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前脚的曹军斥候才退下去,后面的斥候又急匆匆的前来。
出来多少人?夏侯劈头盖脸的就问道。
曹军斥候明显卡壳了一下,然后有些困难的说道:这个启禀将军,樊城樊城又关城门了
哦啊?夏侯半响才反应过来,瞪圆了眼,什么?你说什么?又关了城门?没出来?
是的启禀将军,樊城原本眼见着就要出兵了,可是不知道为何,便是又关了城门曹军斥候低着头说道。
夏侯不敢确信,再次追问道:确实是一兵一卒皆未出城?
曹军斥候点头。
夏侯呆立半响,就连曹军斥候什么时候退下去都不清楚。
这退回去了?这算是什么?
自家的埋伏被识破了?还是说樊城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莫不是樊城之中起内讧了?如此行径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过得片刻,营地之中的司马前来询问:将军兵卒都已阵列,全数皆准备好了,这个不知将军
再等等夏侯摆摆手。
军侯点头,退下不提。
只能再等一等。
冷兵器战争的时候,并不像是热兵器那样只需要一杆枪加子弹,然后随时操起枪来就能战斗。要着甲,要进食,要准备副手武器,消耗器械,还需要携带旌旗认旗,战鼓金锣等等,就算是最为简单的铠甲,穿上去脱下来都需要一些时间,没办法说要整备就马上能整备好,要休息就马上能躺下休息
简单来说,可以看成是从战备到休息都需要一段切换时间,不是那种无的,瞬间可以转变的技能。
夏侯不确认樊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情况,所以自然也不会下达立刻解散的号令。而且夏侯总觉得事情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一时之间就想不起来到底哪里出错了。就像是出门的时候以为自己没有带手机,然后摸了摸手机,还在包里,可就是好像什么没做也没想出来,然后关上门了才想起来,钥匙木有带。
夏侯的推测果然成为了现实,在大概半个多时辰之后,曹军斥候又是兴奋的奔来禀报:将军!门开了!开了!
有多少人!?夏侯急急问道。
呃还没出来曹军斥候低下了头,小的没看清
滚!夏侯觉得脑袋一角有些蹦蹦跳痛感,总觉得这个事情已经渐渐的脱离出他的控制范围,有些头疼。
一种今夜绝对不会按照他的计划走的预感,不由得跳上了夏侯的心头。
现在就出击么?
夏侯摇了摇头,说道:再等等
过得了片刻,曹军斥候又是前来禀报,还未说话,夏侯就问道:又关门了?
曹军斥候点头,正是
夏侯无奈的摆摆手。
夏侯咬着牙,竖子!竟然如此奸猾!
夏侯的作战目标,是要等樊城里面的兵卒出来,然后一面在营地内迎击,一面曹仁从后抄袭,两面夹攻之下再加上兵力优势,肯定能击败夜袭的樊城守军,说不得还有机会一路赶着其溃兵然后趁机占据樊城。
当然,也有可能是樊城不开城门,拒绝溃军入城,那样问题也不大,毕竟樊城损失了相当一部分兵力之后,下一步再攻伐也会更加的容易,毕竟樊城之中承受了士气和兵卒的双重损失打击,料想也坚守不了多少时间。
但是现在樊城人马,将城门开开关关就是不出来
这就有些尴尬了。
这是疲兵之策?
夏侯背着手,咬着牙,在中军大帐之中转着圈子。
一切都有可能,但是很明显,樊城应该是有所防备,但是万一樊城也是在试探呢?万一要是自己让曹仁收兵回来,樊城又是出兵了,岂不是坐失良机?
所有人在面对沉没成本的时候,都未必能够清晰分析,因此夏侯不确认究竟是哪一种情况之下,只能是静观其变,期待着后续的变化,还冀希着自身的计划还有那么一丝成功的可能。
又是半个时辰左右,樊城的城门又开了,然后轰隆隆的冲出一队人马,结果在夏侯等人的期盼之下,只是在城门外兜了一圈还没走出百步便是掉头又回去了
得到消息之后夏侯呆立半响,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来人,给子孝将军传信,退回来罢
很明显,樊城不会搞什么夜袭了,要夜袭那有这样玩的?曹军上下这裤子都不是,刀枪战甲都准备好了,然后硬生生在秋日寒夜里等了近两个时辰,啥也没干这要是继续等下去,那么天明之后,熬了一夜的曹军哪里来的精神攻城?不攻城就是浪费了一天,强打着精神攻城么,不用说损伤肯定小不了。
因此,夏侯就只能是让原本埋伏的曹仁收兵回营,然后派遣一小部分兵卒加强对于樊城的监视巡弋,让大部分的曹军兵卒解除装备,趁着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休息一下。
结果就出事了。
夏侯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对于后世来说,四十多岁可能还正少年有为,特别是涉足政坛的,四十可能才刚起步,但是对于大汉当下来说,四十岁已经不小了,尤其是近十年来,几乎都是在军旅生活当中度过,自然比那些养尊处优的士族子弟更加的易老一些。
年龄大了,精神就比不上年轻人,同时睡眠又浅,动不动就醒。夏侯就是如此,才刚刚眯上眼,就听到了纷乱嘈杂的声浪猛地掀了起来,似乎是要将黎明前的黑暗全数驱逐了一般。
夏侯猛地跳将起来,一面伸出手臂让护卫帮助其着甲,一面急切的问道:这次又出来多少人?攻至了何处?
