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时,天色都才刚刚微亮,天空便阴沉沉的,闷雷阵阵,竟是没多久便下起了漂泊大雨。
“轰!”
“哗啦啦啦!”
冰冷的雨水,如同从天空倾倒下来一般,强势洗刷着大地尘埃,但也因此影响着人的睡眠和情绪,让人觉得不安,甚至是紧张害怕。
宰相府,东苑。
楚青婷披着一件外衣,离开自己房间爬到了楚三姨太的床上,钻进那让她感觉温暖而又安的被窝,抱着楚三姨太的手臂道:“娘,今天打雷下雨了,女儿好害怕。”
“乖!天色还早,继续睡吧。”
楚三姨太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却是闭着双眼怎么都睡不着。
这一夜,她过得很不安详,可谓一夜未眠。仔仔细细地思索了很久,她觉着昨日那件事情,其实疑重重,可能事实真的不是她与旗子所见到的那番景象。
第一,她来是在暗中潜藏的,按理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昏睡过去。这应该,是暗中有人把她打晕吧?
第二,当时在她与旗子,亲眼目睹冷冰寒与楚青婷赤身**睡在一起的情况之下,若是太子冷冰寒真有跟楚青婷发生亲密关系,就不可能会有那么迷糊的表情,甚至是震怒的姿态。
第三,太子冷冰寒都亲口,有看见楚青婷与一名丑农夫在竹床上翻云覆雨。
第四,楚诗嫣这医术高明且与她娘俩敌对的人,有在芦苇荡附近采药。
于是无形中,就存在楚诗嫣暗中捣鬼,解去太子媚药与蒙汗药,并送上丑农夫与那中了烈性媚药的楚青婷同床的可能。只不过,事后楚诗嫣又把丑农夫弄走,制造了太子冷冰寒与楚青婷的假象。
这样一来,岂不是会让太子冷冰寒蒙冤,从而恼怒地查清真相而怪罪到她娘俩的头上?可谓既破坏了楚青婷的好事儿,又达到了借刀杀人的效果,一举两得!
“希望事情,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么糟糕吧!”
楚三姨太再次叹了口气,很是不安地抱着楚青婷睡了过去。
到了辰时时分,大雨虽然略了一些,但天空依然是那阴沉的天空,乌云密布,随时都有再下暴雨的可能。
“驾!”
“驾!”
“哒哒!哒哒哒哒!”
一辆豪华的黄色马车,在一大队精锐侍卫的簇拥下,急急赶来了宰相府。
“太子驾到!”
位于马车上,身披蓑衣的旗子,老远便喊了起来,使得宰相府看门的侍卫,连忙开启大门并跪倒在两侧放行。
不一会儿时间,冷冰寒的人马便长驱直入,迅速抵达了楚家客厅门前,惹得楚兴德连忙出门恭迎:“拜见太子殿下!”
“免了!”
冷冰寒穿了一身绣有四龙的明黄色蟒袍,头衮冕,很是冷酷地踏入楚家客厅,一屁股坐在正上首,昂首挺胸地和那楚兴德道:“宰相大人,不知昨日芦苇荡的事情,你可有知情?”
闻言,楚兴德迷糊地摇了摇头,拱手道:“回太子殿下,臣不知情况。”
“旗子。”冷冰寒挥了挥手,不带一丝感情地示意道,“你且把昨日事情,详细地讲与宰相大人听。”
“是,殿下!”
