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有暗门,可通暗室逃到城堡外隐秘布置处爬山崖离开。徐槐听声不妙,急扳机关想躲避眼下未知的灾难。
但提前潜入山谷的赵雕龙赵绣虎趁爪牙多去了前面戒备已摸进后宅,听到动手动静直扑徐槐处,并力冲开这里的守卫,一个和守卫厮杀,一个冲入室内恰巧看到徐槐正忙着开机关,嘿然一笑扑上去捉拿。
老道会武,剑法还不错,一把年纪了却身手敏捷,无奈只得拔剑争斗,力求赶快脱身,但哪里是死人堆里拼出来的好汉的对手,使的剑也抗不住宝刀的重劈猛砍,断了,被打倒拿了。
等到赵岳刘通杀到,龙虎二将已经杀干净了几个守卫,拎着倒攒蹄的徐槐正出屋子。
赵岳瞅了瞅这位神机妙算的湖山神。
老道四肢朝天躺在泥地上,为避免脸栽在土里呼吸干燥飞扬的灰土,只能侧脸使劲昂着头,汗水沾了一脸泥尘,好不狼狈,哪还有半点往日飘逸淡定从容一切在握的世外高人形象。
赵岳认清老道面貌,方便日后对付,继续假扮官兵,让龙虎二将把徐槐暂且丢在旁边不远的柴房看押,又带着刘通帮助孟福通及五十梁山军把庄内的爪牙部清理干净,把熊胜也丢到柴房和老道做伴,然后展开早制定好的计划:假借官府名义,押着软骨头爪牙向谷中百姓招供证明熊胜罪状,把熊家抄家灭门,没收谷中乡兵武器,强迁这里的百姓部移民。
当然,迁到地点假是山东南部沿海。
那里刚被海盗连人带东西几乎劫掠一空,留下大量无主田地房屋店铺,急缺住户接盘。
梁山军宣传熊胜负罪当斩,要押回府城审讯定罪,不可能再守在瑞龙谷假充仁义英雄。此地百姓失了武力领袖无法对抗贼寇。官兵训练已成,很快要和州近十万山贼大战,兵少贼多,厮杀惨烈,不知要死多少人,也顾不上保护这。朝廷为吸引人补充沿海人口进行夏种秋收,施行耕者有其田。迁去早的人能种过来多少地,就能得多少地。早快去有,晚慢去无。知府大人感念瑞龙谷百姓齐心抗贼忠心朝廷,为避免交战地这一带的百姓受杀红眼的山贼流寇残害,另行安置,可青州没合适的地方安置,这才特意请示朝廷恩准迁去南部分田地分粮食重新生活,顺便帮朝廷补充沿海所缺人口。
谷中惊慌失措的百姓就不敢对抗官兵,没出路,逼急了不定敢凭人多势众反抗拒绝搬迁,但听过海盗在南部抢掠的传闻,生死前途茫然中一听可以离开山贼祸害的青州,到沿海空荡荡的新地方家家可白得良田,能占多少地看自家人口势力,又有现成的房子住家具用,去得早的有大便宜占,有机会抢到无主地主家的大瓦房住,甚至可以抢分到城里众多无主房产店铺,民贪图便宜特点发作,顿时个个动心,都不担心自己过去了也被海盗抢怎么办。
他们也知道,海盗不是这的穷凶极恶山贼,人家有钱得很,走私生意做得大着呐,极守规矩讲信誉,到大宋抢掠不为杀人放火搞破坏,是爱收人口,不害百姓。自家真被抢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穷人贱命一条,到哪不是凑合活着。给海盗国当牛作马和给大宋朝廷流血流汗没多大区别,不定还真是条新出路,不用再受大宋贪官污吏的气了。
无论怎样也比在这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活在山贼刀下强。
唯一舍不得的是地里眼看就收获的粮食。
尽管迁到新地方,官府指定要分粮食和种子,不可能饿死这么多人,更不可能让地没种子种荒着收不着赋税。官老爷也得吃饭的。但这的粮食毕竟是辛苦半年种的,就这么丢下可惜了。
但官兵没空和百姓磨叽,催得紧,告诉百姓这的粮食自有人来收。到新地方自有补偿。
不听招呼的已经被官兵毫不留情揍了,惹怒凶野的丘八官兵老爷,只怕会被当成熊胜同案犯就手杀了。那死得才冤。
百姓掂量清楚了利弊,有了积极配合的意愿,还帮着挑出遗漏的熊胜爪牙立功得奖励。武器收缴自然进行顺利。
梁山军带来的大量马车帮着百姓搬家,还让走不动的妇孺老弱上车走。
看来官老爷这次对抗**团真发了善心,这下百姓更愿意配合搬迁。
孟福通、马麟、马保来前担心只一千兵能不能镇住山谷几千户人家的顾虑也随风消散。
