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外面縱橫交錯停滿了各式各樣的仙車,一望無邊,非常壯觀。
謝瑤紅和明欽、水柔風下了車,讓御手自去泊車,徑直往園中走去。
“春濤閣是海王郡最大的仙寶軒,柔應該听過吧。”
謝瑤紅是春濤閣的常客,每當春濤閣收集到新奇的仙寶,便會召開盛大的酒會,當場拍賣,堪稱是一大盛事。
“略有耳聞。”
水柔風雖是水靖波的女兒,家底豐厚,但她從沒了母親,二娘管束的很嚴,養成一種勤儉持家的品格,很少來這種地方。
莊園中張燈結彩,來來往往的行人頗多,春濤閣只是一座獨立院落,外面有家丁把守,謝瑤紅拿出春濤閣贈予的仙牌,家丁才乖乖放行。
院子里燈燭高照,一群身姿窈窕的女郎載歌載舞,旁邊坐著樂隊,吹拉彈唱,引得眾人駐足圍觀。
大廳中更是燈火輝煌,衣冠楚楚的男女三五一群,有有笑,玉石堆砌的牆壁平滑如鏡,幾乎能照出影子。
廳中放著幾張桌案,上面擺著糕點瓜果和酒水之類,任來客隨便食用。
謝瑤紅牽著水柔風走到桌子面前,斟了兩杯果酒,遞給明、水二人,“看來仙寶拍賣還沒有開始,咱們可以隨便轉轉,歇一會兒。”
酒水都是瓜果釀制的,酒勁很,一般喝不醉人,大廳中富貴人家的夫人姐很多,如果喝醉了酒丑態百出就不好了。
謝瑤紅眸光逡巡,想看看廳中有沒有熟識的人。
幾個少年男女從樓梯上走下來,前面的少女生得明眸皓齒,穿一身花布衣衫,走起路來輕盈如風。
身後的男女一個個錦衣繡帽,趾高氣揚,為首的男子面目英俊,唇角掛著一抹笑意,顯得優雅含蓄,氣度不凡。
花衣少女來到桌子面前,抓起盤子里的瓜果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
後面的男女相視而笑,面上露出鄙夷之色。
為首的清俊男子輕咳一聲,上前道︰“姜姑娘,你是第一次到元洲來吧?”
姜姓少女點了點頭, 的吐出一個果核。
人群中一個身形高挑的少女嗤聲笑道︰“這些果品是元洲的特產,姜姑娘在別處未必見過,你若能多住幾日,還可以多領略一下海王郡的風味吃。是吧,英大哥。”
英賢眉心微皺,姜姓少女和他們這些人格格不入,大家都想看她的笑話。偏偏姜姓少女我行我素,似乎分毫察覺不到別人的惡意。
耳邊忽然傳來嘟嘟的響聲,眾人微覺詫異,紛紛詢問什麼聲音。
姜姓少女從腰間的香囊里翻出一塊巧的靈犀佩,接通符信道︰“竹姨,我在下面呢?還有英賢、南瓜……不對,南霜他們……”
高挑少女听到姜姑娘叫她的綽號不由臉色一黑,她時候長得胖,落下這麼個不雅的稱呼,現在是女大十八變,變好看,這個綽號便無人再敢提及,姜姑娘也不知從何處听來,雖沒有當面稱呼也讓她很是難堪。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要麼,你下來也行。”
姜姑娘掐斷符信,笑嘻嘻道︰“我姨叫我了,不陪你們玩了。再見咯。”
南霜語帶譏嘲地道︰“姜瑤,你這靈犀佩是哪里撿里來,這還能用嗎?趕緊扔了吧,改天我領你去買個蟠桃或者人參果的,咱們朋友一場,就當我送你了。”
靈犀佩是仙道一件聯絡的法寶,融合了傳音入密的法門,幾乎是人手一件,不可或缺。這兩年靈犀佩的功能日新月異,蟠桃、人參果都是響當當的牌號,價格不菲,和靈氣袋中的白鷂尾、金雞毛一樣,成為財富地位的象征。
姜瑤的靈犀佩一看就有些年頭了,屬于扔到大街上都沒人撿的那種。
英賢忙道︰“霜話太直,其實沒什麼歹意。希望姜姑娘不要介懷。”
姜瑤摩挲著手中的靈犀佩,眸中露出回憶之色,對英賢的話充耳不聞。
南霜搶上一步,奪過姜瑤手中的靈犀佩,啪的一聲摔的粉碎,似笑非笑地道︰“一個破玩意,你還舍不得嗎?”
