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嫌姐姐髒吧。”
龐子歆瞄了明欽一眼,拿起玻璃杯一一斟滿。
“怎麼會?”
明欽訕然一笑,他雖有一點潔癖,那也看對什麼人了,龐子歆美若天仙,不論從感情上,還是她身的風範,都不會在心理上有什麼不潔之感。
明欽拿起玻璃杯一飲而盡,冰冷的酒液灌喉入腹,頓覺得一陣清爽。
“這麼晚了,子歆姐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
龐子歆端起酒杯啜了一口,似笑非笑的道︰“太吵了。”
明欽老臉一紅,文竹性子潑辣,歡好的時候嬌媚橫生,比起羞澀的水柔風難招架多了,明欽自然賣足了力氣,雖然非常心不讓她叫出聲來,但龐子歆神識明敏,如何能瞞得過她的耳目。
想到龐子歆听了半夜牆角,明欽也覺得有些好笑。
龐子歆輕咳了一聲,岔口道︰“這兩年你的兩儀氣修煉的怎麼樣了?”
明欽怔了一怔,兩儀氣需要道侶作為引子,這方面的確有些荒疏,比目玉又留在江水湄體內,未及取回,這路法門便擱置了。
龐子歆道︰“我想借你的比目玉用一用,不知道欽之肯不肯行個方便。”
“當然可以。”
明欽一口答應,旋又苦笑道︰“不過比目玉現在不在我身上,子歆姐要用的話我就盡快取回來。”
龐子歆輕柔一嘆,“比目玉是月老的法寶,這麼重要的物事你怎麼能輕易送人呢?在穆清絕那里嗎?”
明欽和譚凝紫前往天女門龐子歆是知道的,她不想干涉明欽的決定,雖然不太滿意,也只能听之任之。
明欽搖頭道︰“在有鼻國江姬那里。”
龐子歆啼笑皆非,訝然道︰“你怎麼跟江姬扯上了關系?”
“來話長,我在玉京城遇到一位神智夫人,她是我的親娘。又是江山門主的遺孀。江山門舊部在崖州盟會,打算卷土重來,東山再起。誰知偃武堂從中破壞,會盟地點被迫轉移到交脛國。我和偃武堂的大神統交過手,想借道有鼻國前往交脛國。當時有鼻象主正對枕戈山城用兵,山城剛好有我的朋友,便耽擱了一些時日。”
這里面曲折甚多,如果仔細分的話恐怕幾天幾夜都不完,明欽得還算簡潔,龐子歆听了半天,仍然不知道他如何和江姬攀上關系,又將比目玉這般重要的法寶留給她。
“江姬。這個女人我也听過,好像是有鼻象主的寵妃,在磐石城很有權勢。”
龐子歆是中央鳳凰的後裔,五方神鳥統率三界羽族,消息是最為靈通了。只要她有心刺探,世間恐怕沒有多少秘密能瞞過她的耳目。
明欽回思前事,有些細節連他也記不太清楚了,“我離開蒼梧山後遇到了江姬的父母,當時他們遭到兵燹宗的追殺,我趁便幫了他們一把。江夫人丟過一個兒子,可能覺得跟我同命相憐吧,認了我作乾兒子。江姬就成了我乾姐姐了。”
“怪不得。”
龐子歆暗暗點頭,明欽雖然頗有狡智,還算有情有義的人。既然和江姬母女有這層關系,把比目玉借給江姬便不足奇怪了。
“象主的世子森江和金谷園的二公子御宗玄謀朝篡位,象主已是自身難保。江姬是上邪教的人,听聞她躲入上邪教的教壇,森江不想和上邪教撕破臉,暫時奈何她不得。陰姬則逃到枕戈山城,我去歸義莊召集陰兵,不想遇見四大妖姬麾下兩位鬼母,法力高強,兄弟不是對手,只好跟她們來造化門辦事。輾轉數月還沒有機會回去。”
龐子歆抿嘴笑道︰“你找一個僻靜之地安安穩穩的修行豈不甚好。非要東奔西走,到處樹敵,這樣下去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把命賠進去。”
“姐姐的是。兄弟也是身不由己,俗世牽絆太多,勢不能冷眼觀瞧。”
明欽自幼修行,對佛、道兩家的出世之法不無了解,但並不十分心服。凡人的思想總是是非、利害、勢利、親情相互摻雜,七情六欲因緣而生,誠如抱薪救火,薪不盡則火不滅。一旦七情六欲盡皆拋舍,便如槁木死灰,不能稱之為人了。
“你若是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
龐子歆和月宮天子頗有淵源,也知他轉世歷劫是濟世救民的熱腸未曾冷卻。雖然以她的實力和手腕可以幫明欽掃除許多障礙,但她的身份特殊,一旦有所行動,必然會引起三界強者的警覺。她實在不忍心看著明欽到處踫壁,如果明欽肯開口相求的話,龐子歆便可以順理成章的去幫他,但是明欽似乎沒有領會她的意思。
明欽微笑不語,岔口道︰“比目玉雖然不在身邊,我這里還有一件有趣的物事。子歆姐可以幫我參看一下。”
著打開靈氣袋一陣摸索,拿出那斷裂的金簡。
“姐姐請過目。”
龐子歆輕哦一聲,接過金簡慢條斯理的翻看。
“這折子的材質不錯,應該不是凡物。”
龐子歆微一沉吟,手指變幻,掌心青光乍現,升騰起一團火光,湊到金簡下面試著點燃。
明欽大感錯愕,天魔女和銀河女仙為了爭搶這折金簡打的不可開交,兩女大展神威,卯足為氣才各搶了半片,龐子歆用妖火去試,如果金簡材質特異,燒不壞也就罷了,萬一燒著了豈不是可惜了一件寶物。
金簡和妖火一接觸,立時冒出裊裊青煙,明欽暗道可惜,龐子歆此舉著實有些暴殄天物,事已至此,也不好怪責她。
龐子歆變化的明火是浴鳳真炎,至為強大。相傳鳳凰能浴火重生,這沐浴之火實有伐毛洗髓,脫胎換骨的功效。在妖族中獨樹一幟,堪稱是第一妖火。妖族是四靈血脈混雜的結果,噴水吐火的妖怪非常之火,但像浴鳳真炎這種具有治 性質的可是絕無僅有。
仙界有一種火浣布,是采用南海炎洲一種火鼠的皮毛織成的,這種布用肥皂洗不干淨,放到火上一燒則光潔如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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