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七路残局震的棋圣张长龄是哑口无言、冷汗狂流,呆呆的坐在亭中一言不发。
七路残局之后,张长龄已经傻了,他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精妙的棋局……
七路之后,风绝羽再不摆局,而是正好喝完了杯中的茶水,缓缓的站起,之后从怀中掏出那还未送出的《忘忧清乐集》啪的一声扔在了棋盘上……
“此书子手抄,乃是准备送给张大人的寿礼,原子以为宝剑赠英雄、妙局赠棋圣,此书送于张大人正是合适。可惜,子错了,张大人尚离这棋圣二字远矣,须知棋中圣者,当有容乃大、胸怀若谷,方显儒圣乃道,张大人自以为慧眼如炬、遍通世事,却未知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真俗不可耐,言何棋圣、怎作大儒……”
言罢,风绝羽走近呆木的上官若梦,拉起她的手,断然的了一句:“若梦,跟我走,天南商会的事,我们自己解决,莫要让某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看扁了我们……”
冷哼了一声,风绝羽带着瞠目结舌的上官若梦扬长而去……
凉亭里,张长龄自打成名以来第一次倍受打击,看着石桌棋盘甚至地上残落的黑白子,目光呆滞的挪到了那《忘忧清乐集》上,便是风绝羽二人离去,都没醒过神来阻拦……
半晌过后,张长龄颤抖的老手从棋盘上将《忘忧清乐集》拾起,静默的、慢慢的打开……
粗糙的墨迹、详细的注解、精妙的谱线、相呈的棋局……可以看出,这一笔笔书写,俱是用尽了心思,里面的棋经、棋谱无一不精妙、无一不罕见,诸多棋局要注详解汇于一起,对于一个视棋如痴的圣者来,无疑是世间最大的宝藏……
这棋谱在张长龄眼里,比得上今日寿诞收受的所有礼物的总和,尚有不如……
难以想象的是,如此大气磅礴、荟萃精要的棋谱,居然真的是一笔笔写下来的,这要花去的功夫和精力,怎是一人能够做到?
的确,一个人无法作到,但同时,这里面的每一笔、每一划,又都不由得他不相信,这是风绝羽费尽了心思,一个人为自己准备的礼物。
因为,这里面的每一局棋,都是他没有见过的存在……
不是风绝羽,还能是谁?
就为了天南商会的会长,上官家会拿出如此厚重的礼物?
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帝国之主……
不,就算那些远离尘世、逾了皇权、无视于堂堂法度大国、把握着大陆命脉的超级世家也做不到这一点啊……
他以诚视我,引我为友,我却度人以测、疑心妄菲,真是老不识趣,毁了这孩子的一番心思啊……
“风公子……友……”
张长龄站了起来,猛然间抬头,看到的不是那张让他倍感欣赏的面孔,此刻的后花园只有落花洒地、残风舞叶,毫无友人之踪。
“唉……”
这一刻,张长龄狠狠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误会了风绝羽了……
……
“太不讲究了,走了连辆马车都不给留啊,这附近能找到车吗?……”
文承街相邻的一条大街上,风绝羽站在街头原停靠贺寿车辆的地方左顾右盼,才发现上官府的马车居然走的一干二净了……
傍晚,艳霞西照,映出火红火红的霞云,悬挂在西天边沿,将宏伟的天南帝都蒙上了一层仿似紫金色的光彩。
上官若梦站在风绝羽的身后,轻咬着朱唇,观望中的眼神柔情似水、醉意浓浓。
这一天下来,上官若梦觉得自己几乎像是在做梦一样,那般的不真实。
眼前的纨绔懦夫,突然之间华丽的转身、脱胎换骨了,他的转变之快让人防不胜防,当自己发现的时候,他已然成为了寿诞上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从语挫希睿云开始,
到木炭素描,
之后残局震棋圣,
一举一动皆是让人无法忽视,他的优秀就这么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展示在众目睽睽之下,令人措手不及……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自从受伤以后,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真让人琢磨不透……
“风大哥。”轻轻的走到风绝羽的身后,上官若梦用着出生以来最温柔的声音叫住风绝羽,来心里准备好了许许多多的问题,一个也没问出口:“我们走走吧。”
“不走还能怎么样?这时代没手机,也不能叫部车来。”
风绝羽发着牢骚,忽觉上官若梦的神情不对,擦身而过、香气醉人、怡人心脾。
风绝羽不觉一呆,夕阳映射下,那背影突显着窈窕和柔弱,再不见巾帼的豪迈和商场上的睿智,此时的上官若梦,便与平凡人家的姐没有两样,柔弱、无助,仿佛受尽的委屈。
匆匆跟上去,风绝羽听到了抽泣的声音,上官若梦的双肩压抑的耸动着。
“若梦,怎么了?”风绝羽下意识忽略了称呼的后缀,跟了上来。
上官若梦飞快的擦去泪水,强颜欢笑着,却是不敢看风绝羽:“没什么,若梦只是觉得自己没用罢了。”
风绝羽错愕了一下,在他的记忆中,上官若梦从来都不会像今天这样不自信,到底是怎么了?
