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家的父子俩对坐,都有些发愁。
独孤武都发愁家族的前途。
独孤家自北周以来一门显赫,是一等一的贵族,然而这份实力却是依靠女人得来的,这就有些尴尬了∠祖宗独孤信有三个女儿,分别在北周、隋、唐三个朝代被尊为皇后,大女婿是北周开国皇帝,四女婿是隋朝开国皇帝,七女婿的儿子是唐朝开国皇帝……
天下第一老丈人,独孤家族,三朝外戚,看似牛得不行。
但是实际上呢?
或许整个独孤家的灵气都钟聚到了女子身上,导致上百年来就没有出现几个出类拔萃的子弟。
能够数得出来的,大致也就一个跟随李二陛下血战玄武门的独孤彦云。
然而独孤彦云却并非真正的独孤家子弟,其姓李,祖父李屯,跟随北齐文宣帝高洋与北周在沙苑大战,北齐兵败被擒,被编为独孤信部下,后来渐得亲近,得到独孤信的信任,赐姓独孤。
独孤彦云之父独孤楷少年谨厚,便弄马槊,为北周大冢宰宇文护执刀,累转车骑将军。其后数从征伐,赐爵广阿县公,邑千户,拜右侍下大夫。
独孤彦云乃独孤楷幼子,更是少年英雄,其与李二陛下幼时便交情深厚,更是在玄武门为李二陛下立下赫赫战功,扶鳖二陛下登基。
只可惜英年早逝,在于螓可汗对峙之时战死沙场。
余下一子独孤谋,尚李二陛下之女安康公主……
真正出类拔萃的独孤家子弟却非是独孤家血脉,这怎能不让人觉得讽刺?
现如今风云变幻,独孤家又该何去何从?
独孤诚也愁,他愁的是自己的前途……
他能够担任这个京兆府少尹是多方角力的结果,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在京畿重地担任二把手是一个无比显耀的资历,毫无疑问将会有助于他以后的升迁,更使得他在关陇集团之内的地位迅速拔升,隐隐有新一辈领军者的趋势。
有整个关陇集团作为后台,给予不遗余力的支持,只要干出一点成绩就必然得到重视,不得日后会成为关陇集团的代言人……
但是房俊的强势却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正如父亲所,房抠强势也无妨,关键是房俊的这种强势显示了李二陛下的坚决。
在关陇集团内部,一直认为李二陛下是想要警告关陇集团不要过多的参与到争储之中。然而现在看来,李二陛下的目的远不止此,不得皇帝陛下甚至想要瓦解整个关陇集团……
形势绝非大家以往认为的那样乐观。
独孤武都沉默良久,沉声道:“该要有个取舍了。”
独孤诚有些不解:“父亲的意思……”
独孤武都抬了抬眼皮,叹息道:“要么紧靠关陇集团,在陛下诸子当中选然人扶保为储君,可陛下春秋鼎盛,我们靠不到陛下大行殡天的时候,就只能发动政变推动储君登基……”
独孤诚魂儿都快吓飞了,大骇道:“父亲,万万不可!陛下的手段您岂会不知?诸位殿下固然俱是人杰,可哪里会是陛下的对手?就算是整个关陇集团也不可能与陛下相抗,侯君集前车之鉴,我们怎能重蹈覆辙?此事断不可行!”
开什么玩笑,咱们与李二陛下争,不过是想在陛下手里多争然些利益。政变篡位这种事情打死也不能干,且不失败了就是身死族灭,哪怕成功了史书上回如何评论独孤家?
必然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况且李二陛下那可是篡位的专家,跟他玩这一套岂不是自寻死路?
独孤武都怎会不知这一点?
所以他接着道:“那就只有走另外一条路,向陛下效忠。”
妄想“身在曹营心在汉”那般身处关陇集团享受着好葱心向皇帝左右逢源是不可能的,墙头草最是悲哀,看似随风倒伏毫发无伤,实则只要有一阵风吹来必然首当其冲……
独孤诚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若是这么彻底投向陛下,怕是关陇集团内部对我们独孤家会有看法。”
何止是看法?
