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侧目看着手中已经空了的酒壶道:“酒也不过如此嘛,一壶喝下去也喝不醉。”言罢,随手将酒壶掷在地上。
玄惊尘也原地站起,摆手昂首道:“不尽兴不尽兴”
接着,仙晃晃悠悠起身,走至门前,将门拉开,高喊道:“二,再拿两壶酒来。”
平时夜里,酒馆自然热闹不凡,但妖狐来袭,夜里酒馆已没了什么人,只听楼下二回应道:“好勒。”
仙这才晃悠走回,也像玄惊尘一般站在桌前,手指玄惊尘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玄惊尘摇头道:“清醒,清醒的很。”
这时,掌柜端着两壶酒走进屋来,见到二人如此和乐,急忙将酒放在桌上,又向着玄惊尘道:“刚才失礼了。”
玄惊尘闻言,摆了摆手道:“无妨,礼多人不怪”
掌柜一怔,心中嘀咕,这话怎么如此别扭。当下也不多想,只是道:“仙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言罢,掌柜出外关门。
见到酒来,仙将酒壶盖随手一掷,举壶于胸道:“给你看看我的酒量。”着,仙张口将壶中酒灌入口中,半壶下肚,仙才肯罢休,眯眼笑看玄惊尘道:“如何?”
却见玄惊尘打开壶盖,张嘴将壶中酒尽数灌入口中,反问仙道:“如何?”
仙不甘示弱,将剩下半壶酒也统统喝下,接着用力拍着桌面,模仿玄惊尘先前口气道:“不尽兴不尽兴”
着就向屋外走去,欲再向掌柜要酒,可刚走一步,忽觉脚下发软,一屁股摔在地上。玄惊尘见状,也不去扶仙,只是拉开门,高喊道:“掌柜,来十壶好酒!”
掌柜闻言,又急匆匆端上十壶酒。但掌柜见到二人已知都喝得差不多了,便没有将十壶酒尽皆放下,只是放下了两壶,道:“二位,慢用。”言罢,端着剩下八壶酒匆匆离去。
玄惊尘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只道掌柜将十壶酒都摆在桌上,当下拿起两壶,将一壶递与仙,醉醺醺道:“还喝吗?”
“喝,为什么不喝?”仙躺在地上接过酒壶抱在怀中,打了个酒嗝。
“我爹喝多了走不成直线,看我给你走个直线。”着仙就要由地上爬起,不料还没站稳,一头摔向玄惊尘,玄惊尘不及反应,被仙一头砸倒在地。
仙手中酒壶摔在一旁,自己则趴在玄惊尘怀中,开始哭泣,一边哭泣一边不断道:“爹爹”
玄惊尘受到仙所染,也仰面开始痛哭,哭泣渐渐变为啜泣,最后啜泣声去,二人不觉双双睡去。
直至正午时分,玄惊尘才缓缓转醒,只觉头痛欲裂。见自己躺在地上,仙正趴在自己怀中熟睡,眼边还带着泪痕。
玄惊尘伸手捂头,却见手间拿着一个酒壶,酒壶已空,玄惊尘丝毫不记得这壶酒自己是喝了还是洒了。
玄惊尘不愿吵醒仙,任凭仙睡在自己怀中。自己则闭目动用灵气,驱散酒劲,心中不由暗道,这酒居然让自己一觉睡到了中午,难怪都喝酒误事,门中更将酒视作禁物。
灵气缓缓运转周身,玄惊尘只觉头痛好了不少,睁眼间正见仙一双困眼看向自己,仙睡眼惺忪道:“我们在哪里?”
言罢,仙察觉自己趴在玄惊尘身上,便缓缓起身,摸着头发衣衫道:“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玄惊尘闻言,玩笑道:“或许该做的都做了,只不过我忘记了。”
仙向着玄惊尘努了努嘴,站起屋内。
“你的头不疼吗?”玄惊尘好奇问道。
仙摸了摸自己脑袋道:“头是不疼,只不过”仙动了动脖子道:“这里疼。”
“对了,紫绫师妹去哪里了?”玄惊尘这才想起昨日回来后不见紫绫。
“她将我送到楼下便和一只狐妖走了。”接着仙好奇问道:“她既然是你师妹,为何会在这里与狐妖为伍?”
