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听得况且差脸绿了,这家伙真是下狠心了,看来不达目的是不会回国公府了,他的避难十有**是假的,来苏州就是为了追根求源的。
“我还是想不明白,我的功夫不是被废了吗,怎么现在还在的呢?”君忽然又道。
况且心中叹息一声,这事甭想编圆了,只好支吾道:“这个是贵门的事,我哪里知道其中的奥妙。也许贵门那个长老只是想给你些教训,没想完废掉你的功夫吧。”
“不对,当时是废掉了,只是后来被你给恢复过来了,况且兄,你是怎么把废掉的功夫恢复过来的?这不是医术的作用啊?”君又有些发狂的迹象。
“君兄,少安毋躁,跟你,这种事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是给你疗伤,至于怎么把你废掉的功夫恢复过来的,天知道,就像你的,这不是医术上的事。”况且感觉身上都有些发软,编瞎话也不容易啊,而且特耗精气神。
“这话的对,是对,这跟医术无关。”君喃喃道。
他难,君更难啊,为了把丢失的记忆找回来,君也是拼了,不然的话,那些记忆碎片慢慢会在他脑子里形成毒瘤,让他的脑子最终炸开来。这当然不是实际能发生的事,可是在他心里,这就是必然的事,那种感觉太清晰、太可怕了,是白日噩梦一也不差。
“可是还是不对啊,废我功夫的那位长老也失踪了,这岂不是明事情后来还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
况且仰脖,支吾了半天才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漏洞不仅来多,而且来大,这谎真的没法圆下去了,况且也不清楚君到底回忆出了多少,也许不多,只是零碎的片段,可是一个个片段链接起来,就很可怕,任他舌绽莲花,也没法把这事圆乎。
“况且兄,我也不难为你了,看来你也是记忆丢了太多了。”君倒是很体贴人,不想让况且也遭受自己这份罪。
“不是记忆丢了,而是当时事情杂乱,何况我们只是在一个屋子里,别的地方发生的事咱们也不知道。”况且强辩道。
君同情地看看他,也就不再追问了。他开始相信况且了,不是没实话,而是跟他一样,记忆丢了。至于记忆为什么会丢失,这正是他要弄清楚的事。
当晚,君在外宅客房住下,况且回到内宅时,萧妮儿正在房间里等着他。
“你怎么还没睡?”况且问道。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丑时了,况且以为萧妮儿早就入睡了。
“进来那么个色狼,我怎么也睡不着,就跟家里有条毒蛇似的。”萧妮儿担心地道。
“你想的太多了,君兄虽然是空空道门的人,可是对咱们绝无恶意,不用提防他。”况且却是神色泰然。
“那就不能让他去客栈住吗,咱们出钱也行啊,我总觉得让他住在家里不妥。”萧妮儿着还向外张望了一下。
况且笑道:“你就别多想了,他要想打探咱们的情况,住哪儿都一样,这屋子墙壁的对他根没有阻碍,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请他住在家里。”
这一晚萧妮儿就住在况且房里,两人还是相拥而眠,倒是没任何事发生,两人也都习惯了这种亲昵的方式。
第二天,君在萧妮儿前后不时问着有关凤阳的事,萧妮儿根不知道当时那套宅院里发生了什么,君问也是白问,至于外面的事,萧妮儿不是回不知道,就是对君的问题报以茫然的反问:“有这事吗?”
最后君也泄气了,看来在萧妮儿身上一皮毛都得不到。
陪君吃完午饭后,况且就去陈府,石榴赌气没有出现。经过院子的时候偏巧再次撞见了红袖,那女子一见到他就跟见了鬼似的躲了起来,俏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
况且颇为尴尬,平日里他在石榴几个丫环面前还是比较注重形象的,谨言慎行,真有老夫子的风范,可惜昨日一句闲话给他戴上了色鬼的标签,让人避之不及。
况且刚到时,陈慕沙还在静室打坐,没有出现,只有王爷一个人在喝茶打棋谱,依然苦练况且教给他的那些死活题和各种手筋,他是真迷上此道了。
见况且来,王爷忽然神秘一笑道:“师弟,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要不要先给我透个底”
“我瞒你什么了,莫名其妙。”况且纳闷道。
“你在凤阳的那些事,我知道一些,具体的不太清楚,原也不想过问,可是我现在有些好奇,想知道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好奇?”况且反问道。
“我知道在南京和苏州城里,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在查你,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秘密吧。”王爷暧昧一笑。
况且听王爷有人私底下查他,并没有感到惊奇,这事他已经从君那里得到信息了。不过,对王爷怎么会知道这个情况,他还是有吃惊,查他的那些江湖中人可不是都御史,一般都是来去无踪影的。
“师兄,这些人都查我什么啊?”况且故意装糊涂。
“那我怎么知道,可是从这些人的来头看,要查的事非同一般。所以,我这才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王爷坦言道。
“没有,绝对没有。”况且急忙保证。
王爷淡淡一笑道:“那就好,其实有些事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世上许多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况且心中一惊:“师兄,我看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王爷看看左右无人,这才笑道:“我知道你这次到凤阳是去办一件重要的事,而且不想让我知道。可问题是引起这么大的风波,你想躲怎么躲得了呢?”