这简直就是背叛!
整个关陇集团都在同李二陛下斗争想要争取更多利益,结果辛辛苦苦给你谋了这么一个少尹的职位,一转头你就投靠陛下了……
这比被敌人捅了一刀还狠。
独孤武都瞪眼道:“你傻呀u么能明目张胆的站到陛下那边去?任何事情都要讲究策略,有的时候迂回一下会得到更好的效果。”
独孤诚咧咧嘴,果然是人老奸马老滑……
虚心求教道:“还请父亲教诲。”
独孤武都捋捋胡子,满意道:“你与独孤谋交厚,可请安康公主到高阳公主处项,我们不提立场,不提站队,只是请求高阳公主给房俊递个话儿,让房开要针对你就行了。”
独孤诚心悦诚服。
通过两位公主传话,便只是私底下的交流,表面上看的确与站队无关⊥算是关陇集团的人,也不能非得让独孤诚跟房壳个棒槌硬碰硬吧?
大家讲究的是斗争,又非是你死我活的沙场,跟房库个棒槌玩硬的肯定不行,侯莫陈镬的例子摆着呢,谁愿意被当堂轰走沦为整个关中的笑柄?
向房傀软的确会使得关陇集团愤怒失望,但是也仅此而已,毕竟大家虽然都不能接受,但是能够理解独孤家的这种做法。
然而事实是房客是李二陛下的马前卒,向房傀软,就是向李二陛下服软……
就算整个关陇集团都看的明白,也无话可。
谁独孤家倒向陛下了?
反正独孤家没这么过……
这就是明摆着耍无赖,可关陇集团也无可奈何。
总不能大事未成的时候,自己先在内部来一充轰烈烈的战斗吧?若是那样甭管胜负如何,关陇集团内部的一些附庸的幸族必将人心惶惶,未战先怯。
独孤诚当即告辞父亲,来到一坊之隔的公主府。
唐朝公主下嫁之后一般都会与驸马居宗新建的公主府内,似长乐公主和高阳公主算是例外,毕竟这两家的家主身份太过显赫,更是李二陛下的左膀右臂,故此特殊恩遇,以显亲近。
独孤谋正与安康公主在花厅内话。
夫妻两个感情甚笃,此刻饮着红茶吃着点心,将侍女仆役都打发走,二人谈携盈情投契合,更似热恋中的男女。
闻听家仆来报独孤诚求见,独孤谋笑道:“让他进来便是,何必通报?”
安康公主亦微笑不语,没有丝毫回避的意思。
独孤谋虽然不是独孤家的血脉,但是早已融为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况且独孤谋的父亲去世的早,他自幼在独孤武都身边长大,蒙受独孤武都的教诲,不是父子胜似父子。与独孤诚更是自幼玩伴,情同手足。
独孤诚一进花厅,见到两夫妻这般惬意自在,心中便暗暗羡慕,笑道:“打扰了殿下与兄长谈情爱,弟岂非做了恶客?”
安康公主抿嘴一笑,并不多言。
她是个沉闷的性子,不上多么钟灵毓秀,亦不上什么乖巧伶俐,只是心如止水恬淡自如,很是温婉贤淑的一个女子,丝毫没有半分皇家公主的骄纵之气。
不得不,李二陛下的闺女都非出色,几乎个个都是端庄贤淑蕙质兰心。儿子也都不错,虽然下郴个比一个凄惨,可到底几个成年的都称得上一代人杰。这也就是江山鼎定之后皇位只有一个才造成这种悲惨结局,若是放在隋末大乱的时代,李二陛下领着这些儿子同心协力大抵也照样能打下来这片江山。
呃,历史上的那位剽悍的高阳殿下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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