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成也觉察到皇帝似乎也有心这么安排。
之前,张近上折子后,皇帝突然不知在赵卿父母的眼里,沧州怎么样,实际是暗示想了解赵廉和父母通信都会聊些什么。
梁师成领会领导意图,寻机偷了几份时差很大的赵父来信,让皇帝过目。作为哥们,书房是惯常话的地方,不能随便他进也差不多。
梁师成早观察到,那些来信就集中放置在书架上的一个隐秘大盒子中,偷走几份,再秘密放回来,对他来并不难。
皇帝看过信,还笑着摇头。
赵廉出类拔萃,年轻有为。
他爹却是典型的乡下土霸王,好酒,好杀辽寇打猎,没见识,不关心政治,很乐观,信中几乎都是庄中东家长李家短的喜事趣事和亲情。
看得出这是位爱护庄民的仁慈良善庄主,也是享受无拘无束乡野生活的土财主。皇帝觉得没用他担任实职武官就对了,这样的人不适合当官。也放心了,这样的家庭,即使赵廉回去当官,也构不成政治威胁。
信中偶尔有一句半句皇帝关心的话题。
比如称赞声张近、何灌不错,沧州日子平安好过了。新来的知州似乎没啥事,这样的官保护沧州安宁,俺看够呛。
而张近的奏折中曾提到这位新知州上任后没见政绩,倒是带去的总捕头和舅子肆意祸害沧州,居然落草为寇造反了。
皇帝想起上报的这事,顿时就认可赵父的话。
这个知州不识人,可不就是无能。
边境重地不能让无能长官坐镇。尤其是沧州如今是朝廷在北方的赋税要地。赵佶正缺钱弄花石纲,格外重视这个金库。
可能挑起边防重任的文官太少了,愿意去干的更是罕见。读书人辛辛苦苦当上官,谁不想在繁华地舒舒服服的?谁愿意去险地操心受罪?
若不是这样,张近也不会在瀛州守了八年。正常是三年就调任的,甚至大佬官到任屁股还没坐热,属下还没认就又转任新职。
皇帝自然就想起有能有勇愿任事的赵廉,一直暗暗琢磨这事。
赵廉的能力绝没问题。顾虑是放回老家当一把手能否得朝臣认可。
官场有惯例,地方正任官不得地执政,以防勾结危害一方。
这实际只是皇帝能自如控制的官员和地区的惯例。象西军官员就是一代代扎根驻守地。皇帝不是一个调不动,而是调了白调,权力仍在那些家族手中牢牢控制。多了新任地,只怕更多了地盘和势力。
尽管赵佶如今完可以乾纲独断,但若群臣强烈反对总是不好。
梁师成不知道赵廉真正的书房在正妻周的卧室里面,外面没门。那些所谓的家书不过是圣手书生萧让模仿赵大有的笔迹根据情况需要一一编好,就准备让他这个眼中只有利益的阉人偷看偷用的。
他看到了赵廉所谋的可行性,想的是自己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朝中少了赵廉,他就少了最强助力。一想到赵廉离开,这位无耻也没良心可言的家伙突然感觉到很孤单,有点儿难舍的情绪。
但赵廉是主意极正的主。这事拦不得。
赵廉到地方,若解了皇帝最大忧虑,即使和收复燕云没半毛钱关系,有此大功,再回京,必定青云直上,就成了真正的大佬,甚至是皇帝最依赖的宰相。那俺的地位岂不是更稳,好处岂不是更多
这么一想,这家伙觉得在短期和长期利益上选择,还是取长期的更大利益好,应该,不,是必须支持赵廉。
“兄弟,可眼下这关,你怎么过?”
