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去不多久便折轉回來,她只是表明態度,可沒有多少閑功夫給兩人敘舊。rg
孫子楚橫眉怒目,臉色不太好看。孫雪瑩則聲啜泣,似乎有滿腹委屈。
孔雀察顏觀色,心知兩人聊得不太愉快。瞪了孫子楚一眼,佯怒道︰“孫公子,雪瑩姐好心來看你,你怎麼把她氣哭了。”
孫雪瑩聞言連忙抹了把眼淚,“是我錯了話,不干子楚……公子的事。”
孫子楚冷哼一聲,甕聲甕氣地道︰“你走吧,我看見你就心煩。”
孫雪瑩臉色泛白,嚙了嚙嘴唇道︰“好,我不該來煩你。”
完踩著高齒屐在一連串急促的嗒嗒聲中快步而去。
“雪瑩姐,你慢點。等我一下。”
孔雀喚了一聲,人卻紋絲未動,沒有跟著孫雪瑩離開。反而環抱著雙臂似笑非笑的望著孫子楚。
“你帶她過來做什麼?”
孫子楚黑著面孔,冷聲質問,孫雪瑩如同是他的瘡疤,忽然被孔雀揭開,不由他不惱怒。
“好,你不想見她,我再不帶她來就是了。”
孔雀找來孫雪瑩自然是想看看兩人是否余情未了,如若孫子楚還未能忘情,孫雪瑩便會成為她控制醫童的重要籌碼。
“那味丹藥煉制的怎麼樣了?”
孔雀換了話題,孫子楚是藥王的得意弟子,又拿到他整理出來的幾百個秘密藥方,這些藥方的作用各不相同,有幾味毒藥非常厲害,可以用來控制不馴順的門徒,孔雀想利用孫子楚煉制出這味藥物,將來她控制四聖門必可兵不血刃。
孫子楚點頭道︰“我已經煉制出了幾枚‘烏香神元丹’,但是藥性如何,還沒有十足把握,最好有人能夠試驗一下。”
明欽一直躲在外面窺伺,忽然听到孫子楚起‘烏香神元丹’,不由大感驚訝。
當初在皇陵地宮,祖龍帝後就用烏香神元丹控制下屬,明欽離開地宮的時候,和姜琳都服用了神元丹,據神元丹到一定的時限會自動發作,但是沒有解藥,只能接著服用。這樣一來,便如同飲鴆止渴,結果只能是積重難返,毒發身亡。
不過明欽離開皇陵地宮已有數年,神元丹的毒性並沒有發作過,這可能跟他修煉兩儀氣有關。兩儀氣是天地生力,是一切毒藥的克星。而姜琳則不得不返回皇陵地宮,四大帝姬雖有上萬年的修為,提起烏香神元丹也無不變色,可見此毒的厲害。
烏香神元丹是祖龍帝後的獨門毒藥,無藥可解。孫子楚的‘烏香神元丹’不知是否名字偶同,還是他得到的藥方淵源深遠,真有祖龍帝後‘烏香神元丹’的配方。
“這個容易。今天我抓到了幾個錦繡宮的人,可以用他們來試藥。你帶上丹藥跟我來。”
孔雀指的自然是花千簇主僕三人,他們修為不弱,花千簇尤其神通精強,拿他們試藥很有代表性,如若此藥能控制花千簇,四聖門那些修為遜色的頭領更加不在話下。
孫子楚從丹爐中取出煉好的神元丹,隨著孔雀走出密室。
花千簇和青苗、桑葉也關在地牢中,條件卻比孫子楚這里惡劣的多。他們是四聖門的對頭,自然不能和孫子楚相提並論。
孔雀招來兩個看守打開鐵柵上的銅鎖,花千簇三人關在一起,手腳都上了鎖鐐,花千簇中了閻鳴箏的避死香,雖然吸入無多,沒有像秦素徽那樣立時昏迷,經脈也滯澀不通,使不出絲毫氣力。
青苗和桑葉也被金針封住穴道,又用鐵鎖綁縛,精神頗為困頓。
三人听到響動立時警醒過來,目光驚疑不定,孔雀大半夜趕來,顯然是來者不善。
孫子楚打開茶盞,里面放著三顆黑漆漆的藥丸,只有櫻桃大。從藥性的發作來看,自然是丸不如散,散不如湯,而且修行者能控制內息,很容易將藥丸吐出來。
“去給我拿一壺來。”
孫子楚吩咐看守拿來酒壺,將神元丹放進去,晃了幾晃,調成藥酒。
“給他們灌下去。”