旗子躬身头,很快与楚兴德讲了起来:“宰相大人,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昨日早晨,贵府三姐到宫中约了太子殿下,城外芦苇荡有一世外高人,怀有大才,能辅佐太子殿下。”
“所以,太子殿下应邀前往芦苇荡寻那世外高人,打算纳为己用。岂料,途中那世外高人没有遇到,反而迷糊中撞见了贵府三姐与一位丑农夫在茅屋内的奸情。”
“当时,太子殿下好脾气地没有打扰,可谁知,竟有贼人把太子殿下打晕,然后送到赤身**的楚三姐身边,让太子殿下被误会是那玷污楚三姐之人。”
就在旗子的讲述之下,楚兴德登时对整件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把握,于是心中猛然咯噔了一声,直接脸色骤变。
哪怕,楚兴德不知道整件事情背后的真相,也能猜出这定然是楚三姨太和楚青婷两人的主意了。
毕竟,他知道冷峻熙过几天便要向皇上或者太后请旨赐婚,把楚青婷娶过门。可却偏偏,楚青婷却不喜欢冷峻熙而钟情于太子冷冰寒,并且想借助冷冰寒的力量而当太子妃,甚至是将来的皇后皇妃。
于是,为了逃脱不喜欢之人的魔爪,为了能与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为了太子妃之位,甚至是将来的皇后皇妃之,楚兴德又怎能猜不出她楚青婷,可能会来一招生米煮成熟饭?
只不过,这其中好像遭到了谁的破坏或者意外,才导致楚青婷未能如愿,反而把太子给惹得含冤含怒地上门了吧?
念头闪了闪后,楚兴德忙与冷冰寒拱了拱手道:“殿下请息怒,臣这就去把青婷叫来,问问真正情况。”
“叫青婷出来,是自然的事情。”冷冰寒严肃道,“不过却不是问问情况,而是殿下要治她的罪!”
“是!”
楚兴德虽然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毕竟冷冰寒是太子,与皇子又有很大不同,倘若他今日得罪冷冰寒,那么待冷冰寒有朝一日继承皇位之后,他岂不是要倒霉了?
虽然,楚兴德有从楚诗嫣的口中得知,冷峻熙才在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但这件事情还没有太多眉目,他楚兴德自然要为自己留后路,哪怕不看好不支持冷冰寒,也不能得罪不是?
因此很快,楚兴德立即命人去了东苑,把楚三姨太和楚青婷给传了过来,同时又让人去了南苑,把楚诗嫣也叫了过来。
对于这非亲生的四女儿,楚兴德心里还是比较看好的,觉着今日太子的兴师问罪,若是有楚诗嫣在,多多少少也应该能替他化解一二吧?
反正,这件事情不要连累到他身上就好,至于楚三姨太娘俩会有什么结果,他倒是不甚关心,毕竟事情是楚三姨太娘俩捅出来的,而且又没有与他商量,他又怎会担那没有半分好处的责任?
约莫半柱香时间,楚三姨太和楚青婷,以及楚诗嫣便应邀来到了客厅。
一番礼仪之后,冷冰寒便直接开门见山道:“青婷,殿下且问你,到现在还依然要认为是殿下将你亵渎的么?”
“难道不是?”
楚青婷捂着脸,一副哭泣的姿态道:“青婷记得清清楚楚,是殿下您……脱去了青婷的衣裳,然后又……把青婷压倒在那竹床!到最后,也是您赤身**的睡在青婷身边,我娘和旗子都亲眼所见。”
“殿下赤身睡在你的身边,倒是不假。”
冷冰寒深吸了口气,极力压制那欲将发作的怒火:“但这对你实施玷污的人,却不是殿下!殿下是被人冤枉的!”
完,他便招了招手,冷声哼道:“给我带那丑农夫,歪嘴七!”
“是!”
旗子走到门口,对外挥了挥手,立即有两名冷冰寒的侍卫将一名被捆绑的灰衣男人,给架进了客厅,并且丢在地上拿去了嘴里的布团。
就在,瞧见这灰衣男人的大歪嘴后,楚三姨太不禁皱了皱眉:“难道这就是殿下口中所的歪嘴七?那个真正玷污青婷的丑农夫?”
“这要问你女儿,青婷了。”
冷冰寒冷笑道:“这歪嘴七,是东河那边的人,在家中排行第七,而且嘴巴又大又歪,所以当地人都叫他歪嘴七!”
“大概在九年前,他因太过丑陋又毫无长处被家人驱赶,不得不在芦苇荡安家,昨日殿下与青婷所去过的茅屋,便是歪嘴七的住处!倘若不信的话,宰相大人可以亲自派人去求证。”
“我……我不认得他!”楚青婷看着那又丑又老的歪嘴七,差刚吃的早饭都吐了出来,同时也发地不安。
“你当然不认得!”
