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境的高手一旦拼命,下场绝不会太好,徐言有些替庞红月担心了起来,如果庞万里真要战死,庞红月一定会伤心欲绝。
紧张的气氛开始在金酒街弥漫,极远处,偌大的庞府内也开始骚乱了起来,一些无人的库房燃起了零星的火苗,已经有下人开始奔走呼喊,现在的火势还不大,不过发现着火的地方很多,用不了多久火势一定会冲天而起。
徐言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混乱,他渐渐捏起了双手,心中那团始终没有熄灭的火焰也渐渐升腾了起来,这股烦躁的感觉一旦出现,徐言恨不得现在就出手击杀几个强敌,心绪的烦闷加上身体的异样,让他不由自主的咬起了牙关。
“侯爷,原来你在这呢。”
正当徐言觉得浑身燥热,有力使不出的时候,身旁有人惊喜地了一句,看了眼来人,徐言心头的火焰仿佛瞬间被一盆冷水泼灭。
“侯爷找到婉儿的大恩,易鸣这辈子都会记在心里,等侯爷有暇之时,一定要与侯爷大醉一场!”
话的,是黎家的黎易鸣,这位倒是眼尖,在黎家的队伍里老远就看到了徐言,这才挤了过来道谢。
黎易鸣的道谢,徐言没有理会,让他心头发冷的,是他自己这次筹划的计谋。
自从看见黎易鸣,徐言觉得自己的计划里好像出了一些纰漏。
当时在坊市客栈,徐言假扮许家人骗过了萧雷,让纸扇门放弃黎家转而对付万家,他曾言明黎家已经投靠了许家,而黎易鸣的突然出现,让徐言想起了被许家暗中害死黎易先。
这种杀掉对方嫡孙的大仇,不可能轻易被化解,那么黎家投靠许家的谎言,就会出现一个致命的漏洞。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徐言的确聪明,但他的阅历还没达到老奸巨猾的地步,而且当时萧雷的信任,让他更加相信自己的言辞能够轻易骗过纸扇门,从而让纸扇门杀向万家。
黎易鸣还在一旁着什么,不过徐言一句也没听清。
他现在觉得自己一手推动的这番庞大的计划当中,不仅出现了一个漏洞,还隐隐存在着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且徐言有一种直觉,这个不太对劲的地方,或许会造成无法想象的危机。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当徐言沉入思索的时候,木台上的比斗已经到了最为惊险的时刻。
庞家队伍的最前方,庞红月的双手已经捏得毫无血色,眼睛里充满了惊骇,她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犹如疯魔了一般,只知道进攻却再无防守的父亲。
“丫头,你爹变得年轻了……”
庞红月的身旁,只有一只手臂的壮汉唏嘘着道:“现在的庞万里,与三十年前的庞万里很像,为了守护或是复仇,都会一往无前,不击败对手决不罢休。”
林中义不但是庞家镖局的总镖头,还是庞万里的挚友,他所了解的庞家家主,注定与庞红月眼中的父亲有所不同。
“守护?林叔,爹爹放弃了家主身份,难道是为了守护庞家?”庞红月万般不解的问道。
林中义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道:“他不是在守护,而是在复仇啊……”
“复仇?”
庞红月更加迷茫了,然而下一刻,女孩惊诧的俏脸变得更加苍白。
如果庞万里为了复仇才变得如此疯狂,那场仇恨一定是庞万里心底最深的伤疤,庞红月并不知道父亲有何仇恨,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自己险些被许家人暗算。
父亲是为了女儿的险些遇害,才变得如此疯狂愤怒!
庞红月想到这里,双眼里不由得泛起了泪痕,父爱如山,那座山被家族的担子压得太久太深,可是一旦束缚尽退,那座山,就会喷涌出无尽的怒火。
林中义得没错,庞万里的疯狂与愤怒,的确来自他自己的女儿。
许家的卑鄙,身为家主与东家的庞万里只有忍让,可是如今,那个男人再也不是东家,甚至脱离了庞家,为的,就是要与许家算一算这笔旧账!
轰!!!
力施展的剑法,带上了压抑太久的怒火,庞万里徒然爆发出的勇猛,将许志卿逼得连连倒退,两把长剑带着锋利的剑气轰击在一处,许志卿被震得倒飞了起来,庞万里则硬生生以真气压住了自己的身形,再起剑芒,豁然突进。
动用真气压住自己的身体,代价将会是真气错乱从而引起极重的内伤,为了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庞万里不惜重创自己,换来了一份杀敌的时机。
嗡!
长剑似龙,剑气如虹,紧随而至的剑风,几乎刮得许志卿的老脸生疼,他大惊之下,不计代价的催动灵气,以剑抵挡。
轰!
再一次的两剑相击,许志卿的身体直接被轰进了木台,半人多高的木台十分结实,底部都是木桩,许志卿砸进了木台,庞万里也被对方的剑气震到了一旁。
不等许志卿爬起来,疯魔一般的庞万里再次扑了过来,一剑刺下,扎在了许志卿的肩头,而许志卿猛然挑起的长剑,也抵住了庞万里的肚腹。
打斗到现在,两人的灵气差不多消耗没了,勉强还有最后一次催动剑气的机会,许志卿只要用出剑气,庞万里的肚子上必然会被开出一个洞,而庞万里的长剑动上那么一动,许志卿的膀子连着胳膊也会都被切下去。
“庞万里!你想同归于尽么!你别忘了,我们都是金钱宗的执事弟子!”许志卿咬着牙恶狠狠的吼道,他可不想丢只胳膊。
“我当然没忘。”庞万里的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语气偏偏冷静得骇人,他缓缓道:“你敢害我闺女,我就要你的命。”
简单的话语,冷漠而低沉,除了许志卿,没有第二个人听得到,而听到这句话的许志卿,眼神里立刻泛起了无尽的惊骇。
噗!
两个人,两柄剑,两股同时运转的灵气,两道锋利的剑气在下一刻同时切进了敌人的身体。
木台上空空如也,以人们的视线根看不到砸进木台里的两人,不过人们却看到了鲜血四溅,也听到了许志卿的惨叫与庞万里的闷哼。
庞万里的确想要许志卿的命,他力切下的长剑,最终被洞穿的肚腹所影响,从许志卿的肩膀堪堪切了过去,切下来一条手臂,却没有切下许志卿的脑袋。
木屑翻飞之间,两道血淋淋的身影同时冲上了木台。
庞万里捂着肚子的手微微颤动着,有血迹不断的顺着五指冒出来,而许志卿则脸色惨白,一只手连着膀子都消失不见,肩头处咕噜噜的鲜血直流。
“庞万里,你有种!”许志卿的身子晃了晃,有些站不稳了,他开始急急的后退,竟是打算离开木台。
庞万里疯了,这是许志卿的断定。
为了一个女儿拼命,那根不是豪族的做法,在他们许家,将亲生的女儿拿去交换更多的财富或者地位才算正常,男丁才是家族的传承所在,只要能得到大量的好处,哪有人会在乎女儿的生死。
许志卿被重创,庞万里伤得更重,但他仍旧跌跌撞撞的往前迈着脚步,看似疯狂,眼底却是无比清明,或许在那份清明中,还隐藏着淡淡的哀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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