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提前到容安王府传了话,管家连忙禀告叶裳,皇帝即将驾临,要在府中与他一起用膳。叶裳听罢后,对管家随意地摆摆手,“随便弄几个皇上喜欢吃的菜行。”
管家连忙下去了,心想世子随便弄几个菜,但皇上来府里用膳岂能随便?连忙吩咐厨房,匆匆准备了起来。
皇帝的车辇到容安王府后,管家带着人在门口迎驾。
皇帝下了玉辇,问管家,“叶裳呢?”
管家连忙道,“世子还不能下床随意走动,从醒来后,一直在床上歇着,如今醒着呢,知道皇上来了,但也没法出来迎接您。”
皇帝一边往里走一边摆手,“朕不用他迎,以前朕来容安王府,他活蹦乱跳的时候,也没规规矩矩地迎过朕的驾。”
管家闻言不言声了,陪着皇帝往里走。
来到门口,管家推开门,皇帝抬步走了进去。
屋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叶裳倚在床头,手里拿了一个九连环,正在解着,脸上的神情颇显百无聊赖。
皇帝跨进门槛后,一眼便看到了他,只见他脸色苍白,短短几日,便清瘦极多,一张清俊无双的脸往日看着红润怡人,如今虚弱至极,眉目倦怠,整个人倚在床上,手里虽然把玩着九连环,但像是随时仰倒一睡不醒的模样。
他脚步顿了一下,想到若不是他替他挡了一掌,如今躺在床上的人是他。或者换作是他,他的身体未必能承受得住?没准死在月贵妃的掌下了。
想到月贵妃,他脸色霎时难看了几分。
叶裳见皇上来到,抬起头,向他看来,虚虚地晃了一下手里的九连环,对他,“您来得正好,我时候您教我九连环,如今我也玩不好,这个始终解不开,您如今正巧再教教我。”
“笨蛋。”皇帝闻言面色和缓地笑骂了一声,来到了床前,也不忌讳,坐在了床边,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九连环,道,“朕从生下来,身子骨便不好,时而染头疼脑热,便被太后勒令在房中养着,闲来无事,便玩这个。”
叶裳不客气地,“我从到大,身子骨好得很,自然不需要时常被关在屋子里玩这个解闷。”
皇帝哼了一声,“你身子骨比朕强之有限,只不过你这些年没人管制,头疼脑热感染风寒的毛病,也也不在乎,照样满京城的混闹乱跑。”话落,他道,“如今连床也下不了了,不能够乱跑了吧?”
叶裳也哼了一声,“这点儿伤,也困我十天八天而已,无大碍。”
皇帝闻言板起脸,训斥道,“怎么是无大碍?昏迷了三日,奄奄一息,是苏丫头和你师兄拼尽了力气,将你从鬼门关拖了回来。十天八天?你当是伤呢?朕听闻了,要好生养一两个月。你给朕好好养着,不准混闹。”
叶裳道,“我的意思是,十天八天我总能下床了吧?至少不必玩这个九连环解闷了。”
皇帝闻言失笑,“这要问大夫,孟太医不是在你府中吗?十天八天后他若是能下床,你再下床。”话落,又道,“九连环也很有意思,你没玩出它的意思来,自然觉得没趣了。”
叶裳撇嘴,“不及赛马、打猎、斗蛐蛐、蹴鞠有意思。”
皇帝闻言伸手敲了他脑袋一下,“臭子,整天只想着玩。”
叶裳叹气,“不想着玩的话,我现在又不能做什么。”
皇帝收回手,晃了晃九连环,对他,“你看着,我来教你,这个有十多种解法,都学会的话,够你玩十天八天了。”
叶裳点头。
皇帝一边玩着九连环,一边教着叶裳。
半个时辰后,管家在外面声,“皇上,午膳准备好了。您是在世子的屋子里用午膳,还是去画堂用?”
皇帝看了叶裳一眼,道,“在屋里用。”
管家应是,连忙去了。
不多时,管家带着人陆续地将午膳端进了屋,摆了满满的一桌子,大半都是皇上吃的菜。
皇帝放下九连环,瞅着叶裳道,“每日你怎么吃饭?”
“千寒将我搬到桌前。”叶裳道。
皇帝点点头,坐去了桌前。
不多时,千寒进来,对皇帝见了礼,之后将叶裳挪到了桌前,与皇帝对坐。
泉子提前试了一遍菜,皇帝开始动筷。
叶裳没多大的精神,慢慢地吃着菜,看起来胃口不太好。
皇帝倒是觉得容安王府的菜十分合胃口,吃了片刻后,抬眼瞅叶裳,“吃不下?”
