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欽躊躕不語,黃家姐妹都是龍朝親貴,只怕看不上夜叉族長的兒子,這事他可做不了主。不過縱然做不了親家,也沒必要做仇家,如何回決又不傷和氣可是個難題。
殷剛也想不到屋里坐滿了美貌女郎,看看這個,盯盯那個,不由得心花怒放,咧著嘴傻笑道︰“阿媽,你從哪里找來這麼多美貌姑娘。簡直跟畫里的一樣。”
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一個相貌清瘦的青年一陣風似的闖進來,興匆匆的道︰“阿媽,听你抓到了幾個龍朝人。”
夜叉族長招手笑道︰“阿勇,你來得正好。這是阿媽請來的客人,什麼抓不抓的,別听外面的人胡。”
青年身後還跟著個面孔狹長的漢子,目光閃爍,朝著夜叉族長行了一禮,“人見過族長。”
“是蒼鬃啊,你阿媽還好嗎?”
夜叉族長點了點頭,蒼鬃的母親是族里的巫婆,具有很高的威信,族長也要避讓三分。
“還是老樣子,有勞族長下問。”
蒼鬃目光低垂,顯得老實忠厚,彬彬有禮。
夜叉族長有個綽號喚作‘千里雲’,表示她神通廣大,能夠遮天蔽日,芳名就非一般人所知了。
“這樣吧,公子和幾位姑娘先在島上住下來,等戰事平定了,再想辦法和家里聯系。”
千里雲將兩個兒子的神情看在眼里,反而明欽等人進了寨子,婚配的事倒不必急于一時,完可以私底下詢問,以免三言兩語把話僵了,傷了顏面。
“東邊的房子沒什麼人住,阿剛,阿勇,你們幫著妹妹打掃一下,先讓客人有個落腳的地方。”
“好,好,我這就辦。”
殷剛見千里雲眉目示意,頓時喜上眉梢,大步流星的去了。
明欽連忙起身道︰“天色已經晚了,怎麼好勞煩族長的公子、姐,族長如此關照,已經讓我等感激不盡,打掃的事我們自己動手就可以了。”
千里人笑容可掬的道︰“你們是客人,理當如此。否則豈不是顯得我們夜叉人不懂得待客之道。”
“哪里。”
明欽想到族長的兒子都以殷為姓,那女兒莫不是叫作殷青?怪不得模樣有幾分熟悉,殷青只怕就是明月樓的四夫人,修緣公主身邊的夜叉大將。不過現在看來還非常稚嫩,沒有那種英武豪邁的氣概。
原來殷青的母親是夜叉族長,她也可是有母風。
東邊的房間是千里雲的丈夫住過的,丈夫逃走後,她睹物思人,發傷心,便把房間上了鎖,很少再過去。
現在為了兒女找到良配,不得不把幾間上好的房間騰出來,好好拉攏一番。
殷剛、殷勇兄弟皆是孔武有力,毛毛躁躁的哪里會做什麼家務,殷青看他倆幫忙,便趕了出去,單留幾個婢女里里外外的打掃。
黃家姐妹身份尊貴,自然也不怎麼會做這樣的事,但現在今非昔比,千里雲這般安排,那是大有深意,若想在島上住下去,便不能事事仰賴人家。
明欽要和黃家姐妹過去幫忙,千里雲卻將她喚住,笑吟吟地道︰“公子,你看我這兩個兒子人材如何?”
明欽恭維道︰“族長的公子氣宇軒昂,將來想必不是池中之物。”
千里雲心懷大慰,接著道︰“那幾位姑娘模樣甚是標致,不知都是公子什麼人呢?”
明欽老實答道︰“她們是我的妻姐和嫂子。”
“這麼來你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可惜,可惜。”
千里雲看方壺、蓬壺兩位夫人年貌稍長,應該都是成過家的,想不到連明欽也是有妻子的,這對她的計劃多少有些防礙。
“那她們的丈夫……”
明欽心頭微動,黃忠國是死于禁軍之手,至于黃家姐妹的丈夫他可沒敢多問,“我們的坐船遇到大風,姐夫和兄長到現在還是下落不明。”
“公子,恕我直言,我看你幾個妻姐知書達禮,想給兒聘娶回來。雖她們是嫁過人的,外面兵慌馬亂,你的兄長和姐夫多半也是凶多吉少。公子私下里可以幫我探听一下她們的意思,若是願意委身下嫁的,族長絕不虧待她們就是了。”
千里雲轉念一想,這事還沒有跟兩個兒子商議,不知道他們看上了哪個。她早就巴望著給兒子娶媳婦,好不容易有了眉目,還得等水到渠成,不能操之過急。
“族長放心,你的意思我會設法轉達。不過她們還在記掛姐夫和兄長的安危。就算要改嫁,也得等有了確切的消息才成。”
明欽估摸著這事要黃家姐妹點頭可不太容易,先給千里雲設道難題,他們的身份來歷原就是假的,千里雲縱然有天大事,也不可能打探到她們丈夫的消息。
“這倒也是。等有別的龍朝人逃到島上,我會幫你們打听的。”
千里雲隨口敷衍,心想只要將他們羈絆在島上,時日一長,不怕她們不肯就犯。
“那我先告辭了。”
明欽從屋里退出來,就見殷剛兄弟和蒼鬃聚在一旁竊竊私語,不時伸手比劃,一副眉飛色舞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在談論黃家姐妹,人的審美不會相差太遠,只是往往從屬于多數罷了。
‘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可是一時風尚,相傳盛唐以胖為美,故有‘燕瘦環肥’的法,‘燕’指的是漢成帝皇後趙飛燕,身輕如燕,能作掌上之舞。‘環’指的是楊貴妃。
開元年間,唐朝國力強盛,杜甫詩稱,‘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俱豐實’。國人生活富足,體格自然有所提升,這跟‘楚王好細腰’的個人品味還不一樣。可是一種時代特征。
但是胖瘦只是相對而言的,只是外表美——容貌、體態、舉止一個很的方面,換而言之,如果是美人,不論胖一些、瘦一些都無甚影響。
體形是如此,膚色、發色、個頭都不是評判美丑的標準。
一般來,社會風尚都是從屬多數的,但少數識力超或地位顯赫的人,往往能轉移風尚,‘楚王好細腰’便屬于此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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