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庆东回避了况且的目光,走到一边去,悻悻地了一句:“不知所谓。”
况且知道今天没法跟他算账,只有留待日后遇到机会再。
“他就是放冷箭的?!”秋香一双美眸蹬着苏庆东。
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向苏庆东,厌恶之色溢于言表,唐伯虎更是憎厌地瞅他一眼,这时候才明白了,苏庆东是在利用自己对付况且。
唐伯虎对况且的确不感冒,但怎么也轮不到你苏庆东来利用。
“今天这事不算完,你等着吧。”唐伯虎对着苏庆东嚷了一声。
苏庆东当时冷汗就下来了,他不惧怕况且,他相信自己的家族势力足以保护自己。况且算什么,一个孤家寡人罢了,就算有两个有名的老师又如何,他也是练达宁的弟子,他不相信老师会为了况且摘掉另一个弟子。
唐伯虎就不一样了,他会无所顾忌,只要公开一句话,苏庆东在吴中的文人圈里就没法混了。
“伯虎兄,我对你可没恶意啊?你千万不要误解。”苏庆东立马表忠心。
“有没有恶意你自己知道。你当我是谁?是你家里拿起来就用的物件吗?”唐伯虎冷言道。
“如果不是我,今天你也见不到秋香姑娘。”苏庆东大声道。
这倒也是,如果不是他一再挑唆,激化唐伯虎跟况且的矛盾,或许况且真不会想法子把秋香请下来。唐伯虎来对苏庆东并无恶感,但现在秋香憎恶的神色就是命令,唐伯虎没法领苏庆东这个情。
“滚出这里。”唐伯虎低声吼道。
苏庆东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面皮红的都快渗出血来,却不敢跟唐伯虎公开翻脸,只好恶狠狠地瞪了况且一眼,转身踉跄走出去。
文宾也赶紧跟出去,不管怎样,都是请来的客人,不能让他就这么灰溜溜走了,最好把他安置在父辈人群中,反正都是熟人。
“这个……况且,咱们之间来没矛盾的,都是人作祟而已。”唐伯虎忽然转变态度,微笑着对况且道。
“后面还藏着个伪君子呢。”石榴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文征明苦着脸道:“真是冤枉人啊,我不过是为伯虎着想而已。”
“你为他着想也不必以伤害他人为前提吧,看你平时一副君子相,原来都是假的,伪装的,你比苏庆东还可恨。”石榴愤然道。
丝丝急忙道:“石榴,你这可言过其实了,征明兄为人咱们还不了解吗,绝对不是那种人。”
“对对,征明不是那种人。况且,想怎么收拾苏庆东那人,只要你句话,我来办。”
唐伯虎忽然发现况且是个宝啊,若是跟他搞好关系,至少接近秋香不成问题,这可是文宾和丝丝都没法办到的事情。
“不必劳烦伯虎兄了,改天我会单独找他。”
况且心里疑惑,总觉得苏庆东针对自己不是简单的事,会不会后面有什么人主使,他现在也快成阴谋论者了。
不多时,酒席上来,大家分桌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后,适才的事慢慢也就淡了。
“况公子,你要给我画肖像画,用不用我给你当模特啊。”秋香坐在石榴身边,离况且只隔一个人,笑着问道。
况且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死死盯着他,不用问,那是唐伯虎的目光。于是笑道:“不用,秋香姐的美貌看过一眼怎么会忘记?不过,伯虎兄可能需要的吧。”
他倒不是惧怕唐伯虎,而是觉得唐伯虎既然主动求和,他也不想往死里掐。唐伯虎即便观感不太好,毕竟还是心目中的偶像,任何人面对偶像感情都很复杂。对文征明更是如此,想当年,他可是没少临摹这位大家的作品啊。
“我需要!”唐伯虎心花怒放,大叫一声。这一刻,他真正知道况且是好人了,是大好人啊,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来,真正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
秋香好像什么都没听见,笑眯眯地问况且道:“你这么夸我,不怕石榴姐吃醋啊。”
石榴笑斜了秋香一眼道:“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我知道你跟丝丝姐俩整天琢磨着让我吃醋,我根就没这闲工夫,况且也不用我操这份心。”
“大气!”文征明赞了一句。
“伪君子。”石榴回了一声。
