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止的那个族弟,好像是出城去了,听是为他去采买、运送竹材之类的东西的,还这些东西是用来造纸的。rg”
代县有名的酒楼比邻楼上,几名青年济济一堂,杯盏交错之后,有人低语了一声。
这人赫然就是郑家的郑知。
在他的身边,刘家的刘青、唐家的唐资、王家的王左,还有朱家的朱完,代郡数得上名号的几个大家,他们的青年一代,都有一人坐在这里。
这次聚会,可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因为陈止今晚要宴请各家的消息传开,让各家心里拿不定主意,这次派出子弟出去,相互之间试探一二,也好提前有所布置。
但是碰头之后,彼此试探,居然都不知道更多的消息,不由都皱起眉头。
正巧这时候,那边又传来了陈梓的消息,让他们总算是抓住了一个突破口。
郑知议论起来,没什么负担,反正郑家已经得罪了陈止,郑太公又打定了主意,抱紧王浚的大腿,在里面挑拨离间,也好稳固自身,他是不怕陈止如何了,就用略带嘲笑的语气,着:“你这个陈太守,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都是代郡的太守了,整天不干正事,就操持着自己的那几间作坊,听还是自己的产业,他这是来当官呢,还是来获利呢。”
旁人听了,纷纷皱眉,没有人应和,这话接下来,是要得罪人的。
见无人回应,郑知也觉无趣,眼珠子一转,朝王左笑问:“王七哥,你家名下,不就有一间纸坊么,这陈家的工坊要是建起来了,可是要威胁到你那纸坊的生机了。”
这位王左,为代郡王家的年青一代中有名的好爽子弟,和郑知的关系不错,平时厮混在一起,但现在听到他的话,却谨记着家中的吩咐,谨慎的答道:“这造纸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陈太守的打算未必能成,就是我家那作坊,也不过就是造些麻纸,拿去草原换些东西,身并不值钱。”
“你看看,还是你王七哥知道的多,”郑知却是顺势就拍了拍手,“就等着看吧,陈太守能弄出个什么来,不过我总觉得吧,这陈梓出去运竹子,有问题,难道还能用竹子造纸?别是背地里有什么谋划,用造纸来遮掩。”
“郑兄的这个法,我觉得还是有些可能的,梅县到郑兄你也有深思熟虑的时候。”在旁边喝着茶水的唐资,这个时候却突然出声,附和了这么一句,话中有调侃的味道,但配合着表情和语气,并不让人觉得反感。
“嗯?”郑知却是愣住了,其实他出这句话,还真没有经过什么考虑和分析,完是为了调动他人的情绪,来挑拨旁人怀疑陈止罢了。
虽家中教了他,最好隐忍,可郑知来到之后,与其他几人交谈,兴致起来了,就有些管不住嘴了,况且他们郑家现在还真有心再招惹一下陈止,给汪荃一个投名状。
这边唐资一,郑知楞过之后,就赶紧故作姿态,微微一笑道:“不错,毕竟这竹子为纸,可谓闻所未闻。”
“那可能就是郑兄你孤陋寡闻了,”刘青放下茶杯,也出声插话进来,“我倒是听在江南地界,就有竹纸之,不知道真假,但陈太守出身徐州,靠近江左,想来是知道一些的,他为天下名士,洛阳推崇,必然不会无的放矢,这运送竹藤之类的,大概是有所考量。”
和郑家相反,刘青和他的父亲刘宝,在刘家代表着想要亲近陈止的一支,当然会有心维护。
只是他这边话音落下,唐资却继续道:“话虽如此,但那位陈梓乃是陈太守的左膀右臂,为其谋主,很受重视,这样的人会因为家中产业,就派出去么?明显有些不过去吧?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是不是真的有暗度陈仓的意思?”
“太守牧守一方,能有什么需要暗地里进行的?唐兄怕是想多了。”刘青摇了摇头,依旧还是为陈止话,但心里也有些怀疑,只是嘴上仍然道:“不定,是因为太守造纸有秘方,可得上品好纸,为防万一,这才会派出陈梓先生,不然的话,王兄家中都能就地取材,直接造纸,何况太守?”
“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有些好奇,陈太守的纸是个什么样,”唐资露出了感兴趣的样子,“我这些年经营家中产业,也有些心得,更有自己的渠道,若是太守有好纸,那我可不能错过,或许可以有所收获,估计这纸的模样,这几天就能见到,或许今晚的晚宴就能一睹真容,到时候若是这纸只是寻常,那陈梓先生的动向就有些奇怪了。”
王左心中一动,笑问:“若是那纸很好呢?”
