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却跳将起来,将板斧抽将出来往地上一劈,只听一声大响,那地面尽是花岗石铺成的,竟被他劈出了一道大缝,斧头未见分毫损坏。那李逵道:“怕他什么高手,爷爷我一斧头下去,保管让那些贼厮鸟个个做没头的王八!”
解宝也一扬手中钢叉傲然道:“就凭俺等兄弟的手段,怕他作甚!”
赵天心中百般念头风一般转过,已经有了计较。挥手让众人安静下来,道:“其实大哥我早已经将消息探得分明,今日正要与兄弟们商议。”
众人立即大哗。没想到赵天提起缺银子的话头,原来竟就是为了那生辰纲!
赵天却不管众人惊异的表情,道:“那梁中书自然也怕被人劫了。所以此次派的真是个高手,叫青面兽杨志的押送。那杨志怕大张旗鼓地押送会引起江湖人的注意,所以这次派出的兵丁不过数十人,都扮作了挑夫,装在担子里挑上京城。我等兄弟对上那杨志一人自然简单。只是……”
众人立即问道:“难道还有什么难处?”
“大家想想,我们劫了那生辰纲自然是轻松。可是这一劫了之后,梁中书追查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娘的,这还不好办?干脆就此占一座山头,做了山大王,日日大秤分金,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多快活!”李逵吼道。
解宝、李俊、张横、王英四人当即赞同。另几人却都有些犹豫。
武松道:“关键是占哪座山头,才能够让官府无可奈何。”
解珍道:“二龙山有一伙强人出没,为首的叫邓龙,事稀松平常,只是仗着地势险要,官兵竟无可奈何。如果我们去占了那山头也好。”众人也有好的,也有不妥的。
赵天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大伙儿听过梁山泊么?”
众人纷纷点头。张顺道:“那梁山泊四周都是水,易守难攻,倒是个好地方。”
那矮脚虎王英道:“俺听梁山泊上现今正有一群强人占着。那为首的叫白衣秀士王伦,下面有两个头领,事都是稀松平常,只有位叫赤发鬼刘唐的还有些事。俺早曾想过上了梁山泊,凭着俺的手段也可做个强盗头目,或许还能做成山寨大王。只是后来听大哥的赛孟尝之名,就来投奔了,才没去成。那梁山泊距离皲州极近,劫了生辰纲,要不了两日便可上山。”
赵天皱了皱眉。水浒所载,果然跟现在的历史大有不合之处。记得水浒中的是,那梁山泊现在还有位头领就是大名鼎鼎的豹子头林冲。后来晁盖等人上了梁山之后,白衣秀士心胸窄,怕被人抢了山寨之主的位置,不肯接纳。还是林冲发作起来,杀了王伦,尊了晁盖做梁山泊之主的。
赵天暗思:那林冲也是虚构的人物。没想到梁山泊只有赤发鬼刘唐一条好汉。却不知将来若上了山,那刘唐会不会也如林冲一般杀了王伦尊老子为主?
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众人都赞同了去取生辰纲的计划。赵天又问道:“大伙儿都是久历江湖的人物,可曾听过皲州地面上有位了不起的英雄,名叫托塔天王晁盖的么?”
“听过听过!”众人纷纷点头。
武松道:“我知那皲州东溪村有一位保正叫晁盖,人称托塔天王,会一手好枪法。平生也如哥哥般仗义疏财,结识天下好汉。我与他却是有过一面之缘。”
赵天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这晁盖也在谋取那生辰纲,联合了智多星吴用、立地太岁阮二、短命二郎阮五、活阎罗阮七等人。”
众人闻这话,都吃惊起来。解珍道:“这五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汉。既然他们要去取生辰纲,俺们还是罢手了。”
李逵又跳将起来,扬斧冷笑道:“他们去取生辰纲又怎地?俺们兄弟九个,还怕斗不过那五个贼厮鸟!娘的,谁敢跟俺们争抢生辰纲,先吃俺一板斧!”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赵天看李逵那憨直莽撞的样子,也是一笑。
笑罢,赵天又道:“大伙儿都是江湖上的好汉。我的想法是,先与他们通个气,如果合适的话,便合兵一处,去劫那生辰纲。如果他们不愿,我们便自作打算,也免得坏了江湖上的义气。”
众兄弟都点头道:“此言甚妙。都是江湖上的好汉,能不犯冲撞最好。便是犯了冲撞,事先打了招呼,也算是尽了江湖义气,有理行遍天下。”