况且知道王爷的那件事指的就是他原先打听过的皇家秘档的事,看来王爷一定是以为他故意去的凤阳,根不相信他迷路一直迷到凤阳。这也难怪,来也是无人肯信的事,可是他若是把实情出来,就更没人相信了。
一夜之间,从苏州附近到了凤阳地界,只有神仙,或是鬼魂才能做到。
况且苦笑道:“这是两件事,我要去凤阳拿那份皇家秘档只有师兄知道,别人根不知道。”
王爷笑道:“我估计也是,那东西也就你感兴趣,再没人会动这份心思。结果呢,你拿到手没有?”
况且笑道:“侥幸得手。”他没是周鼎成帮着弄到手的,这种事自然不能外传。
“那你可收好了,万一被人知道,不知又要有多少颗人头落地。”王爷不觉叹息一声。
况且头,他自然知道深浅。这要是被人知道,朝廷追究起来,所有经手的人,恐怕都要脑袋搬家。
况且回到家里后,就被各种事缠住了,装着秘档的箱子一直藏在床底下,还没找到机会静下心来好好查看。
“师兄,我粗略看了一下,凤阳的皇家秘档多有疏漏,南京的皇家秘档应该更加详实,有机会还要请师兄想办法……”况且神秘一笑,并向王爷拱了拱手。
“这事急不得,得等机会。你放心,只要一有机会,我会帮你想办法的。”王爷爽快答应了。
“多谢师兄。”况且急忙起身行礼。
“谢就不必了,师兄弟嘛,应该的。不过你真以为皇家秘档里会有令祖上的相关记载?”王爷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思?”况且诧异,他可从来没查阅秘档的目的是什么,这话是万不可随便讲的,一旦开了头,就没办法结尾了。
“这还用嘛。若不是为了这个目的,你会忍心置我于险地而不顾?若不是想到为你弄清楚身世之谜,我又怎么会答应冒这个险?”王爷叹息一声,随后又面露苦笑。
“这么师兄听过我祖上的一些事?”况且问道。
“那倒没有。不过,从南京大相国寺方丈请英国公夫人出面寻找你这件事,我多少能猜出一些。南京大相国寺是什么地方,那是当年国师姚广孝也就是道衍和尚的府邸,以后每一代相国寺方丈都是道衍的弟子传人。”王爷神秘一笑。
况且头,王爷真的猜到了,当年南京大相国寺就是组织建文帝藏匿、逃亡的大营,也是道衍和尚的家。
道衍虽贵为国师,又是大明朝唯一货真价实的太子少师,成祖出征、或者到北京去,都是他辅佐当时还是太子的仁宗监国,掌握朝政大权,可谓权倾天下,不过他退朝后,还是穿上和尚袈裟,在大相国寺起居生活,完就是一个出家人。
成祖并不喜欢他这样,赐予他豪宅,还强行赏赐给他两名宫女为妻,他也都只是收下,完撂在一边,依然是佛僧色。
况且现在想来,道衍之所以如此,或许正是为了坐镇大相国寺,好协调建文帝的藏匿、逃亡,保证建文帝的安。
道衍的手笔真正是天衣无缝,成祖一直到死,也没能得到一丝一毫建文帝的消息。派出去的太监特使郑和遍历南洋各个岛屿,一直出访到波斯,都没能打探到建文帝的行踪,几乎是白忙活了后半生。
先是力辅佐朱棣夺了建文的皇位,然后又倾尽力帮助建文逃离朱棣的魔掌。道衍如此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这就是他发现的天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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