急急赶来的禀报的曹军兵卒说道:将军!不是樊城,是南营!
什么?!夏侯神色一变,甚至连盔甲都来不及完全穿好,一边扯着系带,就大步冲出了中军大帐,然后立刻大吃一惊,脸色铁青。
在汉水对岸的南营,营地之中也不是没有兵卒的,主要是一千曹军,两千的荆州降兵,负责照看辎重器物,还有两千左右的民夫,主要负责砍伐树木打造器械,然后通过浮桥和船只,送到北岸来。
原本南岸是安全的,毕竟和樊城间隔着一条汉水,可是现在曹军南营之处火光冲天,在刺眼的火焰光影之中,不知道有多少骠骑的兵卒在南岸辎重营里狂飚突进,一面砍杀,一面放火,引发了巨大的声浪,震耳欲袭。
一杆战旗在火光中忽隐忽现,上面一个斗大的廖字隐约可见。
廖?夏侯一愣,旋即怒不可遏,立刻登上高台,击响战鼓,准备指挥众将度过浮桥进行围剿。
樊城没有多少船只,骠骑即便是有舟船,也不可能从长安运过来,所以即便是偷偷渡过了汉水的人马,定然是没有多少,甚至有可能不会超过一千,而仅仅凭几百一千的兵卒,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杀到了南营之中,大肆破坏,真是叔可忍婶不能忍,夏侯决定,即便是凭着南营败坏,也要趁机将来袭的敌将斩杀于此,一方面可以解除后患,振奋士气另外一方面也可以替曹洪出一口恶气!
在战鼓声的指挥下,江北之中的曹军兵卒立刻行动起来,曹真接到了夏侯的号令,正准备集结的时候,却猛然间听到北面又是一阵大哗,樊城之中城门洞开,一杆徐字战旗挑将出来,滚滚的马蹄声在火光之中如闷雷一般,便是直直撞将过来!
稳住!子丹先领本部破南营敌军!余下诸位于北营驻守,弓箭手上墙,防其冲营!在指挥高台上的夏侯立刻下令让曹真继续增援南营,然后转头看向曹仁。曹仁拱手,表示让夏侯放心,便是下了高台,去指挥防御北面袭来的樊城骑兵了。
夏侯的战术安排,无疑是最正确的。
只不过么,正确的应对,未必都有正确的结果
在汉水南营值守的将领,是何晏。一个偏重于文吏的家伙,甚至不能称之为将,武力值基本上嗯,可以忽略不计。
何晏是前前大将军何进的孙子,而当年曹操多少也是在何进帐下混过,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何进虽然对于大汉没有什么特别可以夸耀的功绩,但是当年何进若是活着,董卓也不至于有机会进京掌权,所以当何晏投奔了曹操之后,曹操也就念着几分往日的情谊,给何晏安排了个差事。
而对于大多数的曹氏夏侯氏的将领来说,军中后勤这一块繁杂的事项,庞大且几乎天天都需要清点计算的账目,无疑是一个及其令人头疼的事情,所以必然需要一个文吏来专门负责这些事项,而何晏在这方面还算是做得不错,所以这一次也就负责整个大营的后勤统计协调工作。
何晏应对后勤文书自然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要他去对付廖化么
同时,廖化等人的兵力较少,也更加容易扑灭,若是这个时候反过来去迎击樊城骑兵,要是樊城骑兵放风筝遛弯呢?岂不是两头都捞不着不讨好?
可就在曹真准备带着人到了江北营地水门之处,准备通过浮桥直扑在南营之中的廖化等人的时候,猛然间便是见到在汉水之中升腾起了一块块的火焰,然后顺着水流就往浮桥之处撞来!
火!火在水上烧!曹军兵卒大叫着,指着顺流而下的那些火焰,显得有些慌乱和恐惧,对于这种奇异的现象很是不理解。
稍微近了一些,曹真就看出其实并非真的是水面上的火,而是木筏之上的火焰。樊城中虽然说没有办法立刻建造出许多舟船来,但是捆扎一些木筏用来渡河,亦或是像是现在这样用来烧毁曹军浮桥,也并非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难事。
只是木筏!别管那些!曹真大喝道,快渡河!渡河!