“来话长啊。”言罢,玄惊尘也起身,晃了晃头道:“既然已知唐前辈西去,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
仙这才忆起昨日之事,不由叹息。忽然道:“我想洗个澡再走。”着手指玄惊尘散乱的头发,道:“你也该洗一洗了。”
玄惊尘摸了摸自己有些脏乱的头发,到并不以为意。玄惊尘以往除妖时经常数日难以洗澡,能在河边溪旁洗脸洗头已算幸事。不过此时仙这么了,玄惊尘也只得点头。
仙见状,轻轻一笑,转身出门去唤二。
仙出门后,玄惊尘则坐在桌旁,手一扬唤出长庚剑。手指爱抚剑身,独自怅然。发呆良久,只见仙与二推门而入,二拿了一个浴盆放在屋内屏风之后,接着又往返几趟,将热水倒入浴盆,待仙觉得水温合适之后,二这才离去。
“喂,你可不能偷看。”仙微笑警告玄惊尘。
此时玄惊尘仍在看着长庚剑身,只是随意点了点头。仙见玄惊尘这不冷不热的反应,不由轻哼一声,便躲入屏风之后,解带入浴。
玄惊尘看着剑身良久,忽发长叹,这时只见长庚剑同样也发出哀音,玄惊尘闻得剑声,不由露出苦笑,灵气入剑,进到剑境。
四周薄雾,面前花圃,芬芳花香中一个妙曼女子正蹲在其中照料花草。
“你来了?”女子声音平和问向玄惊尘。
“好久未入剑境,原来这些花草已经开得这般灿烂了。”玄惊尘缓缓走向女子。
剑境中,玄惊尘的双眼恢复如常。或许是剑境中的事物并不是单单用眼来看。
“昨夜还有只可恶的羊过来偷吃我的花草,可惜未能抓住。”
“在你的剑境中还有你不能抓到的东西?”玄惊尘蹲在女子身旁,看着眼前的月见草。
“月见草代表着美人,就是指我。”女子微笑指着自己道。
玄惊尘微微摇头,自己并不懂月见草为什么在长庚剑灵口中就代表了美人。
只见女子手指另一侧的燕竹花道:“它代表着我们的情谊。”
玄惊尘眼神扫过燕竹花,随即看到茂密的花丛中有着新栽下的花苗,玄惊尘不由笑道:“那是什么?”
“东菊。”
“它又有什么意思呢?”
女子沉默了,过了片刻才看向玄惊尘道:“分别。”
玄惊尘闻言,走到刚刚栽下的东菊前,静静看着,忽然道:“你已经知道了?”
“我是你的剑灵,你想什么都逃不过我的双眼。”
“我能不能见到东菊花开?”
女子轻轻摇头道:“你或许见不到了。”
“你不能让它快一些开吗?”
“万物皆有律,若东菊开得快,或许谢的也快了。”
“你话中好像总有道理,是因为你上一个剑主吗?”玄惊尘笑问。
女子叹息道:“上一次我都没有来得及种东菊他便离我而去,这一次至少我能为你种下东菊。”
“谢谢你,我该走了。”言及此,玄惊尘缓缓起身,运转周身灵气。
见到玄惊尘要走,女子急忙起身,喊道:“我们可以离开南洲,退隐五洲!”
“此战至死方休!”在坚定话语中,玄惊尘身形淡去,离开剑境,唯有女子呆呆看着尚未成长的东菊。
客房内玄惊尘忽然现身,眼前正是仙。仙见到玄惊尘忽然出现,不由怔在原地。玄惊尘眼睛不好使,但还是看到了大概,急忙侧头问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闻言,仙发出一声尖叫,匆忙躲入屏风之后,大骂道:“淫贼!”言罢,玄惊尘听到了仙入水的声音。
玄惊尘尴尬一笑,抬手间剑已无踪,道:“我眼睛有病,什么都看不清。”
只听浴桶内的仙呸了一声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玄惊尘轻声一笑,出了剑境,双眼依旧模糊不清,这若是与狐妖相斗起来,难免会成为一个弱点。索幸的是,这几日来也算是习惯了一些,至少可以准确的拿到东西了。
念及此,玄惊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仙洗澡真的很慢,玄惊尘只觉过了多半个时辰,才听到仙出水的声音。屏风并不厚,透过白色屏风可以隐约看到仙身形,不过玄惊尘自始至终一眼未看。
待仙穿衣出来,先瞪了一眼玄惊尘,随即看向一旁地上掉落的喂毒匕首才哼了一声道:“我洗完了,该你了!”言罢,将喂毒匕首收入袖中,气鼓鼓的坐在桌前。
玄惊尘看了眼如同出水芙蓉般的仙,当下摸了摸自己有些油腻的头发,便遣二重新打水,之后进得屏风之后,入到浴桶之中。能洗澡当真十分舒服,看着浴桶中升起的滚滚热汽,玄惊尘缓缓闭目。
忽然屏风外仙道:“玄惊尘,你有没有钱?”
“有,怎么了?”仙没有回话,玄惊尘也并没有在意。
洗过澡后,玄惊尘擦干身上的水珠,重新穿起那件有些脏破的一阶门服,走到屏风外,正见仙坐在桌前喝着粥。
仙指着对侧一碗道:“趁热喝了吧。”
粥十分可口,其中还有些许绿菜,对于玄惊尘与仙这般宿醉之人是最好不过的食物了。
此时粥已不烫,但玄惊尘仍是轻轻吹了吹粥,缓缓道:“该回阴阳道了。”
仙嘴中含着粥,唔唔道:“是啊,我们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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