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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识浸入魔剑,一方雾蒙蒙的天地尽收眼底。
千丈方圆内,挤满了形色各异的怪兽。而之前的兽灵阴魂均已不见,取而代之的乃是数百体型庞大的怪兽,或坐或立,一个个很老实的样子。而群兽环绕之前,则是一个数尺大的圆环。只见它孤傲悬空,光芒闪烁,仿佛君臣有别而威势浑然……
原先的兽灵阴魂,已被被后来者吞噬?而数百头古兽倒也罢了,那家伙怎么也跑到了魔剑中呢?
哦,想起来了!
记得自己力施展魔剑之际,恰逢血色禁制发威。血色禁制,便是那只凶兽的独眼,曾经幻化成血日,强大之处可想而知。圆环怪物被迫以一敌二,吃了好大一个闷亏,而它好像也想脱出石像的禁锢,却被炸碎的独眼给予致命一击。它在混乱之中躲避不及,惨遭魔剑吞噬。
嗯,当时大致的情形应该就是如此。
这可不是寻常的兽灵,一口气便将人仙高手吹飞了。倘若它疯狂起来,只怕地仙,或是飞仙也不是对手呢!
这么一个怪物,竟被魔剑吞噬禁锢。不仅如此,它还带来了数百妖魔鬼怪。
嘿,一不心,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无咎咧着嘴角,只想放声大笑,而悄悄嘿嘿两声,又不禁愁眉苦脸。
不管是圆环怪物,还是它带来的大家伙,够强大,也够厉害,却难以驾驭。稍有不慎,便要惹祸上身。而想要凭借万灵山的炼魂之术加以祭炼、降服,怕是不容易。且慢慢图之,倒也急不来!
无咎挥动手臂,手中的短剑倏然消失。
下一刻,气海内的五道剑光盘旋如旧。其中的魔剑,并无任何的异常。
无咎点了点头,暗暗松了口气。
魔剑虽然藏了一肚子的隐秘,只要能够驱使自如便好……
“砰——”
便于此时,一声闷响传来。
妙闵手持图简,独自在四周寻觅。
而妙山歇息片刻,抬脚跳上身后的乱石堆。他想凭高远望,以便探明方向。谁料他刚刚落下身形,那看似寻常的乱石堆突然光芒闪烁。他应变极快,抬手便是一道剑气。谁料闷响声中,光芒陡然大盛,并摇晃而起,霍然凝成一头怪兽,竟有三两丈之巨,显然不是善类。他惊得抽身便退,手中的剑气无意间划过左近的石碓,随即又是光芒大闪,接二连三的兽影晃动。
不过眨眼之间,方圆百丈内已是兽魂群集,无不栩栩如生而凶态毕露,随之暴虐的气机充斥四方。
妙闵惶惶四顾,却又难寻立足之地,他来回打转,狼狈无措。
无咎也是大为意外,急忙跳起身来。
妙闵尚在不远处徘徊,吓得掉头便跑:“快走……”
妙山踏起剑光便要循声追去,却被几头怪兽挡住去路。他情急之下,回头示意:“无咎……”
而无咎已是魔剑在手,一阵左劈右砍。“砰砰”闷响,两头怪兽倒退,继而身影崩溃,竟化作白骨“哗啦”落地。他来不及诧异,抬手抛出魔剑。谁料魔剑未能横扫四方,而是被汹涌而至的兽群给撞得凌空乱飞。他急忙纵身而起,抢过魔剑,脚尖狠狠踏在一头怪兽的后背上,借势横掠而去。
妙山还指望着某人的魔剑大显神威,谁料事与愿违。他沉着脸,匆忙随后。
转眼之间,十余里过去。
跑在前头的妙闵率先停下,他心落在一块岩石上,转而回望,惊奇失声:“咦——”
无咎与妙山相继止住身形,也是颇为意外。
只见来时的路上,依然光芒闪烁而杀气凌乱。只是那凶猛的怪兽不再追赶,而是相继崩溃殆尽,随即化作堆堆白骨,轰然跌落于荒野山石之间。
“哦,那是群死去的古兽,魂无所依,尽被封禁在骸骨之内,稍加触动,便显形发威。却兽性难改,各有领地。只要及时摆脱,应该并无大碍。乱葬山,还真是名不虚传呐!”
妙闵如此猜测,又道:“两位心,随处皆为禁制!”
他抬手指着四周的草木山石,又指了指头顶漂浮不动的云雾,转而看向无咎,不解道:“遑论此处如何古怪,不外乎兽灵阴魂作祟。而你的魔剑专克妖邪,缘何方才没了用处?”
妙闵点了点头,跟着看向某人手中的那把黑色短剑。
无咎的双脚下闪动着一紫一黄两道光芒,整个人离地三尺悬空而立。他不敢触动四周的草木山石,唯恐再次招惹麻烦。他见远处的怪兽果然不再追来,举起手中的魔剑:“我也不知道……”
若是将魔剑视作一把飞剑,倒也驱使自如。而若论及其中的玄妙,他还真的不清楚。
妙闵摇了摇头,笑道:“九星神器,绝非凡物可比,怎奈无缘鉴赏片刻,呵呵……”他笑得很随意,而话里话外又透着一种难言的惋惜。
无咎却是眉梢一挑,抬手示意:“我有五把神剑,闵长老不妨悉数拿去鉴赏啊!”
妙闵连连摆手,不快道:“这是何意,岂不坏了你我的情分?”他转而看向妙山,委屈道:“师兄作证啊,我随口一而已!”
