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简单的文字,写出深刻的道理,就是一心想挑刺的王进业,也挑不出瑕疵,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云淡风轻地郑鹏和春风得意的蔡嘉。
此时,赞扬声四起:
“长安第一才子,果然盛名无虚。”
“郑将军多次些证明过自己,你们就是不信,现在看到了吧?”
“哪是,要是品格不好,皇上能重用他吗?王主簿就是没事找事,对了,据说太原王氏跟郑将军有些旧隙,十有**是公报私仇。”
“此诗一出,不知多少学院私塾,会把它视为座右铭。”
“听到这首诗,某突然有种想看书的冲动。”
“千钟粟、颜如玉、黄金屋、多如簇,这些都是读书人的梦想,这首诗,写到读书人的心坎里。”
“以前一直想不明白,郑将军那么好的才华,却弃文从武,现在知道了,像他那种优秀的人,就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按部就班,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千钟粟、颜如玉、黄金屋、多如簇不是早就有了吗?”
“对啊,最让人羡慕的就是郑将军身边的颜如玉,崔家小姐和林姑娘都是倾国倾城之姿,啧啧。”
人是一种很善变的动物,刚刚很多人对郑鹏不屑,可郑鹏的诗一出,不少人当场“黑转粉”,纷纷赞扬起郑鹏来。
郑鹏站在台上,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却有些得意:赶巧了,这首诗是宋真宗所写的《励学诗》,这首诗在后世很有名,也很有意思,正好拿来用。
来这里,就是想替两个堂弟谋个学位,被蔡嘉拉去训话,本想应付一下就算了,没想到冤家路狭,不仅看到跟自己不对付的王进业,连多年不见的孙耀州也跳出来,硬生生逼成现在的局面。
纸包不住火,有些事根本隐瞒不了,郑鹏干脆主动有技巧的说出,反而给人一个坦荡荡的好印象,至于吏部和李隆基对自己的印象,一点也不担心。
郑鹏反而希望吏部把自己的职位革除,这样一来,自己就不用到万骑哪里受苦。
有惊无险又过了一关,郑鹏暗暗松一口气的同时,把不善的目光投向了王进业。
差点让这个小人害了,不仅想害自己,要是自己倒霉,就是蔡嘉也连累,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不好好整一下王进业,要不然心情都不舒畅。
到时觉也睡不好。
郑鹏自问不是什么坏人,但绝对不是那种任人欺负不还手的善人。
等众人的声音稍稍静了下去,郑鹏大声地说:“刚才献丑了,王主簿,我是一个粗人,学业不精,还请你指点一下不足之处。”
现场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把注意力放在王进业身上。
刚才王进业咄咄逼人,现在郑鹏反击很正常,就看看他怎么回应。
王进业的脸色一下子涨红起来,不敢正视郑鹏的目光,把目光偏到一边,有些尴尬地说:“好,挺好的,郑将军果然才高八斗,某佩服。”
郑鹏那首诗,非常精炼,王进业刚听到诗的时候,心里就开始琢磨,看看能不能挑出不足,或有什么改进的地方,可是想来想去,最后有些无奈地发现:别说挑出不足,就是替换一个字都艰难。
已经精炼到无可增删的程度,把通俗、精炼运用到了极致。
郑鹏摇摇头说:“哪里,是王主簿不肯赐教罢了。”
“不敢...不敢,郑将军客气了”王进业强硬欢笑地说:“郑将军的才名,早在大唐远播,某也...很佩服。”
说出这么违心的话,还是对自己最恨的人说这种话,王进业感到良心很痛。
王进业现在委屈求全,特别是低头垂眼、强颜欢笑的样子,所有人都看得出王进业在郑鹏面前示弱,一个国子权的实权人物向一个武将服软,算是不错了。
然而,郑鹏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继续说道:“王主簿客气了,我这首诗算是抛砖引玉,砖已抛,现在坐等王主簿的大作啦。”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要是一个道歉有用,还要官差干什么?
再说王进业只是服软,还没有正式道歉呢。
王进业连连摆手:“免了,免了,郑将军才华横溢,某可不敢在郑将军面前班门弄斧。”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是郑鹏的实力摆在哪里,王进业知道自己永远也写不出像郑鹏这种顶级水平的诗,只能咬着牙服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诡计都是徒劳。
郑鹏可不会因他服软就放过他,继续追问道:“王主簿真是太谦虚了,谁不知在国子监的主事者,个个都是当朝大儒,怕是王主簿吝啬分享吧?”
“这...这个,郑将军过奖了,这大儒二字,某担当不起。”王进业一边擦着额前的汗,一边有些讨好地说。
说话间,王进业用求助的目光看着蔡嘉,希望这位“老好人”上司能劝郑鹏放自己一马,没想到,一向乐于助人的蔡嘉直接无视。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就是王进业没事找事,专门跟郑鹏过不去,找事没提前跟蔡嘉沟通,还想把蔡嘉也整下去,现在出了事还想蔡嘉替他出头?
做梦!
蔡嘉也算是官场老人,哪里看不出王进的险恶用心?看在同事一场会帮,就是等王进业掉到坑里,帮他把一个盖子盖上。
就是郑鹏不出手,蔡嘉也会找王进业秋后算帐:要不然,国子监还会哪个服自己?
不仅是王进业,就是李问平和孙耀州也不能放过。
郑鹏步步紧逼:“王主簿,这诗是你提出来的,理应你也要作一首,以示公平,也让我看看国子监主事人的风采。”
“不用,不用,郑将军写的很好,某就不献丑了。”王进业有些狼狈地说。
没等郑鹏开口,蔡嘉开口道:“王主薄,诗是你提出的,题材也是你选的,理应作一首作回应。”
说到这里,蔡嘉把声音提高八度:“身为国子监主薄,又是在国子监圣贤堂内,王主簿,你现在代表着国子监的脸面,一定要好好努力,切莫丢了国子监的脸面。”
“同学们”人群中一位叫崔行远的学生大声说:“让我们一起鼓掌,给王主簿助威。”
崔行远出自博陵崔氏,在他眼中,一个小小的国子监主薄肯定不能和郑鹏相比,因为郑鹏是博陵的女婿,也就是自己人。
该出手时就出手,崔行远抓住机会助郑鹏一臂之力。
现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就是一些博士、助教,也拍得很卖力。
博陵崔氏的影响力很大,不少家中、族中跟博陵崔氏交好的学生纷纷响应,再说这件事刚开始就变味,国子监祭酒蔡嘉、国子监司业李问平和国子监主簿王进业相互斗争,都到了这份上,明眼人都看得出谁是国子监之争的胜利者。
不用说,肯定是向胜利者靠拢。
人群中,孙耀州的脸色很复杂,一会青一会红,整个人紧张得不行。
王进业的额上满是冷汗,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擦,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最后又什么都说不出,在紧张之下,好像手腿都不会放了。
郑鹏对众人摆摆手,示意众人静下,大声地说:“诸位,静一下,千万不能打断王主簿的思绪,大家静候佳音就行。”
免得王进业拿环境作借口。
这样一来,王进业的压力就更大,整个人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哪里,好像变脸般,脸色一会白一会红,那么大的人,还是主簿,好像现在还没回过神。
郑鹏看着王进业手脚都不会放的样子,心情大好,内心暗暗一声: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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