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况且,见过孟老夫子,南监的祭酒大人。”况且走到最里面时,陈慕沙招手让他过来,指着孟梵君对他道。
“学生况且拜见老夫子。”况且恭恭敬敬行礼。
“不必多礼,你什么时候去南监报到啊,房舍都给你腾出来了。”孟梵君笑着仔细打量况且,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况且。
“这个……”况且没敢作答,眼光飘向陈慕沙。
“哦,他这里还有些事没做完,要等些日子再做决定。”陈慕沙只是一味的含混。
孟梵君心里这个气啊,这分明是找借口,而且明言再做决定,岂不是现在还没决定进南监?他从况且的态度上也看出来了,这件事的决定权在陈慕沙手上,况且只听老师的指令。
这也太江湖了吧,还什么理学宗师呢,简直就是个老滑头,羞也不羞,跟老夫玩这手欲擒故纵的把戏。
孟梵君心里想着气着,却也没辙,牌在人家手上啊。
此时,唐伯虎、文征明、沈周、文宾几个人都被熟识的人围着,问长问短的,现在况且一到,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嗯,要是比相貌,我现在就能断定你赢了。”刑部一个司官含笑赞许道。
陈慕沙接着一一给他介绍这些南京过来的要人,况且也只得逐个行礼见过,心里却有些犯嘀咕,以后到了南京,他还要以武城侯府二老爷的身份出现呐,到时候难免会跟这些人打交道吧,那非得穿帮不可。
此时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将来的事都只能到时候再,过哪儿河脱哪儿鞋,眼下先过了这一关再。
尽管这样想,况且还是有些心虚,他不希望自己在旋涡的中心,可今天注定是躲不过去的。
“陈大人,您什么意思,是不是嫌弃在下长得相貌丑陋?”唐伯虎不愿意了,又不好发作,只能开玩笑道。
“伯虎啊,你相貌自然是不错的,可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这个道理你也懂的吧。”这位陈大人丝毫不给他留面子。
“你就是况且啊,今年多大了,娶亲没有?”一个司官见到况且,也是眼睛一亮,马上问到他的亲事上来。
问他娶亲没有,自然是有目的的,不是自己有女待嫁,就是想做媒人。
“上官大人,你问的晚了,况且不久就要跟陈征君的侄女定亲了。”练达宁赶忙抢答,完在一旁边乐起来。
“是这样啊,我征君,你这可是肥水不留外人田啊。又是弟子,又是侄女婿的,也留点好处给别人好不好。”这位上官大人很是失望。
陈慕沙在苏州,一般人都称他老夫子,而官场上的人都称他征君,意思是被皇上特旨征召过的隐士高人。
江南一带,以道德文章能被称作老夫子的人并不少,光是南监就有十几位老夫子,以孟梵君为首,可是征君却只有陈慕沙独一份,这也是他与众不同之处。
所以这称谓才显得尊贵,独特不二。
“儿女家的事都由他们自己决定,我并不会干涉他们。”陈慕沙笑道。
这句话听得不少人直发愣,什么?婚姻大事由这些孩子自己决定?那还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干什么?这还成体统吗?尤其是这种话居然是从理学大师陈慕沙嘴里出来。
那时候的人当然没有什么自由恋爱的概念,儿女婚事就是父母之命,所谓媒妁之言,不过是媒介而已。其实当时也有许多男女是自己相中对方,而后定亲的,这种事自古就有,什么时候也没断绝过,但是必须由父母把关,决定权还是掌握在父母手里,这如同律法。
“征君倒真是开明啊。”孟梵君适时讥讽了一句。
陈慕沙刚才那句“还没决定”着实把他气得不轻,虽然也预料到这种情况,真发生了还是让他感觉难以接受。
陈慕沙没接他的话茬,他知道孟梵君这就是羡慕嫉妒恨,跟孟梵君开价是必须的,开什么价他已经想的差不多了,却还不急于提出来,一定要孟梵君急不可耐时再,那时候孟梵君也只能照单盘收下。陈慕沙决不给他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
石榴、丝丝、秋香还有萧妮儿进来后都去了女宾那里,结果石榴也是遇到一堆要给她做媒的人,这倒是让她心里舒服许多。想想那个可恨的况且,居然敢跟她甩脸子,难道真以为她只会嫁给他不成?
