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谢小贼兄弟再赏。使使劲三更
原来,王砉梦虎入室,蹲踞堂西,忽被狮兽突入,将虎衔去。王砉觉来,老婆便产王庆。这个儿子渐大,虽不正经,大混账一个,却生得身雄力大,武艺了得,相貌堂堂,人也聪明胆大,象个能干点大事的。
所以王砉对唯一的儿子寄予厚望,提这一段就是想引儿子有所作为,至少要儿子少耍二虎少败家气死父母。
当然,他不会提虎被狮子衔去。
那多扫兴打击人啊。
失去教育引导意义。还不如不说。
话说回来了。大宋异姓也不是绝对没机会封王。
朝廷可是有收复燕云者封王一说的。这个,东京人大多知道。
“难道俺是白虎星君下凡,当真能干番惊天动地大事位至王侯?”
王庆自付,再看道士就顺眼了许多,也多少相信了。
但还要搞明白点。怎么就能飞黄腾达?
“道士,你瞎说哄俺开心有啥好处?”
正一有点道行,更擅长察言观色,看出王庆已经联想不少相信了。
他深通玄虚之道,见好就收。
微微一笑:“贫道吐露了天机,一时的心痒已解。告辞了。”
王庆被勾得心痒了:别走啊。
皱眉想了想,打开随身小包,把那包银子丢给和尚。
看和尚要丢回来,王庆摆手道:“相逢是缘。区区银子不当事。”
正一看王庆态度坚决,摇摇头笑道:“也罢。接你一点善款济世人。贫道就泄露一点天机还你此善。”
向王庆招招手,“法不传六耳。壮士附耳过来。”
王庆依其言。
“且记,不日有场灾骤降。壮士当心些。”
见王庆露出的不是警惕感激而是怀疑之色,正一轻摆拂尘又低笑道:“不过壮士命运大势已定,此灾说不得就是转机。更说不得飞黄腾达就此而起。壮士是猛虎,脱得东京牢笼方得势。总之心放宽。”
猛虎之言正中王庆心事,让王庆更信几分,顿时沉吟起来。
正一向王庆微行一礼,低声道:“此礼是预祝壮士功成,也是代天下苍生感谢你的功业。有缘千里再相会。告辞了。”
说完展开行云流水步,飘飘而去。
净空向王庆竖掌念声迷陀佛,也告辞慢慢跟着走了。
王庆眼望僧道结伴飘然而去,呆视出神,脑海里浮想联翩。
部下一军痞会错意,上前表现:“军头,你看出他们是骗子了?小弟也感觉他们不是东西。要不要弟兄们追上去讨回银子?”
王庆惊醒,不满地瞥了那汉一眼。
“你懂个屁。银子,银子,瞧你那小气样,能做得甚事?不就是百十两银子么?庆爷高兴给。钱财算个屁?今去,明又来了。”
那汉讨了个没趣,讪讪笑着说:“庆爷教训得是。”
其他军痞凑趣:“咱们军头是什么人呐?东京城出了名的英雄好汉,胳膊跑得马,肚里能撑船,提起来,哪个不挑大拇个?”
“是啊,是啊。小人没出息,那能比的军头?只愿军头成了王爷能念弟兄们追随一场,到时能赏口饭碗,让小人也能风光风光。”
王庆这才笑道:“都是弟兄。有俺王庆吃肉。弟兄们也不会干喝汤。走,咱们吃酒耍子去。”
军痞都道:“庆爷仗义。弟兄们甘拜下风,生死追随。”
另一头。
净空拈着沉重的银子,笑得越发象现世佛陀。
“还是道兄高明。三言两语就哄得那傻军汉这么多银子。”
正一得意一笑却道:“佛兄谦逊了。不过,贫道不全是欺言。”
净空疑惑地嗯了一声,随意问:“难道还有什么说道不成?”
“自是有说道。”
正一看看净空,心中鄙视:你这个佛门弟子,除了当初年少为弥,不得不跟着学了些经,能念几句充场面,还会什么?
整天想的都是参欢喜禅,眼里只有银子美色,成了猪脑子。
若不是你生得好卖相,能撑撑场面,更心狠手辣,必要时总冲在前面杀人灭口抢掠财物,帮着解决些麻烦。贫道岂会和你为伴?
“呵呵,佛兄慧眼看透几千年,会不知自古粗汉成大事的理?”
净空倒也不装,直接摇头:“小僧不如道兄通透。道兄说说?”
正一满意一笑,卖弄道:“这么说吧。你看历代开国帝王,除了汉武刘秀,还有哪个是书生成事的?”
净空识几个字,脑子里只有年少被强灌的一些佛经,不知历史。
他不想再露丑在正一眼中跌了份,转问:“道兄所言有理。只是,东京声色犬马,军纪败坏。象刚才那种军痞小军头,东京城不下数万,现在哪个不是充大爷横行街头。怎么只说他不凡?”
正一卖弄道:“佛兄不可迷于表相。那军汉敢挑战权威,胆子奇大,这是成大事的第一条件。他又生得雄壮有力,敢迎刀而上,必定武力不凡。第三,你看他行事作派”
说着指指净空收好的银子:“不说他有视钱财如粪土的气度,也是个豪气大方的主。这样的人最是能结交天下。一有机会必能成事。”
净空不屑道:“他若不是傻大胆,给银子大方,说不定是家中不缺钱财。若只是个好赌穷军汉,看他豪气大方个屁。”
蠢秃驴岂懂慧言?贫道和你说不着。
正一也不和净空争执,只笑道:“佛兄看当今世道如何?”
这个净空倒是堂口就来。
“自是混乱不堪。否则哪有咱们弟兄的舒坦混头?”
正一道:“这就是了。”
“当今有乱世之象。天下盗贼四起。你我一路行来,遇到多少?象那军汉死呆东京城中,即使家中有几个钱,也休想有出头之日,若是离开这个牢笼,以他胆量本事,又不服压,养成干羡慕眼馋导致想挑战权威的脾性,一旦被逼,必定挺身造反,难说混不出名堂。”
“书生?”
“做事习惯前思后想,顾虑重重,机会来了,反不如粗汉那样想到就做,心血一起就敢闹一闹,只要活得痛快,龙潭虎穴也闯一闯。轻生仗义,干脆利落反倒成了事。多智书生反只能陪衬追随俯首听命。”
“贫道说那军汉近日有灾祸,也不单是哄他好拿走银子。”
“常言道乐极生悲。此地是东京,强横者多如牛毛。以他那卑微身份和德行,眼下明显是得意忘形,很容易闯祸,必定受难不远。”
这么一说,净空也感觉有理。
“你说那军汉有王爵命,原来是指他可能是个草头王?”
正一得意洋洋笑道:“不然能是什么?”
“收复燕云,狄青都不行,能轮到他?正途,哪成王去?轮到他,就凭当今的大宋皇帝权贵和西军老朽,也没那壮志实力。”
说着突然眼睛一眯,又道:“若有能做到的也必定是新贵沧赵。”
“沧州赵家?”
净空和正一去过沧州,知道其厉害。
盐山及附近的清池等地面,凶横惯了的辽骑也不敢轻去的。
点头又摇头:“沧赵是厉害,却不见得能成啥事。你说粗汉成大事。赵公廉也是儒腐书生,不过是凭皇帝恩宠才敢对内耍点狠劲。”
正一这个鄙视啊。
猪啊!
他娘的说的就是你。
那赵公廉挂个文成侯就是书生?
书生敢只带废物厢军出城硬战凶猛辽军,并且一战而胜全歼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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