孫子楚遞給酒壺,老成和陳慌忙接著,叫上其他守衛一擁而上,將花千簇按住,掰開牙關,陳拿起酒壺咕嚕咕嚕倒了進去。
花千簇是錦繡夫人的愛子,一呼百諾,道術高強,何曾受過如此待遇,可惜他受制于人,使不出半分力氣,面孔漲紅,眼楮如欲噴出火來。
青苗和桑葉大聲喝斥,想要上前保護,老成指揮武士連忙上前按住,牢房中沸反盈天,叫罵之聲不絕于耳。
“好了,給她倆也喝一些。”
孫子楚對神元丹的藥性沒有把握,不敢給他們服用太多,免得把人毒死了。給花千簇灌了半壺,剩下的都強迫青苗和桑葉服下。
三人吃了酒,有了幾分醉意,變得安靜許多。
孫子楚和孔雀從牢房里出來,孔雀叮嚀道︰“這事就勞煩公子多費心了。希望能盡快煉制出一批丹藥,有什麼需要隨時通知我。”
現在孔難敵被緝查司抓走,正是控制四聖門的絕好機會。孔雀對孫子楚鼎力支持,她是為了掌握四聖門,孫子楚則想扳倒孔難敵,報當年橫刀奪愛之仇。
“放心。等我試驗出神元丹的藥性,便可以大規模煉制。”
孫子楚得了藥王真傳,他煉制丹藥的功夫在扁鵲門無人能出其右,連他師叔醫仙都有所不如。
孔雀甚感滿意,出了地牢,卻見孫雪瑩還在假山外面等候。她衣衫單薄,夜里風寒露重,孫雪瑩環抱雙臂,冷的牙關打顫。
“雪瑩姐,你沒回去呢?”
孔雀微覺意外,她原以為孫孫雪瑩該回去休息了。
孫雪瑩看到孔雀,喜動顏色,搖頭道︰“妹妹怎麼才出來?”
孔雀淡笑道︰“今天抓了幾個犯人,我讓他們看緊了一些。現在老爺不在,莊上的安可得咱們自己心提防。”
“妹妹得是。”
孫雪瑩對這些事情不太關心,躊躕著道︰“孫公子躲在這里也不是久長之計,能不能設法將他送走。”
孔雀怔了一怔,失笑道︰“姐姐想把他送到哪里去?”
孫雪瑩柔聲一嘆,“錦繡宮的人也想害他,檀江哪里有他的立足之地,只要離開檀江,諸天萬國何處去不得?”
“我托孫公子煉制一些丹藥。原也答應過他事成之後送他離開。姐姐是否想跟他一起走呢?”
孔雀似笑非笑地瞄著孫雪瑩,臉上帶著幾分笑謔之意。
孫雪瑩面頰微熱,感嘆道︰“我和他緣分已盡,孫公子一表人才,不愁找不到合適的伴侶。”
孔雀抿嘴笑道︰“既然姐姐對他未能忘情,何不與他遠走高飛,雙宿雙棲,我看你在孔家並不快樂,時不我與,姐姐可要早作決斷。”
孫雪瑩這幾年在孔家也有一些積蓄,未嘗沒有逃離的想法。不過孫子楚方才對她的態度並不好,孫雪瑩也不敢過多奢望。
“姐姐不必急著答我。回去深思熟慮一番,如果想和孫公子一起離開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們。”
孔雀不相信孫雪瑩不動心,只是孔難敵積威已久,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難以安枕。眼下孔難敵被抓進緝查司,自然是逃走的好機會,如若孔難敵坐幾年大牢,那就更好了。
孫雪瑩輕嗯了一聲,心生溫暖,感激的道︰“多謝妹妹。”
“自家姐妹無須客氣。姐姐今天頂住大夫人和薛冰的壓力,寧折不彎,妹自當投桃報李,給你們行個方便。”
經此一事,孔雀將孫雪瑩徹底拉攏過來,二夫人碌碌庸人,微不足道。孫雪瑩能夠站到孔雀這邊,對抗大夫人和薛冰總不至于太過勢孤。
明欽探查到花千簇的下落,總算不虛此行。不過地牢看守頗多,他也不想打草驚蛇。等到孔雀和孫雪瑩一同離開,明欽也展動身法,返回住處。
姬元甦掛念花千簇的安危,一直在等候明欽的消息。听到門響,旋即睜開眼眸,坐起身來。
她是仙道高手,目力極好,雖在黑暗之中也不難看清明欽的樣貌,悄然松了口氣,急不可待的道︰“怎麼樣?可有查到我師兄關在何處?”
