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飛在一個破破爛爛的屋子停頓下來,不緊不慢的把韁繩拴好,那馬長長的嘶鳴了幾聲,仿佛在累了半宿,現在終于可以好好屏神斂氣,整頓精神了。rg它直接屈身臥倒,悠閑的眯縫起大眼楮。
走近了,仔細一看那屋里,更顯得破破爛爛,家徒四壁。現在看來,和那一窮二白的狄青家相對比,那狄青家算是富麗堂皇,闊綽多了。這里是一片空空如也,連一條長凳,一張桌子都沒有。看來飛並沒有夸大其詞,情況正是如此,這農村的生活真是惱火呀。
“爹,娘,我回來了——”飛脆生生的高聲喊了幾聲,可是半天沒有回應,我們一路往里,卻見幾個穿著破破爛爛,髒兮兮衣服,衣衫襤褸如同叫花子的孩子在地上爬來爬去,灰撲撲的鼻子上還拖著兩串毛毛蟲,哎呀,這農村的孩兒真多呀,一窩一窩的。
“我回來了——”飛高聲叫道。
“哥——”一個稍微年長的男孩端著一個黑 大鍋從後面興沖沖的出來了,“他們都下地里干活去了,叫我做晌午飯了,我剛剛到後面生活去了,沒有听見動靜。”
他邊著,邊熟練那口鍋放在地上,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孩子不過5,6歲光景,就能燒飯做菜了。
我仔細一看,鍋里滿滿當當的都是清水,偶然漂浮著屈指可數的白米,如同海底撈蝦一般,以米湯為主。還有些黑灰掉在上面,真是慘不忍睹,讓人毫無食欲。他又麻利的從院子的泡菜壇子里,撈了些變色的菜出來,一時間蒼蠅聞風而動,黑壓壓的不知道從哪里跑了出來。
“哥,你們不著急,他們一會兒就會來。”這孩倒是少年老成。好一會兒功夫,兩個黑瘦的兩位大宋農民一前一後挑著空桶回來了,滿身都是筋疲力盡,滿頭大汗的樣子,他們一面用衣裳擦拭了汗水,一面往屋里走過來。
“哎呀,狗蛋,你這家伙什麼時候回來的,想死你娘了,”那黑瘦的女人看見飛,一把摟在懷里。
“狗蛋,你回來了——”那男人掩不住高興之意。
“哇,還有姐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呀。”他們忙不迭向我拱手作揖,忙不迭的招呼我坐下,可看環視四周並無歇腳之地,最後視線停留在床邊,“哎呀,姐,我們這塌塌有髒,這鄉下哪里是大姐來的地方,她隨即用她那髒兮兮的衣角在床邊一抹,“姐請上座吧,”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坐下了。他們自然少不了一番家長里短,無非些莊稼之類的,哪家剛生了孩子,哪家去世了。
“怎麼現在還這樣呀?鐘師傅不是給你們錢了嗎?”飛疑惑不見的問,我也感覺納悶。
“哪里夠用呀,還了以前東家西家的欠債,就所剩無幾了,而且現在的農業稅多如牛毛,里里外外都得花錢。就所剩無幾,然後我們剛大魚大肉吃了幾個月,就所剩無幾了,現在又過上窮日子了,”她母親唉聲嘆氣的。
“娘,這加珍珠就給你吧,不過是假的,我也不知道不能賣錢的,你就去集市上姑且試一試吧。對了,還有這些錢,不多。是我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你就拿著吧。”飛懂事的。
“謝謝狗蛋,家里就數你最有出息了。以後你的弟弟妹妹,還有我們家老就靠你了。哎呀,你爹是沒有什麼指望了,就這樣土農民一個,老實巴交的。”他黑瘦的古代父親在一旁听著,憨厚一笑,是個木訥的人。
她母親並沒有推,一把接過去。我也把不多的錢送了他們一些,他們一家人千恩萬謝了一番,樸實的笑了起來。
“快跪下,向大姐叩謝。”他們居然要向我磕頭作揖,行大禮,我慌忙攔住了他們。
“反正飯菜好了,再不吃就涼了,你們就留下吃飯吧。”他母親不由分的拉著我們,大家席地而坐,他們幾個美滋滋的吃起來,如同山珍海味,瓊釀玉液一般,看得人一陣心酸。
他們盛情難卻,我們只得和他們一道吃起來,碗上盡是缺口,髒兮兮的糊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讓我無從下口。還有一團瘋狂的蒼蠅,沒頭沒腦的圍著我們亂舞,想要分殘湯剩水的。他們一家人見怪不怪,任由那些蒼蠅在舞蹈,甚至有些穿著綠色薄如蟬翼的禮服的大蒼蠅,在破的碗沿邊上獨腳跳著芭蕾舞,他們也吃得津津有味,見怪不驚。
飛餓得暈了,倒吃得香。我看著髒兮兮的碗,雖然這是古老的文物,可是我怎麼也無法接受這樣的食物,只好假裝刨了幾口,到嘴邊又放下了。
“不和你的胃口吧——”他們驚異的看著我一動不動的樣子,那幾個的貪婪的看著我碗里的飯,口水都掉出來了。
“沒有,她不太餓,還是你們吃吧。”飛趕緊把飯給他幾個弟弟妹妹,他們個個眉飛色舞。
好容易終于結束了這頓午飯,我們就要辭行。
“狗蛋,姐你們一路可要當心,乘著天亮,趕緊上路呢,路上一定要心安,這些泡菜你就帶著吧,娘也沒有什麼好東西給你。”一邊,一邊千恩萬謝的把我們送出大門。
我哽咽的不出話來,“沒有想到中國的農民從古至今都是這樣的樸實,勤勞。他們住在這麼破爛不堪的房子,卻無怨無悔的為我們這些城里人付出。如果沒有他們的話,我們吃什麼,喝什麼。其實追溯一下歷史,很多人代以上不定就是農民,可是很多後來就忘了,自以為是城里人,瞧不起他們破破爛爛,灰頭土腦的樣子,瞧不起他們不能與時俱進。因為他們不知道什麼是極,他們不知道什麼是**,什麼是路易威登,他們只知道插秧種地,無怨無悔的勞作,給我們提供源源不斷的食物,他們沒有地位,沒有錢,甚至歌頌他們的歌曲也少得可憐。”
飛也感慨的︰“是呀,在現代社會,愈來愈多的年輕人離開了農村,離開了家,即使離鄉背井到外地打工都覺得有前途,只剩下些耄耋之年的老人留守在農村,還在辛苦勞作。如果農田沒有人,我們這些城里人以後還吃些什麼呢?其實他們才是最可親,最可敬的人呢。”
我大義凜然,義正詞嚴的︰“現在社會,有些人有錢了就覺得高人一等,不可一世,瞧不起別人。還有種不好的風氣,這個行業的瞧不起那個行業的,西裝革履的瞧不起灰頭土面的。其實人人都是平等的,我們都是宇宙間的匆匆過客。沒有人有資瞧不起這個那個,每個勤勞勞作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他們是我們社會進程必不可缺少的環節,我覺得這種風氣很不好。”
飛笑嘻嘻的︰“對,現在好多人都瞧不起我們的偷行業,其實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我趕緊︰“你是另當別論,不勞而獲還偷雞摸狗,那是你們自己會造成的,你可不屬于正當行業,不屬于其中的一行。不過還好你已經洗心革面了,否則我可不與你為伍呢。”
我們一邊著,一邊騎著高頭大馬沐浴在六月的夏風里。任由黑色絲肆意在空中飄飛,任由不一樣的心情在一幕幕飛馳而過的風景里起伏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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