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山寨众人对史文恭的厉害已经有了直观的了解,那是林冲,呼延灼都独自拿不下的绝人物,一般人哪能轻易捉住它。但有朱明与卢员外一战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很有可能能够一战擒得史文恭,从而成为梁山泊主。大家还要在梁山混,不趁早拉好关系怎么行。
这日呼延灼,韩涛,彭屺三人联袂来访。朱明与之谈了大半天武艺,好不容易将他们送走了。不由轻叹道:“躲在这岛上也得不到清净了。”
“噗哧。”旁边的牛皋没忍住笑出声来。
朱明没好气笑骂道:“笑什么笑,整日不知道练功,只知道吊儿郎当,回去给我再挥锏一个时辰不准停。”
牛皋黑脸一跨,可怜兮兮道:“师父你不能赖我笑啊。你不得清静,还不是自己招来的,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哀声叹气。”
这一对师徒,其实年纪相差不到几岁,平时也每个师徒样,到跟兄弟差不多。师父没个师父样,徒弟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说话做事都是随便惯了的。好在牛皋在练武和领军的时候还能严格要求自己,不然好好的一个抗金大将就要被“庸师”给误了。
朱明见他那副赖样,懒得继续追究他“出言不逊”,而是将表情一肃问道:“如今亲卫营有多少人了?”
“一千五百人,这几个月有阮家三为叔父帮忙俺又在周边收罗了五百人,都是常年在梁山泊周遭湖荡里营生的渔户,精悍的很。师父你放心,用不了多久......”
牛皋本来还很得意,却不料师父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也就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已是低不可闻。
朱明见他不说了,一巴掌拍在石桌上,喝道:“胡闹,谁给的你的胆子,敢随意扩编军队,莫非认为青龙寨军法不厉?”
牛皋见师父是真怒了,跪在地上道:“师父息怒。”
朱明起身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道:“给我滚起来,谁叫你做磕头虫?”
牛皋连忙爬起来。
朱明又喝问道:“你扩编了五百人,这些人着甲者几何?兵刃齐全者几何?”
牛皋道:“着甲者无一人,有刀枪者一百六十余人,剩下都只有鱼叉木棍。”
朱明怒道:“无兵无甲,要来何用?亲卫营是我青龙寨的主力,上阵便要冲锋在前,攻城就要先登,无兵无甲你是要兄弟们去送死吗?回去之后立刻把这五百人送到辎重赢交给你大伯,二伯。”
“师父,可是......”牛皋急叫一声。还没等他说完,朱明就打断他,道:“不要再说了,我理解你的心情。领军者谁不希望手下的锐卒更多,可是得要量力而行。”牛皋只得不情愿的应了句:“是。”然后垂头丧气的下山去了。”
牛皋走后,朱明不由得对着广阔的梁山泊轻叹一声,愁眉苦脸的陷入了沉思。
八百里梁山泊水域,临湖的有东平,济州两州六县,靠湖为生的渔户,在官府有记录的就有八千多户,三万口人,加上那些常年影藏在湖里逃避赋税的差不多有近五万人。这些人面对声势越来越大的梁山,要么上岸,只在靠边的水面继续捕鱼抓虾为生,要么干脆投靠梁山入伙。
这些渔户辛辛苦苦捕些鱼虾还要受鱼牙子,官府鱼行巡检的盘剥,生活过的十分艰难,再加渔户基本上都是全家生活在船上,不像农户般有田地的牵,因此跟容易反抗的心思。
这样一来,这些加入到梁山上来的倒比上岸躲避的要多得多。
自从阮氏三雄全力帮助青龙寨后,由于他们是梁山泊边的地头蛇,在梁山泊里召集渔户有其他头领难以比拟的优势,这日子来加入到青龙寨的人比前面一年都多。短短一个多月,居然有一千二百多户近五千人投到青龙寨。这些人几乎户户都有渔船,还有鱼叉之类的可做兵器使用的器具,使得青龙寨实力大增。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青龙寨后勤压力大增。青龙寨立寨之后,几乎从没有在梁山支取过粮草。不像其他头领寨中的粮草辎重都是大寨分配,而青龙寨是一直靠从扈家庄,李家庄带来的加上几次出征掠回来的粮草支撑。
当然青龙峰下面开垦出来的几百亩良田也起了不小的作用。但是这些肯定不够啊,存粮总有吃完的一天。几百亩田产量顶天了一年也就千把石粮食,以现在青龙寨将近一万五千人马来算也就能顶两个月。