明欽發現姬元甦摘掉了面紗,露出一張宜喜宜嗔的俏臉。看起來年紀不大,膚光如雪,眉目如畫,比起譚凝紫、沈荷裳也並不減色。
明欽愣了一下,點頭道︰“他關在後院的地牢里。不過里面防範甚嚴,沒有別的路徑。你師兄和他兩個侍女都被封住了功力,搭救他們並不容易。”
“那也要試一試。”
姬元甦藝高膽大,兩人又是情深意切,如何能夠坐視花千簇在地牢中受苦。
明欽皺眉道︰“據我所知,你師兄也中了避死香。救他出來還不算太難,但他使不出氣力,萬一陷入重圍,大家的處境都很危險。”
孔雀山莊兵強馬壯,兵械精利,又有只眼道長之流坐鎮,花千簇和青苗、桑葉都自身難保,單憑姬元甦和明欽兩個,很難帶他們身而退。
“那該怎麼辦?”
姬元甦是關心則亂,其實她要突入地牢,救出花千簇問題還不是很大。至于青苗和桑葉恐怕就無暇顧及了。關鍵是如何逃離孔雀山莊,硬來肯定是不行的。
明欽更加關心秦素徽的境況,他倒想先將秦素徽帶走,交給醫仙救治。如若醫仙能解除秦素徽體內的避死香,花千簇的情況要比秦素徽輕得多,更加不成問題。到時憑花千簇的身手,至少不會成為累贅。
“要不先把我師兄救出來,藏在莊里,再想辦法送出去。”
姬元甦躍躍欲試,她是一刻也不願忍耐。
明欽看了下天色,搖頭道︰“你看天都要亮了,現在動手幾乎是自投羅。況且昨晚莊上加強了戒備,行動更加困難。你不如返回錦繡宮稟明師長,選派精銳前來搭救。花千簇是你們宮主的愛子,她一定會傾力相救的。”
姬元甦面有難色,她和花千簇想立建大功,誰知花千簇失手被擒,她又救不出人來,現在回錦繡宮搬兵,不但顏面盡失,也難逃師長的責罰。
明欽看姬元甦猶豫不決,勸道︰“這是萬之策,你回去明情況應該費不了多少時候,營救的把握卻要大得多。如果只想行險僥幸,我可幫不了你。”
明欽和姬元甦交情泛泛,雖然想讓醫仙幫忙救治秦素徽,也不可能拼著和四聖門為敵去營救花千簇,秦素徽昏睡不醒,明欽片刻也放心不下,哪有心思去和莊中武士拼殺。
“好吧。”
姬元甦嘆了口氣,不得不承認明欽的很有道理。外面馬上就天亮了,顯然不是動手的好時候,至少也要等到晚上再行動。這一天的功夫足夠她返回錦繡宮搬兵了。
“你怎麼樣?跟不跟我一起離開?”
明欽點了點頭,一時卻沒有好的辦法。來他昨晚就想帶著秦素徽離開,結果姬元甦潛了進來不但沒有救出花千簇,反而壞了他的計劃。
閻鳴箏對他盯得甚緊,即便使用鳳凰金翅也不太穩便。孔雀山莊由孔難敵經營幾十年,布置了大量的機陣,堪稱是銅牆鐵壁,除非像緝查司動用兵卒,不戰而屈人之兵,修行者想在莊中橫行無忌還是有些困難。
“不如這樣。我留下來幫你照顧秦姑娘,你去錦繡宮見我師傅,明情況。”
姬元甦發現明欽能潛蹤隱形,遠非尋常修行者所能做到。她身法雖快,也做不到化身的地步。明欽能在莊中行動自如,逃出去應該並不困難。
姬元甦昨晚和只眼道人交手受了點傷,莊中武士正在布置抓拿她,一旦現身,很可能遭到護衛的圍攻。
而且花千簇被擒,姬元甦救援不力,生怕錦繡夫人責怪,不敢回去見她。若是明欽去錦繡宮明情況,搬來救兵,雙方里應外合,事情就好辦多了。
“我去搬兵?”
明欽微微愕然,仔細一想,這個主意倒不無可行之處。姬元甦和秦素徽要離開很難,只有他的鏡相化身尚沒有太大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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