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兴阿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但是他不愿离开奉天的决定,大家可都不支持。奉天依旧危机四伏,除了叛乱的姜百书和石殿臣,朝廷还有一个观摩团,背地里有多少的伏笔,更是猜都没法猜的事情。丁启平不过有一个团而已,加上城内的几个连队,也才一个半团,如何能够应付眼前的局面。调动忠于果兴阿的各部过来,可是远水难解近渴。
“大将军……”皮润民和陈维念、邹德归等人都想劝劝,但是刚一张嘴,果兴阿便连连摆手,根本不让他们说下去。
“想办法发电给曹梦,让航空兵部队全体出动。先派几艘客艇和护航飞艇过来,将几位先生送回长春,其他的飞艇全力运送特战旅精锐过来。”果兴阿也不是准备留下玩命,他有充足的准备,高技术兵器可都在他的嫡系手里。
“大将军圣明!”皮润民等人没话说了,有航空兵部队在,根本没有什么危险,果兴阿若是玩砸了,随时都可以飘然离去。而且特战旅的精锐,可是非比寻常,全歼十九师他们做不到,出动一两个小队擒杀首恶可是分分钟的事情。
“几位先生休息一下,回长春主持大局吧!”一帮文臣,留在着也是累赘,但若是有个差池,就是国家的巨大损失了。
“是!”皮润民和陈维念等人全都躬身应命。
“大将军,让我和栾玉留下吧!朝廷那边有什么动作,我们也能办您参详一二!”邹德归却不准备走。
邹德归的话一出口,陈维念暗叫惭愧,皮润民却是大恨自己失策。果兴阿突遭激变,如今情绪波动极大,这个时候留在他身边,无疑是巨大的机会。果兴阿这个人极重感情,这个时候在他身边,必然会给果兴阿留下患难之交的印象,可以为将来买下一份大大的保险。同时这次事变过后,北满州的政坛必然会出现剧烈的震动,这个时候留在果兴阿身边,定然可以获得即将到来的震荡中的主动权。
“嗯,也好!”果兴阿眉头微皱,还是点头答应了邹德归的请求。
“大将军,我等也留下辅助您吧!”皮润民等人赶紧反口,全都要求留下。
“不必了,经此大变,长春必然不安,几位先生还是赶紧回去坐镇的好,让怀远先生和中润(栾玉字)先生留下就好了!”果兴阿考虑的也是实情。
“是!”几人这个时候也不好固争,只能认了倒霉乖乖的回长春,当然皮润民没忘了深深的看栾玉一眼。
栾玉初入果兴阿幕中的时候,是在皮润民的麾下,两人走的比较近。但是出关之后,他就有点在皮润民和邹德归之间摇摆不定,两边混的都不错,但已经游离在外了。等到栾玉入朝为使,他就彻底倒向了邹德归。台阁之争的时候,皮润民重点修理了一下栾玉,栾玉再次恢复到了两边不靠的状态。可是这次邹德归主动提议把栾玉留在果兴阿身边,看来栾玉是有向凝心阁靠拢了,不然邹德归也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拉他一把。
“爱子,你也和泽远先生他们一起回去吧!”果兴阿安排好了文臣们,便想让跟着自己担惊受怕的爱子一起也回长春去。
“夫君,您一个人在这里,身边没人照顾怎么可以,让爱子留下来服侍您吧!爱子不会给您添麻烦的,爱子可以照顾自己!”爱子坚决不肯走,说起照顾自己的时候,居然不知从哪里掏了一把短刀出来。
“好!”果兴阿很讨厌日本人,带着爱子也就是拿她掩人耳目而已,可是今天他的心有些融化了。一路上爱子任劳任怨尽心服侍,变乱至今爱子也一直跟在他身边,无时无刻不在安慰着他。人在受伤的时候,总是脆弱的,果兴阿也不例外,爱子的关爱深深的打动了果兴阿。
“泽远先生回去之后,发布一条钧谕吧!大将军行辕侍妾爱子,淑慎性成,勤勉柔顺,性行温良,着即晋位为侧福晋!”果兴阿决定不在苛待爱子了,虽然他依旧不肯和爱子有什么,但是他决定给爱子一个差不多的待遇。
“是!”皮润民恨的骨头节都疼,一向被果兴阿讨厌的爱子,因为这个时候陪着果兴阿都能获得晋封,可见果兴阿这个时候有多脆弱,偏偏自己不能留下。
内务都有了安排,果兴阿又转头对准了丁启平,他才是正事。
“丁启平,用你的电台把给曹梦的电令发了,同时以我的名义发布通电,宣布第十九师为叛军,姜百书、石殿臣为叛将、叛臣。要求所有十九师官兵,见电即行解散,向周边原友军部队缴械投诚,接受改编。如有擒姜百书、石殿臣来献者,加荣衔三等,赏金一百万,生死勿论!如有冥顽不灵者,要求各地驻军立行剿灭!”
