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此时听得自己一心教导辅佐的宁王殿下,竟是如此糊里糊涂的葬送在周晋这猥祟人召来的庸医手中,一时竟是百感交集,胸中痛恨,鄙视,后悔,痛惜之情翻滚不已。强自忍耐之下,方才没有拿起长剑捅过去。
林冲心中想着自己的那个有趣的打算,此时沉声道:“事已至此,老夫到有一计。既然张冠李戴不得,便李冠张戴如何?”
石秀转过头来,看了看林冲,又看了看那和宁王容貌极为相似的朱明,一转念间,明白了老友的打算,沉吟道:此事虽是勉强可为之,但杨世兄却会因此冒上奇险。不知他意下如何?会否心存畏惧,半途而废。”
朱明听到林冲口中的“李冠张戴”,脑中灵光一闪,猜出了他们是要自己冒充朱元璋的儿子,这个死去的宁王去救出那白衣书生,胸中一热,冲口道:“不就是冒充这个宁王朱权,去救那白衣书生么?俗话受人滴水之恩,当……。”来他还想一句电视上听来的俗语:滴水之恩,涌泉以报。突然脑海中浮现出昨夜长街,那白衣书生独战强敌,却叫自己逃走的一幕,深知这远非什么滴水之恩,是以话到嘴边,却是再也不出口来。面上涨得通红,情急之状,可见一斑。
石秀和林冲听得朱明竟是直呼朱元璋的名字,不禁都是一呆,他们可不知道朱明并非生长在这个讲究君权天授,皇权至上的时代,对皇帝完没有世人的畏惧之心,是以听他如此直呼朱元璋的名字,忍不住都是有些惊异。
林冲笑道:“正该如此。”眼见朱明如此知恩图报,甘冒奇险搭救自己的爱徒,看他又顺眼了几分。
秦海波满意的笑了笑,正要出自己徒弟的来历家世,眼光突然瞥到依旧爬在地上的周晋,冷笑了一声,朝他走去。
朱明眼见得林冲面露杀机,心中一突,忙挺身拦住了他,口中道:“你要做什么?”心中虽是惧怕,但依旧双目直视着林冲寒光凛冽的目光,并未退让。要知道他毕竟来自讲究法制的社会,是以内心之中始终坚信杀人肯定是不对的。
林冲冷笑道:“今日不杀他,不定天不黑咱们便要人头落地。”着话,转头看了看好友荆鲲。
石秀明白他是问自己要不要杀了周晋灭口,心中权衡,眼望朱明,心中忍不住暗暗叹气,忖道:这少年虽是重义气,轻生死。但显然涉世不深,不知局面中的凶险艰难,容不得半点妇人之仁。这周晋贪财惧死,稍有机会肯定便要逃命而去,使我等陷入绝境。
周晋此时眼见得对方要杀死自己灭口,想要夺门而逃,却是始终鼓不起勇气。此时生死攸关,眼见得朱明不忍杀害自己,便如落水将要溺毙之人,便是一根稻草也要紧紧抓住,情急之下便紧紧抱住了朱明的双腿,哀哀哭泣。
朱明心中虽明知此人杀死无辜丫环灭口,人品卑鄙之极,但若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杀死,却又硬不起这个心肠来。
石秀看了看朱明,突然暗自叹息一声,心道:看来非得让此子经历一些非常人所能经历之事,对人心险恶有所感悟,方堪造就。主意打定,转头对林冲道:“周总管乃是王府中重要人物,很多事情掩饰打点还需要他相助道。须得想个法子让他不能泄露今日之事方可。”
周晋听得一线生机,忙不迭的急道:“若是人泄露三位今日的只言片语,便教我死在刀剑之下。”
“婆婆妈妈,聒噪得紧。”林冲不耐的道。他深知荆鲲智谋深远,绝无妇人之仁,这般自有深意。心中自然不会去相信周晋这龌龊人的什么狗屁毒誓,寻思一番,眼光扫过地上散落的药丸,有了主意,伸手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瓶,一把将周晋揪将过来,瓶中白色药粉一股脑儿尽数灌进,又取过桌上茶壶,猛灌半壶茶水。
周晋眼见得对方竟给自己灌了些莫名其妙的药粉进肚,嘴中一股刺鼻的怪味,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林冲冷笑了一声,口中道:“此乃穿肠裂骨的毒药,非老夫的独门解药不能解除。只要你闭紧了嘴巴,莫要乱嚼舌头,老夫自会每日给你一次解药。稍待你便会腹中绞痛,此乃初服毒的正常之状,不须解药。”
朱明听得啼笑皆非,嘴上虽是忍不住笑,却是暗暗心惊:亏他想得出这么一个阴毒的法子来。
周晋听得他如此,脸色不禁刹白,方才心中转的那个摆脱荆鲲,朱明等三人后,立即逃走的念头,此刻已是消失得踪影无。正要话间,眉头一皱,双手捧住了肚子,脸上黄豆大的冷汗直冒,剧痛难当,对林冲的话哪里还有不信十足的。
石秀见此事已是处理妥善,点了点头,对周晋道:“你且出去,另外找两个下人来守在楼下,对下府中人等宁王殿下病体稍愈,需要静养,禁止任何府中下人进到后院。”顿了顿又道:“若有来访宾客,就殿下正在安睡。能挡则挡,实在挡不了的切莫勉强,早些来禀报于我,以免徒自引得来客疑心。”原来自宁王病倒以来,时有皇亲国戚来探望,是以荆鲲要如此郑重交代一下。
周晋巴不得早点离开这几个瘟神,听得荆鲲如此,如逢大赦,忙不迭的一溜烟跑了。
林冲听得周晋脚步声远去,便又重拾刚才的话题笑道:“你所要救的白衣书生,我的徒弟,名叫徐瑛,乃是当朝的魏国公,太子太傅徐达的女儿。”着话,忍不住伸手用力拍了拍朱明的肩膀,笑道:“你不知瑛儿的家世,却能为报恩甘冒大险,颇合老夫心意。知恩图报,正是咱们江湖中人的脾气,待救出了瑛儿,老夫便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
听得徐达的名字,朱明,眼皮不禁一跳。诧异道:“明朝的开国元勋徐达?”
“不是他,却又是谁?”林冲没好气的笑道。
朱明听得那徐瑛不但是个女子,还是徐达的女儿,忍不住呆了呆,突然问道:“徐达的官既然如此大,为何昨晚那些锦衣卫还敢那般设计捉拿那徐瑛呢?”
“此中原委,就非三言两语可以解清楚了。”荆鲲不禁低底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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