姜瑤呆了一呆,不由神情大變,淚光在眼眶里打轉。
“我要你的命?”
姜瑤冷喝一聲,動如脫兔,手掌翩若驚鴻,耳听的啪啪兩聲脆響,南霜雪白的臉蛋頓如多了兩個掌印,腫起老高。
“你敢打我?”
南霜睜大眼眸,氣得渾身發抖,她想羞辱姜瑤一下,哪知她一言不合便動起手來,身手又是出奇的干淨利落,南霜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賤女人,你去死吧。”
姜瑤一擊得手,並不罷休。這時眾人才如夢初醒,紛紛上前勸架。
“野丫頭,你敢動手打人?”
南霜身邊的護+花使者也不少,自然是想抓住姜瑤讓南霜出出氣。
“大家別動手,有話好好。”
姜瑤初來乍到,英賢等人都是和南霜青梅竹馬的朋友,如今動起手來,哪會有人真心幫她。有的人明著勸架,暗地里卻是給姜瑤使絆子,讓南霜借機出氣。
姜瑤手段雖高,南霜等人也不是庸手,雙拳難敵四手,姜瑤一看討不到便宜,便開始東躲西藏,抓起桌上的瓜果酒水亂扔,將一場好好的酒會鬧得雞飛狗跳,滿地狼籍。
大廳中亂作一團,來客驚呼躲避,院中家丁听到動靜不對,紛紛沖進來維持秩序。
“快,給我抓住那個野丫頭。”
南霜怒不可遏,大聲喝斥家丁圍追堵截。
“臭南瓜,有事跟我單打獨斗,姐非打得你滿地找牙不可。”
姜瑤竄高伏低,輕盈如雨燕一般,不時回頭作個鬼臉,氣得南霜七竅生煙。
家丁得到南霜的指令,立時四面包抄,前無退路,後有追兵,姜瑤的活動空間來,忽然覺得腰肢一緊,被人攔腰抱住,不由大吃一驚,揮拳便打。
“瑤瑤……”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姜瑤嬌軀一震,轉身看到明欽英挺的面龐,心中倏然一酸,珠淚瞬間模糊了雙眼。
“爸爸……”
姜瑤嬌唇微動,撲到明欽懷里哭道︰“爸爸是壞蛋,你怎麼不要我了?”
明欽暗覺慚愧,撫著姜瑤的烏發柔聲道︰“瑤瑤是我的千金寶貝,我怎會不要你。”
“我不信你了。”
姜瑤怨氣難平,摟著明欽的後腰不願撒手。
明欽早知姜瑤有麒麟血脈,不比凡人,這才兩三年不見,便儼然若妙齡少女,若不是听到南霜叫她的名字,靈犀佩又是他親手挑來送給姜瑤的,還真有些不敢相認。
南霜等人見姜瑤忽然撲進一個青年男子懷里嚶嚶哭泣,頓時莫名所以。
南霜冷笑道︰“姜瑤,你還真是不知羞恥,大庭廣眾之下和一個男人卿卿我我,丑態百出,虧你做得出來。”
姜瑤抹去眼淚,仰頭在明欽臉上親了一口,得意的道︰“臭南瓜,你長得丑沒人要,是不是妒嫉我妒嫉的要瘋了。”
南霜被她中心病,氣得嬌軀發顫,咬牙道︰“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利,上,給我抓住她。”
姜瑤偎到明欽懷里,嬌滴滴的道︰“爸爸,這些壞人要害我。”
明欽微微苦笑,姜瑤年紀就媚態橫生,再過幾年那還得了。當初從光明海回來姜瑤已經和龐家姐妹搬走了,這兩年東奔西走一直沒功夫去尋她,明欽對她始終心懷愧疚。今朝在這里不期而遇,真是上蒼眷顧,就算她有再大的過錯,明欽也會護她周。況且南霜打碎姜瑤的靈犀佩,無禮于先,糾集家奴圍追堵截,跋扈在後,給她點教訓也沒什麼錯處。
“誰敢動我的寶貝瑤瑤,我殺了他。”
春濤閣的家丁雖不敢動用火器,一個個五大三粗,身手矯健,攻擊力頗為不弱。
眾家丁吶喊一聲,四面八方,圍攻而上。明欽摟住姜瑤軟滑的腰肢,幻化出鳳凰金翅,真氣鼓蕩,金翅宛若兩只巨碩的蒲扇,輕輕一拍,家丁便如騰雲駕霧般跌飛出去,根攻不進他五步以內。
這還是明欽不想大開殺戒,否則金翅的羽翎尖利如刀,可以輕而易舉將人開腸破肚,那場面就太過血腥了。
“好啊,好啊,爸爸好厲害。”
