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心里一惊。他最近的确火大,这还用别人,他来就是个急性子,盐帮快被人灭了一半,他这个副舵主,不可能不上火。至于况且的症状,再对没有了,古人常的心如汤煮,的就是这症状。
七痨都是什么病,吴良也知道,那可都是绝症,而且是最折磨人,让人丧尽尊严、最后精血耗竭死去的病。
“不会吧?我,我没其他毛病的啊。”吴良半信半疑,心里却是一阵阵发慌。
“你要是不信我就算了,你现在就已经血热了,手脚经常凉一阵热一阵的,还经常出虚汗,这就是血痨的初步症状。若不注意调养,真得了血痨就晚了。”况且淡淡道。
其实这位吴良上了很大的火是真的,至于什么七痨是况且随口吓唬他的,这虽然有违医德,但性命关天,为了有效自保,况且也只好拿出这个绝招。
况且跟洛城双骄、李家兄弟打过交道,知道这些人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实则最惜命,只要抓住他们要害,不怕他们不低头。
所谓血痨,在今天就是白血病,肺痨就是肺结核,其他几痨也都是类似的绝症。
“吴兄,我也觉得你哪里不对劲儿,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啊。”左文祥在一旁帮腔道。
“这病还有得治吧,恳请先生大德,垂手施救。”倪东站起来一揖道。
“求医首先要信医,如果不信,求医也无用。我是善意,可人家不一定接受。”况且神色略有不悦。
“信,当然信。”倪东瞥了吴良一眼,努一下嘴。
“信啊,我没不信啊,我信!”吴良急忙表态。
性命相关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来就有求于对方。街上摆摊算卦的就掐住人们的这种心理要害,先出你有什么大灾大难,然后可以破解云云。你如果不信,心里却也有了阴影,总觉得膈应,也总是担心,所以只好拿出钱请卦师破解,破财免灾吧。
况且让萧妮儿拿来纸笔,随手写了一个清∮√∮√∮√∮√,⊕⊙解毒散的药方,递给吴良,笑道:“这药吃上七天就好了。你今天来求医就对了,这病早治不难,若是再拖上一年半载的,就比较难治了,要是过了两年,就没治了。”
吴良听得心惊肉跳,哪里还会不信。想到自己有可能患上血痨,强壮的身子一天天消瘦下去,最后变成一个骷髅般死去,那可是世上最残酷的死法。
“先生,您这诊费?”倪东问道。
“这个就不用了,几位好心上门来拜访,又送我礼封,这诊费就算了。”况且哈哈一笑。
三人纵使见过大世面,也差一跳起来,我的妈呀,这也太黑心了吧!礼封里可是五万两银子的银票啊,开个药方就给吞了?这可是用来结善缘的大礼啊,一句话,没就没了。
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若面对一般人,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敢黑盐帮三巨头的银子,想钱想疯了吧,直接给我死去。
可现在他们不敢,他们只敢动脑子,不敢动手。
况且也觉出有些不对,估计这礼封不,若知道里面是五万两银子的银票,他也会吓得跳起来的。
况且笑道:“我这人最不喜欢的事就是谈钱,要不这样,礼封你们收回去吧,其实不用这么客气,我这人最好客了,诊疗可以不用礼封什么的。”
三人似乎听懂了况且的弦外之音:他是在责怪盐帮竟然如此气!既然气,那就收回去吧。
三人脑袋一下子就大了,汗也下来了。无论如何不能把礼封收回去,否则这一趟白来了。可是,况且把礼封跟诊费绑在一块了,他们还没法什么。
司马延昭笑道:“先生笑了,这送出去的礼哪有收回的道理,再则,能在早期治好我兄弟的绝症,这礼封还嫌少呢。”
他脸上笑着,心里在滴血,若在平时,五万两银子真不算什么,可是现在可是盐帮最困难的时期,无缘无故的被黑了,只能是雪上加霜。
吴良心头一热,还是总舵主够意思,为了自己,五万两银子眼睛眨都不眨就送了出去,这才叫兄弟情啊。
况且对倪东笑道:“这位先生,我再给您瞧瞧?”
