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那位以为自己很有政治手腕、觉得这点儿小问题就能难住我的女士,在看到这一幕后,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会恼羞成怒吗?”
周素烟没有做声。
王洛:“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告诉她。我的能力确实有极限,有些事情确实很难,做不到。但是,绝不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要是她以为我会在这里就停下,那就太看不起我了。”
周素烟叹息了一声:“您自己对她说,不是更好吗?”
王洛:“我克服了无数难关,一直努力到今天,不是为了让人训斥,不是为了让人指挥我该怎么做。她我是不知道她因为什么而产生了自信和勇气,竟然认为她有资格教训我。”
11月11日多云
王洛和周素烟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而三名官员坐在王洛的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低眉垂目,仔细聆听
王洛:“你们觉得,向本地企业提供贷款,保证资金流入工厂,生产出产品来而不是流入别的地方,这有什么难处?”
右侧的一名官员抬起头来。王洛看向他:“张主事,你说。”
那名被称作张主事的男子随即开口了。“贾大人,您说的这件事,难度很大。”
“现在不是从前了。那些工厂老板,虽然也赚钱,但都是辛苦钱。他们周围,都有很多轻轻松松赚快钱的人。这些老板,也难保他们不动心。”
王洛:“记得在之前,银行借给他们的钱都不是直接拨给他们?而是在这些工厂购买原料和机械设备的时候,确认情况之后代扣?刘行长?”
坐在中间的男子抬起头来:“是这样,贾大人。但是这种办法,只适合大批采购。如果所有工厂无论大小都这么做,我们人手也不够,难保不会出岔子。”
张主事:“而且这样的做法,之前也被人找出过漏洞。有的人伪装成工厂老板,用银行贷款溢价买了很多机器,从对方那里拿回扣然后逃走。”
王洛:“确实,有心的话,办法多的是那,请他们来赴宴,好好跟他们谈谈,支持他们搞好生产,怎么样?”
三名官员互相对视了一下。之后开口的还是张主事:
“大人,这么搞肯定有效果。但这些生意人,利字当头,就算暂时有效,过一段时间看见别的地方能挣大钱就算他们能坚持,他们的朋友、亲戚、孩子,肯定也都会想方设法的把资金投过去。”
左侧的官员开口了:“除非您给这些工厂降税。”
王洛:“那不是好办法。现在的税并不高,而且他们在这方面也不是很诚实,对吧,赵主事。”
赵主事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只是表示了赞同:“没错”
“您说的对,事情就是这样。其实,现在给他们的条件已经很宽松了,我们也没有去催收或追缴他们欠下的税务。”
张主事:“其实让他们自然发展也不错。目前的情况虽说不是太好,但他们也能维持,没到撑不下去的地步。”
赵主事:“他们的难处,主要是工人的工资越来越高,人也越来越难找”
王洛:“这方面你们也知道,我支持那些公司正在进行的拯救灾民的计划。接下来这段时间,还会有很多人主要是女人,被送到我们这里。”
三名官员互相注视了一下,都笑了起来。
王洛:“这些人来了,首先是学习,基本的交流。然后就是工作上的安排,你们觉得,把她们安排到一些工厂里,半工作半学习。如果能对那些工厂提供这样的支持,他们的处境会不会更好一些?”
张主事:“这肯定会好很多”
赵主事:“太浪费了吧,有些黑心老板,那做派像是恨不得把工人的每一滴血、每一滴汗都榨出来,不榨干誓不罢休”
刘行长:“这些姑娘语言不通、教育程度也不足,进这些地方估计要受苦了。”
王洛:“问题是要来的人很多。说真的,除了工厂,也没别的地方能容纳这种数量和规模的。”
“人,能干活、能劳动的人,是最宝贵的资源。这次吸纳灾民女性灾民到这里,我也冒着很大的风险。但是归根结底,这是个能做出成绩的工作,你们说是不是?”
三人一齐开口。
“没错,大人。”
“是,大人。”
“肯定的,大人。”
王洛:“我也不是吃独食的人。这事办成了之后,除了极少数的,那些搞破坏、添乱的,其余的大家都有好处。”
“这好处,大家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凭什么大家都这么聪明、这么有本事,经过了那么多考验才走到今天的位置上,却只能拿这么点儿收入?”
王洛这样说完,停顿了好一会儿,看着面前正互相使眼色的三个人。
“你们看过之前写在报上的那篇文章了吗公平实现之后,人人处于平等的地位上,有才能的人脱颖而出,没有才能的人依旧庸庸碌碌。”
“让聪明的人、有才能的人占据更多的资源,是完全公平的、非常合理的。只有在这些人试图把自己的财富传给既没有才能、又没有头脑的孩子时,才会在整个社会上产生极大的不公。”
赵主事:“就像那位何不食肉糜的皇帝。”
王洛:“就是如此。这些工厂老板,都是经过很多努力,摸爬滚打,挣扎着走到今天这步的。不管是跟他们合作也好,帮他们也好,都是对整个社会有好处的事情,但是,他们那些孩子都是些什么玩意?”
赵主事:“废物点心、少爷羔子、纨绔子弟还能是什么玩意?”
张主事:“这样说过分了吧,其中也有很多有才能的。他们能受到很好的教育”
王洛:“他们那些工厂,还有别的资产,都应该留给真正对那些工厂发展有益的人,对咱们整个社会发展有益的人。而不是那些对工厂发展、对社会发展一点儿贡献都没有的废物点心。你们说,这个说法是不是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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