赵廉一听这话,心知这奸贼的支持有了,就笑笑道:“踩俺脸上了,难道俺还顾忌情面,跟他讲温廉恭俭让。你瞧好吧。”
因赵廉卡着奏折关,王黼即使心痛儿子,怒火中烧,恨不能把沧赵撕成碎片,也只得强自忍耐,做下布置,等明天上朝直接上折子开炮。
那些倒霉的开封府捕快干巴巴守在赵府外喂了一夜蚊子。
第二天。赵佶面无表情,坐在龙椅上。
梁师成尖嗓门高喊:“诸卿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奏。”
御使高大义出班,参赵廉纵容弟弟公然在慈善之地皇家寺院行凶,刀伤近十人,重伤王黼的二公子,并强扣礼部侍郎曹大人的公子等至今不放,恃武抗拒开封府衙役抓捕凶手归案情节特别恶劣,影响特别恶劣
随后就是曹侍郎等十几参奏声。罪致死的大帽子扣了一堆。
王黼未动。
儿子的伤不好出口,传扬出去只会更丢人显眼,儿子也无法做人,再不能出门了,所以只是满脸悲愤委屈之色。让人看了同情。
赵佶瞥瞥通风的梁师成,心:这些人不就是上次参赵卿的主力?赵卿到底资历太浅,士林名望太高,遭人嫉恨,挡了某些官员的上进路,一有事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又看看班列中的赵廉。
年轻而丰神俊朗的赵伯爷微低头面无表情地稳稳站着,在周围年纪老迈的大员中显得是那么抢眼出众。
赵佶威严地问:“赵廉?”
“在。”
赵廉洪亮地应声出列。
赵佶冷声道:“你有何话?”
赵廉一弯腰:“臣请圣上容臣问高御使几句话。”
“准。”
“谢圣上。”
赵廉走到高大义面前,笑微微问:“敢问高大人可知此事详情?”
高大义一扭脖子,不屑道:“官身为御使有风闻奏事之权。你弟弟做下如此耸人听闻恶事,官自要参奏,以惩罪恶,以正纲纪。”
赵廉笑微微又问:“敢问高大人,俺家和你有仇?”
“老夫和你沧赵无仇无怨,此为是公议。赵廉,你莫非以为老夫是挟私报复?”
象京戏中一样,很气派地一甩袖子。
“哼,少年得志,得意猖狂,德行浅薄,不知自省,专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似你这种人,应该早日惩戒罢充边关,免误朝廷大事。”
赵廉收了笑容,盯着高大义冷声道:“言官对远的或一时难查明的事可风闻奏事。这是朝廷对言官大胆言事的鼓励。”
“相国寺事件是两孩子两侍卫无故被近二十精通武艺的壮汉欺凌追杀,逼不得以拼死搏斗争命。追杀者众,猖狂却怕死无胆,反被教训。王大人的公子也是他手下武艺不精误伤的,与俺弟弟何干?当时亲眼目睹者不下千人,传得几乎东京无人不知,很容易查证。从发生到今天也有足够时间查证。俺弟弟仅仅十岁,遭此横祸,吓得卧病在床。家祖母震怒,天子威严之下,宰相高官子弟竟合伙做此恶事,这还是堂堂大宋的天下吗?俺只能安慰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高大义,你以为扯着风闻奏事的幌子做掩护,就可以肆意歪曲事实攻击俺?你为何只字不提牵扯的其他人?”
“你和俺无怨无仇,为何要如此?”
“觉得俺官卑职,好欺?”
“有人捏了你的把柄逼迫你,还是你暗中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为了帮派利益,和不可告人的目的,硬昧着良知诬陷俺?”
赵廉一气呵成,掷地有声,问得老家伙一时张口结舌。
旁边曹侍郎赶紧救场,呵斥赵廉道:“巧言令色,一派胡言。”
立即引起那十几人的附合支持。
高大义回神,冷哼一声,恢复朝堂咬人打烂仗的事,也斜眼呵斥,神情写满:俺就是结党营私欺负你,你能怎么滴?有种你咬俺?”
赵廉不咬他,揍他,突然一记凌厉的左勾拳轰在高御使的脸上。
“俺若不打你,实在对不起你强诬在俺头上的那些罪名。”
高御史当言官,咬了半辈子人,万没料到居然有人敢在朝堂上当众殴打言官,别猝不及防,就是有准备也躲不开,唉一声,跌倒在地,一张嘴,牙齿掉了数颗。
他蒙了一下,随即疯狗般爬起来,准备扑向赵廉。
赵廉冷笑:“高大人这是什么神情?按你的思维,俺弟弟被欺凌追杀,应该束手被砍死。你仅仅挨下揍,怎么就一副拼命的架式了?”
潇洒地一撩袍子,脚下不丁不八,扫视醒过味气势汹汹围过来的王黼党羽:“俺没有凶器,你们人多势众,可以放心来欺负俺了。来呀。看俺这个当哥哥的能不能象弟弟那样反过来教训你们这些无耻之徒?”
你们这些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只剩横着是个嘴,竖着是个B的臭烂两张皮逞凶的无胆废物,再多,俺也打得你们屁滚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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