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县失陷,遭到屠城,但辽军在疯狂屠城中却遭遇了意外的重大损失。
城中的人全是坏蛋,很明白恶人的行事模式,不会城破了就崩溃认栽老实投降,等着被辽军随意处置,为活命更奋起凶猛反抗,而且这下是真心齐了,既然投降也是个死,辽军果然仍然是那么没人性没信誉的禽兽,那么就只能拼死抵抗了,作为不老实的坏蛋,决不能什么也不做,任果然没落了并不那么能打到可怕的辽军能肆意挥刀屠杀,还仗着人多,又熟悉城里,自动一伙伙的步步为营展开巷战,甚至想把辽军打出去,各种坏蛋才精通的害人坑人阴人暗算人的手段又上演了,比守城时花样更多。辽军主力是骑兵,这是优势,战马冲势万万不是城中以百姓为主的人群能挡住的,但在马上也是最显眼最方便算计攻击的目标,一时间猎弓弩箭、菜刀菜板、桌子......各种能杀伤人的工具从街角、屋顶、楼上、门后,窗后.....全砸向了辽骑,打得辽骑猝不及防,防不胜防,躲闪不及,这已经造成死伤惨重,何况还有长枪、斧头、猎叉、削尖的长长木棒......不断阻击偷袭甚至利用街巷狭窄曲折的便利结伙密集长枪硬战.......只是凭着人多和这些手段还无法抵抗这么多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辽骑的凶猛冲杀,更无法抵抗辽军强大的射箭能力,反抗在一处处惨败,赵县人再是不肯认命的坏蛋,抵抗意志也在迅速走向崩溃,眼看着满城上万人,除了极少数人命大或有本事能突围逃出城,或辽军有意想保留要用做纺织的女人及一些在这马上就得用着干活的苦力汉子,其余的全部都得倒在城里血泊中。
辽军,无论是契丹人正宗辽军,还是杂胡兵,都报复杀红了眼,杀疯了,得势野兽般狂叫着,见人就杀遇人便砍......
赵县人陷入绝望,被辽军逼得在城中各处汇聚成一团团,女人无助的哭喊着,男人恐惧愤恨不甘嚎叫着,这的男人和数量不多的女人混乱乏力抵抗着,被辽军狞笑着肆意射杀砍杀........更让赵县人绝望的是,被殊死抵抗重创了兵力的辽兽竟然这时候及时来了援兵。不知何时,穿翻毛兽皮,戴兽皮帽子,帽插漂亮雉鸡翎,却如一个个人形狰狞野兽般凶恶可怕的人赶到了城中,一群群一队队的出现在辽军的背后或侧面.....这下是彻底没活路了.....
但,在这方注定诡异的战场上,意外突然上演了。
新来的明显是辽军,而且必是辽国装备最好的精锐部队的人却不是冲着赵县人杀来,杀得竟然是辽军。
弓弦霹雳震鸣。
箭如密集的飞蝗。
辽军,无论在马上的还是在马下的残存步军,无论是契丹人还是杂胡,都一样的在懵逼中成片倒下。
赵县人......呆了。
赤狗儿有装备精良齐全的众多亲卫围着没遭受“自己人”突兀箭雨祸害,手下当了替死鬼。他惊骇大叫:“他们不是我们的人。他们不是增援来的辽军。快杀死他们。杀呀——,快,快。本将没得到援兵的消息,假的,他们假的.......”
回应他呐喊的是更密集的箭雨。刚明白了点回了点神的辽军又倒下一片,随即弓弦响中又是一片.......