柴房中。
徐槐和清醒过来的徒弟熊胜个个四蹄朝天躺着,四目相对,大眼瞪眼,眼神暗藏诡异。
想不到刚结识宋江,秘谋好一场以寇灭寇的好戏,帮着朝廷镇抚江山,净等着安坐幕后收获大利,转眼却成了不容于大宋的杀人重犯阶下囚。这打击和讽刺也太强烈了。
以徐槐的老辣精明一时也转不过这个弯来,只感叹人生如梦、命运难测。
熊胜实在想不通官府怎么会知道有熊庄的杀人秘密,想得头疼了没收获,只能感叹总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也不知到底哪里出了纰漏,以后行事可要吸取教训多注意了。
这厮绑这待死却还想着以后,没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显然还有秘密依仗。
可能是山谷的住户太多,众多乡兵不好对付,只千把人的官兵人手不够,绑得紧的两罪犯不必盯着也逃不了,看押二人的这队官兵突然被抽走了。
一直安静躺着的徐槐这时动了,迅速昂首透过柴门扫视外面,又凝神静气听了听声音,断定真的无人监视看押自己,千层底道家芒鞋一声轻响突然从鞋尖钻出个一寸多长的利刃。
熊胜早知师傅有这个秘密,赶紧奋力把自己的绑绳凑上利刃使劲割。
能不能及时割开捆绑,生死在此一举。
好在官兵一直没人再过来,后宅静悄悄的。柴房师徒二人在提心吊胆中拼命配合,成功脱离了捆绑。
熊胜顾不得汗流如雨,让师傅盯着外面戒备着,自己迅速把一角的一捆捆木柴挪开,露出一片空地。他伸手摸索着地面,突然双臂一较劲,一块不规则的厚重石板被他揭开,露出个七拐八扭的洞口,进出熊胜这样的巨汉也不成问题。
徐槐显然不知柴房有这个秘密,但并不惊奇。
这个山庄经历过周宋多个阶段的战乱时代,熊家能一直生存在此,血脉不绝,根基不断,没有秘道藏身,那才叫奇怪了。只是熊胜没有告诉过他这个师傅而已。徐槐也不以为意。
每个家族传承的秘密都应该保守住。不告诉外人是应该的。师徒亲密却终不是家族关系。
徐槐先跳入洞口,摸黑沿斜长的台阶而下,按熊胜交待的在台阶侧摸到火镰点燃火把。熊胜迅速把周围的柴捆挪挡住洞口周围让外人难知发现当中的秘密,这才跳入洞中把柴捆紧拉到洞边,再心翼翼放下石板,和师傅向洞穴深处急走。
这个洞是个天然产物,和徐槐房间熊家主要用于迷惑敌人的古老人工秘道不同,里面弯弯曲曲七高八低宽窄不一,有二三百米长,通往山谷外山中一片乱石坡地。
熊家先祖当年隐居在山谷,春天进山打猎,在乱石地无意中发现有很多蛇从一处石缝中钻出,先是惊骇后是惊喜,当时以为是发现了哪位古人权贵开山凿石修建的秘密陵墓,里面可能藏着珍贵的财宝陪葬品,偷偷摸摸挖开那片石缝才发现是个很深的洞穴,失望但也没太遗憾,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从此就把这个洞当成自家躲避兵灾的藏身地,后在谷中山洞的封闭尽头建了庄院,柴房中的地道出口和那一段台阶是自家人费力秘密开凿的。
这个柴房一直存在到今天,默默掩盖着熊家的这个秘密。谁也想不到这个简陋破烂的柴房才是熊家的核心机要,历经几百年战乱匪患,柴房烧了重建,毁了重修。无论是兵是匪都从未发现地道口秘密,今天又救了熊胜师徒的命。
这师徒俩在山洞中部静坐等待官兵离开,若是万一地道被发现,二人也能及时逃往另一出口,逃进山中。
柴房中,几个梁山士兵用枪挑拨开柴捆。赵岳扫视了一遍这处历经战火发黑的石地面。
地面上久经岁月形成的岩石缝隙裂纹众多,想从中发现那片不规则石板确实不容易。若不是确知徐槐师徒就是从这片柴堆中逃走,梁山军也不可能发现这柴房中的秘密。
赵岳见识过千年大族崔家在沧州在燕山府的秘道,找地道算是有些经验。
他打开手电筒仔细搜查着柴捆中间空出的那一块地面,终于发现了熊胜揭开石板的下手处留下的微末痕迹,试着用手指勾住一用力,那块不规则的石板并不很重,被再次打开,洞口秘密再次展现。
刘通兴奋地声问:“四哥,你怎么知道这柴房有秘道?”