曹真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曹氏家族的孩子太多了,有亲生的,有族内的,有像是曹真这样收养的,而想要在曹氏之中这么一大帮子人里面立足,没有两把刷子是不成的,但是若是能力太强也同样不成的
这一点,曹真在曹昂死后,明白了这一点。
若是曹昂健在,嗣子确定,曹真再怎样的优秀,只要表现的忠诚于曹操曹昂都是安全的,可是现在么,曹操虽然是表现得要将曹丕作为继承人的样子,但是并没有明确。或许曹操认为不确定嗣子也是对于自家孩子的一种保护,但是无形当中却让包括曹丕在内的一些竞争者们开始有了特殊的行为,于是在这样特殊的时候,曹真当然也不愿意太过意彰显自己的聪慧,做一个军功上的莽夫明显更是符合世子们的期待,也会更受欢迎。
虽然曹真一再大吼说不要管那些木筏,让后续的曹兵去想办法阻挡,但是对于火焰的本能上的恐惧还是使得曹军在通过浮桥的时候的行动不免有些迟缓和变形,以至于等曹真都已经冲到了对岸开始集结部队的时候,依旧还有大量的曹军兵卒在心惊胆怯的通过浮桥
那些顺着水流而下,燃烧着的木筏,曹军虽然说尽力用竹竿木棍长枪去拨打阻挡,但是终究是有几个撞到了浮桥木架之上,木筏之上的钉子在水流的作用下,撞进了浮桥木架的木头上,然后很快的引燃了浮桥的木竹结构!
混账!曹真怒吼着,别管后面的那些人了!兄弟们,跟老子上!
而在这个时候,廖化已经在曹军南营之中大杀特杀了
不管是夏侯还是在南营防守的何晏,都有些低估了廖化的凶悍。尤其是何晏,他原本以为廖化冲出来的时候只有不足千人,即便是偷袭得逞,也不过是杀几个人,放两把火,能怎么滴?会有什么事?
只需要自己稳坐中军,协调兵卒反击,这些偷袭者就应该是仓皇而逃,甚至可以反追一波,可让何晏没有想到的是,在面对着人数众多的曹军,廖化不仅是没有逃跑的意思,反倒是变本加厉的冲向了营地的深处,直指何晏而来!
何晏脸都白了,这年轻人,怎么不讲武德了?你要烧辎重就烧么,冲我来是想要干干什么?
护我!速速护我!!何晏尖声凄厉的喊叫着,就像是被阉割了的二哈仰天发出的悲鸣。
见营中主官如此表现,曹军自然是更加的慌乱。廖化等人一边朝着何晏猛扑,一边胡乱的抛着火把,点燃周边的帐篷和堆积的器械物品。
何晏节节败退,直至撞上了来援的曹真才算是停了下来,惊魂未定的大呼:子丹,救我!救我啊!
让开!
曹真懒得跟何晏废话,直接带着人就往上扑!
到了此时此刻,曹真才算是看清楚了廖化的模样。只见到廖化穿着一身黑漆护甲,头顶的兜鍪也是黑漆的,不知道是原本就是如此制作的,还是说为了这一次的突袭改装才改装的,年纪并不算是很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身形健壮,一双眼眸在兜鍪之下散发着冷森森的光华。
曹真吐气开声:来人可是廖化廖元俭?!
曹真不知道对面的是廖化么?虽然曹真不认识廖化具体相貌怎样,也不清楚廖化武艺究竟如何,但是他从夏侯曹仁那边得到了不少的消息,都说明了廖化并非是一个庸手,所以曹真一开始便用了一个阴招!
正常来说,一般人遇到来将通名,都会下意识的回答问题,然后动作之间难免停滞一下,气息也有可能被打乱,所以曹真手中暗扣着一柄小铁戟,就等着廖化停下来开口,便是投掷出去!
此刻双方对冲,相距间隔不超过五十步,在有心算无心之下,只要廖化稍微分神,任凭他武艺过人,这么短的距离,又是在黑夜之中,料他也是极难格挡!
若是能一举杀了廖化,便是立刻能解决南营的所有问题!
只可惜廖化也是这么想的,见到了曹真当众大吼,便是伸手一指!
跟在廖化身后的护卫抬手就射!
曹真顿时吓得嗷一声就叫了出来,连忙扭身,反手就将铁戟甩了过去!
箭矢和铁戟在风中呼啸着,交错而过!
!
廖化一刀当下了铁戟。那一边弩矢则是射中了曹真身后的一名曹兵。双方不由得都瞪向了对方,然后几乎是同时呸了一声,然后闷声不响的挥刀互砍!
小孩打架么,常常是见到相互舞动着手臂,就像是风车一般的王八拳,但是实际上效用并不大,成人打架么,也往往是相互推搡居多,纵然挥拳相向,多数也就是皮青脸肿,可是武者之间挥动起刀枪来,往往就是立见生死!
廖化看见曹真肩膀一动,其手中的战刀在火焰光影之中,似曲又直,从右向左横扫而至!
曹真这一刀来的好快,刀尖直落向廖化的脖颈咽喉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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