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冲突然站起身来,口中道:“昨晚一夜忙活,倒是忘记去和瑛儿的老爹一声了,爱女一夜不归,估计他也急了,老夫去告知他一声。”转身指了指地上两具尸体道:“此时院中虽是无人,但王府外尽是大街巷,光天化日的不宜冒险。待得今晚夜深人静之时,老夫再来处理这三具尸首。”
石秀突然低声道:“徐达面前,切切不可稍微露咱们密谋之事。”他虽和徐达并不相识,但对其为人也有所听闻,知道他对朱元璋忠心耿耿,是以有此嘱托。
林冲口中“嗯”了一声,走到窗口,看了看外面动静,身形一跃而出,远远的去了。
朱明好奇的问道:“荆先生,你徐达知道了女儿被锦衣卫捉拿,会如何应对?”
石秀略微沉吟了一下,缓缓道:“以徐达的沉稳性格,他不会自己出马。身为太子太傅,倒是去请太子朱标出马的可能性较大。”
朱明却也知道所谓的“太子”,就是以后接任皇位之人,想来话很有份量,不由对徐瑛的安危放下心来,忍不住笑道:“既是如此,想来必是马到功成了。”
石秀微微苦笑着摇头道:“太子并非亲眼目睹徐世侄冤情之人,只怕了话也未必管用。否则咱们何必多此一举的来冒充宁王殿下,是以此中关键还是你,乃是当时亲眼目睹冤情之人,话站得住脚。”
“这些锦衣卫难道连太子的命令也不听?”,朱明犹自认为释放徐瑛只是太子朱标一句话的事情。
“锦衣卫只服从朱元漳的之命,锦衣卫的北镇抚司衙门的同知,官居三品的蒋贤,只怕当朝很多显贵至今也如老夫一般,只闻其名,不识其人。这正是他们最可怕之处。”荆鲲缓缓的道,话到这里却是题锋一转,道:“是以现在的关键,乃是你刻意去摹仿宁王殿下,特别你是那话的方式须得改一改才好。比如吃饭要成进膳,睡觉要就寝……。”
“上厕所是不是成如厕?”朱明没好气的打断道,心里暗暗想,我们几百年后的人话可没你你们那么多弯弯绕绕的鬼名堂。
石秀面露欣慰之色,沉声道:“你且再将昨晚所遭遇之事,再详细诉几遍,记得注意细节末枝的措词。切记咱们不但要瞒过奸狡似狐的锦衣卫,更要瞒过当今的洪武皇帝。”
朱明定了定神,一字一句叙起昨晚,一直到现在的所有经历。好在他昨晚一直和荆鲲,荆鲲,林冲不断的对话,已经对他们的话方式逐渐习惯,再加上此刻荆鲲在一旁的不断指正,是以进展颇快,言语间的破绽已是来少。
却女扮男装,作白衣书生打扮的徐瑛,被赵姓锦衣卫带着离开了朱明所在的长街。走在深夜的应天城街头,心中却是暗暗想道:这赵姓汉子不惜利用属下的性命也要将我活捉,杀死三个属下灭口,栽赃于我,却又放走了那笨头笨脑的子,定是故意让他给我父亲留下线索,如此煞费苦心,定是冲着父亲而来。回想起开国第一功臣李善长和曾经权倾朝野的丞相胡惟用,被定为谋逆作乱之罪,满门抄斩时的凄惨之状,内心也禁不住微微颤抖,暗暗转着念头,思索着应对之策。
两人一路无言沉默的走着,穿街过巷半个多时辰后,来到了一座占地极为宽广的官衙大门所在。
徐瑛仔细一打量,此处竟是令满朝官员谈虎色变的“诏狱”,锦衣卫南镇抚司衙门所在。
叫开大门出示腰牌之后,面容呆板的赵姓汉子领着徐瑛穿过一重漆黑的院落,来到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偏房。
桌前一个椅上,一个睡眼朦胧,身着锦衣卫飞鱼服饰,腰配绣春刀的三十余岁汉子眼见同僚捉拿人犯而归,忙站起身来,拿过手铐,脚镣,牢牢锁住徐瑛的双手双脚。
徐瑛面露厌恶之情的看了看这个大鼻子眼的锦衣卫汉子,鼻中哼了一声,却没话。
此刻赵姓汉子面上露出别扭之极的笑容,口中道:“弟初来乍到,还是头一次来这南镇府司衙门,以后还要大人多多关照呢。”着话,双手递过了一块腰牌。
负责接收犯人的这锦衣卫汉子一面伸手接过对方的木制腰牌,一面瞥了对方一眼,口中笑道:“若是如你这般“校尉”也日日来咱们镇抚司衙门,只怕门槛也要踏破了。
原来锦衣卫的官阶级顺序由上至下依此为指挥使,南北镇抚司同知,然后是五个卫所,其统领官称为千户、百户、总旗、旗,普通军士称为校尉。这负责接收犯人的锦衣卫汉子乃是一个“旗”,日常专司负责给人犯和负责抓捕,押解人犯的锦衣卫登记造册。此时他目光一瞟对方的木制腰牌,不用看便知道了对方的官阶。
“旗”看了看牌子,一面翻开登记册薄,一面头也没有抬的问道:“犯人姓名?年龄?所犯何罪?”