“那我可就要与王家争一争了,”唐资似笑非笑,“咱们代郡往草原走的纸,多编纂成书,写上文章,这里面可也有不少赚头,王兄手下的那些文士,那可是极为擅长誊写,我若是也养上一批,写些道德文章在好纸之上,贩给草原上慕文之士,可是个好生计。”
王左神色微变,旋即敛去,才道:“唐兄笑了。”
“哈哈哈,”唐资笑着端起茶杯,“喝茶,喝茶,等会该回去了,准备晚上的宴席。”
几人又顺势转移话题,几句过后,相互道别。
那唐资回去之后,眉头皱着,想着要不要派人盯梢陈梓一行,但想到此举万一被发现了,难以解释,不定就被陈止误会了。
“算了,还是等一两天,想来太守的纸也就是这两天就能见分明,到时候再决定是否要派人盯梢,若是那纸不好,完可以就近取材,如王家一般,那派出这么多人,兴师动众,就有问题了。”
这边正在想着,忽然就传来消息,是有人上门拜访。
唐资作为唐家第三代的杰出人物,年前的时候就成家了,现在也是自居一府。
“这个时候,谁来拜访我?”
等听了门房的回报,他便露出了笑容。
“原来如此,没想到会是他。”
………………
在各家的看法和准备中,夜晚降临,在陈止新买的宅子中,一名一名闻名整个代县的大人物,接连到来。
唐资也在自己书童的陪伴下,跟随者叔父唐典、唐允一同前来,同行的还有一位青年,他半张脸都是胡子,神色平静,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前方。
远远地看着那座府邸,唐资就轻笑道:“这位陈太守还真是个妙人,我若是没有记错,这座宅子原是南边的一个商贾的资财,但其人出塞之后,碰到了胡人马匪,惨遭杀害,其亲人变卖了这边的产业,回归南方,这宅子被成是凶宅,价格不贵,而且地方其实也不大,也就是前院、正堂宽敞,还是因为那商贾做的事皮毛生意,经常要在前院中铺开摊子,这才可以扩大,否则的话,今日这晚宴,都不知道能不能站的开人。”
“还是你对城中的事了如指掌啊。”唐允在旁边笑了起来,此人乃是城外一处坞堡解山堡的堡主,和陈止有过一次会面,算是唐家中和陈止有交集的人物,所以会被派过来参加晚宴,“不过,话回来了,这次晚宴,太守居然没有在酒楼设宴,而是在家中摆下家宴,也真是奇怪。”
着着,他又打量着那宅院,摇摇头道:“听陈太守最近可是大方的紧,花钱不少,怎么在自家住的地方,反而不舍得掏钱了,这座宅子并不值钱,配不上他的身份。”
走在前面的唐典,这时转头低语道:“毕竟是朝廷命馆,有官府提供府邸,自己又买的话,当然不用买太大的,省的给人闲话。”
“的也对。”唐资头,随后看向身边的那人,笑问:“慕容兄弟,你这次拜访太守,挑的时间不错,正好赶上了这次晚宴啊。”
原来,这个走在他身边的人,乃是鲜卑慕容氏之人,和唐资等人算是旧识,这次过来,是想要通过唐家,拜访一下陈止,恰好就赶上了这次晚宴。
这慕容听了就道:“还是多亏了几位,不然怕是见不到人,实不相瞒,我之前与兄长去中原行商,就曾路过洛阳,当时就听到了太守的大名,想要过去拜访,却因为种种缘故,没有如愿,这次也是过来碰碰运气的。”
唐允便笑道:“慕容君,你家的商队,那可是不得了,咱们两家也做过几次,我可是知道的,这次去中原,大概是发财了吧?”
那慕容摇了摇头,道:“没有的事,不过是略有收获罢了,比不得诸位。”
“这话就不尽实了,我们这里,如何能与中原腹地的繁华之地比?”唐资摇摇头,随后话锋一转,“起来,慕容兄弟你上次过来代县,已经是几年前了,如今再来,觉得这代县比之过去,如何?”
“上次来的时候,是三年之前,”慕容毫不避讳的着,“比起上一次,如今这代县的县城夯实许多,城中的商肆也多了不少,来往的商贾更是翻了一倍,看起来很是热闹。”
“这倒是真的,”唐资轻笑一声,“不过这些都是上任太守的功劳,那陆太守对我唐家不客气,但能耐还是有的,不知道这新太守,比之他,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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