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的火枪给宗泽的震撼是巨大的,尤其是赵天把这东西交给自己府上的一个小妾的时候,那个最是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也只是一拉扳机打穿了一块一寸厚的木板!这东西威力简直惊人,相信官军若是有了此样的东西傍身,今后再战那女真,必定是所向披靡!
进也难,退也难,若是自作主张把这铁井交给了赵天,这有违国法;可若是不交给赵天,自己这磁州军何时能成军?自己又何时能得到那威力惊人的火器?女真在北方虎视眈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南下,到时候自己又如何能挡住那群北地的虎狼?
郁闷、心情烦躁的宗泽挥起大刀,舞舞生风的耍的好不热闹,浑身穿着铁甲的他挥舞起大刀来仍旧是虎虎生风,虽说年岁已然六十多却颇有宝刀不老的架势,这一刀夹杂着愤怒,夹杂着困惑,劈头盖脸的劈下来,庭院里的一块木板这就嗞拉一声变成两半,毫不拖沓。
耍了一会儿身子这便出了一身臭汗,拿刀拄着地,宗泽似是无意,瞥向了赵天走时留给自己的那杆火绳枪。
走过抓起火绳枪,有些不适应,使唤惯了冷兵器拿起这东西心里有些没底,下意识的想要丢掉,不过却又鬼使神差的举了起来。
装填火药、铅子,枪机里装上药粉……按照赵天示意的那样,宗泽也是有样学样的来了一套,找来火折子点燃火绳,比对着前方自己刚刚劈成两段的那块厚木板。
砰……
头一次使这物什,也不知道得用多大的气力,宗泽只是轻轻的扣了一下扳机,只感觉肩膀被生生的顶了一下,生疼。
这个时代的火枪后座力是非常大的,如果没有心理准备,被巨大的后座力弄伤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伴随着巨大后座力的同时,枪机和枪口出腾的冒出一股白烟。
白烟待慢慢散去之后,宗泽抓着火枪走到了刚才自己放木板的那里,这木板很厚,足有一尺厚,铅子虽说没有打穿,却也深深的嵌在了里头,板子的另一头则被铅子鼓起,很明显距离再近些就完全可以打穿!
却才自己使唤出了浑身力气,生生的劈落下来这才劈断了这块板子,宗泽再次拾起大刀,紧握刀柄直直的刺了过去,却发现任凭自己使尽全身力气,刀尖只能入木不到一寸!
想不到这东西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瞅着别人用和自己亲力亲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如今自己用使顺了手的大刀和这赵天留下来的火枪一比,顿时感觉自己手中这曾经引以为豪的大刀竟显得有些一无是处!
而且更重要的是,却才自己开枪的时候距离那木板足有五六十步的距离!
重新装填火药、铅子,撩杆捣实,枪机上药,再发一枪,仍旧精准,仍旧威力惊人,跟先前那一下如出一辙,而自己却因为体力用尽,再次挥舞下去的大刀已经是软绵绵的有些无力了!
看来这火器之法,却是了不得,再发一枪,仍旧如此……
这东西发射的时候有如迅雷,人是根本躲不过去的,女真人就算兵强马壮,攀缘如猴又能奈何呢?的确是个好东西。
抓着手里这杆漆黑油亮的火绳枪,宗泽心道,老夫到底该不该为这东西博上一博,违法乱纪一回呢?
这个时代的中国知识分子大多是克己省复,每日三省吾身,宗泽这样的人更是如此,成天脑袋里装着的都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套东西,你让他逾越规矩是很难的,尤其是涉及到盐铁这样的大事儿!要知道,这个时代贩卖私盐抓到都得砍头,你直接把朝廷的铁石交给私人,还是一个土匪,那得是多大的罪行?
握紧枪杆,宗泽狠狠的抽了一口气,他想到了天下黎民苍生,想到了因为战乱惨死的老人妇女和孩子,想到了范仲淹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想到了磁州府自己刚到那会儿尸骨成山的惨状……
国大?还是民大?若有取舍,你又要取谁舍谁?
想到了前几天自己下去视察,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把手里唯一的一个煮熟的鸡蛋递到自己手里的情景,宗泽的心情开始变得慢慢坚定下来。
种师中的大军如今蜿蜒在路上就像是一条长龙,俗语讲人数过万无边无际,更何况是十几万的西军大军?
大军走在路上旌旗绵延十数里,浩浩荡荡,无边无际。
观那军士,一个个精神饱满,龙精虎猛,一看便是身经百战之辈,黑红的脸蛋、坚毅的眼神和强有力的手掌,一切都在昭示着这是一支能打仗的军队。
如今的大宋可堪一战的军队不多,朝廷的禁军们,那些什么捧日军这些所谓的精锐因为百十年都没打过仗,逐渐变成赵氏皇族们镀金和历练的地方,早已没了战力,各地的厢军基本上都是黑脚杆的农民,种地在行打仗却不行,而西军因为地处西北,环境恶劣,而且时不时的还要和西夏、契丹、当地暴民之类的作战,所以在这个档儿依旧保持着比较好的战斗力,如今女真兴起,北方边患严重,西军也成了唯一能用的部队了。
这支军队的头领身披铁甲,神采奕奕,正是种师中,此时他正在和自己的副将,同样也是自己兄弟的种家名将种师闵在交谈着什么。
“此番圣上要我种家军前去北地御边,果真是莫大的信任,也不枉我种家如此时代为朝廷镇守西边,风餐露宿了!”说话的是年轻些的种师闵,刚进行伍没多久,种师闵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却精通兵法,敢打硬仗,在军中颇为出名。
“兄弟莫要轻敌了,女真兵强马壮,斡离不、粘罕这些人打仗又颇有些算计,如今我大军入河北、河东,正是要和粘罕打交道,这个人不好惹,打仗一定不要大意,否则不光自己身死,还会连累着一干兄弟跟着自己身首异处!”身为河北制置副使的种师中苦口婆心道。
“嗯,大哥教训的是,兄弟自然铭记于心。”经过种师中一番敲打,种师闵这也吐了吐舌头,悻悻道。种师闵这人心比天高,一般人还真看不眼里了,只佩服眼前自己这个哥哥,打仗行云流水,做事老成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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