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一个很普通的清晨,野草还是像平常一样被风吹动,云也如同往常一般轻轻飘过,但是对于李纸鸢来,今天或许就是最后一天的自由。rg
起身将头发理顺,或许已经有官兵在外面将这里围起来了吧?爷爷也不知去了哪里,或许已经压上了囚车吧?这些人还挺不错的,没有打扰自己睡觉,还真是幸福啊!
调整一下心态,李纸鸢将那块破布搭起来的帐篷帘拉起,实话她不喜欢这个居所,闻起来臭烘烘的,也不喜欢外面那头牛,总是哞哞的叫着,还有骑牛的那个人,看起来那样的讨厌,没错,就是讨厌!李纸鸢在心中不断的宣泄着,一些不切实际的话语从心底冒出,算是对于这些年苦难岁月的自己做最后的一点解脱。
帐帘拉起,太阳的光线直奔她的眼睛,令她感到一阵眩晕,可是没过多久她就适应了环境,周遭一切都显得如此平淡,风和日丽。
“李姑娘,你醒了!”那个又温暖又厌恨的声音出现了,虽然声音很好听,可是又显得那样刺耳。
李纸鸢抬起头,昨日那儒雅的少年又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过他深切的感受到,少年的气质似乎又变了许多,显得更加儒雅,很好的容颜,但是在李纸鸢的眼里,却显得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
李纸鸢不再看林谦,开始四处张望了起来,似乎在找着什么,令她惊讶的是,周围并没有她想象的官兵,也没有被关在囚车里的爷爷,只有那条令她讨厌的牛还在哞哞叫唤着。
很快的,自己爷爷的身影落入她的眼帘,在跟那一壮一瘦的两人坐在地上着什么,看上去交谈甚欢!
目光再次看向林谦眼神中充满着疑问。
“你爷爷要去沙州,他已经决定同我们一起抵达潭州边界,再各奔东西。”林谦缓缓着话,目光看向李纸鸢惊讶的表情。
“不可能!”李纸鸢震惊道,此刻的她心中充满了疑问,自己爷爷是那样的睿智,不可能就如此信任别人,即使亲兵皆亡,也不会做出如此不明智的选择,将自家的性命交于他人之手。
李纸鸢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急忙走向李健硕。
爷爷还不知道这个人已经知晓一切,不然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
“爷爷!”
李健硕看向自己孙女一脸急促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赶紧询问道:“纸鸢,怎么了?”
“爷爷,我们不能和他们一起,不可以。”李纸鸢抓住李健硕的手臂,狠狠的抓住,似乎在传递着什么讯息。
“纸鸢,不可胡闹,林药师如此好心,将我们送往潭州边界,你怎可如此无礼!”李健硕语气中带着一点怒火,似乎有话要,但是又不太好出口的样子。
“爷爷,呜呜呜……”李纸鸢此时怀着和李健硕同样的心情,她不敢将林谦知晓自己来历的事出来,怕林谦三人狗急跳墙,暴起发难,到时候就真的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李健硕看自己一直疼爱的孙女泣涕涟涟,也不禁心软了下来,这是自己的孙女啊!以前就没有给她过过该有的生活,其他官员子弟不论是谁,因为她父亲的关系,只要见着自己孙女就会躲开,即使没有同伴,她也从未表现得不开心过,这些都是为了不让自己这些亲人担心才表现出来的。
想到这,李健硕不禁更加心疼起自己这很少哭泣很少哀伤的孙女了,而心中做下的那个决定也愈发浓烈。
张山与刘秀皆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这爷孙二人,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咳咳!”这时,林谦轻咳了几声,道:“我们先去前头看看,那些劫匪估计把钱财拿走之后就离开了,兴许还能找回马车。”
“好的,林药师!”张山刘秀同时回应,三人便乘机离开了此地,只留下哭泣的李纸鸢,还有深深看着林谦远去的李健硕。
“林药师,真的要带上他们吗?我总觉得这爷孙二人有些不太对劲,你看是不是……”张山思虑良久开口道,实话,他心中对于李健硕和李纸鸢充满了疑惑,始终觉得他们二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林谦意味深长的看了张山一眼,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晓为好,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张山还是不太放心,总觉得不太妥当,试想,一个从事山匪数十年的人,整天与官斗,与匪斗的人,其城府之深可想而知,所以张山不太愿意做这种心中没底的事。
“放心吧,我心中自有思量,只是现在还不能对你们。”林谦自然看出了张山的不安,立刻出言安抚。
“好吧。”张山终于不做挣扎,对林谦妥协了,毕竟自己烂命一条,还要靠着林谦来救,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凭他兄弟二人的武功带林谦逃走还是没问题的。
刘秀疑惑的看着林谦与张山,道:“大哥,你和林药师到底在些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懂,你们不要老是这样啊?”
