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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谷,寂静如旧。
山丘上,韦尚与兄弟们,依然守在原地,等待着某位先生的归来。
鲁仲子与姜趼子,躲在十余丈外。其中的姜趼子,唯恐韦尚、广山找麻烦,毕竟双方有过冲突,使得他吃过大亏。而对方并未趁机相扰,他这才放心歇息。
而卫令却离开了,迟迟不见回转……
“韦兄,卫前辈去了何处?”
广山与韦尚坐在一起,吐纳调息之余,他心有疑惑,便随口询问。颜理等兄弟们也循声看来,纷纷好奇道—
“是啊,那位前辈不告而别……”
“你我依附卫家,倒也不错,他若离去,少了诸多便利……”
“诸位兄弟,慎言……”
“韦兄,多多指教……”
月族的这群汉子,与韦尚相处至今,算是患难与共,情义深厚,说起话来没有丝毫的顾忌。而韦尚为人耿直忠厚,也将兄弟们视同手足。
“各位兄弟,稍安勿躁。此地过于古怪,为免遭遇不测,无先生暗中交代卫令,命他提前寻找出路!”
“哦,原来先生已有交代……”
“哈哈,我家先生的心思缜密,智慧无双!”
“为何别人总是说他胆小怯懦,卑鄙好色?”
“为什么呢,韦兄……”
“我也说不好,人性迥异吧,各自眼中的天地、事物,亦不尽相同!”
“哦,据说柴犬的眼里,再为高大的猛汉,也不抵畜生的强壮,除非它遭到教训。照此类推,柴犬的眼里,都是柴犬,先生的眼里,都是先生……”
“哈哈,广山大哥的境界不俗……”
“咦……”
便于此时,所在的山丘忽然震动了一下。
尚自说笑的兄弟们,微微一怔。
鲁仲子与姜趼子,也从静坐中睁开双眼。
转瞬之间,山丘再次震动。而寂静的山谷,也突然吹来一阵莫名的风。随之淡淡的烟尘,在四处飞扬。而山丘的震动,愈发猛烈。继而百丈外的村落,以及远处的山峰,白蒙蒙的天穹,均在震动摇晃……
韦尚与兄弟们站起身来。
而地动山摇,犹在继续。紧接着“喀、喀”撕裂巨响,山谷竟然裂开无数道缝隙。一座座房舍随之崩塌,烟尘沸腾。而缝隙愈来愈多,瞬间延伸到所在的山丘。
韦尚的脸色微变,想要带着兄弟们离去,却又不知该往何处,四面八方尽是深沟险壑般的裂缝。
恰于此时,一道人影穿过烟尘而来,竟是卫令,尚在远处,急声呼唤——
“韦尚,公孙老弟呢……”
韦尚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抬手指向那片正在崩塌消亡的村落。
与之瞬间,又是几声巨响。随即一连串的人影冲出地下,还有人招手示意——
“本人在此!”
“哎呀,老弟,这边来……”
卫令大喊一声,转身消失在烟尘中。
韦尚纵身而起,抬手一挥——
“走!”
而便在他与兄弟们刚刚离去,山丘已被延伸而来的裂缝狠狠撕开。顿然轰鸣阵阵,山石迸溅。他人在半空,禁不住回头一瞥。
只见伤势在身的鲁仲子与姜趼子应变不及,先后跌落裂缝,旋即便如砸猛兽大口吞噬一般,而双双消失在翻滚的烟尘之中……
“诸位小心!”
韦尚的去势已尽,而前方就是一道深不见底的豁口,他一脚踏中飞溅的碎石,趁势借力而腾空蹿起。恰见一位兄弟落后,他伸手便要解救。谁料一道绳索倏然飞来,猛然将人卷起。竟是广山、颜理,以绳索牵连兄弟们,彼此齐心协力,不断的飞越一道又一道凶险的缝隙。他松了口气,继续随后照应。无兄弟的十二银甲卫,决不能在他的眼前出现任何的闪失。
而仅仅几个喘息的工夫,从地下冲出的一群人影也赶了过来。其中不仅有齐桓与齐家的弟子,羌夷、阜全、鲁仲子与毋良子,还有某位先生与吴管事。
“韦兄……”
“兄弟……”
韦尚不敢停歇,与他的兄弟招手示意。而也无暇多说,继续全力飞奔。
沉闷的轰鸣声依然响彻不断,山谷仍在崩裂坍塌。翻滚迷乱的烟尘之中,一道道人影纵起纵落,狼奔豕突般的惶惶而去……
须臾,一道雾气笼罩的峡谷就在前方。
当众人撞破雾气,横穿峡谷而过,两侧的峭壁突然缓缓倾塌,又是“轰隆隆”的连声震响。而片刻之后,那要命的喧嚣骤然远去。一片茂盛的山林,出现在暮色之中。
一行二三十人,就此止住去势。
抢先一步脱困的卫令,喘着粗气,庆幸道:“诸位,方才真是凶险,若非找到出路,后果不堪设想啊!”