旁边的赵雕龙、赵绣虎以及几个梁山将士也满眼的好奇与崇拜,都竖着耳朵等着听听公子有何神通。
赵岳白了奶兄弟一眼,低声道:“我知道个屁。”
他把徐槐和熊胜这对奸诈师徒丢柴房看押是为羞辱,也是给机会逃跑。
不然受过专门训练的梁山军岂会查不出老道鞋中有秘密,留下解困的利器。
有熊山庄能历经战乱祸害在此传承几百年,家中却只搜出不多的钱粮,临近夏收,粮食少没什么奇怪的,钱财也这么少就不正常了。不雄霸瑞龙谷及周围几百年当大地主的收益,就是杀害那么多借宿富人积下的钱财也不能少了。
由此可推断,熊家必有逃避战乱和藏匿财富的秘道。
赵岳要逼徐槐师徒上二龙山,让这两虚假世外高人有机会逃逸,自不能把熊胜锁起来严刑拷问秘道的事。
他撤走看押将士,空出后宅,有意纵容徐槐师徒逃跑,顺便盯着也能看看二人从哪逃的。秘道也就找出来了。
赵岳很清楚,在生死存亡关头,但凡有一线生机,谁也不会放过。
象徐槐这样的老鬼心机深,即使怀疑看押者离开是个陷阱圈套,为了活命也得放弃顾虑不顾一切拼着试一下逃走。
熊胜即使不愿冒暴露家族秘密的危险,在这节骨眼上也顾不得了。
狗急了还跳墙呢。兔子急了也敢咬人。何况是怀有强烈功利心、绝不甘心就这么死掉又身怀武功的徐槐师徒。
就这么简单。
赵岳难得地教训奶兄弟一次,批评道:“你呀有个聪明脑袋,可一到我身边就啥事都不动脑子了。这可不好。”
刘通嘻嘻一笑,满不在乎道:“有四哥呢。”
“”
赵岳无语又无奈地翻翻眼。
这事真不怪奶兄弟。要怪就怪自己把奶兄弟从到大庇护得太好。是自己把刘通惯坏了惯出了依赖。
他只得转而扫视龙虎二将和几个梁山将士,:“帝国教育早教过你们这世上没有神神怪怪的事,没谁真有神通,一切事皆可推理分析出真相。一时分析不了,那是人类现有手段和认识暂时没达到那个高度。就象这个老道徐槐号称神机妙算可测天机,是陆地神仙,不也是假的?真能测算天机,又岂会成丧家之犬?”
“胆要正。遇事多动动脑子。”
他着,拿过一把盾牌护在身前,跳下洞口,用手电筒一扫洞内,见洞内原始粗糙,除了台阶这一段没见人工痕迹,也没有暗器机关攻击自己,故意大喊:“不好啦。妖道跑啦。这发现个洞口。快来人呐。”
刘通和龙虎二将等人也故意跺脚喧哗诈唬。
“快来人抓逃犯呐。”
“可不能让这两重犯逃了。钱粮没搜到多少。再跑了重犯。回去准得被恼怒的知府大人扒了皮。”
“这洞好黑好深。里面有机关吧?”
“快拿盾牌来。还有弓箭。追上直接射死该死的妖道。快点。”
咋唬中,赵岳留心倾听,就听到山洞深处立即响起急促远去的跑步声,脚步一重一轻一慢一快,必是徐槐师徒无疑。秘道也必然有另一出口。这样就好。可以合理放跑这两个该死却暂时不能弄死的妖道。
直到听不到跑步声了,估计二贼应该至少逃近洞穴另一出口,赵岳才紧持盾牌,手电仔细扫视地面落脚追了进去。
刘通和龙虎二将等人随即跟了进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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