楚诗嫣忽然笑道:“若是你认得他,估计也不会与他苟且了!但那被洒在茅屋椅子上的烈性媚药,却证明三姐你,与这歪嘴七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关系!”
“胡扯!”楚青婷一听,哪里肯接受这等事实?几乎是立即咆哮了起来,“你才与这丑八怪发生了关系!”
“多无益,让这歪嘴七自行交代吧!”
冷冰寒不屑地哼了一声,登时威严轻喝了起来:“歪嘴七,你且把昨日事发经过,一五一十地出来!倘若你有半句假话,殿下定然要你人头落地!不过,你若是实话实,弄不好还能混个宰相女婿当呢!”
“是!人一定从事交代!”
那歪嘴七被吓得浑身发颤,忙叩头三次才抬起,一五一十道:“昨日在人的住处,这楚三姐似乎是真的中了媚药,所以人才……才色胆包天地把她玷污了。”
完,歪嘴七又连忙在怀中一阵摸索,拿出一件粉红亵衣道:“这这这……是楚三姐的亵衣!”
“……”
见此情形,楚三姨太和楚青婷二人,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甚至连楚兴德的脸色,都骤然铁青了起来,浑身发抖。
而楚诗嫣,则嘴角泛着几分耐人寻味的坏笑,很快轻拍手掌道:“若是猜测不错,三姐这媚药,定然是要下给太子殿下的吧?只是你没有料到,最后与你苟且的人,会是这又丑又老的歪嘴七。”
“胡!你在胡!”
楚青婷险些站不稳脚跟,登时踉跄了几步,尖声叫道:“我从未见过这歪嘴七!这都是歪嘴七胡八道的。”
“那么请问楚三姐,茅屋椅子上的烈性媚药,究竟是怎么回事?”
冷冰寒怒声质问道:“昨日殿下,已经让楚太医仔细检查过了,她发现茅屋内的两张椅子上,均被人洒了烈性媚药。殿下与你,可是一同坐过椅子的。这明,你与殿下都中了烈性媚药。”
“这不正好明,是殿下被媚药驱使,才强迫了青婷么?”
“不错!”楚三姨太附和道,“殿下与我女儿青婷,皆是中了烈性媚药,而且事后我与旗子也同时看见,殿下与青婷赤身**的躺在竹床。如此一来,殿下青婷是与丑农夫苟合,才解去了烈性媚药。那么敢问殿下,您的烈性媚药,又是如何解的?”
闻言,冷冰寒发地冷笑,却也从容应对:“你们可别忘了,殿下除中了烈性媚药之外,还喝过那含有蒙汗药的凉茶!敢问楚三夫人,殿下在被迷晕的情况下,又如何来的能力强迫楚三姐?的难听些,应该是她强迫殿下吧?”
到这里,冷冰寒轻哼了一声,接道:“她先是让殿下中了烈性媚药,然后又喂殿下蒙汗药,让殿下毫无反抗之力,就能任她摆布!”
“但很可惜,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这歪嘴七会突然回家,并色胆包天地在关键之时把殿下拖出屋外,取而代之吧?完事后,歪嘴七又生怕担负责任,所以才把殿下拖回竹床,制造出假象!”
“是!太子殿下得极是!”
歪嘴七战战兢兢地抬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三下:“人该死,都怪人色胆包天,还请太子殿下与宰相大人饶命呀!人真的不是有意要玷污楚三姐的,而是她……当时赤身**爬在太子殿下身上,实在是……太过诱惑,人抵挡不住。”
听了这番话,楚诗嫣不禁讶然地张了张嘴,颇为诧异地看了冷冰寒一眼。
事实上,对整件事情经过最最清楚的人,就是她楚诗嫣了,所以眼下歪嘴七的证词,其实与事实有那么一出入。
不过想想也对,冷冰寒昨日便把这歪嘴七抓了回去审问,而且身也不想因此事惹了一身骚,所以让歪嘴七略微撒谎,从而撇清关系也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这可把楚青婷给吓惨了。
她怎么想怎么想都不会想到,那宝贵的处子之身,竟然败给了一个又丑又老的农夫!这简直,比杀了她都更加痛苦。
“娘!这不是真的!”楚青婷脸色煞白,有些语无伦次地道,“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啊!”
