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一縷陽光射入內室,輕紗蚊帳內傳來一陣吸氣聲。
原來睡意迷蒙的青舒想要翻身,卻不心壓到了手,疼醒了。她側過臉,看著睡在身邊的青陽的臉,想著他的乖巧,想到他昨日堅強的表現,覺得自己為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昨日午後,他在她的床上憩片刻後,更是賴著不想走了,晚上也要在她這里睡。甦媽媽不同意,他不了,雖是姐弟,卻也到了注意男女大防的時候,不可同寢。
他很委屈地看著大家,抽抽噎噎地低聲哭了起來,弄得甦媽媽受不了,青舒心里也難受。最後甦媽媽發話,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當時他抹著眼淚,高興得蹦起老高,左手不心磕到旁邊的椅子上都不喊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大眼對上眼的時候,青舒咧嘴一笑,“陽早。”
青陽靦腆地笑,“姐姐早。”
青舒笑眯了眼,“咱們是傷患人士,姐姐不宜出門走動,你呢不需要去書院,咱們吃過飯讓娟將農書拿出來,一起研究好不好?”
青陽著腦袋,“嗯,一起。”
青舒忍不住,湊過去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要不要再躺一會兒?”
青陽剛要頭,娟的聲音自外間傳來,“姐,少爺,可不能躺了,周大夫一早就過來等著了。奴婢這就伺候姐、少爺更衣。”
青舒覺得可惜,難得有借口賴床睡懶覺,卻不想被積極的周大夫給破壞了。她不喜歡事事靠丫鬟,用了幾天時間學會了自己穿衣服、梳頭發後,一般都自己弄,而且她不發話,娟規矩地從不往內室闖。不過,從昨日成傷殘人士起,她就得事事靠娟或魚了。“進來吧!”
娟答應一聲,進來麻利地給他們姐弟穿好衣服,然後整理床鋪。
魚打了水來,擰了干淨布巾為他們姐弟淨面,又伺候他們漱了口,最後為他們姐弟梳頭發。
姐弟倆告訴端早飯過來的甦媽媽等等,然後到院的客廳坐定,請了在外院等候的周大夫過來為他們換藥。昨日青舒會昏倒,一是因前幾日心里憋著一口氣,心事重,精神繃的太緊,又在烈日下又是掄棍子、又是荊條抽掌心的,再加上一中暑,這才會不支倒下。
被娟背回來睡了一大覺,喝了藥,傷口也及時作了處理,再加上報仇成功令她心情大好,這會兒除了手上的傷要慢慢養,其他方面已經沒問題了。周大夫很上心,昨晚保和堂關門後準備回家時還特意過來看過青舒姐弟的傷,今日又早早地過來等著替他們換藥,青舒哪好意思再讓周大夫等。
吃過早飯,因娟還有事做,青舒便指揮魚翻出前幾日弄來的農書,由魚負責翻書頁,而他們姐弟倆腦袋湊在一起看書上的內容,你一言我一語地講各自的理解。
書沒看幾頁,娟急急地跑進來,“姐,姐,快,奴婢給您換身衣服,要換漂亮的。”
青舒與青陽互看一眼,然後一臉茫然地盯住娟,“怎麼了?為什麼要換漂亮衣服。”
娟興沖沖地道︰“門上來報,洛尚書府上的大夫人親自來探望姐和少爺,甦媽媽很激動,吩咐奴婢一定要將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請到前院會客廳去。”
青舒有蒙,“洛尚書府?大夫人?誰呀?難道是爹在世時走動的人家?”
娟被問住,“姐,奴婢進府才兩年多,不知。”
“姐,姐,甦媽媽請您動作快。胡大將軍府上的姐帶著厚禮來探望您和少爺了。”許五娘一陣風似地跑進來報了這麼一句,又一陣風似地跑走了,一都不給青舒問話的機會。
娟猛吸一口氣,“胡大將軍,那不是,那不是……”她瞪大眼楮,指向隔壁丁府的方向。
青舒擰了眉頭,這個情況,有不對啊!以她昨日的作為,所謂的名流夫人、姐更應該躲她躲的遠遠的才對,怎麼可能來探望?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吧?尤其是胡大將軍府,那可是丁澤的靠山。
這時候許三娘家的丫頭心翼翼地探了腦袋進來,睜著大大的眼楮,聲音軟軟的,一臉努力回憶狀地道︰“娟姐姐,我娘,,步姐來了,讓你快請姐到前邊去。”
娟回神,“不管了,不管了,先打扮姐要緊。”嘴里叨叨著,人已經沖進內室,替青舒選起衣服來,“這件嫩綠色的好看。”“不,不,還是這件淺粉色的好看,啊,這個,這個更好看……”
青舒撫額,“行了,行了,娟你別翻騰了,就拿那件素色的繡著桃花的夏衫。”然後招招手,“丫,過來。”
丫怯怯地挪著步子進來,低著頭不敢看青舒的臉,“見過姐。”
青舒盡量放輕聲音,“丫真乖,真厲害,都能幫娘傳口信了。那,現在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丫被夸,似乎很高興,重重地頭,“好。”
青舒一字一頓地交待,“那,丫現在去找元寶哥哥,讓元寶哥哥給少爺拿那件藍緞子的衣服,記住了,是藍色的,緞子的。”
丫歪著腦袋想了想,頭,轉身跑出去了,然後立刻又跑回來,手里抱著一個不大的包袱,“元寶哥哥,給少爺。”
原來是元寶送了衣服過來。
一陣人仰馬翻後,青舒與青陽一道腳步匆匆地趕到前院會客廳。沒想到的是,古葉氏居然邁出了文瀾院的門檻,正低著頭,一言不發地坐在會客主位上,也不招呼客人,而甦媽媽尷尬地站在她身後。
青舒很無語,心想︰你不行別出來,又沒人逼你,干嘛非得跑出來。出來就出來吧,還一聲不吱,反倒讓客人尷尬,真的是。
她調整好被古葉氏刺激得僵硬的表情,這才大大方方地邁進會客廳。
甦媽媽松了口氣,趕緊從旁引薦,青舒姐弟先是向洛秦氏行禮,因晚到而告罪,然後向洛姐和胡姐問好,最後是步語嫣。誰讓步語嫣和她們熟呢,不講究那些面子上的事情。
青舒是有將場面炒熱的意願,但古葉氏弄僵場面在先,青舒和她們第一次見面互不了解在後,能聊的話題實在少,除了絞盡腦汁地相互問候,別無它法。
洛秦氏一直微笑以對,略坐片刻便了幾句讓古葉氏和青舒姐弟好好養身體的話,準備告辭。
胡姐的年紀和青舒相當,身上沒有武將府邸的姐或英武、或直爽、或不拘節之類的性情,話輕聲慢語的,行為舉止和處處講究的貴族姐無異。見洛秦氏要走,她也跟著客氣了幾句要告辭。
古葉氏沒什麼精神氣地了句挽留的話,又沒了聲音。
青舒帶著弟弟客客氣氣地往外送,並每家送了一盒心,一臉不好意思是明這是府里的廚娘鼓搗半個月弄出來的新鮮吃食,希望她們別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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