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增、酈食其如果年輕二三十歲見識肯定不比張良、陳平差,但他們精力鼎盛的時期都是在六國紛爭的時代渡過的,身上的烙印太深,把握不住時代的脈搏,終究成不了第一流的謀士。
到武道修行更是如此,雖然有天人、真人、神人、聖人種種境界,同一境界卻要看修行時間的長短,這個時間卻不是長好,時間可能會使戰斗技巧和臨敵經驗變得精湛豐富,對境界的提升卻沒有必然的效益。
譬如一重境界修行三十年就足夠了,過這個限度就是荒廢時光,有道是‘拳怕少壯’,武道修行的鼎盛時期必然是在精力彌滿的時候,所謂‘大器晚成’,一個人到七到八十才成名成家,這里面有歷史機遇的問題,但那是對姜太公這樣真正做出成績的人而言的。有的人壯盛的時候籍籍無聞,同時代群星閃耀,百家爭鳴,到了行將就木忽然名聲大噪,儼然道術名家,這都是不明白生、老、病、死物性之常的謬獎,阮籍,‘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將道術名家的稱號隨意奉獻給庸常無奇的老年人,這不是莫大的羞辱嗎?
帝俊的鼎盛時期就是他擊敗八大古神之的天神刑天奪得神王之位,之後迎娶羲和、嫦曦,將太陽、月亮兩大星曜劃入神族的版圖。
祖龍混一四靈,兼領山海,攻伐神族則是帝俊由盛轉衰的開始,他逃往天界之後,結連羽族,防守銀河絕塹,終于抵擋住龍族的進攻,也算攻不可沒。
祖龍崩逝後,龍族四分五裂,五龍帝雖然先後建立起強大的統一王朝,勢焰已大不如前,不但對神族構不成威脅,抑且多次議和,甚至俯*稱臣。
這時天皇帝俊仍然是名義上的三界至尊,盡管神族早已離心離德,四大天尊和八大神族都在培植自己的勢力,派系爭斗十分激烈。
帝俊能夠倚勢的就只有他的十大金烏皇子,及到人族崛起之後,三界格局極劇變化,妖族、龍族、神族盡管都注意到這個日趨壯大的種族,但人族弱的肉身成功迷惑了他們,雖有三皇五帝前後相承,勵精圖治,聖王輩出,在相當長的時期內,三族都未曾把人類當作強大的對手。縱然有幾個目光長遠的人,看到人類出色的靈智和器物制作能力,但這種擔憂多半是杞人憂天,跟笑話差不多。
事實上直到萬族大戰的時候,人類也只是背迫著爭取存活的機會,除了少數先知先覺的聖人,恐怕沒有幾個人類會夢想到有朝一日壓倒龍、妖、神三族成為三界的主人。
話從頭,盛衰變化是宇宙中永恆不變的規律,並非人族足夠強大,只是神族、龍族、妖族沒有逃脫自身由盛及衰的命運罷了。
昔年萬族大戰,妖族有六大妖神,龍族有十二孽龍、神族有十大金烏,洪水猛獸席卷平6,十日齊出禾稼焦枯,赤地千里,真是亙古未有的危機。後世推崇堯、舜還在三皇五帝之上,實在當時人類面臨龍、妖、神三族為的萬族聯軍瘋狂進攻,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堯舜不只是兩個人族聖王,而是代表著許許多多不畏強暴,求亡圖存的志士仁人,代表著一個群星璀璨、光輝自由的時代。
不光儒家稱頌堯舜,墨家、法家、道家無不推崇堯舜的功績,可是烙印著中夏共同的記憶。
雖然這里面有神話傳的成份,像十日齊出、洪水猛獸,出常人的認知。單從人事上看,從尚書中的記載中也能看出堯舜那一輩人兢兢業業,光明俊偉的人格。
後世政治達,人們習見的多是些冗官冗員,貪*污腐*敗,人浮于事,這就是人類組織的衰兆。事物總有一個興衰變化的過程,腐化是難以禁絕的伴生物,但一種人事在蒸蒸日上、興旺達的時候,總是生氣較多,腐化較少,反之,就不可能開創良好的局面。
所以判斷一個歷史時代是好是壞,只好觀察它是在興盛還是在衰敗,看他是生氣多于腐化,還是死氣沉沉,人心糜爛。
孔子,‘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世間有多少種族一衰不可復振,四靈混合成妖族,龍族敗退于*大海,就算人族自身,又有族類和國家亡國滅種,消失在宇宙長河中。
宇宙中雖有生衰變化,但是很多時候衰落之後等待著的是滅亡,很少有枯木逢春的時候。‘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但重新生長出來的是新的個體,盡管中間有一層血緣聯系,但生命歷程又是絕不相同的。是以傳宗接代和復活完是兩回事。
擴大到人事上,所謂文明古國的埃及、巴比倫、希臘都步入亡國滅種的行列,這些邦國盡管仍然存在,已經是鳩佔鵲巢,和古初的文化和人種無甚聯系。
中夏歷史悠久,國號疊見重出的不可勝數,像五代梁、唐、晉、漢、周都要加一個後字,但和之前的邦國並沒有什麼關系。
顧亭林,‘有亡國,有亡天下,易姓改號,謂之亡國,仁義充塞,而至于率獸食人,人將相食,謂之亡天下’。
改朝換代是歷史上常有的事,朝代也可是一種生命體,要看保養是否得當,但就像人類的生老病死,不管如何調理總是難逃一死。
少則數十年,多則幾百年,人們都怕自己的孩子夭折,一方面是感情的寄托,一方面是血緣的延續,是以斷子絕孫是很惡毒的詛咒。
人們同樣希望王朝長久一些,改朝換代,社會動蕩,受苦的總是老百姓,時間長一些,百姓比較能過上安穩日子。
古人,‘王朝有氣運’。氣運有不可逆轉的成分,這就是歷史盛衰的趨勢。有道是,‘寧為太平犬,勿為亂離人’。降生到什麼時代,這是自己做不了主的事,時勢早在出生之前就成形了。譬如諸葛亮和明思宗,都生在一個王朝衰頹的末運,即便付出數倍的努力也難以扭轉乾坤。(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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