“昨日抓到歪嘴七的时候,太医院的院使刘判也有在场。”
冷冰寒打着背手,丝毫不理楚青婷的可怜姿态,转而与楚兴德道:“所以宰相大人,这歪嘴七所言自然没有殿下强迫的成分!”
“是!殿下所言极是!”
楚兴德缓缓了头,怒极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只见他,狠狠瞪了楚青婷一眼之后,登时忍不住地冲了上去,抬手便给了楚青婷狠狠一巴掌。
“啪!”
楚青婷痛呼一声,直接一头栽倒在地,直接扑到了楚诗嫣的脚下。
“你个不要脸的孽女,还不老实认罪?”
楚兴德怒哼道:“这定然是你生怕会嫁给五皇子,所以才与那婆娘使的生米煮成熟饭之计,要太子殿下纳你为太子妃吧?”
着,他伸手一指楚三姨太:“!究竟有没有提前在茅屋下好媚药与蒙汗药,充当帮手?”
“没……没有!”楚三姨太脸色大变,把脑袋摇得如同波浪,“老爷要相信我呀,真的没有参与此事!”
“那为何,在殿下与楚三姐一起的情况下,椅子上却早有媚药,而白瓷茶壶中又早有蒙汗药?”冷冰寒不屑地撇嘴,“难道,是你女儿一个人提早布置好的?”
“是!都是我布置好的。”
楚青婷见事情蔓延到了楚三姨太的身上,便果断把责任揽了过来,抽泣道:“青婷也是被逼无奈!倘若爹爹与四妹没有强迫青婷,要青婷嫁给那不喜欢的五皇子,青婷也不会想出这么下三滥的计策。”
“大胆楚青婷!”那旗子顿时怒斥,“你竟敢下药陷害太子殿下,该当何罪?”
“哎,别把青婷姐吓坏了。”
冷冰寒忽然摆出一副宽大为怀的姿态,阻止道:“殿下虽然被下了药,但幸好名节得保,并未有任何损伤!倒是青婷姐,因此被歪嘴七夺去了处子之身,很是可怜。”
“所以,殿下决定,不予追究青婷姐的责任,并还想替她求个情,希望宰相大人把青婷姐许配给歪嘴七,也算让青婷姐有个归宿。否则,这件事情传出去,恐怕青婷姐会无颜面对世人啊。”
“……”
这话一出,楚诗嫣不禁嘴角抽了抽,暗想这家伙还挺狠,居然敢威胁性地来了这么一个阴死人不偿命的招数。
看起来,冷冰寒好像是慈悲为怀,不计较楚青婷对他下药和陷害的责任,并非常体恤和同情楚青婷的遭遇。但实际上,他却是在借此机会警告和报复楚青婷,让楚青婷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毕竟,楚青婷的名节是实实在在地毁在了歪嘴七的身上,若是不答应嫁给歪嘴七的话,他就会把事情宣扬出去,到时候楚青婷将颜面何存?
不过,要楚青婷一个宰相千金的身份,去嫁给农夫身份且又老又丑的歪嘴七,也算是一件很让楚青婷无颜的事情,同时对于整个楚家,都算得上一件不敢对外提起的丑闻。
因此很快,楚青婷便好像被雷劈了一般,刚站起的身子又软倒了下去,眼中充满了绝望。
而楚三姨太,则看着楚诗嫣,可谓恨意冲天。
事到如今,她是来怀疑,整件事情都是楚诗嫣在暗中搞的破坏。
“谢殿下宽宏大量,不计较女的忤逆之举。”
楚兴德心下气得要命,但考虑到丢脸丢大的情况,却不得不拱手与冷冰寒道:“女是被那歪嘴七给强迫的,若是因此嫁给了歪嘴七,倒反而会滋长一些为非作歹之徒的嚣张气焰!所以,臣斗胆请殿下治这歪嘴七的罪,并保守秘密让女长留家中吧,臣将感激不尽。”
着,楚兴德深深鞠了一躬,倒是有些哀求的意思。
“确实不宜让我三姐嫁给歪嘴七。”楚诗嫣暗笑,倒也没敢置身事外,所以微一欠僧后讲道,“请殿下三思。”
“也罢,就照宰相大人和楚太医的意思。”
冷冰寒轻笑地了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执意。
虽然,整件事情都是楚青婷的错,但他也有让歪嘴七略微谎而帮他撇清关系的心虚感,所以见好就收,自然不好在楚兴德的哀求语气之下仍然坚持。
否则,一则会让楚兴德丢大脸,从而恨他针对他。二则,又会把事情闹得更大,让他英名尽损。
毕竟好歹,他也是堂堂太子,若是被人知道,他昨日被人下药之后又被一农夫给打晕拖下床,并且扒光了衣服陷害,岂不是会让人觉得他很无能?
