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正襟危坐,一脸正色,心里却笑的快不行了。王若非在都察院做都御史不知干的如何,可这齐家的功夫、**丫环的水平,靠演技,的确令人刮目。
他心里忽然有奇想:扬州瘦马家族不会是王家的分支吧?
“况公子,咱们也算是忘年交了,就叫你友吧,我请你来,是想交代一些后事,我便死而无憾了。”王若非还是那种若断若续的声音。
“老先生万勿做此想,您老只是思虑过度,并无大碍,晚生带来一盒安神宁魄的药,不敢药到病除,但吃上几盒,应该就能缓解一些。”况且着把那盒药丸放在他枕边。
“多谢,可惜未必济事了,治病却不能治命,我这是命啊。”王若非一口咬定自己病入膏肓。
况且无言,尼玛可不是命吗,你至少还能活几十年,自然是过一天少一天,可是谁不是这样呢,人自从生下来就是倒计时,过一天少一天,上至天子公卿,下至贩夫走卒,都逃不出这个命运的定理。
冲着过一天少一天这个定理而言,人的一生其实挺无趣的。所以世外的修行人都是玩了命的修行,就是想打破铁门槛,企图超脱出命运的铁笼子,可惜从古至今,并无确凿的证据证明有谁真的超脱了。
“老先生安心,这病不打紧,只要静养些日子,自然就好了。晚生读《汉书》,里面有一句话是‘强饮食,省思虑’,老先生只要按照这六字诀,顶多半年病就能痊愈。”
“多谢你的劝慰,可是老夫自己的病,自己的命,自己知道。此番请你来,不是为老朽,是为她们。”王若非着,颤巍巍的手指着围绕床榻的丫环们。
况且此时才发现,第一排围绕床榻的是九个月婵这一等级的丫环,外围还有十几个丫环,有的捧着痰盂,有的端着茶盘,还有的拿着毛巾等物。
这些丫环都比外面给他带路的丫环衣服首饰贵重许多,可他偏生喜欢那个丫头,有一种真性情,估计是脸蛋不够美,没经过王若非的**吧。
这些丫环们立时都不淌眼抹泪了,一个个躬身听老爷话。
王若非指着这些娇美却又不乏大气的丫环道:“人皆有爱美之心,老朽也不例外。这些丫头都是老朽这些年来收养或者买来的,她们皆有天生丽质,老朽不忍心她们毁在一些莽夫暴发户手中,所以这些年来精心**,如养花一般。但老朽如此做,并无私心,只是想把她们**成一朵朵名花,然后配以君子名流,这才不负她们的天生丽质。”到这里,他停了一下。
这些丫环们已经明白老爷的意思,齐齐看了况且一眼,然后都羞红了脸低头不语,不过况且还是发现她们人人脸上表情各异。有的坦然,有的认命,有的则在眼神里透着几分欢喜,还有的眼中则含着怨怼。
“老朽日子不多了,无可托付之人。在老朽眼中,能不负她们这份丽质的也就只有友了,所以她们以后就是你的了。”王若非的轻语,却让况且听得振聋发聩。
况且还没有完反应过来,丫环却都齐刷刷跪了下来,领他进来的月婵喊了声:“拜见公子。”
“可别呀。”况且想要避开,腾地站到椅子上,却发现无路可逃。
“老先生有话好,什么都好商量,就是这件事万万行不得。”况且被吓着了,没想到王若非手笔如此之大,他根承受不住。
“公子可是嫌我等容貌丑陋,不堪为公子侍奉巾栉?”月婵一副哀怨的神情。
“不是,不是。”
况且没地方躲,只好重新落地,躬身作揖道:“各位姐姐,你们请起吧,不然我给你们磕头了。”
自从况且进屋后,王若非一直悲悲戚戚,此刻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道:“友可是怕负担不起她们的生活费用,这个不必担心,她们每人我都配置一份不薄的嫁妆,至少十年内不用你花一文钱,她们也都会苏绣,还能为你生财呢。”
况且真的冒汗了,尼玛这是什么阵仗,他来的路上就想过王若非可能想要收买自己,第一次见面时已经有这意思了,只是他当时根不理会。现在王若非有求于自己,必定会花大力气收买,算是封口费吧。
可是,况且万万没料想到王若非如此大的手笔。
按姿色论,月婵这些丫环至少都值千金,其他十几位丫环也得值八百金,这只是一般的市场行情。这些丫环都是重金培训出来的,才艺姿色上乘,价码估计得翻上几番。
为一位名妓赎身,大概需要一两万两银子,月婵这些丫环的费用估计是两倍,其他每位也都值这价钱。