姜瑤鼓掌叫好,俏臉紅撲撲的,眉開眼笑。
“霜,到此為止吧,他是中央鳳凰的人。”
英賢看到明欽幻化金色光翅,不由臉色微變。龍族有五龍帝,羽族有五方鳳凰,地位尊貴無比。
龐子歆、龐韶便是中央鳳凰的後人,南霜則是南方鳳凰 雛的後人,姜瑤和南霜打鬧雖是事,背後牽連到兩大神鳥家族,鬧大了恐怕不好收拾,對誰都沒有好處。
“都給我住手。”
樓上傳來一聲清冷的嬌喝,一個紅衣女郎不知何時站在樓上的白玉欄桿後面,她的打扮十分特別,雪白的襯衫,黑色的馬褲,腳蹬長筒皮鞭,罩一件玫瑰紅的大衣,齊耳短發,顯得非常干練。臉上畫著淡妝,紅唇如火,透著一絲艷魅。臉形和南霜有幾分相似,手掌搭在欄桿上,居高臨下,有種智珠在握的味道。
“霜兒,瑤,有什麼事上來跟我。老焦,收拾一下,拍賣準備開始。南某管教不嚴,輩不知輕重,攪了各位的雅興。南某先在這里給大家賠禮,稍時會有一份禮物奉上。還望大家多多包涵。”
紅衣女郎得有禮有節,不卑不亢,她是春濤閣的東主,財雄勢大,來客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又多是春濤閣的老主顧,不能不賣她的面子,紛紛道︰“南老板客氣了。孩子鬧點別扭也是常有的事。”
南枝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樓上的房間。
南霜悻悻地盯了姜瑤一眼,快步往樓上跑去。
姜瑤不以為意,湊到明欽耳邊笑道︰“爸爸,姑姑和竹姨也來了。她們肯定也想見你。”
明欽呆了一呆,心知姜瑤的姑姑就是龐子歆,竹姨不消是文竹了。
“稍等一下。”
謝瑤紅和水柔風站在人群中,完搞不清楚狀況。明欽總得給她倆打聲招呼。
“柔兒,這是我養女瑤瑤。……這是柔姨,這是謝奶奶。”
謝瑤紅微微苦頭,想不到一轉眼都做了奶奶了,真是歲月逼人,韶光易逝。
姜瑤望著明欽眨了眨眼眸,甜甜喚了聲,“柔姨——”
“瑤瑤——”
水柔風微一點頭,剛才的事情她看在眼里,著實為姜瑤擔了份心。
明欽道︰“樓上有我兩個故交,我上去見一見。你陪著姨娘,呆會兒我過來尋你們。”
“心一點。”
水柔風看那南枝不像善茬,又在春濤閣的地盤上,不由她不擔心。
姜瑤搶著道︰“柔姨你放心吧。我和爸爸不會有事的。”
“瑤瑤真懂事。”
水柔風點頭微笑,不由對姜瑤生出幾分親近之意。
“走吧。”
明欽抓起姜瑤軟滑的玉手,兩人走得遠了,姜瑤湊到明欽耳邊不滿道︰“爸爸,這又是你從哪里騙回來的阿姨,這樣可不對哦。”
明欽啞口無言,訕笑道︰“柔兒人挺好的。”
“對了,你有沒有去找過我姐?”
姜瑤和姜琳是親生的姐妹,感情自比旁人不同。姜琳要返回地宮求取烏香神元丹的解藥,迫不得已將姜瑤交給文竹照顧,兩人隨後跟龐子歆回到妙成天,姐妹一別便無緣得見。
“你放心。晏師姐答應幫我照顧她,將來有機會咱們可以把你姐接出來。”
地宮在祖龍帝後的控制之下,不管姜琳、姬寒還是晏輕舞都是祖龍帝後的棋子,明欽的修為當然更沒法跟祖龍帝後抗衡,他雖然掛念姜琳,對付不了祖龍帝後,就無法讓姜琳獲得自繇。
姜瑤嘆了口氣,黯淡道︰“真想和二姐早點團聚呢?”
明欽拍著她的香肩安慰道︰“等我回到神州就盡快想辦法。”
姜瑤搖頭道︰“這事的確急不來,如果能救醒母後就好了。”
明欽心頭一動,姬王後和地皇祖龍同門學藝,修為不在祖龍之下,倘若救醒姬王後對付祖龍帝後應該大有把握,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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