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疯见她这么,赶紧道:“多亏姐姐心地善良,真是麻烦您了。”
伊素不吃他这一套,咳嗽一声敲敲桌子。
常疯无奈,将钱囊里一些细碎的银两统统倒出,低声念叨:“好不贪银子的呢……”
“你什么?”看到银子露出笑脸的伊素听到常疯含含糊糊地嘀咕了一句问道。
“我,真幸亏遇到能解蛊的您了!”常疯煞有其事地大声道。
“那是,想我伊素在城中这么久,大名鼎鼎的人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伊素把那堆虫扔到火里,不一会就冒出一股黑烟和焦臭味。
听她这么,常疯一思量,问她道:“那你可知道想在南诏找人的话,怎么样做最方便?或者你有没有感觉最近这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
“比如?”
“比如多了许多来自大唐的年轻男子?”常疯看着她,满怀期望地希望伊素能出些什么。
“哦——”伊素一抵下巴,拉长声音,手又伸出来搓了两下。叶庭柯见状赶紧递上去一些碎银,竖起耳朵来听。
可惜紧接着伊素收好银子一摊手:“并没有啊。”
“你!”叶庭柯只觉被戏耍,平时好的修养在常疯面前就被气没了七七八八,此时又来个伊素,张口就想骂人,可惜平时并没有积累这一类的词汇,便干张了张口。
常疯不像他那样着急,换了个方式问道:“在这里找谁帮忙找人最合适呢?”
伊素咳嗽一声,常疯会意掏出最后的碎银交给她。
她掂量着手里的银子:“在南诏,只有两种人最好办事,特别是找人的事。一是住在下关的老巫师,能通异术,只要有些线索就能定位寻人。”
“第二个是什么?”叶庭柯急急问道。
不等伊素再,门外突然响起吵闹声。几个人抬着一个孕妇直往里面赶,看样子是一家人,丈夫和老父亲抓住产妇的胳膊就往里走,另外两个年龄大一些的妇人分别是产妇的婆婆与母亲。而那个孕妇面上毫无血色,额头大颗大颗的汗水往底下滴,双腿之间血水混着羊水染湿她部裙裳,在地上留下一条痕迹。
他们嘴里嚷的是常疯叶庭柯听不懂的东西,一下子部涌进屋里来。
伊素一下子就看出形式不好,连连问他们状况。
产妇凄厉地哭吼着,皮肤黝黑且身形高大的丈夫想把妻子放下,四处一瞧,瞧见匡琴言躺在床上,走过去就要把人拉下来。两人都没想到他会如此野蛮,匡琴言被他猛地一扯就要掉下床,还好叶庭柯就站在旁边,迅速出手两掌将之打退。
这丈夫口中怒骂了几句,伊素抓紧时间掀开屋子后的帘子招呼道:“把孕妇带到这里来!”
她一话,几个人又浩浩荡荡地将人抬进里屋。
“原来是个‘大名鼎鼎’的产婆。”叶庭柯不屑道。看样子里面要好许多功夫才能结束,他皱皱眉思量到正好那个妇人被他们救了,如果她的儿子是两道失踪人员里的,不定能帮助老巫师施展异术得到失踪少年的位置,于是当即决定让常疯呆在这里照看匡琴言,然后自己离开。
常疯拦他不及,只好自己坐在屋子里,听着里面吵闹一片。
伊素仔细一看,孩子的腿已经出来了一只,就吊在产妇两腿之间!产妇哭声滔天,她都来不及让家属出去等候,迅速判断道:“危险,是逆产,而且拖得时间太长了!怎么现在才来!”
她一边安慰孕妇,一边拿起剪刀在孩子露出腿的地方剪了一下,孕妇猛地抓破床单,额头上筋脉毕露,眼球突起,一声惨叫听得不相干的常疯心都颤了两下。
情况紧急,这一下处理伊素还是不能将孩子取出,孕妇几乎要哭喊得力竭。这种疼痛伊素没经历过,但是接生过无数次的她能想象得出,这比用一千根针去戳受伤刚愈合生出的软肉、比狼牙棒压在腹部翻滚万次到皮开肉绽还不停止都要痛!
伊素当机立断对她家里人:“给她用些麻佛草吧!”她着就要起身去拿药。
“不不不!”首先发话的是她丈夫,“用药万一影响孩子怎么办!不准用!”
“用,疼!疼!救救我!”孕妇躺在那里哭道,汗水混着泪水湿了满面,哭得撕心裂肺。
一边的婆婆眼见伊素要动赶紧按住她发话了:“不用不用,你那草还要再收费,我们不用!来就是在家生生就好的,非搞到这来。生孩子吗,这点痛谁没经历过似的,生之前几个不都好好的嘛,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做什么女人啊!”
