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奥本来就在火之国境内,所以两天后,在所有邀请使者中,鼬第一个抵达目的地。
木叶。
六天前,鼬还是这个村子的一员,是让人敬佩的天才忍者,而现在他再次踏进这个大门,却已换了一重身份,头上的护额也换了标志。
他和他的队友们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提防、厌恶、忌恨和敌视的目光,对于木叶来说,宇智波一族的行为相当于背叛。虽然高层已经解释过,双方属于和平分手,宇智波的独立得到大名的支持,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合法的,但普罗大众可不管这么多,在他们的心目中,宇智波就是叛徒。
不过,宇智波与木叶平民的关系本来就相当冷漠,他们倒也没觉得什么,只不过是把往日友善的面纱扯下来,不再遮遮掩掩罢了。
有几个忍者围了上来,其中还有两个忍者是鼬认识的,带着戒备的神色,口气冷漠地审问鼬等人的来意。
面对几乎如审讯小偷一样的问话,鼬表现出极佳的涵养,面不改色,语速如常地道出了自己的来意和使命。
“成立仪式典礼?”木叶忍者们吃了一惊,纷纷露出怪异的神色。
“刚刚从我们木叶独立,就迫不及待要宣告于世了吗?真是宇智波的典型作风啊!”有人语气尖酸地讽刺道。
“广邀忍界同道?这不是当众打我们的脸吗?”
“一群叛徒,以为戴着一个古里古怪的护额,就是一个独立的忍者村了,居然还敢跑回木叶,真是恬不知耻!”
“还想得到我们的祝福,我呸!祝福没有,忍术倒有一大堆,你们要不要啊!”
“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自个儿去搞所谓的典礼吧!好好庆祝,但是,滚回去吧!”
面对往日熟人的冷嘲热讽,面对来自人群的讥嘲挤兑,鼬依然面色如常,他身后的几个队友到时有些按捺不住怒火。
眼见口角要演变为冲突,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是卡卡西。
他止住了木叶一方,转身对鼬道:“火影大人召见你们,请四位跟我来吧。”
公事公办的态度如同他脸色的面罩,让人无法捕捉他的感情波动。
分开激动的人群花费了一些时间,鼬等人还躲过了几只方面不明的鸡蛋,当走出人群后,不经意间,他看到了街角处一个默然的身影。
那是带土。
在宇智波一族中,带土是一个怪异的存在。他没有出众的忍者才华,性情也与宇智波的其他人截然不同,他所交往的都是族外的忍者,与族人的来往反倒没有那么密切。
在第三次忍界大战后,他成功开启了宇智波的血继限界,写轮眼。这不但没有拉近他与族人的关系,反而将他推得更远,因为他与他长久以来的暗恋对象,原野琳坠入了爱河。
顺理成章地,两人在和平的岁月里成就好事,这是直树之后,少有的开眼族人与外人结婚。
他在血继限界方面有着独特的天赋。开眼之前他能力相当平庸,但在开眼之后,他的实力得到了质的飞跃,写轮眼对他的增幅,比任何一个宇智波都大。他因此成为村中的精英忍者,是族中仅次于鼬和止水的强者。
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彻底倒向火影一方。以至于门炎和小春曾打算让他作为高层的间谍深入宇智波的内部,不过出于同样的原因,这个计划无疾而终。
当宇智波脱离木叶时,带土并没有跟着离开。虽说随着宇智波的离开,带土的政治生命也随之结束,他的理想成为不可企及的幻梦,他在村中的处境势将变得微妙,但是显然,木叶有他无法割舍的羁绊,这羁绊超越了血缘,也超越了族别。
卡卡西进去不久,出来示意四人可以进入室内。
第四代火影接见他们的地方是会客室,而非办公室,显然,就算再不甘心,高层们也收起了自己的心绪,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态度有两种解读,第一,宇智波和木叶再无纠葛,双方是主客关系;第二,木叶承认了宇智波的独立,至少表面态度做得很足,将宇智波放在同一外交地位上。
态度的转变是极不容易的,老师与木叶高层中火影一脉的良好关系,显然在其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不管如何,至少体现出木叶对宇智波的重视。
也许这一趟未必没有收获……
鼬心中暗想着,一边走进办公室,第四代火影波风水门迎了上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和煦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让鼬惊讶的是,带土居然也在这里。带土在族人心目中的形象是可想而知,大概与宇智波在木叶的形象没什么差别。第四代火影居然让他陪同接见,显然带土在木叶的处境比鼬想象中要好得多。
鼬不禁佩服四代火影的胸襟。
“鼬,你们家族的迁居一切顺利吧?听卡卡西说你们刚才在村口遇到了些麻烦,招待不周,这是我们的失职。你们刚刚独立,发生一些口角在所难免,别往心里去。”
双方分主客坐下,简单说了两句场面话,四代火影直截了当地问道:“不知道你们这次来木叶,有何要事?”
四代火影已经从卡卡西口中得知鼬等人的来意,对于此事,说实话他心中十分踌躇。一方面,宇智波刚刚脱离木叶,村中上下普遍心存不忿,这个时候出席典礼,显然对大众难以交代,说不定民情汹涌,激发事变。另一方面,身为火影的他深知,两国外交不能意气用事,这是弥补双方关系的绝佳时机,出席典礼才是真正成熟的政治态度。
然而,民心民意是政治的重中之重,如何让政治工具能够良好体现自己的政治意图,引导民心,这就考较一个政治家的水平了。旁的不说,接下来的长老会议,如何面对两位长老,就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但是,鼬的第一句话,让波风水门的笑容僵住了。
“四代火影大人,我的老师派我作为忍者联合国的使者,正式向您所代表的木叶发出邀请,希望半个月后,木叶能够出席忍者联合国的成立典礼。”
光滑的玻璃桌面上,金色镶边、红色为底的中型卷轴徐徐展开,露出一个巨大的陌生徽章。
带土难以置信地嘴巴张开,而卡卡西再也藏不住自己的情绪,缩小又放大的眼睛透露出了他的震惊。
正午的阳光照射进来,“邀请函”的三个烫金大字显得异常刺眼。
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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