所以,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冷冰寒自然也乐意卖这个面子,一方面能保自己,另一方面又能让楚兴德记他这份人情,不定将来还能助他一臂之力!
可谓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就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冷冰寒等人便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楚兴德和楚诗嫣,以及楚三姨太和楚青婷娘俩在场。
“从今往后,你便离开楚家吧!”
楚兴德沉默了许久,忽然看向楚青婷,无奈叹了口气道:“别爹爹冷血,但这却是你不听爹爹安排劝告又擅作主张的后果,怨不得别人!而且爹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否则你就等着给楚家抹黑,被人指指吧!”
听了这安排,楚青婷不禁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没有争辩丝毫,就这么一步步踉跄地往外走去,双眼无神。
“女儿!你这是去哪?”
楚三姨太看得着急和担心不已,登时惊叫了起来:“你可别想不开呀!就算世界都针对你,也还有娘会保护你!万万不能轻生呀!”
“随他去!”
楚兴德很是不满地将她拉住,含怒道:“如今她这情况,你以为还有救么?纵然没人逼她,她也无颜苟活于世!更何况,还有五皇子那边呢?倘若五皇子知道,她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别是她了,就连你我都担当不起啊!”
“都是你害的!”
楚三姨太听得生生止住脚步,焦急瞥了一眼那走出客厅的楚青婷,又是担心又是恼怒地和楚诗嫣道:“这件事情,定然是你在背后捣的鬼!”
“你看见了?”楚诗嫣不屑地撇嘴,“这没有证据的事情,可别乱,心嫣儿告你诽谤朝廷命官!”
“哼,区区六品芝麻官,十分了不起么?”楚三姨太冷哼,“你别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别人就发现不了!”
“哈哈,这句话,其实是嫣儿想跟姨太您的。”
楚诗嫣忽然大笑,转首与楚兴德道:“爹爹还记得,早年认识三姨太时的情形么?您是不是与三姨太,都被人下了媚药而发生了关系,才不得不把三姨太纳为妻妾?”
“你怎知道?”
“请爹爹见谅。”楚诗嫣嘴角微翘道,“并非嫣儿有意打探您的往事。只是嫣儿,无意中遇见了一个人,所以才知道的。”
着,楚诗嫣看了看楚三姨太的脸色,便玩味道:“而且这个人,还了一个非常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不知爹爹可有兴趣?”
“难道……你怀疑你三姨太,早年是对相下了药,从而生米煮成了熟饭?”楚兴德一听,很是敏锐地因为楚青婷之事,从而意识到了几分情况。
“还是爹爹聪明。”
楚诗嫣了头,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便是让沈欢沈乐把那当年知情的丫鬟带了进来。
刹那间,在那丫鬟与楚三姨太见面的瞬间,丫鬟便陡然惊呼了一声:“姐!”
而楚三姨太,则直接一脸煞白,凉气倒抽,忙故作受到惊吓地偏过头,指着那丫鬟惊道:“老爷!老爷快把这个人弄走!她是个不祥之人!”
“梅?”
楚兴德却意外地张了张嘴,有些不悦地和楚三姨太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不是你当年的贴身丫鬟梅么?怎地变成了不祥之人?”