“姓余,名英。年龄十六。至于罪行……。”徐瑛冷笑着看了看面前的两个锦衣卫,接道:“就是在大街上杀了三个锦衣卫。”她眼见自己被那赵校尉带到这里,索性就自己承认了对方要强加给自己的罪名。
赵校尉怒声道:“余英,你包庇“胡惟庸逆党”胡亭,拘捕杀死锦衣卫王贵,钱宗二位校尉。到了此时此地,还要猖狂么?”一面着话,一面将徐瑛被制后落在自己手中的长剑放在桌上,对那“旗”沉声道:“这便是凶器。”
徐瑛料想对方定是知晓自己的来历,故才设计活捉自己,以牵连到自己的父亲,“魏国公”徐达。岂知对方居然也依了自己所报的假名“余英”来称呼自己,不禁给对方搞的一头雾水。心中暗暗想道:“若他不知我来历,这般煞费苦心的设计抓捕自己,岂非题大做?再回想起对方那精强的武功,又怎会是锦衣卫中的一个低级军官?
“旗”眼睛瞟过桌上那柄带血的长剑,眼皮不禁一跳。转眼看了看那一旁镇定自若的徐瑛,暗想道:朝中多少高官到了这里也是屁滚尿流。这子杀官拘捕,犯了株连九族之罪,还这般理直气壮,到也少见。来他初见徐瑛一介布衣书生,平民打扮。却被押送到这非当朝二三品大员无法“就寝”的锦衣卫“诏狱”感到奇怪,此时见了徐瑛那猖獗的神情,和武林中人使用的长剑,不禁释然。
赵校尉咳嗽了一声道:“王贵,钱宗二位兄弟和那被属下杀死的逃犯胡亭的尸首,还在城北“洛阳街”,烦请派人收回。
“那是自然。”旗点了点头,唤来几个手下,依照赵校尉的诉,去找回尸体。
赵校尉眼见交接犯人的手续办妥,便施了一个礼,告辞而去。
“子,莫以为你会点武功就这般横蛮。实话告诉你,进了这门再想直着出去可就难似登天了。咱们这有的是手段,对付你这等硬骨头。”狞笑着的旗,来到徐瑛身边,伸手一拽她手铐上的精钢锁链。心中盘算着给这个细皮嫩肉的白面书生挑一个最肮脏的牢房,酷刑拷打。
徐瑛秀眉一扬,正待怒叱,耳中突然听得远远的廊下有人沉声问道:“何故喧哗?”紧接着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高大的人影来到两人身前。
徐瑛见得对方的身法,心中一凛,暗道:此人武功大是不弱,只怕比姓赵的那厮还要强上三分。
灯火照耀下,只见这身材魁伟的汉子鹰眼高鼻,双目如电,下巴尖削,颏下几根短须根根见肉,容貌竟似乎一个绿林豪客一般,身穿一件色呈淡金的华丽衣衫。
“旗”见到此人来到,低头躬身道:“大人,这子横蛮的紧。下官想……”话没完,见那大汉微微摆了摆手,忙紧闭了嘴巴,静候一旁。
金衣汉子冷冷打量了徐瑛一眼,心中一凛,阅人无数的经历使得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芥布衣的书生身怀武功,师门大有来历,不是一般江湖侠客。伸手拿起桌上登记册看去,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暗暗想道:赵庆方,隶属锦衣卫,“木”字卫所,一个的校尉,竟也能独自擒拿这般身手的江湖人物?原来锦衣卫自指挥使以下,便是南北镇抚司衙门,再下便是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命名的五个卫所,“木,水”属南镇妇司,“火,土”属北镇抚司,至于那个连自己也毫不知情的“金”字卫所的底细,只怕就只有当今的洪武皇帝朱元漳方才知晓了。
徐瑛见得此人武功,气度,衣着尽皆不同于普通的锦衣卫,心中一凛,待得看见对方一双袖口上各有一条红丝线绣制的的背生双翅的飞鱼,随着衣袖摆动,竟若活灵活现的游动在水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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