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是急了,可是那位红牌妓女一不急,脸色不红不白,笑道:“这位姐,你跟我要脸不要脸的话儿,可是找错人了。我们干的就是不要脸的行当,要脸的话谁还卖啊?我们可是专业偷人养汉的,这是太祖爷赐予的恩典。”
饶是秋香平日里口舌如剑,此时也不禁语塞,这倒也是,这些娼家都是当年明太祖定下的,世代为娼,人家只能干这种不要脸的事。
人至贱则无敌,秋香一上阵就败了下来,只能自觉无趣,红着脸走人。
南京城里因此刮起的风暴就更大了,人人不谈况且那首诗了,而是谈论柳丝丝要自己赎身,嫁给况且为妾的事。
“姐,又有人要抢咱家姑爷了。”一个丫头急急忙忙去禀报左羚。
左羚自然也知道这事,起来还真不是外人,柳丝丝的干娘就是左羚母亲当年的好姐妹,也是当年秦淮名妓之一。
“谁要抢就让她抢,只要她有这事就成。”左羚倒是稳坐泰山。
她最了解况且的心性,知道她们只是瞎折腾,况且不会束手就擒。当初她也是使出浑身解数,不比她们用的招数少,却都不管用。若论家世、论容貌,又有几人能跟她比,若论狐媚子的功夫,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因为她的媚是天生的。
“咱们什么时候去苏州见姑爷啊?婢子想,这事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别给耽误了。”丫环倒是真替主子着急。
“等他比画的那天吧。”
左羚也听况且要跟唐伯虎比画的事,南京这里也有许多人想要去现场观摩这场盛事。那天在苏州见面,自然是最好的时机。
“那会不会太晚了,万一被人抢走怎么办?”丫环还是不放心。
“好了,你下去做事吧,这事不用你操心。”左羚忽然有些心烦。
丫环下去后,她才怔怔发呆:况且,你还好吗,可有想我?
经过几日琢磨,况且终于把神仙图复制出来了,却彻底失望了。
他完是照着脑中的记忆一笔不苟的复制出来的,形状丝毫不差,但神采尽失。
怎么会这样?
他坐在画架前,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已经够好的了,跟当初那张画一样啊。”萧妮儿看不出名堂,怎么看都是当初况且画的那张神仙图。
“不一样。”
况且用画笔着画上各个地方,道:“这儿,还有这儿,都感觉不对,整张画的气息都不对,没有那种白日飞升的气象。”
失误在哪里?他一处处检查着,一处处跟脑海中的记忆对比着,还真多亏他有照相式的记忆,能把所有的东西拍照片一样记在脑子里。
他检查了一下午,也没能找出症结所在。
周鼎成过来瞄了瞄,笑道:“子,这画嘛画得不错,可是跟唐伯虎比还差了一些。若是用这张画比赛,你就输定了。”
况且道:“我画这幅画跟比赛无关,只是想找出那种感觉来。”
“你子嫩,你还真是太嫩了,当初为何跟他比画什么秋香,要是自由创作,你大可以临摹阎老那张画,保证完胜他。他再怎么厉害,手中也不会有这等真迹。”周鼎成道。
况且摇头,这种事他也不想做,虽仗着手中有孤,可以欺负欺负人,这事他在诗上已经做了,不想在书法绘画上也这样做,要不然,他完可以临摹一张《蒙娜丽莎》啊。
“你这幅画人物的眼睛好像差一些,缺少神采。”周鼎成仔细看完画,评论道。
“眼睛?对了,就是眼睛的事。”况且忽然间大悟,自己没有画出千机老人眼中的神采,顿令整张画神采失。
他把周鼎成跟萧妮儿推出去,自己闭门参悟。
这七天来,他日日观想千机老人的影像,还是毫无反应,倒是背上那条金龙开始活跃起来,和自己的身体融合得更深了一些,手腕上那具暴雨梨花针的兵符也是气机饱满,似乎蕴有一丝灵性,蓄势待发。
对这两样东西,他都不甚了解,当初千机老人硬塞给他,是结善缘用的,他却没有感觉。
当初我是怎么画出千机老人那双眼睛的?
