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是被一声急报声惊醒的,她睁开眼睛,见皇上和叶昔显然已经下完了一局棋。
皇帝听到这声急报,沉声开口,“!”
那人跪在地上,手中捧着一个锦盒,急促地禀道,“皇上,叶世子吩咐属下,有一重要物事儿,立即呈递给皇上过目。”
皇帝沉着脸色,“拿过来。”
泉子立即接过了那人手中之物,呈递给了皇帝。
皇帝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块龙纹玉佩,玉佩压着的下方是一块娟帛,他拿起龙纹玉佩看了一眼,放下,又拿出底下压着的娟帛打开,当看完上面的东西时,面色惊变,露出极度的不敢置信之色,身子猛地震颤,手中的东西脱手滑落。
泉子守在一旁,眼看玉佩要落地摔碎,他连忙伸手去接,身子摔倒,但堪堪接住了玉佩。锦盒和娟帕落地,“啪”地一声。
苏风暖和叶昔对看一眼,想着果然事关皇上,而是怕是天大的事儿,否则皇帝不会是这等神色。
皇帝被锦盒摔在地上的声音惊醒,腾地站了起来,对那禀告之人,“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那人立即,“是林府的二公子交给世子的,世子看过之后,第一时间命属下交给皇上。”
皇帝身子颤起来,“林之孝……林之孝他……”
苏风暖这时从矮榻上起身,来到皇上面前,弯身捡起了地上的娟帛,只见上面写着一份血书,她看了皇上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拿着血书看了起来。
血书上言:皇上读到这封血书的时候,臣妾已经可以含笑九泉了。臣妾生于岭山,学于鬼山派,痴于容安王,最终累于皇上,困顿皇宫一生。臣妾昔日有恩于林家,林家为报我之恩,应我所求,易子而养。所以,皇上多年来厚爱的太子,实乃是林家二公子,而林家二公子实乃臣妾和皇上的儿子。臣妾自知叶世子查案,命不久矣,特留书一封,以证太子之身。皇上若不信,有龙纹玉为证,再有他出生时皇上亲手给他在身上刻的龙纹为证。另:臣妾一生,就是要毁了容安王所守护的江山,毁了他的孩子,毁他尸骨九泉都不能长安。皇上多年来厚爱臣妾,臣妾自知愧对皇上。古语云,人之将死,其心也善,特还太子。愿来生,臣妾洗脱罪责,再不踏足皇宫半步。
这样的一封血书,苏风暖看罢,也是久久沉默。
叶昔凑上前,也看清楚了血书所言,盖着月贵妃的印信,他读罢后,暗自咋舌,这个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女人,她简直是个疯子。
皇帝一时间心血翻涌,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泉子大呼,“皇上,快,太医,快请太医……”
苏风暖转头一看,见皇帝晕倒在地,她连忙扔了手中的血书,上前给皇上把脉,片刻后,对泉子,“快,将皇上扶到榻上。”
泉子连忙打住叫喊,想着苏姐就在这里,他医术比太医院的太子强多了,连忙叫了人进来,一起将皇上扶上了软榻。
苏风暖从怀中拿出一瓶药,倒了三颗,塞进了皇上嘴里。
泉子看着皇帝胸前的血和嘴角的血,颤着声问,“苏姐,皇上会不会有事儿?”
苏风暖沉静地,“有我在,皇上不会有事儿。”
泉子顿时放下了心。
苏风暖给皇帝喂下了药,连忙走到桌前,提笔开了一副药方,递给他,“吩咐人快去抓药,立即煎了送来。”
泉子应声,连忙喊进来一个人,那人拿着药方子匆匆去了。
叶昔来到床前,对苏风暖,“是气血攻心?”
苏风暖道,“比气血攻心严重,皇上的身子骨就不好,这回怕是真要伤了龙体了。”
叶昔看着她道,“真没想到啊,林之孝竟然是真正的太子?这事儿会不会有假?”
苏风暖缓缓摇头,“这事儿不见得是假的,当年,涟涟犯了不可饶恕之错,林家主罚她关进思过堂十年,她不愿受罚,逃出了林家,林家主对她下了追杀令,当日我揣测,她应该是触动了林家一个家族生死存亡的极重的过错,才让林家主痛下杀手。当年我没过多探究,后来我倒是隐约知道了些,这件事儿事关林之孝。”
叶昔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涟涟当时撞破的就是这桩异子而换的事儿?”