想是这样想,她还是一一笑着拒绝,是自己已经快要定亲了,至于夫婿是哪家的,她却笑而不答。
等到丝丝告诉她们石榴定亲的对象就是况且时,这些有心做婆婆的女人们就都死心了,如此珠联璧合,任何人也插不进一腿。
英国公夫人把萧妮儿拉到自己身边,笑着跟她话,很是亲热,萧妮儿就把况且、石榴两人因左羚的到来在怄气的事了一遍。
“那子是自找的,谁叫他到处留情了。”英国公夫人对此并不感到意外,而且也不觉得况且有什么冤枉的,他纯粹是自作自受嘛。
“夫人,您给从中两句好话,他们两个也就和好了,不然的话这僵局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萧妮儿央求道。
“这种事谁也管不了,也根不用管,他们自己会处理好的,帮只会乱。你只管放心吧。”
男宾、女宾两边都在闲聊,如此大的场面十数年也不会有一次,总有一些人难得见到,叙叙契阔等闲杂事宜也是在情理之中。
周家两边照应着,看大家聊的兴致差不多了,这才请大家出去,准备正式开始比赛进程。
“好啊,早该开赛了,屁股都快坐出茧子来了。”有人大声叫好。
有这种想法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大多数,周家医生招呼,两边顿时响起欢呼声。一个月的等待并不难,在现场的等待才是最让人煎熬的。
所有人都站起来,按照官阶大、地位高低,一个个顺溜着走出去。
走出后门后,有两道阶梯,那里是事先搭好的站台,上面已经摆好了桌子椅子、配置了服侍的仆人和丫环。
有周家众多管家指挥家人引领,这些客人人数虽多,倒是秩序井然地走上展台,各自找到事先安排好的位置落座。
看到这些人一出来,附近看台上的人,还有站立围观的人顿时沸腾起来,不少人伸着脖子向站台上攀看,个子不够高的,就站在自己带来的凳子上。
“看啊,那位不是唐大才子吗?”
“是他,你没看错。我认识他的。”
“那他后边的那个,就是况且了吧?”
“嗯,好像是,他还真是个年青才子啊。”
……
一簇簇人群中爆发出窃议声,嗓门洪亮的讨论声,不多时,就像一锅热粥,根听不出谁在什么了。
况且在苏州的知名度虽然已经很高,可还是有很多人不认识他、没见过他,不像唐伯虎,那是苏州妇孺皆知的人物,大家或多或少都见过面,起码对他的身影是熟悉的。
“那些坐着的人都是谁啊?咱们苏州没这么多大人物吧?”
“听是金陵来的,都是六部里的大人物,里面不定还有尚书、侍郎呢。”
“我怎么不认识的呢,原来是朝廷里的大人物啊。”
附近看台也有一些金陵的富家子弟,倒是认得几个司官,顿时对苏州人鄙视起来,觉得他们都是土老帽,连朝廷的司官都不认识,还什么尚书侍郎的,真是笑死人了。
于是,这几个金陵富家弟子故意大着嗓门,像是自己人之间对话似的,把这些人的官衔、名字念了一遍,放在后世,就是绝好的电视现场解。
旁边的人听到后,迅速向外边的人解,如同接鼓传花一般,传播的人同样是一脸的优,慢慢地,场差不多所有人都认识这几位“大人物”了。
不过能辨认清楚的也只有靠近展台的一块区域,更远一些的,根看不清人脸,只能按照位置记个大概,这跟没认识也没有什么区别。
左羚在一边十分安静,从况且上来的那一刻间,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
虽然表面平静,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掀起了波澜,这是分别数月后,第一次见到他,心里的激动、酸楚一下子都涌到心头。
她以为自己已经完想好了,能以平静的心态来面对况且,此时才明白这根不可能,她完做不到。
“姐,咱家姑爷总算出来了,你看他,还是那么的精神。”丫环也很激动,握着左羚的手声道。
“嗯,是,是他,他一点也没变,只是成熟多了。”左羚压抑着心中的狂澜,声音颤抖地道。
“姐,这才几天工夫啊,他怎么可能有什么变化,又不是分别十年二十年了。”这一刻,丫环忽然发现姐有时也很傻。
“是啊,可是我却觉得自己变了很多了。”左羚酸涩一笑。
她带着面纱,旁边人自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有丫环能感觉出她心底的波澜,而且也完能够理解她此刻情绪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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