在明朝买个丫环很便宜,十两二十两银子便能买个粗使丫环,烧火做饭扫地的那种,若是灾荒年代,直接白送,只要你能管饭就成。
百两以上的女子基就是侍妾了,贾赦没能娶到鸳鸯气不过,花五百两银子买了个标致的丫头睡了一夜才解气,可见清朝时高级丫环也就这价位。
有人为了讨好张居正,送去一位千金美女,还配置副首饰嫁妆,估计就是月婵这个档次。当然张居正并没有收下。
这里的金都是实实在在的黄金,而不是一般文法意义中所指的白银。
况且苦笑道:“不是钱的问题,这些姐姐妹妹们要是跟着我回家,明天苏州城里就没洗衣板和棒槌卖了,洗衣板是我跪坏的,棒槌都是打我打坏的,最后我这浑身骨头都得拆成一根根的,老先生,你就饶了我吧。”
听了他这话,丫环们都禁不住笑了,而且都张大了嘴巴,然忘了笑不露齿的大家规范。
“公子也惧内啊?”月婵笑道。
“惧内?我那不是惧啊,是生死攸关的事,在江南,要怕老婆,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况且握着拳头,豪气干云地道。
丫环们惊讶之余再次大笑,怕老婆能怕到这程度,的确是天字第一号的了,好像比在金殿夺得状元还光彩似的。
“公子不是还没有娶妻吗?”后排一个丫环大胆道。
“这倒是,不过石榴了,洗衣板和棒槌的事儿得提前培训。”况且大言不惭道。
丫环们又是一阵哄笑,自古以来男人都讲究男子汉大丈夫,乾纲威振,没有谁以惧内自豪的,眼前这主儿怎么惧内也能豪气干云,响遏云霄,这真是他的世界没人能懂。
“友快语妙言,真如春风解语,老朽的病不觉好一半了,来人,扶我起来。”王若非在床上坐直身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需要人搀扶的样子。
丫环们顿时忙碌起来,拿过银盆给他洗脸,另有几个人上前给他梳头冠巾。
“老先生这病还真不能光在床上躺着,应该出去多呼吸新鲜空气才是。”况且道。
“是啊,友方才一番妙语让我振奋了起来,平时手动一下都吃力。”王若非下了地,但显然还不想出去溜达,唯恐况且看穿他的病情。
在一张黄梨花桌子前,两人坐下,丫环们马上端来茶水。
“我要和况友几句心里话,你们先都出去吧。”王若非挥挥手。
丫环们都躬身称喏,鱼贯而出。
况且看了一眼,大赞道:“老先生这是以孙吴兵法**这些姐姐妹妹们啊,技法高超不逊于孙子。”
“不敢当,不敢当,这不是我的发明,而是祖传的家法。”王若非捋须道。
况且心里更加觉得这有扬州养瘦马家族的风味了,他们之间或许有亲戚关系。**美人已经很难,以军法**美女更难。
“其实你应该收下,我这是真心实意的话,要是怕石榴吃醋,大可以暂时不收她们做侍妾,以后遇到有才有德的士君子,帮老夫达成夙愿也是一件好事。”王若非笑着。
况且明白他话中之意是这些美丽的丫环每人都是一笔财富,并不只是美女那样简单。王若非使出如此大手笔,相当于送出一笔巨额财富。
要况且惧内,王若非才不信呢,纳了几个侍妾你不敢,怎么就敢跟那位左姐眉来眼去、藕断丝连?按理,一百个侍妾也没有一个左姐对石榴的威胁大。
左羚和况且的事情,他也有所知。左羚在南京太有名了,而且无情地拒绝了所有提亲,她跟况且以前相识相爱的一些传,也就因此浮出水面。
“老先生,贵府有家法,晚生一样有,而且晚生秉承先祖教训,人生首要的事是惜福,惜福才能养生,才能长寿,才能为自己、为子孙积攒福荫。若是无才无德,享用过甚,虽然极一时口腹之欲、美色之奉,却不仅是折自己的福德,也是断绝后代的福荫。晚生虽至愚,也不敢这样做。”况且正色道。
“友年纪,能出如此得到之言,老朽惭愧啊。”王若非的脸上不觉闪过一丝愧色。
况且忙道:“晚生可不敢跟老先生讲大道理,那是班门弄斧,实在是祖上遗训,所以时刻牢记心中。”
“佩服,佩服啊。”王若非连连拱手道。
一时间王若非脸上神色连变,也不知他心里在寻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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