倪东吓得差晕过去,他可真的再掏不出五万两银子了,这也太黑了吧,难怪没人来看病,开个药方就要五万两银子,北京太医堂的御医也黑不到这个程度吧。
见过黑的,没见过这么黑的,这黑,连碳见着都会害羞的呀。
还是赶紧进入正题,不然再让他瞧出啥毛病,哥三个就是卖了自己都凑不够诊费钱。
倪东笑道:“先生,这个不急,可以下次再谈,我们今天来是为了求您一件事。”
唉,这人都犯贱,几个巨头被无缘无故大黑了一把,反而对况且又敬又畏,估摸他一定是千机老人入世,别人哪有这等胆量,做出如此大的手笔。
盐帮的银子是好拿的吗?从来只有他们拿别人的钱,就连官府,也不敢随便拿他们的钱。
据他们的钱会咬人的手,况且却一黑就是五万两,还自称不愿意谈钱。那意思是告诉别人,他根不在乎这五万两。这叫啥的,这叫魄力。
况且哪里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其实真正害怕的是他,他宁愿一个铜板都不要,只要这些凶神恶煞别找上门来,只要萧家祖孙两人安。
此时,萧妮儿躲在一旁观察况且与三人的对话,每一个细节都看得仔仔细细。不一会儿,她就蹲地上了,实在是忍不住想笑,又怕发出声音来,搅了局,只好蹲下来,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肚子,尽量不让笑声发出来。
盐帮这个组织况且当然听过,但盐帮的实际情况他真不知道。在他的心目中,盐帮就是私盐贩子,个个都是亡命徒,跟后世的毒品贩子一样,别一般的百姓怕,就是官府公差衙役都绕道走,若要去查他们,马上跟你玩命。
“求就不必了,我这人很四海的,只要办得到的,一定照办。”
况且大度一笑,心里却在想:几位祖宗,赶紧把你们的事了办了,然后你们赶紧走人吧,我可没心思跟你们玩儿。
“是这样,我们最近跟道上的几位朋友结了梁子,希望您能给主持公道,排解一下,这对您来,当然是件事。”倪东笑道。
况且心中一沉,尼玛,道上的事我管得着吗?当我是谁啊,鲁家、郭解?专门给人排忧解难的。
话到嘴边他还是咽回去了,可他不能,也不敢自己管不了。
况且隐约感觉到,这三人专程来求他的事儿,跟那些人结的善缘有关系。有句俗话得最好,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也躲不过。
“嗯,不知你们想让我如何去排解?”事已至此,他只好壮着胆子愣充大侠了,还是鲁家、郭解这一流的人物。
“这好办,只求先生赐下八个字。”倪东看了看司马延昭。
司马延昭会意,只好肉痛地又掏出两个盒子,这可是他的私房钱啊,压箱底的呀。
“先生,意思,不成敬意。”他把两个盒子放在况且跟前,脸上犹是恋恋不舍的神色。
“您也太客气了,我看,这个就不必了吧。”况且连看都没看那东西,直接挥手,不肯收下。
站在远处的仆人误会了,以为是主人打算送客,连忙赶过来,做出送客的样子。萧妮儿在后面一把将那仆人拉了过去,咬牙道:“神经病,你这是要干嘛呀!”
况且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变化,又挥了一下手,表示无所谓。
“不,您一定得收下,不然我们就没法求您办事了。”司马延昭赶紧作揖道。
“好吧,既然您如此执着,我就勉为其难了。”况且把两个盒子收下。
见况且收下礼物,三人心里安稳一些,成败就在最后这一刻了。
倪东想了想,咬牙道:“先生,请您赐下这八字:财物返,梁子可解。”
来他们只想要回一半的银子财物,可是这趟被黑得太厉害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部要回来。反正也是求人一次,就张一次狮子口吧。
况且不知道“财物返,梁子可解”事什么意思,就照他们的,老老实实在纸上写下了这八个字。心里还在想:这是传中的符箓吗?可是自己不会画符什么呀。
“请您再签个花押就行了。”倪东大喜,没想到况且如此爽快。
况且潇洒地写下草书签名,三人看后却是一惊,这竖着写的许明二字像极了一柄枪!哇塞,这就是传中的兵符吧。
司马延昭拿出一张镀金的牌子,双手送到况且面前:“先生,您身份高贵,行走江湖哪能事必躬亲,以后有事的时候,只要有我盐帮弟子在,您出示这个牌子,一定有人为您效劳。”
况且看了看镀金的牌子,长得不错,很精致,像个有用的东西,也就老实不客气地收下了。他现在只盼着这三位瘟神赶紧滚蛋,让他做什么都行。这牌子也收了,没啥好的了吧。
三人拿着这张纸,做左看右看,喜不自禁,然后像捧着圣旨一般,千恩万谢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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