“你怎么会没用?堂堂上官府的千金大姐、怀仁堂的少掌柜,掌管着上官家的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若梦妹妹要是没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有用的人了。”风绝羽一边笑着一边着冷笑话,试图让上官若梦的心情好一点。
哪曾想,劝上官若梦是伤感,她幽然望着缓缓西去的残阳,叹道:“是啊,把持着若大的家业,每个人都我能干,可是谁又知道负担有多重,为了能让上官家一直维持下去,我走每一步都要心翼翼,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你能懂我的苦楚吗……”
风绝羽沉默了,没错,让一个不足双十年华的少女撑起如此大的家业,上官若梦一定有很多苦处。
“我也希望有一天,可以有人取代我,若文、若武、若凡,我都不在意,甚至……”后面的话,上官若梦没有下去,不过风绝羽看的出来,她的语气中有着一股莫名的寄托,似乎把某种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又有些难以确定,互相矛盾的意思。而且很快,上官若梦的目光中又闪过淡淡的失落。
这般前后不一的表现,风绝羽看的很清楚、更加懂得:整整一天自己都表现的比以往更有才华,很容易对上官若梦造成某种错觉,而这个时候正是上官若梦最无助的时候,由此心灵的寄托和期望就会被成倍的放大。
只不过上官若梦从来不是一个草率的人,她会在短暂的期待过后恢复理智,换作风绝羽也会跟上官若梦一样,尽管自己表现的再优秀,这种转变还是来的太快了,会画副画儿、下一手好棋,就能代表自己拥有左右上官家局势能力吗?
当然不可能!
而即便风绝羽的确有些想法,甚至大可以付出行动,上官若梦也不知道。
换言之,就算自己出来让她知道,上官若梦也绝不会拿整个上官家的未来去跟风绝羽做一次希望微乎其微的赌注。
除非,现在的济世坊拥有垄断医药行业的能力或者前景,那个计划才能进一步实施。
当然,对于帮助上官家,风绝羽向来没产生过抵触感,在他心里,也许刚刚穿过来的时候,情感上与上官家并不接恰,有些的不情愿,但自从那一日为了救上官若凡,上官凌云为了他出动了几乎整个上官家在天南的力量时,他才被打动了。
虽然他嘴上没,但他知道,上官凌云对“风绝羽”是真的很用心,真的很好……
风大杀手的禀性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且不论自己占了“风绝羽”的身体异世重生想替他做点事,单以那天上官凌云为了自己惊动了天南城的人那件事,风绝羽就知道,上官家的事,自己绝不可能不管。
不管,对不起自己良心。
“用不着愁眉苦脸,天大的事也有解决的办法不是?走吧,先回家。”想到这里,风绝羽有了决定,脸上重新绽放出自信的笑容。
上官若梦自然不清楚风绝羽心里想什么,更加不知道此时的他下定了某个重大的决定,仔仔细细、认真的打量着风绝羽,上官若梦还是失望的叹了口气,自己对他抱有期望是不是太高了呢,或许是吧,他能有改变已经不容易了,我怎么会有让他帮我的想法呢,这对他来,太难了。
“你的对,一定有解决的办法。”上官若梦抱之一笑,虽然仍旧楚楚动人,然而却没有释怀的放松表情。
这妞,还是不相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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