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的是,这招把式果然有效,两个圆就逼退了大和尚这样的绝顶高手。rg
懊糟的是,这已是他的能力极限,加上划圆过大,耗尽体力,再划不出更多的圆来。
身后的马蹄声如暴雨般而至,烈阳不用回头,便知道大队追兵到了,索性闭上了双眼喘息,争取恢复些力气。
这一番奔命可把他累坏了,耳听得周围“捉住了烈阳”的欢呼声不绝,心道:“你大爷!给老子个理由先。”
他随即感觉身子一轻,已在半空中。
大和尚显然想不到他就是曾“毙命”于自己掌下的那个淫贼,第二次将他拎了起来,跳上大篷车顶,面向密麻麻围成一个大圈的各路义军、江湖豪杰道:“大伙儿看清楚,可是这子?”
但见骑群黑压压地扩散出去,不下上万骑,数“张”、“李”二军人马最众。
烈阳眯着双眼,偷看每一方的神色,除了君不见七侠面不改色之外,其余各色人等都兴奋得满脸通红,两眼放光,恨不得将他一口独吞下去,好像色鬼见到了**、酒鬼见到了老窖、赌鬼见到了天胡……
但这些都不足以形容面前的这些人,他们却显然又忌惮大和尚,皆引而不发,这里分明成了一个火药桶,而他就是导火线。
烈阳愈发头大,现在就是到了大西洋底也还不明白自己惹了什么大祸,总不会像后世的武侠描写的那样:一个武林地位至高无上的绝色美女看上了男主角,又羞于表达,便发布江湖通缉令,发动各方豪杰拿他归洞房。
似乎跟名乔楚的三相公有些吻合,难道臭丫头真有这样的背景……
这边厢,烈阳犹在胡思乱想。
那边厢,君不见君翻身下马,众而出,向大和尚拱了了拱手:“想不到五台山真宝和尚竟未义死,大师在代州抗金壮举,我等敬仰不已。”
被称作真宝的大和尚哈哈大笑:“阿弥陀佛,西天佛祖尚不肯收留我和尚,留下这副皮囊在尘世中降魔伏妖。君先生安好!哈,李寒、张广两个也来了,尔等不去杀鞑子,来这掺和甚么?”
刚刚鹬蚌相争、便宜了真宝这个渔夫的两个义军头领李寒、张广各自冷哼一声,倒也在马上行了礼,尊一声:“见过大师。”
又有不少人向真宝行礼,显见其江湖威望甚高,看情形,大和尚对君不见君还算客气,明君不见君和他地位相当。
烈阳转动眼珠子,分析当前形势,如果落在七侠手中,对自己而言,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君不见君接着道:“这子与我等兄弟关系匪浅,请大师放下他,我有几句话要问。”
真宝通情达理地依言放下他,在旁监控,君不见君走到大篷车三丈开外停下,目光电射而上:“烈阳,你可是汉人?”
烈阳像被审判的罪犯一样侧过脸:“然也!”
“你投靠了金人?”
“没有!”烈阳答得理直气壮,心里话:曾经而已,但老子早已反出大金。
“那你怎会在金营里出现?”
烈阳一时语塞,这其中的瓜葛如何明言?下意识地为自己狡辩:“我乃被俘。”
“放屁!大放狗屁!贼,可认识我?”从张广身后的骑士中转出一人。
第147章怀璧其罪
烈阳看着那胖胖的脸蛋,张口结舌,原来泄露自己行踪的,真是这位结拜大哥,好个恩将仇报的死胖子!
现身指证的陈军生大义凛然,一口戳破他的谎言:“在下亲眼目睹,这贼是金狗的头目。”
罢罢,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烈阳索性胡搅蛮缠:“我不认识这个大胖子!你们既不信我,缘何信他?”
陈军生被他的睁眼白话气得口无遮拦起来:“咄!贼,怎会不认识我?我可知道你屁股上有块桃花斑,可敢脱裤验证!”
满场顿时轰笑起来,靠前的君不见凤等几个女侠早已羞啐一口,将脸别过,生怕烈阳脱裤给大伙儿瞧瞧。
烈阳有种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之感,心中早将陈军生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又感奇怪:除了挞懒大营曾经的战友有看过自己胎记的,死胖子却如何得知,是了,那日火海逃生后,自己是露了一回屁股。
“脱裤!脱裤……”已有人在起哄,自是看到烈阳落在真宝和君不见七侠这等高手的手里,若想沾到油水,只有浑水摸鱼。
君不见君微皱眉头,显然不打算揪住烈阳的桃花斑不放,向陈军生发问:“这位兄台又是何人,如何与烈阳相识?”
