,大致能猜到陈氏找她是为何事。

    太子爷合上书,可能是想为花夕颜试探下皇帝,:“父皇,是不是郡主要嫁到秦国去了?”

    “你们喜欢郡主吗?”黎子墨意味深长地问两个儿子。

    木木对于黎季瑶印象停留在起话来喜欢哈哈大笑无拘无束的模样,对黎季瑶既不陌生也不算是很亲近,所以不上什么。

    难得见爱抢着发表意见的儿子都沉默了,黎子墨扬起那云眉,宛如向上的一抹飞云,伸手抓起茶盅,轻轻磕了下茶盖,又举了另一个问题问两儿子:“若是到时候你们娘给你们生妹妹了。到时候妹妹有一天要离开你们嫁人了,你们舍得不?”

    木木用力搂抱着怀里的猪,还是沉默不语。

    太子爷道:“儿臣明白父皇的意思。作为皇家的女儿,是要为国家奉献的。如果妹妹想不明白,儿臣会为妹妹到明白。”

    不愧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大儿子,一即通。

    黎子墨看着大儿子手里的书,墨眸弯起的弧度一丝满意:“太子殿下是该专心修学,身边的事听了,放在心里琢磨,孩子没到年纪,不要轻易插嘴。”

    “是,父皇。”太子爷道。

    木木的手指头玩起了猪尾巴。

    黎子墨一道目光,落在儿子闹别扭的脸。

    宫家,今日是宫太史的寿辰。受宫家邀请,一些宫老爷的同僚,应邀来到宫家赴宴。夜晚,华灯初上,向来冷清的宫家里难得热闹一回。熙熙攘攘的氛围,让宫老爷都喝多了几杯酒,脸膛都红了。

    宮相如谨慎地在客人中间盘旋,不敢多喝,因为到时候寿宴办完,一些善后工作,还得由他来做,眼看今儿爹高兴,真心喝多了几杯。

    宫太史这股高兴劲儿,可不光是由于自己的寿辰,而是,眼看女儿回来了,而且又带回给他一个可爱的外孙,高兴到合不拢嘴。

    客人中间,知道他们宫家是皇帝的亲戚,没有少过向他们刺探消息的。于是,宫夫人得知了远嫁秦国的二公主要回来,而且不定要带自己老公的外甥和东陵联姻。

    人人都,这回长公主该心满意足了。这黎季瑶郡主若是真嫁到了西秦,嫁给了秦王,到时候不止是王妃的头衔,有可能当上西秦大国的皇后呢。

    宫夫人听得是心惊胆战。这西秦的王妃皇后可是好当的。依照黎季瑶那天真的性格,若是哪一天被谁吃了都不知道。

    宮相如回头,见到母亲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走回到宫夫人面前,:“母亲若是累了,回房休息。这儿由我看着。”

    宫夫人真是有些乏。前段日子一直在忙碌丈夫的寿宴,没能好好休息。昨日女儿过来,又给她心头添了一丝堵。到了今日,听到的不是什么好消息。眼看这坏消息接踵而至,她心里都劳累了大半。

    当初,女儿嫁进皇家,她其实是最反对的那个。只是在那个节骨眼上,女儿不嫁,她老公就完了。思来想去,她只能选择了老公牺牲了女儿进宫侍奉皇帝。

    想到自己那姐姐,在嫁了云族宗主享受荣华富贵之后却是早死,她心里头即不舒坦。

    盛极必衰,宫夫人向来相信这个道理。只是,她们周氏的女子,似乎一个个都是这个命运,逃不掉的命运似的。

    宮相如目送母亲回房,心里也有自己的考虑,缓步走回大堂继续招呼客人。

    等到寿宴结束,来的客人,都依次走了。

    宫太史醉在椅子上爬不起来,宮相如只好亲自扶着父亲进屋。宫太史醉的时候,不忘对儿子:扶他到其它房间睡,别打扰到宫夫人休息。

    父亲对母亲那是真正的宠。

    宮相如含笑对父亲了头。

    刚扶着父亲进了房间躺到床上,六叔突然匆匆走了进来对他比了个手势。

    “你谁来了?”宮相如见他手势不太相信。

    六叔用力向他了,表示没错。

    宮相如皱了好看的眉宇,步子像是有些愠怒,拂着袍子要走出去,背后,传来宫太史一声:人家是郡主,客气一些。

    来的人正是黎季瑶。

    黎季瑶是在听了宫太史寿诞的事儿之后,非要送礼来宫家。但是,宫家没有邀请她来,她只好瞄准时机,等客人们都走了再过来。

    三七随她来,一路上少不了念叨她,她八成是要一厢情愿,人家压根都不稀罕她礼物。然黎季瑶那性子向来我行我素,管不到人家对她什么看法。只想着自己和花夕颜感情好,花夕颜的父亲过生日了,她怎能不来贺寿呢。

