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翻身上马,却是到了学而书馆。
自陈凯之掌握这学而书馆以来,靠着一些演义故事,书馆的印刷量一直不错。
那掌柜听陈凯之这个大股东来了,哪里敢怠慢,匆匆的迎了出来,笑容可掬地道。
“听将军成了宗室,哎呀,这真是大喜事啊,人一直想去飞鱼峰祝贺,就怕唐突,今日将军来了,人给将军道个喜。”
陈凯之对于态度好的人,自然脸色也好起来,便笑着道:“哪里,道喜就不用了,我倒是有个好故事准备写出来,你这儿要做好准备。”
这掌柜大喜过望,他就等陈凯之的好故事呢,陈凯之写的故事非常吸引人,书一直都非常畅销,现在陈凯之让他准备好,他自然是比陈凯之害急,竟是迫不及待地问道:“却不知是什么故事?”
陈凯之毫不犹豫的道:“自然是关于太祖高皇帝的,太祖高皇帝起兵定天下,这不是好故事吗?这是现成的题材,从前啊,虽是颂扬太祖高皇帝,可就怕有哪一处地方,犯了忌讳,可现在不同了,现在我是宗室,吹捧高祖是理所应当的事,你先挂出牌子来,先广而告之,预预热。”
掌柜一听,顿时眉飞色舞,一双眼眸似乎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从天而降一样的,直直的发亮。
其实这个时代,关于高皇帝的故事是有一些,大家也爱听,只不过,真正一关于太祖高皇帝的书,却是少之又少,其中自关键的问题就在于,牵涉到了太祖高皇帝,总不免让人害怕触犯什么忌讳。
可陈凯之不同,陈凯之乃是宗室皇族,他若是写出,就少有人会质疑了。
若是这么一部书出来,只怕又要大火了。
这掌柜忙是应承下来,陈凯之既来了,少不得要过目一下账目。
对完账。
陈凯之跟掌柜的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
随即回到山上,陈凯之也就开始闭门造车,关起门来取了太祖实录,陈凯之动笔预备来一高皇帝演义了。
牵涉到了高皇帝,就一定要避免掉禁忌,而这身就是陈凯之的强项,他毕竟是翰林出身,堂堂翰林,对于文字的掌握早已炉火纯青,至于可以写什么,不可以写什么,更是了然于胸。
只半月功夫,第一册便算是写完了,而在这过程之中,飞鱼峰的铁坊里,第一门火炮算是成功出炉了。
第一门的火炮,是陈凯之亲自画的图纸,这个时代早有火炮,不过大多比较粗劣,还停留在上一世宋元时期的水平,而陈凯之之所以铸炮,一来是因为钢材已经成熟,另一方面,是与火铳形成互补。
因为工艺还没有达标,所以火铳并不能刻画膛线,再加上铅弹的工艺还不成熟,可那口径的火铳管子不能刻膛线,却不代表这口径巨大的火炮不可以。
膛线的作用在于修正弹道,一般的滑膛火炮几乎没有任何准确性可言,火炮等于是直直的飞出去,其实就相当于一个从弹弓里飞出去的石子,而一旦火炮有了膛线,就意味着炮弹射出之后,便可以在空中螺旋形前进,不但大大提高了火炮的射程,也提高了精度。
若是现在这个时代的滑膛火炮属于指着哪个方向,便只能确保打的是这个方向,而至于打到哪里,会不会距离着弹点太远,就和它没关系了。
可若是膛线火炮,则然不同,它几乎已经可以勉强称得上是指哪打哪了,虽然精度和上一世的火炮差了不少,可单凭这个,就足以让人震惊。
除此之外,滑膛火炮因为尽力的增加射程,往往炮管比较长,而膛线火炮因为有了膛线,则不必在炮管的长度方面下功夫。
再加上这新出来的合金钢材的强度,已经完可以承受火药在膛内爆炸所造成的膛压,因此,这第一门制造出来的火炮算是进行了轻量化才处理,不过是两百斤重,对那动辄五百斤上千斤的火炮而言,可算是轻便了许多。
威力更大,精度更强,射程更远,携带轻便,这四个特性足以让这个时代是并不实用的火炮,变得实用起来。
不过陈凯之心思在著书上,只是让这匠人们试射之后进行改良,陈凯之毕竟不是专业的机械师,他所能提供的,只是一个方向而已,至多进行一些理论上的研究,而至于改良和修正的事,只能让匠人们一次次的进行调试,掌握到许多的数据之后,再进行一次次的改良。
第一部书已是开始刊印,因为有了陈凯之的名头,再加上学而书馆这些十日拓展的渠道,所以这新书上市,很快便打开市场,山下对这部书,倒是议论不少,不少人认为,此书比之此前的石头记,要差了许多,可是一想这是陈凯之吹捧自己祖先的作品,何况这书中结合了史实,又添加了演义成份,倒是颇为畅销。
过了两日,便有宦官上山了,太皇太后召见。
陈凯之哪里敢怠慢,换了朝服,腰间系了紫金鱼袋匆匆启程,接引的宦官,直接领着陈凯之绕过了前殿,直接往万寿宫去。
这万寿宫此前冷清,而今等到太皇太后搬来了洛阳,早已装饰一新,陈凯之至正殿,便见太皇太后被许多人拥簇着,笑吟吟的和慕太后、赵王、郑王、梁王还有北海郡王话。
连皇帝也在,这皇帝老老实实的跪坐在太皇太后的脚下,一双眼眸微转着,似乎在看着什么,陈凯之还未行礼,便听梁王道:“陛下读的书愈发的多了,师傅们都夸他天资聪明。”
“是吗?”太皇太后显得很高兴的样子,朝皇帝笑道:“楚辞,可能背诵?”