“要我看,三姨太是害怕了!”楚诗嫣冷笑道,“她怕梅会出实情。”
“姐,梅对不起你。”
那丫鬟梅,很是歉然地道:“其实当年您让梅去买媚药,并下到宰相大人身上的事情,梅一直都良心不安,日夜噩梦缠身。”
“你……胡八道什么?”
楚三姨太差把眼珠子都瞪将出来,立即咆哮道:“来人啊!给我把这疯女人,给拖出去!”
“慢着!”楚兴德忽然阻止,很是迷糊道,“梅,你且把事情经过,再详细一些地!相绝不怪罪!”
“是!宰相大人!”
梅微一欠身,很快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当年,宰相大人外出探访朋友,恰逢梅与姐在眯避雨。几经攀谈,姐便觉得您俊朗且身居高位,跟着您必定能享受荣华富贵。”
“所以,早有过一次情郎,却又被情郎夺去处子之身后舍弃的她,便使唤梅冒雨去镇上买了媚药,偷偷下在茶水之中,待您在姐房中喝茶的时候,让您们齐齐中了媚药而如**……”
就在梅的一番描叙之下,楚兴德很快恍然地了头:“难怪!难怪当年相在眯,会无缘无故地中了媚药!原来,竟是你这狐狸精的下流行径!”
着,楚兴德顿时指着楚三姨太,怒极反笑道:“很好!你很聪明!顺利让相背了这黑锅,原来你背后竟是如此的肮脏,竟早已不是处子之身!”
“你以为,当年事情顺利,便如今也想依样画瓢地在你女儿身上成真么?真是老天有眼啊!让你这狐狸精的女儿,被一个又老又丑又低贱的农夫糟蹋!想来,她必定不是相的种!糟蹋的好,糟蹋的好啊!哈哈哈哈……”
就在楚兴德的面容,有些发扭曲的时刻,一名东苑的丫鬟,忽然急急跑了进来,也没行礼便焦急道:“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三姐她……上吊自尽了!”
“……”
听了这话,刚在心里想着楚兴德那老匹夫又戴绿帽的楚诗嫣,差一口口水都喷了出来,心中暗汗这楚青婷还真是脸皮薄呢,就这打击都受不了了。
“你什么?”楚三姨太一听,登时冲过去抓住那丫鬟追问,“给我再一遍!”
“三姐她……在房中悬梁自尽了!”
“嘭!”
一声闷响晃荡,却是楚三姨太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直接晕死过去。
“来人!把这贱妇,给相关进南苑的柴房!”
楚兴德似乎根就没有在乎楚青婷的死活,或者早就料到楚青婷会有这么一出,所以压根儿没反应,很是震怒地命人把那晕死的楚三姨太,给拖进了南苑柴房。
这一回,都不用楚诗嫣在旁建议了,惹得楚诗嫣又是暗汗又是偷笑,心想这老匹夫什么时候开窍了?
不过,让楚诗嫣没有想到的,是那太子冷冰寒并没有离开宰相府,而是让旗子与侍卫们先带歪嘴七离开,他自己,却单独留在了楚六姨太曾经所在的西苑,那里有楚家五姨太和楚凌蝶,并一起闻声赶来了楚家客厅。
“爹啊!这是出什么状况了?为何东苑有人大呼叫?”楚凌蝶一身白裙,宛如风中的蝴蝶,轻巧迷人。
“老爷!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楚五姨太,摆出一副焦急难耐的姿态道,却惹得楚诗嫣暗自皱起了眉头。
因为看情形,这太子冷冰寒似乎是喜欢楚凌蝶的!否则,也不会与楚兴德告辞之后,专程跑去了楚凌蝶那边。
“你三姐,她想不开自尽了。”
楚兴德重重哼了一声,心中不出的气怒。
这算上楚三姨太,他已经戴了两绿帽了。
身为男人,而且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握大权的男人,他岂能容忍这种情况?