他下决心要找到这个问题根,所能做的,也只有在观想中,继续查看千机老人那双沧桑变幻的眼睛。
这一次,他坐了整整一夜,子夜时分,他脑海中千机老人的眼睛睁开了。
一霎间,一缕神光映彻满室,也照映的他脏腑透明,一条条脉络,一丝丝筋肉均清晰可见。
他无悲无喜,保持这种状态直到黎明,然没注意到身上金龙起了巨大变化,由五爪金龙变成九爪金龙。
他起身后,先是活动一下关节筋骨,然后坐在画架前,把两个眼睛重新画了一遍。
登时,一幅白日飞升的神仙图大功告成。
“这就是那幅神仙图!不会是又飞回来了吧?”萧妮儿一看到就惊呆了。
“这就是昨天那幅,我修改一下,好像找到感觉了。”
“哥,你真厉害,你太厉害了。”萧妮儿抓住况且的手臂,整个身子都压上去,无限崇拜地。
“那是,哥是谁啊,哥就是神,哥要有光,世上就有光。”况且得意忘形,也得瑟起来。
“对,哥,你就是神,你要有光就有光。”萧妮儿还真是力配合,况且什么就是什么。
周鼎成再次过来查看,一下子就被这幅画吸引住了。
他踏着武当天罡步,在画架前如临大敌一般,上下查找每一个地方,像是要把什么恶魔抓出来。
“子,你做了什么手脚,怎么就大变样了呢?”周鼎成喝道。
“我没做什么,就是添上了几笔而已。”
况且躺在太师椅上,萧妮儿给他捏肩捶背,好不享受。
“不对,这是怎么回事?”
周鼎成又踅了几圈,蓦然站住,满头冒出冷汗:“睛法,子,你用的是睛法。”
“什么睛法,不知所谓。”况且摇头。
周鼎成却饿虎扑食一般冲过来,伸手抓住况且的一只手臂:“子,你居然会睛法,这可是顾恺之的绝学,当时就失传了,这是顾老的独门绝技。你怎么会这门绝技的,从哪儿得到的?”
况且哎哟惨叫一声:“大哥,你轻,你这不是按摩,这是虐待。”
“子,谁给你按摩了,就是虐待,是大刑伺候,赶紧把睛法交出来!”周鼎成急得脸红脖子粗。
他再也想不到,传中的睛法居然是真的,而且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叫他他如何不激动不狂热?
“子,交出睛法,你这次比赛输的银子我给你出。”
况且也糊涂了,这就是睛法?
他是画家,当然知道所谓的睛法不过是传,据晋朝大画家顾恺之在一座庙里画了一条龙,却不画眼睛。
众人大惑不解,这龙怎么能没有眼睛呢,大家一致要求他把眼睛补上,他笑着,如果把眼睛也画上,这条龙就飞走了。
众人当然不信,坚持要求他补上一笔,顾恺之就拿出画笔画上龙睛,结果当时万里晴空中就霹雳大作,须臾,大雨倾盆,墙壁上画的这条龙真的活了,破壁乘云飞走。
过后,大家把这画法渲染为睛法,故事流传了下来,却无人能够效仿。即便是顾恺之人,这种画法也只使用过一次,奇迹再没有出现过。
“你究竟是跟谁学的?”周鼎成追问道,那架势比过堂严审差不对。
“不许欺负他。”萧妮儿挺身而出,站在况且身前。
“我不是欺负他,我是想跟他做笔买卖,子,教会我睛法,我答应你任何要求。”周鼎成狂热无比。
况且如果真的会,还真不会藏私,马上就会教给他,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睛法,他所做的,只是把入静中感悟到的千机老人眼中的神采部表达出来。
难道画眼睛就是睛法?
这当然绝对不会,画人物没有不重视画眼睛的。
“我只是这么画出来了,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画出来的。”况且有些语无伦次。
周鼎成倒是清醒些了,他知道况且不会对自己藏私,如果真的有这手绝技,必然会大谈条件,然后教给自己。他既然这样,也就真的还是不明白。
睛法?
况且站起来,重新坐到画架前,开始审视整幅画,想要弄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无意中参悟出了传中的睛法,如果参悟出了,这种睛法究竟是什么?
“你要是能将睛法运用自如,别唐伯虎,当世画家都得被你踩在脚下。”周鼎成仿佛发现了金山银山似一般,眼中再次升腾起令人害怕的狂热。
他明白况且现在还在参悟中,没有得出结果,如果参悟明白了,必定不会对他有所隐瞒。
“算了吧,哥现在名气够大了,就连那些青楼妓院都拿他做宣传了,要是再出大名,指不定怎么样呢,石榴姐非气的烧房子不可。”
萧妮儿倒是不希望况且再出什么大名了,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平平安安过日子就赛过神仙伴侣。
“这是两回事。”周鼎成连连摇头。他也知道,跟萧妮儿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根不在一个频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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