孕妇的母亲跪在床边一直握着女儿的手,枯瘦的手被攥得几乎变形也没有松开,同样哭道:“用吧用吧!我来付,快点用吧!”
“不行,影响孩子的!”站在边上的公公也发话了。
伊素被硬按在地上,只好试着将孩子伸出来的一条腿往里面推,想推进去后再将胎儿掉个儿。但是孩子已经一整条腿都出来了,卡在产口,一动就听到孕妇一声干嚎。“在这样下去是要一尸两命的,要不将胎儿碎开,可以保住大人。”伊素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
“不行不行!”她话一落又被反对了,老公公指着躺在床上的孕妇道,“她都生了三个女儿了,我就指望这个抱孙子!必须生!你不是南诏最好的产婆么,赶紧的呀!”
“救救我!娘,救我!”孕妇声音都哑了,手指在床上抓出一道道划痕,她的哭声和老母亲的哀求声夹在一起,若是路过的鬼神听到,鬼神应当也要同情落泪。
伊素被按在地上,产妇的血流多,大块大块往外喷出,伊素双手都是鲜血,也急出泪来。她将剪刀放在一旁,硬要起身:“不算你们钱!快用药!”
“不行!”“不行!”“不行!”
三口同声,掐断了产妇最后一点向生的气息。大肚子的产妇猛地一用力,居然弯起身子用苍白的手拿住剪刀,直接刺向自己的喉咙,瞬间又是鲜血喷涌。
所有的吵闹在此时停止,只剩下产妇瞪大的双眼,直愣愣地盯住站在一旁的夫家人。
老母亲趴在她身上继续哭泣,呜呜声就像产妇流出鲜血流出发出的声响。
在外面的常疯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可没有婴儿的哭声这一状况告诉他情况不妙。没多久,这家丈夫和一个哭花眼的老妇人抬着一个白布卷走出去,白布卷上都是血,里面耷拉着的是那产妇无疑。
只见后面一对老夫妇留在这里,从里卖弄与伊素争吵到外头。这两人话的气势给常疯一种要拆了这里的感觉。与两人不同,伊素脸上也是泪痕,浑身是血的她只吵了几句就转身掏出一个包裹,翻出十两银子,又再衣柜里翻找一番,取出二十两,一并交给这两人。
她手上有血,这三十两银子自然也沾染上产妇的血。还好,老夫妇两人并不嫌弃,抱着三十两心满意足地离开。
所有人都走了,伊素跌坐在椅子上,精疲力尽地闭上眼睛。不知道详细发生了什么的常疯不敢妄动,坐在她对面观望着。
过了好久,常疯倒了一杯水给她,试探道:“别多想。”
“多想?我怎么会多想。”伊素睁开眼睛,“生就是死的状况我见多了,这种人我也见多了,有什么好想的。”她故作精神地道。
伊素双手都是血,不能拿杯子喝水,又缓了缓对常疯道:“喂,你在这是等我下一个能帮你找人的人是吧。”
常疯挠挠头:“你要是没心情我可以再等等。”
“收了你的银子,自然要告诉你,我可公正的很。”伊素用鼻子舒口气,“这第二个便是南诏王室,南诏都是他们家的,要找人只要去求王室即可。伽黎公主虽然高高在上,但是平易近人,同情百姓疾苦,不然也不会认识我了。”
“王室?这好像比较难啊。”
伊素摇头:“不难,正好每到今日,公主就会去玉局峰下星回树那里,可能一呆就是三四日,你可以趁这时候去找她。特别是晚上,她会独自在树下请愿。”
常疯听言,记下后行礼答谢。
“你今晚就去吧,按时间正好是至晚,不定能碰上。”伊素起身准备去里面清洗自己,补道,“她么,我来照顾。”
常疯趁她背过身,悄悄摸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谢谢了哈!”完走出被产妇夫家撞坏的房门,奔着玉局峰而去。
晚上,玉局峰星回树下,一位素衣女子披着裘袄坎肩,缓步走来。
苍山上有千年不化之雪,这里位置偏下倒没有雪覆盖,但还是寒风逼人,能在这个温度下生长的也只有星回树了。近冬时候,日穷于次,月穷于纪,星回于天,数将几终,岁且更始。星回,即谓一年将尽,这时候正是星回树开花的日子。
星回树树干有五人合抱的粗细,一树枝冠像穹顶一样散开,上有蓝色星回花,在茂盛的枝叶中恰如繁星点点。
树下,伽黎慢慢跪在树前,双手合在胸前,虔诚地闭上双眼。
月光照在这里,星光也熠熠生辉妆点此处。
星、月、花、树、人,三者在夜空下变成一个整体。
可是,在这宁静之中,一道长剑寒光突然出现,划破空气直指伽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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