但很无奈,事情已经发生,哪怕他不能容忍也只能白白受气。就连发泄的地方,也好像除了楚三姨太之外,就再也没有了。
“原来青婷,会这般地轻生,真是太可惜了。”
冷冰寒摇头叹气,忙与楚兴德拱了拱手:“宰相大人节哀,楚太医和五夫人,以及五姐节哀!殿下还是先行回宫,不打扰诸位了。”
“恭送殿下!”楚凌蝶笑嘻嘻地挥手,老远都没忘记朝冷冰寒喊了一句,“殿下可要记得,下次给蝶儿带那广陵散的琴谱哟。”
“放心,殿下一言九鼎!”冷冰寒露出一个爽朗笑容,很是愉悦地挥了挥手,看起来倒和楚凌蝶有种恋恋不舍的韵味,惹得楚诗嫣和楚兴德两人,几乎齐齐侧目。
“难怪这楚凌蝶,根就没有与楚青婷争斗!原来是早已知晓,太子对她动了心,稳操胜券!”
楚诗嫣心中暗骂,这才明白她之前打算让楚三姨太娘俩和楚五姨太娘俩先斗,她再坐收渔翁之利的计策会失败的原因。
“蝶儿!”
楚兴德忽然换上一副愉悦的笑容,很是和蔼地问道:“你与太子殿下,似乎关系不错啊?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
“那是当然!”楚凌蝶颇为自傲地挺了挺那高耸胸脯,显得十分开心,“太子殿下啊,亲口日后会娶蝶儿当……”
“蝶儿,不要乱!”
楚五姨太皱眉打断,别有深意地瞥了楚诗嫣一眼,便急急转移话题:“老爷,我们还是去看看青婷吧?”
“也好!”
楚兴德了头,倒也明白她不想让楚诗嫣知道这个状况。
不过很遗憾,楚诗嫣却已经听见,又岂能忘就忘?
对于这对母女,楚诗嫣也同样是记忆深刻着呢!
虽然她们,并没有像楚青婷娘俩那般,借刀杀人地唆使其他姨太对付她与慕容清浅,但她们,却是直接参与欺负的人!
远的不,单单就楚诗嫣被许给太后那条宠物公狗的事情,便是楚凌蝶起的头,当时楚五姨太非但没有数落楚凌蝶泯灭人性,反而还夸赞楚凌蝶这主意新奇有创意呢。
至于早年,那些欺负楚诗嫣母女俩的事情,则更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比如慕容清浅还被关在南苑柴房的时候,这往柴房里扔毒蛇的事情,就是楚凌蝶娘俩起的头。又比如,半夜三更叫几个地痞冲进楚诗嫣娘俩的房间,意图强暴她母女俩,也是楚凌蝶和楚五姨太的主意……
不过事实上,这对母女都是变态的!
虽然贵为帝师的女儿与外孙女,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理,能歌善舞,但楚五姨太和楚凌蝶两人,却是有着与寻常人不一样的思维。
不论是日常习惯,还是喜好等,都有着不少变态的地方。
单单饮食和作息时间来讲,这对母女便与常人大不一样,竟是经常白天睡觉,晚上吹拉弹唱,而且吃东西也极其另类,特别喜欢吃那紫河车,也就是健康妇女产后所留下的胎盘。
虽然,对医药颇有研究的楚诗嫣,不否认紫河车有着温肾补精,益气养血的功效,但毕竟是妇女曾经肚子里的东西,一般没什么特别必要的情况下,谁会吃这个?
好听是紫河车,但难听,可就跟人肉差不多,寻常人是很难以接受的。
但楚五姨太和楚凌蝶倒好,简直把紫河车当成了极品美食,什么蒸煮煎炒的做法,都尝了个遍,津津乐道,曾经不止一次地在楚家那些姨太,甚至是楚老太君的面前,过这紫河车十分美味补身了。
不过整个楚家,也就这对母女敢吃紫河车,其他人都是听了之后直接色变。
念头闪了闪后,楚诗嫣不禁一边跟着楚兴德和楚凌蝶娘俩前往了东苑,一边暗想:“听楚凌蝶刚才的口气,太子殿下似乎是要在选妃大典过后,册立她为太子妃?”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啊!比起楚青婷而言,楚凌蝶反而更具有威胁性了,随时都能借助冷冰寒的威势耀武扬威,甚至让冷冰寒亲自出马为她效力。不过,太子的选妃大典还未开始,也就明一切都有变数咯?”