羌夷与鲁仲尼,则是左右张望,随即看向来路,诧然失声——
“姜趼子呢,还有虞山与淼儿……”
“我那兄弟,也未能逃脱……”
逃出明涯谷的幸存者,只有卫家弟子,齐家弟子,以及羌夷、阜全、鲁仲尼与毋良子。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千丈之外,便是来时的峡谷,已被碎石封堵,退路不复存在。或许随之消失的,还有那神秘的明涯谷……
劫后逢生的各家弟子,犹自愣在原地,余悸未消,一个个神色迥异。
而某位先生,虽然也是微微气喘,却踱着方步,面带笑容。韦尚与兄弟们,以及卫令,奔着他迎了过来。双方凑到一处,不免相互问候一番。
“此番脱险,多亏了卫兄呢!”
“呵呵,若非老弟的及时提醒,断难侥幸啊。却不知此前发生何事,能否告知一二?”
“今朝所见,明日所现。无量天涯,天涯无量……”
“老弟,所言何意?”
“我说的是明涯石……”
无咎见兄弟们安然无恙,宽慰之余,想起了之前的遭遇。而他尚未有所感慨,一声叱呵传来——
“哼,你还敢提起明涯石?”
“哦……”
无咎循声转身。
齐家的修士站在十余丈外,皆神色不善。为首的齐桓,更是阴沉叱道:“毁我明涯石,害我齐家四位弟子丧命。你若识趣,速速滚过来赔罪求饶!”
“本先生,滚过去?”
无咎似乎错愕不解,伸手指向自家的鼻子,得到确认之后,他拂袖一甩而抬脚走了过去,诚恳道:“齐家主,怎会是我毁了明涯石呢?而齐家弟子罹难,也与我无关啊……”
“狡辩!”
齐桓怒意更甚,挥手打断道:“众人亲眼所见,你祭出法宝,毁了明涯石,致使禁制崩塌……”
“法宝?”
无咎的脚下不停,翻手拿出一支箭矢,高举示意道:“此乃凡俗之物,吓唬禽兽尚可,却伤不了仙道高手,又如何毁了明涯石呢?”
齐家弟子,以及羌夷、阜全、鲁仲尼与毋良子,皆凝神看去。
某人手中的箭矢,虽也嵌有符阵,并非法力炼制,与真正的法宝迥然有别。如其所说,那就是一件凡俗之物。其威力或许伤不了仙道高手,却是吓人啊。而在场的道友,岂非都是禽兽?
无咎依然举着箭矢,又道:“分明是齐家主毁了宝物,触动禁制,害人害己,岂能嫁祸于人呢……”
什么叫颠倒黑白,强词夺理?什么叫偷奸耍赖,厚颜无耻?
眼前的便是!
齐桓只觉得怒火中烧,杀心大起。
而某人竟然愈来愈近,直至三五丈外,犹自有恃无恐,那卑鄙的嘴脸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无咎并未失去谨慎,适时停下脚步,继续说道:“齐家主,你指责本人,无非掩过饰非罢了。各家惨死的弟子,不会放过你……”
他话音未落,突然剑光闪烁。
齐家的两位飞仙弟子之一,中年男子,记得叫作齐霄,竟然二话不说,猛地蹿起,恶狠狠劈过来一道数丈长的的剑芒。
“有话好说,何必动粗呢……”
无咎收起箭矢,退后躲避。
与此瞬间,一道粗壮的身影擦肩而过。竟是早有防备的广山,抡起他的玄铁长斧便砍了过去。
“哎呀,使不得……”
卫令急忙阻拦,为时已晚。
“轰——”
一声巨响,光芒闪烁。
广山的长斧差点脱手,连连踉跄后退,恰被一只手掌撑住了后背,他难为情道:“先生……”
而偷袭的齐霄,也被逼坠落在地,旋即剑芒崩溃,攻势凌乱。以他修为之强,一旦舍弃神通,硬碰硬的较量,竟然没有占到大便宜。
无咎却一把推开广山,训斥道:“你一个地仙晚辈,凑什么热闹,若非高人慈悲,你小命休矣……”
“诸位闪开,齐某要向这位公孙先生讨教!”
齐桓早已是忍无可忍,如今又见某人惺惺作态,他猛地爆发一声怒喝,旋即离地蹿起而双手一合。霎时剑光闪烁,劲风呼啸,凌厉的杀气,笼罩四方。
飞仙八层的修为,真正的高人,于愤怒之下出手,其强大的威力可想而知。
羌夷、鲁仲尼等人,与齐家弟子,纷纷后退躲避。
卫令阻拦不得,神色焦急。
无咎倒是镇定自若,伸手扯出一把金刀。事已至此,他只能与齐桓较量一番。否则任由对方纠缠下去,难免再添变数。
谁料便于此时,有人不耐烦了——
“先生,由老朽代你出战!”
“吴管事?滚开——”
始终躲在一旁的吴管事,突然冒了出来,根本不理呵斥,奔着齐桓便挥拳砸去。
与之瞬间,一阵腥风,伴随着莫名的喧嚣,穿过远处的山林而来……
……
ps:攒稿子的愿望又落空了,今天上午上坟,中午招待家人,下午带老母亲去医院,根本没有码子的时间与心情。我期待改善、努力,却如一只柴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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