当下计议已定,事不宜迟,赵天先叫了十余名曾闯过江湖的庄客去打听生辰纲的事情,又吩咐如落带着下人将一切收拾齐整,将房契等部交给了王得贵,遣散了下人使女等。然后用几辆车子装了家私等等。四百多名庄客,化装成普通百姓,由解珍解宝兄弟、张顺、张横、武松、李俊等几个为人精细的兄弟,各带数十百人,化装成富商行旅,分批向皲州进发。赵天自带着李逵、王英两个粗人与如落,并数十庄客,也向皲州而去。
一路无话。不过十余日,便到了皲州。宋朝时人口比千年之后不知少了多少。这一路都是不甚繁华的所在,人烟稀少。一路都是深山老林,一派原始丛林风光,风景自是美极。需要数人甚至数十人才能合抱的巨树大木,处处可见。
皲州靠近梁山泊。到了皲州地界,湖泊众多,到处皆是好一派水乡景致。
赵天吩咐王得贵购买的宅院正在皲州和梁山泊附近。那宅院虽然甚为宽大,要容纳这数百人却远远不够。于是吩咐那些个庄客们依旧装扮作富商行旅之类,就在附近寻些客栈旅舍居住。又分派了数十名精干庄客去那些紧要路口打探青面兽杨志的行踪。至于宅院之内,则由众兄弟居住,选了数十名庄客暂作下人使唤。
将一切安顿得齐整,赵天便带了几位兄弟进了皲州。一路打听,不两日,便到了东溪村外一座山丘上的酒馆。望去,果然是座好村子。但见此村背依一座卧虎也似的高岗,村外一条山溪流过,包围住了整个村子。村前又有一座湖泊。入村最捷的路径是打水上经过。
走到湖泊之前,赵天对众人道:“大哥先去与晁盖商议商议再作打算,兄弟们便先在此候着,以免万一出现意外,兄弟们也好援手。”
众人都颔首赞同,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样最好。”
武松却道:“我与晁保正是旧识,正好为哥哥引见。”
当下其他兄弟都在一家酒馆等候消息。赵天与武松兄弟二人来到湖边。只见那湖白茫茫一片,中间荷花水草大片大片遮掩住了,难以望到对岸。湖泊之中,帆影点点,是那打鱼之人。
临近一条打鱼船看见,撑拢了来。只见船头上立着一条精瘦汉子,赤着上身,露出一身铁疙瘩也似的肌肉。一双怪眼滴溜溜乱转,暗藏凶光。
武松对赵天道:“看这人模样,也是一条江湖好汉,怕不就是阮氏兄弟。虽然没听人阮氏兄弟也做杀人放火的买卖,不过看他这模样,怕不月黑风高,四下无人,就将客人给往湖里一推,抢了财物。”又道,“现在左近有人打鱼,倒也不怕他做那杀人货的事。”
那汉子高声问道:“两位客官可是要过湖的?”
赵天拱手道:“正是。还请船家行个方便。”
那汉子道:“如此便请上船,一人给二十文船钱。”
赵天与武松一齐上了船,从怀里取出一两银子来,道:“船家载了我们去,多出的船钱便与你买酒喝。”
那汉子接了银子,眼中凶光一闪,笑道:“客官出手阔绰,气度不凡,怕不是做官的?”将竹蒿一点,撑开了船。
武松正要话,赵天却一按他手,示意他不要言语。接着那船家的话道:“不过做了个官儿而已。哎,如今这世道,做官也不都是那么好的……”絮絮叨叨了一大堆。
船行到湖中间,那汉子突然“嘿嘿”冷笑,双眼凶光大盛,道:“你这狗官,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百姓的银子。俺阮家大爷平生最恨的,便是你这样做官的,倒到老爷面前摆起阔来。不知你们是要吃板刀面,还是吃馄饨?”
武松额头青筋条条暴起,就想出头。赵天又强行按住他,对那姓阮的船家道:“那板刀面如何个吃法?馄饨又如何个吃法?”
“若要吃板刀面,俺这船上有一柄牛耳尖刀,便往你脖子上一抹结果了性命。若要吃馄饨,俺将你绑成馄饨,沉下湖去,正是个湖水煮馄饨!”
“若我两样都不吃,那便如何?”赵天故意逗笑道。
那姓阮的船家一听,眼中凶光更盛,从脚底的船板下取出柄明晃晃的牛耳尖刀来,道:“如今到了这湖里,便是老爷的天下,只怕由不得你不吃!”
罢,一步抢将上来,一刀向赵天心腹处捅来。这一刀凶狠无比,直似与赵天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将他性命一刀结果了。赵天也不躲避,也不抵挡,将道力运于心腹之间。船家见赵天竟然不躲,直道他被自己吓傻了,满望这一刀将他开膛剖腹,见红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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