苏风暖点头,“若是林之孝是太子,太子是林之孝,这样的事情,被捅出来,林家就是万劫不复。所以,林家主即便再宠爱涟涟,也只能忍痛对她痛下杀手。”
叶昔道,“可是我不解,月贵妃血书言对林家有恩,应她所求,才异子而换。可是她竟然下手让太子中了无伤花,那林家岂干?”
苏风暖道,“所以,太子出事儿后,机关暗器牵扯出了林家主,林家主入京后,就被林之孝给控制起来了,至今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林家不干又能怎样?”
叶昔闻言默了默,“月贵妃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啊!”话落,他又道,“不对啊,月贵妃既然是林之孝的亲娘,你杀了月贵妃,他该恨你啊,怎么心心念念要娶你?”
苏风暖嗤笑一声,“他的娶跟报复有什么不同?”
叶昔又沉默了,还真是这样!
苏风暖看着地上被她扔的血书,又捡了起来,重新看了一遍,道,“没想到月贵妃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勾结北周,容安王和王妃战死,给叶裳下热毒,杀叶裳,如今又多了一件异子而换。倒也没那么令人惊奇了。”
叶昔道,“叶裳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儿?”
苏风暖想了想,“当日,瑟瑟离开红粉楼,我调涟涟入京,曾经跟他提过涟涟,后来他也见了涟涟两次,曾经过,既然如今林家入了局,被圈在了案子里,涟涟的事儿,他倒是想要探究一番。只要他探究,便没有探究不出来的事儿,后来我没问他。”
叶昔道,“这林之孝既然是真太子,以后你们怕是要麻烦了。”
苏风暖揉揉眉心,“他在刘焱刚入宫陪王伴驾这个日子口,借我,借叶裳之手,将此事公之于众。外面风评林府二公子品貌兼备,才华不输于京城一众公子,如今又是皇上亲子,此事一旦确定,也算是解了南齐江山无人继承的危急。以后还真不好。”
二人着话,外面一声高喊,“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叶昔和苏风暖对看一眼,想着这两宫之主到底也不算是吃干饭的,皇上身边的一丝风吹草动,很快就惊动了这二人,来得真快,于是一起出了暖阁迎接。
太后脸色极差,看到叶昔和苏风暖,忍不住兴师问罪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哀家听闻皇上召见你们,如今晕厥不醒,喊了太医,你们做了什么?”
苏风暖平静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只是暂时性昏迷,不会有事儿,请里面吧,此事事关重大。”
太后见二人面色无异常,便进了暖阁。
皇后也跟在太后身后,进了暖阁。
苏风暖待二人进了暖阁后,便将皇上的病情简单提了提,之后,便将那个摔裂的锦盒以及龙纹的玉佩还有月贵妃的那封血书一起拿给了太后和皇后过目。
太后看罢后,又惊又怒,“这不可能!”
皇后也惊怒地,“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异子而换?月贵妃疼宠太子,多年来日日看着,宫连见他一面,都见不到。不是亲子,怎么能够……”她着,忽然想到了太子中了无伤花,不能人道,彻底残废,若是亲子,她能做得出来吗?一时间又惊骇地住了口。
太后身子也颤抖起来,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亦或者是被惊的,她拿着月贵妃的娟帛的手抖啊抖,好半晌,才转向昏迷不醒的皇上,问苏风暖,“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苏风暖便将林之孝威胁欺负她,叶裳一怒之下带了一千府卫前往林府找回场子,林之孝拿出了这些东西,三言两语地了。
太后听罢后,震怒地放下东西,“事情尚未查明,凭她这一封血书,就能明异子而换之事吗?月贵妃这个女人,死也不安好心。”
皇后接过话,“母后得是,指不定月贵妃安的是什么心?她这个疯女人,都死了多久了,还阴魂不散地生事儿!”
苏风暖不语。
叶昔看着二人,想着若真是月贵妃不安好心,这事儿是假的就好了,否则麻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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