“在下陈军生,曾是韩世忠将军属下,我与烈阳贼子是如此如此……”陈军生将烈阳被韩军俘获的经过讲了一遍,细节详尽,已无人怀疑陈军生所言。
立在篷顶上的烈阳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被人当面戳穿谎言这还是头一遭。
真宝忽然插言道:“未知陈施主与那德安知府陈军立大人有何关系?”
陈军生脸色微有些不自然,迟疑了一下终道:“正是家兄。”
在场群豪俱露出怀疑神色,原来那德安知府陈军立大人乃大大有名之人,尤以刚正律己著称,怎会放纵自己弟弟与张广这等草寇为伍?
君不见君不由据此怀疑起眼前的陈军生来:“陈军立大人哪个不晓?金人几番南下,陈大人以文官之职守德安数年,九攻九拓,应敌无穷,乃中原各城唯一未遭兵祸、匪祸者,天下百姓莫不敬仰,为我朝文官建战功者第一人也!陈大人视匪如仇,其弟怎会……”
后方的张广面上阴晴不定,不知是惊闻陈军生身世,还是恼君不见君所言。
陈军生勃然变色:“他即是他,我即是我,我行事跟他有干系?”
真宝竟代陈军生答道:“我和尚与陈大人为抗金大业相识数年,遮莫算个知交,他确实提过有个名‘矩’的幼弟,适才见陈施主模样,一如陈大人所述,故发此问。其实虽人各有志,只要大义归同,皆可流芳百世。”
真宝的出面作证,打消了众人的疑虑,张广更为真宝这一番话似有所动,君不见君向陈军生施个礼:“陈兄,多有冒犯。”
陈军生拂袖不理,打马返回张广军中。
“烈阳,还有何话讲?”君不见君转向正主,见烈阳哑口无言,露出失望的眼神,“莫怪你当日可以救下我等?我只问最后一句,望你诚实作答。”
场突然安静下来,竟似都知道君不见君这最后一问才是最重要的。
烈阳甚感奇怪,已经证明了老子是汉奸了,还有什么好问的?莫不是这最后的问题,就是在自己心头盘桓已久的所有问题的答案?
“那复出于世的传国玉玺——和氏璧,可在你手上?”君不见君平静的声音,可谓一语惊天下。
烈阳瞠然木立,有如在无穷的黑暗里跋涉已久突然见到了光明,他一时适应不过来,原来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理由,如此简单。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起源于它——“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原来他成了那条鹿了,确切地,各路豪杰以为那条鹿在他身上。
自秦始皇传下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玺,千百年来一直是帝位的象征,那伴随它的神秘传可以左右民心所向,在乱世的时势中可以造就一番英雄霸业。
难怪这些草莽英雄为之而疯狂了,原来个个都想当皇帝!
哈,赵官家赵从愿儿要头疼了!
但是他们怎么知道和氏璧的下落跟他有关系?
烈阳的思路飞快地将各条线索联系起来:君不见七侠知道他落在兀术军中——三相公和公主知道了和氏璧的存在——然后派他去盗宝——兀术失宝——蒲卢浑等目击——陈军立上了他……一切环节都扣上了。
只要金兀术失宝的事一传开,而且看来已经传开了,那他这个来自后世的子——烈阳,自然是那盗宝的头号嫌犯!
原来“匹夫何罪——怀璧其罪也”。
烈阳在心底既想大哭一场,又想大笑一场:你们是为那已沉入江底的和氏璧而来的,你们就为了那个谁也不敢明言的野望,而破坏了老子与心上人见面的计划……
现在天底下,只有他和法定风知道和氏璧在哪,确切地,天底下只有他们俩不知道和氏璧在哪,而其余的人以为在他身上。
哈哈哈!这他娘的是什么事?为什么这样的破事总是摊到自己的头上?
烈阳无语问苍天:老子金贼也当了,淫贼也做了,汉奸也顶了!天老爷,你还要怎么样……
君不见君见烈阳满脸古怪之色,不禁催问:“在你手上否?”
此刻的情景,可以用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来形容,无数期待的目光落在了烈阳的身上。
他的心跳急剧加快,他的大脑从未像这刻高速运转过,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开口,中国的历史、至少这一段的历史就将改写。
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道选择题,造化弄人,上天选择了他来答这道题,他应该选择“是”还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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