这种意外场景在城中有辽军大队人马的各处上演。
这回轮到辽军殊死抵抗了。
辽军搞不明白突然出现的全步军“同类”到底是什么人,只知肯定不是宋军乔装的。
这伙人显然很习惯这种游牧民族或高寒地人才习惯长年穿着的皮装扮,这种打扮在动作间没任何不自在的迹象,个个也和辽军一样高大强壮,面孔粗糙凶恶残暴,这是作恶杀人杀出来的发自骨子里的凶恶残暴甚至没人性,太象打仗和习惯了屠杀的精锐辽军,决不是宋军想伪装就能伪装出来的,哪怕如今的宋军将士无论禁军还是地方兵全是坏蛋。
这伙人无论是什么人,反正决不是辽军一方的。
辽军在赤狗儿和城中别处各自的将领呼喝提醒下仓皇投入反击,硬头皮顶箭击凶狠冲上去厮杀,不冲上去,或仅仅胆怯犹豫不决稍迟疑一点就必定会悲惨地全死在围堵的疯狂箭雨下,这一冲自然又死了不少。
赤狗儿这边。新来的神秘军队面对残余辽军的亡命反扑,队中一个帽子插着五只并且是最长最漂亮招眼雉鸡翎的汉子大喝一声:“收弓,杀上去撕了他们。”
他周围的恶汉咆哮呐喊一声:“撕了他们——”
一齐利落收弓,挺刀枪迎着逼近的辽军更猛恶嗜血地杀了上去。
那高度一致的动作和疯狂入邪魔的神态看得让再胆大的人也难免心悸。
其中有个家伙更是疯狂嚣张,拿得是全铁重枪,着甲步行,却冲得极快,冲在最前头,抢钱似的,似乎生怕抢晚了落后头了就没得杀了,单人独自当先闯到辽军面前,很勇敢,也确实本领厉害,呃,或许是武器太好太锋利了,长枪凶猛一扫,枪尖所及处,辽军无论是着铁甲的将校还是悲催只能穿破烂皮子的杂胡精锐,全部都是甲裂人伤惊呼一片......
嚣张汉子似乎是个没脑子的嗜血疯子,至少是有点二虎,哈哈狂笑,却也表现得勇不可挡,一个人硬生生把咬牙凶狠扑上来的辽军阵线撕开了个大口子.......
被堵在另一头的赵县人高兴了。
他们全都听到了,那是汉话,新出现的这伙“辽军”喊得全是汉话,口音有些杂,山西陕西河北口音的多,似乎还有河南腔甚至南方的江淮腔,却全是纯熟地道的汉语,这决不是辽军能伪装的,辽国胡人有不少会说汉族的,但决不可能这么多人全都说得这么地道,尤其是胡子最难掌握的那些汉语卷舌音.....至于辽国汉人军,据说如今也还有,只是全在北边当先锋打金军,对宋这边没有,而且已死得差不多没了。
我们有救啦!
甭管这伙人是什么来路,都必定有救了。
绝境中的赵县人不论男女坏蛋绝处逢生,都不禁有些喜极而泣,随即就赶紧暴发了坏蛋的凶狠,重新竖立报复心敢战心,就近弄来桌子门板什么的堵塞街道,鼓起勇气,结阵反击,配合那头或侧面来的救星军堵截夹击报复辽军。
想杀光我们?
狗贼胡,这是我们的地盘,有无数祖宗先辈的保佑,我们命大杀光你们,看看到底谁才是天下最可怕的坏蛋.....
赵县人参加混战,也不怕分不清看着都是兽皮辽军的敌我。
他们看出来了,新来的这伙人虽然也是风尘仆仆身上脏,但一个个脸手什么的却干干净净,不是辽军那样露出的脖子都是黑乎乎几百年没洗了一样脏得不行,这是一只干净的兽皮军。
还有好区分的是,帽子都有野鸡翎,而且是看着新鲜干净显眼的,不是辽将那种虽然漂亮却陈旧或征战肮脏了的。
还有更容易区分的是,这伙人形成一个个小团队,长枪兵、刀盾兵、箭手兼火药手形成远近攻防兼备的组合,配合娴熟,小阵运转自如,一边凶猛大战一边还时不时大吼“虎,虎”。
有辽军被堵杀急眼了,眼看没个活路,趁着混乱想冒充,也组团跟着大喊虎虎,却遭到了对手更凶狠的攻击。
就连赵县人也能轻易准确区分出来谁是假冒的。
胡人喊的虎虎和汉人喊的不一样,带着胡音,拼命模仿了也总有点怪腔怪调的,这一点,胡人或许感觉不出来,或许还觉得自己伪装得挺象的,但汉人对自己的话言却是能听出鲜明的差别,有一点儿不一样也能听出来。
想假冒混过去的辽军的行为就显得太搞笑了。
假冒不了,没了活路,怪你自己呀。
谁叫你们辽人往日不好好学汉语呢。掌握一门外语是很重要的,尤其是掌握汉语这门外语.......