“是!”丁启平赶紧应命,而且掏出了小本子记下了果兴阿的原话。
“电令:山海关、锦州、海城、丹东各地驻军,立即封锁道路,围捕叛军。”
“电令:山海关、大连、营口、宁远等地,断绝与关内一切联系,严防叛逆内逃。”
“电令:长春参谋本部,要求各地驻屯军、边防军,全部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电令:命驻德惠第十二混成旅,即原近卫旅火,驻九台边防侦察大队,即原特战旅,火速南下奉天,护卫奉天安全。”
“电令东江阿克敦、吉林李枝、三江阚长城、嫩江纳什、大连塔尔、野战军佟佳、多三、阿精阿、哈图等人全部率所部南下奉天平叛!”
“电令:奉天沿海海军陆战队各部,全部登岸,北上围剿叛军!”
“电令:江北行营司令长官承泰,南下长春,成立长春警备司令部,接掌长春、吉林等地防务,由孔震、喜寿任副司令长官。”
果兴阿机关枪一样,紧接着又下了七条命令。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所谓的“叛逆”是包含朝廷那个观摩团的。不过这已经是小事了,果兴阿这七条命令里面的后四条,才是真正的惊涛骇浪。各地部队调动和平叛将领,谭绍光等四大佬根本插不上手,而且没用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摆明了是果兴阿对他们已经不信任,全都用了自己的铁杆嫡系。承泰接掌长春,更是等于架空了谭绍光,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军方五大佬,除了谭绍光、博日图、吉英、毕云涛四人之外,还有一个多年不掌兵的丰升阿。果兴阿好似一样冷落了丰升阿,但却更加的危险。丰升阿就是果兴阿的后手,如果他有单独的安排,其余四人就还安稳,丰升阿若是虚悬,其他四人可就不稳当了。只要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敢有异动,果兴阿马上就能以雷霆危机之势收拾了他们,丰升阿可以立马接任稳定军心。而且果兴阿好像还忘了一个福顺,出了这么大的叛乱,杂务科肯定是要复起的,福顺这么会没有安排,此时没有命令,便是最严厉的命令,鹰犬要大肆出动了。
听着果兴阿的安排,皮润民一阵阵后怕,果兴阿的眼中他又见到了那种可怕的狂热。多年前,皮润民陪同果兴阿走上战场的时候,他曾经见过这样的眼神,但那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没想到这邪火并没有消散,果兴阿只是把它深深的藏在了心里。这些年,果兴阿厌政、懒政,把很多的权利都推给了他们,每日里对什么都不闻不问,皮润民早已没有了对果兴阿的敬畏,只是哄孩子一样哄着他。可是到了今天,他又有了那种对果兴阿的畏惧,这个后生有着可怕的能力,只是这些年他一直不愿意使用而已。
“丁启平,带你的人,把奉天城给我搜一遍,把朝廷的那帮杂碎,给老子翻出来!”果兴阿可没注意到皮润民,他现在特别想找刘坤一聊聊。
“是!”丁启平终于恢复了敬礼的能力。
丁启平出发之后,吴科带着几个下层军官回到了果兴阿身边,这些军官都是连长一级的,他们便是奉天八座城门的守军。
“大将军,问明白了!这些人并不知道什么内情,他们只是接到了命令封锁城门,只要有人靠近便立即格杀。朝廷的观摩团、姜百书、石殿臣等人去哪里了,他们也全都不知道。”吴科有些失望,现在有很多的事情都没有头绪。
“无碍!”果兴阿并不关心,他相信丁启平很快便能将观摩团的人抓回来。
直等到下午,飞艇都过来接皮润民他们了,丁启平从慢悠悠的回来,他是带回了一些人,却没有一个是观摩团的。
“人呢?观摩团呢?石殿臣和姜百书的党羽呢?”果兴阿非常意外,他怎么也没想到,丁启平就弄回了一帮太监宫女。
“大将军,末将把奉天城都搜遍了,观摩团的人一个也没有,只找到了丽妃和一些宫人!”丁启平对丽妃还是挺尊重的,北满州大伙儿都知道,丽妃曾经和果兴阿有过那么一段,丁启平自然不敢造次。
“巡抚下各厅局僚属,全都称是奉命行事,一问三不知。他们并未抗拒,也没有任何抵触行为,当此之时也不好说谁是谁的党羽!”一起跟着去的栾玉,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没有抓捕姜石党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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