至于兵器盔甲那就更不用说了,在晁盖时代还能从大寨取得一些,但是宋江上位后也便得艰难起来,李应,扈成每次去找汤隆都是满肚子气回来。而青龙寨的工匠几乎都集中在神机营凌振,周水,周水那里研制火器,剩下的分配到辎重营的每个月还打不出一百把钢刀,盔甲干脆没有。这已经成了制约青龙寨展的大问题。
以前朱明要么出征在外,要么就只顾练军,一直怎么注意后勤方面的事情。这些事一直都是由李应,扈成在管理,也重来没出过岔子。直到晁鸿组建椒图后,每天都将寨中的情况向他报告,他才在这些报告中渐渐察觉到其中的危急。青龙寨快没钱没粮了,朱明从晁鸿的报告中可以清楚的看出,如果不尽快找出解决的办法,青龙寨不出半年就要全寨饿肚子。这当然是不行的,人家跟你上山落草,还不是就为了混饱肚子,没饭吃了,山寨就要散了。但是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梁山的宗旨是“替天行道”,不管朱明与宋江的矛盾有多大,现阶段也不能反对这个宗旨。这就决定了梁山不能一般的占山为王的强人一样劫掠周围的百姓来获得粮食,青龙寨当然也不能。
朱明想来想去,一直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苦笑道:“难道还是只能向那些穿越前辈一样酿酒,造玻璃卖钱?嗯,还有肥皂。可是玻璃,肥皂我不会啊。酿酒倒是可以试一试,可这也是粮食的,现在粮食本来就缺,唉。”梁山泊的湖水在湖面东北面泄入济水,再一路向东,经东平府,济南府,青州三个州府注入渤海。
夜很深,梁山泊的济水河口处慢慢的驶出十数只渔船。每只渔船上除了两个划船的橹手外还立着七八个大汉,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腰间按着钢刀。这些人自进到梁山泊之后就没有一个人出声,所有人都将手死死的握在刀把上,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一直行了十数里,最前面渔船上的一个高大汉子,撮嘴出一声口哨,十多只渔船都聚集在一块。
其中又有一个大汉大声道:“大哥,何用这般小心?这条水路咱们都跑了许多年了,还怕哪个不成?”
最开始吹口哨的汉子就是这伙人的大哥,当下沉声道:“老二,你要作死不要连累大伙。如今这梁山泊是什么地界?这里的好汉连青州都打破了,咱要是落到他们手中还有好?”
那老二还是不服气道:“咱们贩私盐本就是刀头舔血,要是这也怕,那也怕,还怎么干?再说前年大哥去拜会托塔天王晁盖,不是已经说好了借路的事了么?”
老大怒哼一声道:“你难道不知前不久晁天王攻打曾头市死了么?如今梁山上做主的是那黑宋江。老二,你可知这山东地面上贩私盐的,除了咱们窦家还有哪一家最有实力?”
老二道:“谁不知道郓城宋家三代盐枭。不过十五年前宋家老家主死后,宋家新家主不喜江湖争斗,早已不再贩私盐了呀。”
“十年前,宋家新家主因长子,二儿子都在贩运私盐的途中被官府巡检现,死于非命,心灰意冷之下决定将家主之位让给其第三子,自己在郓城县广买田园,退隐江湖。不料他的这个三儿子一心想要求的功名,洗脱宋家几代盐枭的污名,拒不接受家主之位。因此宋家家主之位就落到了宋家四子宋清手中,此人面善心狠,手段毒辣,近年来又重新走上私盐这条道上来了。不过如今他们主要走的是密州,沂州,兖州这一路,暂时与我们窦家井水不犯河水。”老大耐着性子解释道。
“那宋家三子呢?”
“宋江三子后来求功名不成,居然索性破门而出,做了一个刀笔小吏,总还是希望一天能谋的一个官身。不料他在做郓城为吏之时,借着其四弟的暗中资助,仗义疏财,广结四方豪杰,居然将江湖上成就个山东及时雨的声名。呵呵,此人平身只想洗脱江湖**的污名,却不料最后还是走上江湖路。”
“啊,这宋家三子就是宋江!”
老大颔道:“正是及时雨宋江。二弟你说,如今他宋家家掌握了这梁山泊,我们若是撞到他手里,有的好么?”
老二道:“大哥说的是,‘同行是冤家,这要是被他捉到了,咱们肯定讨不到好。可是这一条到东京的捷径就这么白白放弃不成,咱们窦家两代经营了十年啊。“
老大摇头道:“走完这趟再说吧。好了,看来这条路暂时还是安全的,咱们赶紧回去将盐船押过去。一定能够要在五更之前绕过梁山,明日进到五丈河就安全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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