赵县人心中涌动一阵好笑与喜感,精神振奋,对战争死亡的恐惧削减不少。
新来的神秘队伍不但弓箭装备强大箭射得好,而且近战厮杀能力也强悍,看着就全是习惯了打打杀杀的亡命之徒,兵力也比已经被赵县人重创了的辽军多,此刻完全是在压着碾着围追着辽军肆意打杀,这更振奋激发了赵县人的精神。
此刻,赤狗儿早已从马上下来了,不高高在上傲慢威风了,否则就只会成为最抢眼的箭靶子。
他已经意识到绝望,血红着眼一边指挥反抗一边疯狂舞刀厮杀。
他的对手正是那个最先冲上来的二虎枪将。
他的亲卫已经顾不上他了,已经被分割包围正陷入苦战等死中。赤狗儿雄壮过人,力量强大,武艺也着实不赖乎,要不然也做不成辽军有名的上将,一口重型弯刀使得寒光逼人刀光恐怖。
二虎对手不是他对手,无论是力量还是厮杀经验都不及他,但那条枪太锋利,赤狗儿的弯刀尽管是精良的重刀,也不禁有些担心自己的刀会不会在激战中被对手锋利的枪锋一次次凶猛劈砸得突然断掉。二虎对手在武道上的悟性显然也不怎么样,可是却屡有诡异精妙的绝招出现,一次次能扭转凶险被动,并伤到赤狗儿,而且似乎想以伤换伤以命搏命或是仗着身上暗藏着什么不怕刀削枪扎的宝甲,虽然整体上是被赤狗儿压着打,却能始终活蹦乱跳活着,纠缠,死战不退。
眼看周边的部下,无论是将校还是小兵都在对手一个个小团体娴熟的攻防下不断地孤独悲催倒下,兵力越来越稀少,赤狗儿却被这个并不多厉害的二虎对手缠斗得始终脱不开身,更别想突围能逃脱走,他急怒之极,连连咆哮着发狠.......
这时,那个帽子插着五只雉鸡翎的个子不算高大却也不算矮却格外显得矫健过人的汉子撇下残存无几的辽军,过来了,换下了那二虎,耀眼锋利似乎不沾血的大枪一颤,对警惕地横刀停在那呼呼喘息的赤狗儿冷笑一声喝道:“狗儿,上次你大闹汴京城,威逼宋皇并敲诈宋国成功,好不威风得意,该死却侥幸没死,后来你莫州惨败,侥幸的又被放过一命,你已经太了解我华夏男儿卧虎藏龙不是好欺辱的,竟然还敢嚣张自信杀抢进来,那就不必活着了。今日就是你死期。”
赤狗儿显然怕死,被喝吓得巨大的身躯一颤,瞪着一双血红的大眼死盯着这个人,没敢象往日对宋人的轻蔑态度那样嘲讽反击,大眼珠子逛荡了几下,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和我们大辽作对?宋国那帮烂东西能给你什么好?”
连宋皇都没羊吃,甚至没肉可吃,这样的国家,你们还维护它干什么?
矫健汉子不屑回应,轻蔑一笑厉喝:“我给你体面战死的机会。受死吧。”
赤狗儿一看诱惑不成,投降?怕是也得死,而看看周围,再听听城中别处,厮杀声已经平息了,他的部下显然已经死光了,全军覆没,完了,彻底完了,这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今日是必死无疑,再无可能被放走,他惊怒交加,心也横了,习惯的野蛮凶狂暴发,唾沫飞溅咆哮:“本将是辽国上将,你这小小汉蛮也敢小视我本领?想杀我。我杀了你......”
狂叫中,舞刀凶猛冲上,配着巨大的身躯,如一头发狂反扑的暴熊,声势骇人。
矫健汉子丝毫不惧,动作奇快,身子猛然前窜,长枪如电扎去.......赤狗儿的咆哮声戛然而止,咽喉中枪,一双大眼珠子盯着眼前的枪杆瞪得似乎要掉出来,满眼的难以置信,然后,高举的弯刀当啷落地,巨大的身躯山一样缓缓倒下。
矫健汉子单手抽枪,一甩,枪上血迹没了,
他轻蔑地看了赤狗儿一眼如看一堆臭肉垃圾,转身走了。
赤狗儿仰天而卧,大眼瞪天,似乎心怀疑问,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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