    带了一幅据闻宫太史最喜欢的某画家画的山水,趁着夜色长公主不注意,急匆匆赶来了。

    宮相如走进大堂,见黎季瑶在主子的椅子上坐着,脸上风轻云淡根不觉自己有什么错。宮相如两步上前拱手:“臣参见郡主。”

    “免礼。”黎季瑶眼睛笑眯眯的,左右环顾,找宫太史和宫夫人。

    宮相如的嘴角抿成条刚硬的直线:“臣的父母已经回房休息了,怕是不能起来迎接郡主。”

    “哦——”听都睡了,黎季瑶眼神里划过一道寂寞。随之,招手让三七将自己准备的寿礼拿出来。

    宮相如只好两只手毕恭毕敬地接过,接着道:“臣代父亲谢过郡主。”

    “谢什么谢?宫太史喜欢就好。”黎季瑶像是大气地挥挥手。

    宮相如心里只希望她早走。然而,黎季瑶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儿哪怕无聊地坐着,都不大想走的意思。

    “郡主?”宮相如只好又挑了眉。

    黎季瑶眼神飞快地一转,笑他:“郡主听了,之前齐姐在白龙寺遭人殴打,是宫大人犹如天神降临救了齐姐的命。”

    这偏偏是他不想和任何人谈的话题。

    宮相如带了几分冷薄的声音道:“臣不过是路过见不平,尽臣的义务和职责罢了。”

    “哎——”黎季瑶叹了声气,倚回椅子另一侧。

    这时谁都没想到,宫家又来了个意外之客。

    只见夜间秋风袭过,带过一阵黄叶的秋雨,缤纷的金黄之中,高贵的蓝袍若是踏月而来,翩然落到了宫家的屋上。

    玲珑见着屋上站着个人,手里头收拾的碗筷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宮相如连忙走出大堂,走进院子里。那个立在屋的男人,已是飞身下了屋,立在院子里的柳树下,长身玉立,万丈千华,犹如月神。

    “宗主!”宮相如等人是都大吃一惊。

    不会儿,院子里跪满了一地的人。

    云尘景手里挥着那恣意妄为的白扇子,笑盈盈的蓝眸俯瞰众生:“起来,都起来。我不过是想到宫家来喝一杯宫太史的寿酒,哪里知道这路上被耽搁,没迟吧?”

    青虎随他后面落到宫家院子里头,只要见着宫家那些丫鬟们抱着盆啊碗啊,都可以知道寿宴结束了。所以,他这主子明知如此,还是故意要下来。

    “主子——”青虎贴着自家主子耳边偷偷了一句。都这么晚了,要不算了。

    蓝眸微眯,云尘景摇摆的扇子一下子敲到他头上:“你好意思!是谁,路都可以走错?”

    走错路?

    云族到东陵的路,云尘景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趟了,哪能走错?这么,云尘景不是从云族到东陵来的?

    黎季瑶听到动静,实在忍不住,从大堂里走出来了。先从门里伸出个脑袋,见到云尘景标志的那把白扇子时,愣了下,赶紧要缩回脑袋时,只听云某人悠悠然的声音:“宫大人,不请客人进去喝杯茶吗?”

    三七诧异的,见着自家主子在大堂里四处找地方钻,是要钻到椅子底下去了,连忙伸手拉住黎季瑶的衣角:郡主,这儿不是家里!

    哎呀。黎季瑶跺跺脚,没法了,眼疾手快地在见到一个屏风时,瞬间躲进了屏风后头。

    望着门口有人要进来的身影,三七无奈之下,只好跟着主子一块躲。

    云尘景摇着扇子进了屋,坐到了黎季瑶坐的椅子上,随手拿起黎季瑶没喝完的那杯茶,笑道:“宫大人,你这是与我心有灵犀,知道我要来,先给我备好茶了。”

    宮相如一刻无言以对,见着他掀开茶盖是要喝一口时,张开唇:“这——”

    青虎在旁都能看出这茶盅是有人喝过的。再扫过屋里一圈,很快发现屏风背后躲着的两个人影。于是,想拿手拍脑瓜了。明显,主子知道怎么回事,故意做的。

    黎季瑶躲在屏风后,看着那某痞子想喝自己喝过的茶,在肚子里恶心地想:想喝我的口水是不是?喝吧,喝吧,毒死你。

    两只眼发着恶毒的诅咒时,没有想到那某痞子还真的是举着她喝过的茶,喝了一口。一瞬间,她脑袋撞上了屏风,差被恶心死了。

    三七手脚忙乱地扶住她,:“郡主,你别晕,晕了露馅。”

    黎季瑶长吐口气:她当然不会晕。

    接下来,某人喝完这口茶,眉头像是轻轻一簇,道:“怎么这茶水怪怪的,像猪喝的潲水,宫大人?”

    宮相如再次无言以对。

    黎季瑶伸出脚踹屏风:敢嫌弃郡主的口水,找死!