林谦看了一眼刘秀,默不作声,刘秀见林谦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赶紧看向自己的大哥张山。
张山摇了摇头,道:“以后再与你听罢。”
“大哥,你不能这样啊,我们可是兄弟啊!林药师~大哥~”刘秀沉重的哀嚎声传遍整条山路,但是换来的却是无尽的沉默,他的哀嚎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
李健硕好好的安抚了一会孙女,便看到林谦回来的身影,后面还有一辆没有马的马车,被刘秀与张山拖着过来了,刘秀边走边抱怨:“奶奶的,连马都不放过,比我们那会都不如。”
一路上刘秀都是骂骂咧咧的,张山与林谦都没有过一句话,整个人在那自言自语。
“李伯,马车已经无马,待会只能用粗绳把牛绑在马车前面赶路,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林谦抱了抱拳对李健硕道。
“自然不会,我爷孙二人已经是落魄之身,岂敢有所不满。”李健硕脸上流露出哀伤的神情,这样的人精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也不知是真是假。
“事不宜迟,我们就赶紧去景云县吧,路上死了这么多人,等会若是官府的人来了,又要麻烦很久了。”林谦话还没完,张山与刘秀便去将那头牛迁过来,还好那批山匪没有将拴在马车上的缰绳也一并带走,不然都不知道用什么绑牛。
“好。”李健硕点了点头,至于李纸鸢仍旧一副警惕的眼神看着林谦。
将牛绑好之后,李健硕与李纸鸢坐在马车上,而林谦则架着牛缓慢前行,至于张山与刘秀,则还是用双腿在路上走着。
林谦深深忘了一眼眼前的路,在这里已经可以隐约看到人烟了,相比于之前的沉重而言,自从修为突破以后,他的心境便再次改变,眼前的故乡已经不再那么可怕了。
而林谦也从李健硕口中了解到了景云县的一些事情,当初景云县还叫做林县的时候,基上整个县里都是林姓之人,但是自从上任县令被满门抄斩以后,很多林县中人怕连累到自己,纷纷离开了这里,而林县也由于再无姓林之人之后,便改做景云县。
“林药师,过了景云县以后便又是一段山路,近年来这世道不太平,到处闹山匪,你可一定要注意了,这群山匪无恶不作,见到他们我们就避开,切莫纠缠不休。”李健硕苍老的声音传来,林谦听了这话倒是没什么感觉,应了声“是”,但刘秀与张山就不同了,此刻二人满脸涨红,无恶不作这话可不就是也将他们二人也算了进去吗?
“老头,你这话就不对了,谁山匪就一定无恶不作了,我们……”
“刘秀!”见刘秀马上就要自报家门了,张山赶紧开口制止,被张山这么一喝,刘秀也意识到自己不该乱话,马车里的二人刚被山匪劫财劫命,对于山匪怎会有好印象,不得若是知道他们二人是山匪,怕是要拼命了,即使不拼命,这一路也不会太平静,虽然这都是刘秀的猜测,但是也赶紧不提此事。
张山见此,赶紧圆场:“不可无礼!”
“哈哈哈,无妨无妨!年轻人就该有这股子冲劲。”李健硕颇为大度的着,没有计较刘秀这憨货的话。
刘秀挠着头,道:“是我无礼了,不该叫老头,该叫老先生才是。”
张山摇了摇头,继续赶路。
林谦对于这一切充耳不闻,因为他知道即使知道张山与刘秀的身份,李健硕也不会暴起发难,毕竟他和他孙女也是逃犯之身,所以张山这一番心机,其实毫无意义。
很快就进入景云县的范围内了,景云县边缘是零零散散的一些农家,再深入,便可以看到一些城池,这些城池才是一个地方县的根。
五人一路走来一路打听,其实主要是林谦打听,毕竟家乡的变化他还是十分关注的。
景云县除了县令这个大官之外,还有几户贵族世家,有些是地居民,有些是新迁过来的,旗下商家无数,靠着这些商家以及边缘地区的农家,景云县还算得上富,新官刚一上任,便将景云县的治安整理的井井有条。
但是世道不太平,曾有多个地方闹山匪强盗,但是这些也只是大海上的一些风浪,并不影响景云县的繁荣。
知道这些以后,林谦心中只做出了一句评价:比我爹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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