皇帝一脸迷茫,一双眼眸里满是不解,微微嘟着嘴环视着众人,似乎问,楚辞是什么鬼?
梁王顿时尴尬起来。
那陈贽敬虽是挂着微笑,不过心情如何,却是难了。
太皇太后见状,却立即笑盈盈的道:“你瞧,哀家总将他当做大孩子,那么,陛下能背诵什么,背给哀家来听听。”
皇帝犹豫了一下,随即摇头晃脑道:“学而时习之,不亦乎……”
太皇太后依旧侧耳倾听,听到这里,等了一会儿,竟发现没了音讯,不由道:“还有呢?”
皇帝想了想,一张脸里满是紧张,不过他很快想起来了,便支支吾吾的背了起来:“学而时习之,不亦乎…有……有朋自……有朋自……学而时习之,不亦乎…”
“……”
支支吾吾,反反复复的也就那么一句。
场静默,陈凯之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这陛下,现在该有五岁了吧,五岁的孩子,即便在上一世,那也是能跑能跳能唱儿歌背古诗了,我去……幸亏当初自己不曾接受赵王的邀请,跑去做皇帝的师傅啊,这……生生的砸招牌啊。
这皇帝智商低的不行,简直是智障呀。
陈凯之对皇帝,没有丝毫的好印象,倒不是他心胸狭隘,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只是这皇帝的性子太野,动辄就要杀人。若是不管教,恐怕将来就是暴君了。
陈凯之咳嗽一声,打破了尴尬,缓缓施礼:“娘娘,臣陈凯之见过诸位娘娘,见过诸位殿下。”
太皇太后先是深深凝视皇帝,听到动静,方才抬眸起来,别有深意的看了陈凯之一眼,那眼眸里,似有一些遗憾,却还是强打精神:“凯之,你来了啊?来,给陈凯之赐坐。”
这等场合,是不能坐胡凳的,所以宦官取了蒲团来,陈凯之依言跪坐,接着道:“多谢太皇太后娘娘。”
他朝太皇太后收回目光的时候,眼角余光却落在慕太后身上,慕太后似乎方才一直注视着自己,有些出神。他不禁在心,这慕太后又有什么事想吩咐自己?
太皇太后道:“近来,你已有差遣了吧?”
陈凯之闻言立即回过神来,便朝太皇太后颔首:“是,倒是有一个差事。”
“哦?”太皇太后笑了,娥眉也跟着动了起来:“哀家前几日还交代,要让你寻点事呢,你是栋梁,即便进了宗室,更该多效力一些。”
陈凯之心想,太皇太后现在这些,那对于自己的事,应该是不了的,因此他便高兴的脱开而出:“是啊,所以吏部请臣去都督济北的事。”
“都督济北,这么来,你也出京?”太皇太后含笑,既然是都督,出京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她正想几句遗憾的话,突的想到了什么,济北……
太皇太后便皱眉,一双目光立即朝慕太后看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慕太后怔了怔,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是谁这样安排的,不过即便心里有气,也克制住,蹙着眉朝太皇太后道。
“臣妾这些日子,想着母后刚刚回来,所以都在张罗着宫中的事,这些日子,来这万寿宫也是勤快,此事,哀家并不知情。”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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