    三七这回拦都拦不住了。只见黎季瑶那一脚,像凌厉的国脚一般,直接踹翻了屏风。

    大堂里啪啦一声,屏风翻倒在了地上。

    几个丫鬟惊叫一片。

    宮相如的眼神又冷了几分,几乎到底了。他们宫家,向来是知书达理的家庭,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屏风翻都翻了。黎季瑶咳咳,拿帕子捂住唇角,绕过椅子走了出来,落落大方地对着云尘景福了福身:“臣女参见云宗主。”

    “原来郡主在。郡主是来给宫太史贺寿的吧?”手指把玩那白扇子,微微眯笑的蓝眸,几分深沉几分洒意。

    “是的。”黎季瑶答。

    “郡主请坐。”扇头往掌心里一敲,像是心不在焉。

    黎季瑶只好在他左侧的椅子坐下来,坐了会儿,当然浑身不自在。

    青虎看着都觉稀奇,她是可以告辞回家了,怎么不提出来呢。

    三七倒是知道自家主子几分心思。还不是因为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厉害,貌似黎季瑶要嫁给秦王的事变成了板上钉钉。长公主在府里烦着,抓到谁都是一通脾气。黎季瑶看心里不舒坦,只得跑出来透气。

    嫁给谁?哪怕是嫁给秦王,嫁到遥远的西秦去。黎季瑶心里是没有多少想法的。因为她是皇家的女儿,皇家的女儿大多逃不过这种命运。她身为长公主府的掌上明珠,以往得到的厚爱太多了,这时候皇帝要她付出些,是理所当然的。

    黎季瑶烦的是长公主那态度。

    不能不长公主不爱她,然而,诚如花夕颜所的,太过沉重的父母的爱,等于给子女心头上添了包袱。

    “不给郡主上茶吗?”云尘景轻轻一声,打破屋子里的平静。

    玲珑赶紧端了杯热茶上来,再看到云尘景喝的那口茶,不知道要不要帮他换过。云尘景没有表态,似乎不让她换。

    云尘景给宮相如使了个眼神。宮相如会意,即把底下一群人,赶出了大堂。

    黎季瑶揭开茶盖,浑然是喝着都不知道喝什么东西,脑袋出神了。

    旁边,轻轻传来他几分潇洒的嗓子:“郡主可是去过西秦?”

    “没。”她眉头微蹙,是想他是都知道都听了。

    这话,传到该有多快。

    “郡主有无听过西秦?”

    “据闻西秦靠近西北,那儿有和大宛一样辽阔的草原。”

    “是和大宛有些相似,但其实,风土人情和东陵比较像。”云尘景像是漫不经心地为她普及西秦的知识,“如果你看到西秦人穿的衣饰,会发现和东陵差不多。”

    “听二姑妈嫁在西秦——”

    “二公主嫁在西秦变成宁王妃。在那边,据闻过的一直也是不错。”

    黎季瑶听他话,听他一直西秦那边的好话,不得不猜疑是皇兄叫他来当客的。

    触到她疑问的眼神,云尘景把茶盖磕了又磕,低眉的蓝眸微夹,似笑非笑:“宗主刚才告诉郡主的,都是实情。但是,毕竟是嫁人这样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到底要看郡主自己喜欢不喜欢。”

    “你见过秦王吗?”黎季瑶感觉心口哪儿在跳。

    “见过。”

    “什么样的人?”

    “郡主见了就知道了。”

    怎么感觉他这话里有话。黎季瑶眉眼跳着。

    云尘景低着眉角,似乎在看茶盅里漂浮的茶梗。

    青虎想着黎季瑶见到秦王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想象不出来,但是,想长公主见到秦王时的表情会是怎么样的,却是完能想到。想必长公主会暴跳如雷,想拿剑把皇帝杀了吧。

    然而这桩婚事,黎子墨和他主子却都觉得很好。

    所以主子在听了消息之后,立马从远方赶了回来,急着赶回来,先试探下黎季瑶的想法。

    他们不希望黎季瑶拒绝。因为,要秦王下定这个决心,也是费过了不少时间和精力的。

    秦王?

    宮相如微微垂了眉。

    黎季瑶反正看他们几个人的样子都很奇怪,却不知道究竟奇怪在哪儿。难道她那位未来的夫君长得十分吓人,有比那大宛国的二皇子耶律奇更吓人吗?

    花夕颜下午是犯困回月室殿睡觉,其实,半路是走到月夕阁去了。由于陈氏提到了西秦,让她怀想起了一些过往的东西。到西秦,她是没去过,听的都听的很少,因为西秦离东陵太远了,很少东陵人会去到西秦。但是,她记得,他是去过西秦,并且从西秦给她带回过东西。

    西秦和东陵相反,盛产的不是白玉,而是黑石,照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可以叫做大理石。西秦的黑石与东陵的白玉一样有名。他让人把带来的黑石打造为黑色的棋子,与白玉打造的白子,分为两罐,送给他。

    正好是那日她刚回来,木木不心打翻的那盒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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