叶裳神色恹恹,“整日里没什么活动,除了吃是睡,自然没什么胃口了,您不必管我。”
皇帝点头,“你再忍几日,能走动好了。”
叶裳点头,看起来忍的极为难受。
皇帝问,“你表兄叶昔呢?他来京后,朕还只见他两面,一面是她与苏丫头一起进宫为了月贵妃那事儿,再一面是那日朕在外面守着你醒来,见了他,没与他上什么话。”
叶裳道,“我昏迷时,他给我外公传了信,外公收到信后,据连夜启程,如今在来京的路上,应该快到了,他在我醒来后,出京去接了。”话落,又道,“毕竟是年纪大了,又多年不来京城,怕路上出什么事儿。”
皇帝闻言点头,“你替朕挡那一掌,十分凶险,当时苏丫头对朕,尽人事,听天命。朕生怕你醒不过来。他给叶公传信,也是情理之中。如今你醒来,皆大欢喜。叶公也有多年没来京城了,此番也正好来京见见你,多住些时日。”
叶裳点头。
皇帝又道,“当年,你父王母妃战死沙场,苏澈将你带回来后,那时你年幼,叶公要带你回叶家养着,但你毕竟是宗室的子孙,虽然姓叶,但骨血里流着刘家的血,朕觉得不妥,没准。叶家久居江南,不喜京中繁华,所以,朕向叶公保证,庇佑你长大成人,叶公信朕,便回了江南,不再插手你的事儿。”
叶裳又点头。
皇帝道,“叶裳,你可怪朕将你留在京城没让你被叶公带走去叶家?”
叶裳摇头,笑着道,“我生于京城,长于京城,虽姓叶,但诚如您所,骨血是刘家的根。这些年,在京中过得极好,这府里我一人当家做主,去叶家总归是寄人篱下。哪里有京中待的舒服?更何况您又护着我,我怪您做什么?谢您还来不及呢。”
皇帝失笑,伸手指着他,“你这个混账,这些年,人人都道朕宠你,将你养歪了,朕也背了这个坏名声。”话落,他道,“不过你也算是争气,月贵妃一案,你破得利落漂亮,以后再没人敢朕将你养歪了养废了。”
叶裳实在没胃口,索性放下筷子,道,“我是为保身家性命,豁出去了,几乎得罪遍了满朝文武。不过,月贵妃一案,破得利落漂亮虽然是事实,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啊。刑部、大理寺、五城兵马司、府衙,还有禁卫军和御林军,没有他们,我双拳难敌四手,没准此时脑袋早挂城门上被风干了。”
皇帝大笑,对他道,“不居功,有自知之明,这样很不错,朕甚是欣慰。”
叶裳扁扁嘴角,“我这些年没少从您那里抢好东西,不向您讨赏了,可是那些大人们跟着我破那一案,着实辛苦,胆战心惊的,您可别忘了奖赏他们。”
皇帝闻言好笑,“朕已经想好对他们的例行封赏了,圣旨明日会传出去。”
叶裳闻言放心地点头,“您没忘好。”
皇帝对他道,“至于你的赏,自然也有,待你身子骨好了之后,去户部吧。”
“户部?”叶裳闻言皱眉,不满地,“您这是赏吗?户部是个什么地方?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国库空虚,户部官员长期一个个愁眉苦脸,又苦又累,还没好处,我不去。”
皇帝闻言被气笑,“算因为北周兵战,国库吃紧了些,但也没你的这么严重。朕怎么没看到户部官员长期一个个愁眉苦脸?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去户部,你却不去?那你告诉朕,你想去哪里?”
“哪里也不去,破一个案子累疯了,我决定,以后都不入朝了。”叶裳道。
皇帝闻言板起脸,“想得美!你伤养好后,给朕去户部。”话落,他道,“朕会封你御书房行走和户部监司之职,你给朕好好地整顿整顿户部吧。”
叶裳闻言顿时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装死道,“我这伤养不好了,不如您现在给我送一口棺材,我自己躺进去算了。”
皇帝笑骂,“这么大的难,你都死不了,证明命硬得很,少给朕这些浑话。”
叶裳不理皇帝,依旧趴在桌子上继续装死。
皇帝看着他,又气又笑,“你还想不想娶苏家的丫头了?若是不想,你只管给朕装死。朕明日下旨,把她赐婚给林之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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