不大一会儿的时间,楚诗嫣便见到那悬梁自尽的楚青婷,此刻已经被人从白绫上放了下来,用白布盖着置于地面,周围丫鬟齐齐跪倒,哭哭啼啼。
“哼,她是死了一了百了。”楚兴德冷冷瞥了一眼,便是不悦地背过身躯,“相还得面对五皇子的责问呢!倘若五皇子已经请到了赐婚圣旨,相可就得被逼着欺君啊!”
“爹爹息怒,不用那么担心!”楚凌蝶忙安慰道,“蝶儿明日去求求太子殿下,相信他一定会好好劝五皇子,让五皇子不要找您的麻烦。”
“那可不一定!”
楚诗嫣见她动不动就抬出太子殿下来长脸,着实恼火,于是很快哼了一声:“五妹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五殿下可是极喜欢我们三姐的呢!”
“倘若他知道,三姐是因为被那丑农夫毁了清白之躯上吊,这一旦怪罪下来,纵然他没有请到赐婚的圣旨,也是件极头疼的事情,并非太子殿下三言两语便能劝得动的!而且不好啊,太子殿下还会因此与五皇子结怨!”
闻言,楚凌蝶咻地皱眉,眼中厌恶之色闪烁,很是不屑道:“结怨就结怨,难道太子殿下还会怕他五皇子不成?人家可是要当皇帝的!”
“太子了不起!”
楚诗嫣冷笑,剐了楚五姨太一眼才道:“真亏五妹还是由帝师之女所教导出来的呢,竟是连众矢之的和树大招风这八个字的意思,都没明白,姐姐真替你的智商着急呐!”
“难道是紫河车吃多了?奉劝你一句,这东西吃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毕竟不卫生,不定什么时候因此染了病,可别怪姐姐这做大夫的,没有提醒你!”
“猫哭耗子,假慈悲!”
楚凌蝶哼了哼,很是不悦道:“四姐这是嫉妒蝶儿身段婀娜,漂亮过人吧?只可惜,都同一个爹爹生的,你却长了这么一张丑到无可救药的脸孔,真是可悲,可叹呐!你也就是一副低贱的大夫命,其他靠脸蛋吃饭的事情,你还想做都做不来呢!”
“不错,伶牙俐齿,有前途。”
楚诗嫣不得不承认,这贱人满腹学识,嘴上功夫不弱,因此怒极反笑道:“我的好妹妹,有时候长得太过漂亮出众,未必是什么好事儿!不定啊,这五皇子见我们三姐悬梁自尽,便挑上五妹你也有可能哦!只是到时候,赐婚的圣旨下来,希望你可别哭鼻子。”
“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楚凌蝶忽然有些心慌,着实是担心这样的情况发生。
“不信你问爹爹,五皇子是什么人,相信你与五姨太也早有耳闻。”
楚诗嫣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听凡是长得漂亮儿的女人,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呢!而五妹你嘛,绝色无双,比咱们三姐都更加聪慧过人,更加婀娜多姿,恐怕难逃五皇子的手掌心咯。”
到这里,楚诗嫣便在楚凌蝶瞪眼的情况之下,从容转身,却又忽然再补充了一句:“对了,听五皇子还有一个嗜好,那就是玩腻的女人,会与别的什么纨绔子弟换着玩!倘若五妹真嫁过去,姐姐我就担心你咯。”
完,楚诗嫣打着背手,再也懒得理会这东苑的事情而大步离去。
楚青婷死了就死了呗,她可没有这心思为楚青婷送终悲伤。
“爹,您可要防着五皇子!”
楚凌蝶在楚诗嫣走后,忙与楚兴德道:“太子殿下对女儿很是疼爱呢!而且太子殿下还过,只要蝶儿参加了选妃大典,并且过关,那么日后这太子妃之位,就是蝶儿的!”
言下之意,她是她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必须让楚兴德保护她不会被五皇子冷峻熙染指。
“我看要防的人,是楚诗嫣!”
楚五姨太哼了哼,却也同样没兴趣搭理楚青婷的后事,于是带着楚凌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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