妙山沉吟片刻,附和道:“身为修士,向往神器在所难免,无咎你又何必以己度人,至少眼下我与妙闵正在帮你!”
妙闵深以为然,大度道:“他是晚辈,你我倾力相助也是应该,纵然不提情分,而这片苦心却是明昭日月……”
两人一一和,很是道义凛然。
“嘿,倒成了子我的不是!”
无咎不过是稍加试探,结果碰了一鼻子灰,还被两位长老倚老卖毛数落一回,他神情尴尬面带苦笑,随即又自言自语道:“大恩,不言谢;亲者,不言情。谁敢与我讨情,一分没有!是非恩怨,我心里有笔账!”
“哎呀,扯远啦,还是年轻气盛,听不得人言!”
妙闵抱怨一声,与妙山无奈摇头,妙山也是脸色深沉,显然是懒得多话。无论这两位之间有何过节,至少对于某人的看法是一致的。
嗯,这天地间有多少卑鄙的行径,以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大行其道。凡俗亦然,仙道亦然!
无咎的眼光掠过妙闵与妙山,便要查看四周的情形,忽见十余丈外的两位长老的神情似有异样,他不由得急忙转过身来。
只见来路的方向,一头白色的猛虎穿过林木山石凌空而至,竟然悄无声息,直奔自己扑来。
兽灵阴魂?怎会单独一头现身,且凌空飞行……
无咎错愕之际,双手抓紧魔剑狠狠劈出一道两三丈的黑色剑光。
“轰——”
轰鸣炸耳,猛虎崩溃。而猛虎崩溃刹那,霍然化作数十道剑光,竟带着人仙高手的杀气,疾风骤雨般袭来。
无咎想要躲闪,为时已晚,急忙法力催吐,魔剑光芒暴涨三五丈呼啸怒卷。
“轰、轰、轰——”
又是一阵轰鸣,肆虐的杀机势不可挡。
无咎被迫后退十余丈,这才发觉妙闵与妙山已抢先一步掉头逃去,他尚未止住颓势,又是脸色微变。
法力对撞的光芒仍未散去,而凭空而至的狂风中却相继现出一群人影。为首老者的手中尚自盘旋着一道银白剑光,随即又抬手一指:“切莫走脱了贼人——”
与此瞬间,数十修士左右一分,直奔妙闵与妙山逃走的方向追去。余下的**位高手,却是摆出一个合围的阵势。其中的万道子、虞师、权文重等人倒也熟悉。不用多想,其他几位应该便是项成子与方丹子等人。而方才出手偷袭的,十之**便是钟广子。
“你是无咎?老夫钟广子……”
“他就是无咎,我门下弟子认得他,老夫项成子……”
“无咎,老夫方丹子,与你颇有渊源……”
“老夫万道子,还我剑冢至宝……”
“无咎,可还记得古剑山的权文重与申比……”
果不其然,那老者道出来历,自称钟广子,左右几人也报上家门。纠葛许久的双方,终于在这乱葬之地见面了。而不管是哪一家的高手,好像都是来讨债的。
“此地遍布禁制,你逃不掉,何妨束手就擒,给神洲仙门一个交代!”
“无咎,交出我岳华山典藏……”
“无咎,我与妙祁门主素有故交,有话好商量……”
“无咎,你毁我剑冢不可饶恕……”
“还有我古剑山,哼哼……”
各家高手七嘴八舌,一个个气势汹汹。
而无咎在二三十丈外站稳身形,一声没吭,两眼闪烁,不停地前后张望。
还能啥,此时的情形与做贼被抓没有两样。而要束手待毙,绝不能够。只是妙闵与妙山那两个老家伙明明声称倾力相助,而凶险降临的时候却双双跑个干净。
钟广子大袖轻拂,剑光消失。他举手止住众人,呵呵笑道:“无咎,言尽于此,至于何去何从……”
他笑声未落,山石草木之间忽而雾气氤氲。莫名其妙而来的雾气,使得曾经阴暗湿冷的所在,以及在场众人的神情,也多了层扑朔迷离的朦胧。
“诸位且慢!”
无咎突然大叫,方圆数十丈内的气机顿时为之一滞。而便在众人凝神以待之际,却见他手中多出一个玉盘,猛然法力加持而顺势挥动,霎时片片光芒旋转飞出。
钟广子察觉有诈,大袖挥舞。只听“轰”的一声闷响,尚在氤氲的雾气随之炸开,无数的兽影霍然而出,并触动山石草木禁制而又是群兽闪现。他不失时机发出一声断喝:“看我万魂索命,诸位动手——”
原来钟广子门主在对话之际,早已借助地利之便埋下杀招,冷不防骤然发动,威力着实惊人。
众人不甘落后,一道道剑光出手。
而与此同时,那片片旋转的光芒愈来愈多,起初便像是片片的雪花毫不起眼,转瞬已成了丈余、或是数丈的一团团闪动的符阵横扫四面八方。但有兽影稍加触及光芒,便被当头罩住而难以摆脱。即使众人的飞剑去势凌厉,也被阻挡。紧接着风声呼啸,无数禁制符阵迎面而来。
钟广子顾不得绞杀对手,急忙抬手召出剑光一阵劈砍。迎面飞来的符阵或也壮观,而威力却是一般,只是稍加难缠,平添几多麻烦。他“喀喇”几剑劈碎了乱飞的光芒,禁不住怒哼了一声。
成群涌现的兽灵兽魂根来不及逞凶,犹在成团的禁制光芒中乱冲乱撞。各家高手虽然挣脱了禁制的束缚,却一个个进退不定。而所对付的那个年轻人,早已没了踪影。
“哼,可恶的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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