文征明心里哀叹一声,这次真是让伯虎害惨了,伪君子这帽子恐怕一时半会摘不下去了。
丝丝听到这话,只是嘿嘿笑了几声,并不辩解。其实想让石榴吃醋的是秋香,她只是想让文宾吃醋,可惜文宾根不懂吃醋为何物,弄得她对这档子事情毫无兴趣。
唐伯虎和文征明在另一张桌子上,同桌有文征尘、沈周沈放兄弟,文宾作陪。况且这一桌却是石榴、丝丝、秋香、萧妮儿,还有刚进来不久的文杰,他是一儿不见外,自自然然坐在况且左侧,把萧妮儿都隔开了。
文杰此刻正高兴着呢。刚才他被父亲拉到长辈圈子里炫耀了一通,文杰当场把华容道游戏向大家介绍了一番,生意人一看就明白了,这子是想做买卖,变着法子收礼来了。文杰是晚辈,做长辈的,怎么也得拿出几十两银子预定几款,以示表彰。文杰楼上楼下转两圈,已经到手了八百多两银子,一时间乐的合不拢嘴,跟况且不停地炫耀自己的战绩。
“怎么样,咱们继续把后面的也开发出来吧。”文杰不懂开发什么意思,反正况且这么,他也就跟着吆喝。
“咱们?”况且瞧他一眼。
“不,是你,你管开发,我管销售,一定能赚大钱。”
“你先把这个做好了,看看再。”况且不想跟他谈这么多。
况且知道文杰不喜欢读书,最终还是得做买卖,继承父业。不过,天底下最赚钱的就是做皇家生意了,如果到时候文杰需要帮助,他一定会尽力。至于这种打闹的买卖只能是玩玩而已,切不可玩物丧志。
当天宴席吃的不是涮羊肉,文宾怕众口难调,一下子难以适应以前闻所未闻的新口味,上的依然还是大家平时喜欢吃的菜肴。
唐伯虎看着秋香和况且笑语不断,心中既高兴又煎熬,高兴的是今天终于能见到秋香的笑容,那曾经是他无数夜里梦中的仙境,只是在现实中,他只见过一次,以后纵然见过秋香几次,每次都是冰霜一般的冷漠。
煎熬的是秋香的笑容不是给他的,而是对着况且。到底,他现在跟秋香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五味杂陈的感受只能憋在心里。
“女色祸水啊,真是一不假。”文征明看着这一切,不停嘀咕着。
他常年醉心于书法,对美色素不萦怀,纵然天仙在前,不如一画在壁,也根理解不了唐伯虎的心理。
见唐伯虎焦虑不安,文征明心中忽然一动,声道:“伯虎,我看况且这家伙不简单啊,如此有女人缘。你以前不是号称风月教主吗,我看还不如这家伙呢,是不是哪天找他取取经。”
唐伯虎尽管心头堵着,不服气,也觉察出了一些问题。自己追求秋香是辛苦是卖力,反而离秋香来远,徒然增加对方的厌恶。况且这家伙没听追求过秋香啊,怎么看秋香倒是一副要投怀送抱的样子?
嗯,哪天得找这子好好交流交流。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既然这样,以后还真不能随便得罪他,他或许就是一把打开秋香之门的钥匙。
“看到文杰身边坐的姑娘了吗,也是个美人。况且流落到她的家乡,当时一文不名,这姑娘主动跟随他的,这明况且的道行比你高啊。”文征明分析道。
“还有这一?看来这家伙是后起之秀啊,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可视。”
唐伯虎眼睛发亮,他还不知道萧妮儿是况且的人,若不是他痴恋秋香,萧妮儿的美貌也足以让他动心。
在唐伯虎和文征明眼里,况且还是个毛头子,根不足以跟他们并列,就是文宾,他们也只是当作弟弟,平时呼来喝去的。孰料想今天竟在一个后生手上栽了跟头,此时听这段轶事,才知道这跟斗摔的不那么冤了。
文征明这些话,目的是想让唐伯虎和况且缓和关系,他还想着怎么让石榴把自己伪君子的帽子摘了呢,他不怕石榴,可是万一石榴真这样认定自己,他在陈慕沙心里的形象就毁了,这可关系到他在江南文人圈里来之不易的声望。
在任何时代,一个人的名声都是很重要的,尤其是文人。
他畏惧的正是这个,石榴不可怕,陈慕沙惹不起;风流不打紧,人做不得。
酒后,自有仆人上来收拾干净,大家坐着先喝茶,随后就是例行的做诗写字。
虽然酒席前闹了一场,现在余波散尽,这程序就得走完,尤其是有唐伯虎、文征明在场,不留下他们的墨宝丝丝决不会放他们走。才子们心里当然也有数,早就打好了腹稿,只等唐文二人动笔,各自临场发挥。
文宾以文章跻身吴中才子之列,书法绘画都不在行。艺术这东西质上取决于天分,甚至有可能是遗传,没有天分,纵然苦练成就也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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