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昏昏,屋里渐渐暗了下来。rg
女人没有要走的打算,白落裳也没有表明留人的意思。
女人眨着眼,道:“你为什么还不点灯?”
白落裳回答道:“抱歉得很,我忘了有客人在这里。”
女人微笑道:“难道你的屋里要等到有客人的时候,你才会点灯?”
白落裳点头,“是这样子的。”
女人理了一下头发,甜甜笑道:“你要再不点灯,我可就要在这里睡下了。”
白落裳并不介意有个女人在他的屋子里睡觉,但他不希望这个女人睡在他的房里,于是他也只好找来蜡台点上。
点灯之后,女人就这么一直紧紧的盯着白落裳,久久的注视着他,好像他的一举一动都能令她感到十分有趣。
白落裳也看着女人,然后他突然问了一句,道:“你觉得是刚才那个人长得好看,还是我长得好看?”
女人垂下头,用眼角偷偷的瞟着白落裳,笑着问道:“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白落裳用手撑着头,懒洋洋的道:“你可以真话。”
女人实话实道:“他长得好看。”
这是任何一个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得见的事实。
女人没有撒谎,她的是实话。
白落裳一下子就板起脸色来,侧头看着大门,不悦道:“既然姑娘没什麽事,在下还是想早点睡下了。≈qut;
女人没想到一个男人还会因为一件事和她翻脸,她也不悦起来,瞪起眼睛厉声道:“你是要赶我走?”
白落裳不话。
女人抱怨道:“是你自己要听真话的。”
白落裳还是不话。
女人愤愤道:“我也可以假话。”
白落裳依然是不话。
女人的眼睛瞪得更大,大声道:“你究竟是喜欢听假话,还是喜欢听真话?”
白落裳叹气,“人人都想要听真话,又都喜欢听假话。”
女人纳闷道:“所以,你虽然想要听真话,却也是喜欢听假话的?”
白落裳点头:“没有错。”
女人却不明白了,为难道:“所以我应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是你想听的真话?还是你喜欢听的假话?”
白落裳开门见山的道:“我想要知道的,是你到这里来找我的真正目的。”
一听这话,女人立马噘嘴道:“我的目的,自然是借钱。”
白落裳咳嗽一声,道:“姑娘如果是没有事的话,就快点回去吧。”
女人跳下床,插着腰生气道:“谁我没有事找你?我来找你,当然是有事的。”
白落裳不仅不话,干脆还闭上了眼睛。
女人咬着嘴唇,忽然展颜一笑,走到了白落裳面前。
风温柔地吹动着她的衣袂。
空气中,浮动着女人特有的香气。
白落裳的心忽然跳了起来,他虽然在拚命遏制着自己。
女人用手捏住白落裳的脸,笑着问:“你不话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闭眼睛?”
白落裳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犯罪,只有拚命咳嗽,特别大声道:“因为我不想看你。”
女人吟吟笑道:“你为什么不想看我?”
白落裳摸着肚皮,苦笑道:“因为我肚子饿了。”
女人看着他,提高声音道:“你肚子饿了?”
白落裳推开女人的手,站了起来,“对,我马上要下楼去吃肉包子,你要不要一起去?”
女人瞪着他,突然踢了白落裳一脚,扭头就走。
白落裳喊住她:“你从窗口进来的,最好还是从窗口出去!”
女人狠狠的看着他,最后也只是被气的狠狠跺了一脚,然后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秋离凤换了一件干净的红衣,正坐在客栈大堂角落的一张桌上用餐。
他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所以他选择的位置总是人最少的。
白落裳也下了楼,准备吃饭。
就算他过他活着是为了喝酒,可他依然还是会有饿的时候,酒终究代替不来饭菜。
白落裳要吃饭,秋离凤也要吃饭。
白落裳吃饭狼吞虎咽,还要话。
秋离凤吃饭慢条斯理,还要听人话。
白落裳一边咽着饭菜,一边含糊不清的着:“你要交一个朋友,就得先了解清楚他的一切,他若有优点,你应该替他感到高兴,他若是缺点,你也应该包容他,并且原谅他。”
秋离凤喝了一口汤,没理他。
白落裳知道秋离凤正在听,又继续:“朋友的错,你也应该包容。”
秋离凤冷笑一声。
白落裳忽然被他的冷笑弄得有些不舒服。
秋离凤果然了一句:“谁和谁是朋友?”
白落裳眨了眨眼,“我们一起喝酒,一起吃饭,一起冒险,一起出生入死,难道也算不得朋友?”
秋离凤冷冷的:“你觉得我会把一个三天不换一套衣服的人当成朋友?”
这就叫做自取其辱。
白落裳不再话。
他不能不承认,秋离凤是他见过最爱干净的人,基上一天换一次衣服,而且都换新的,他从不重复穿同一件衣服。就这一点,已是白落裳办不到的事。
最是令白落裳不能理解的是,秋离凤的衣服基都是红衣,白落裳不知道秋离凤为何如此钟情于红色,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身红。
他们不再交谈,就能听见别的人交谈。
饭间,饭桌子上的话题又都拿了出来。
有人:“你们看,如今这世上的偷也太没有人性道德了,你你偷就偷呗,为什么把别人家的房子给点着呢?如今我们这些百姓可都过得苦着嘞,这盗贼简直是太猖狂了,一点人性都没有。”
另一个人也:“可不是吗?刘书生一家多穷呀,一座茅庐也能招来贼,你,这贼人也不知道看上他们什么了,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
又一个人:“唉,这贼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铁打的心肠,竟然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别人一个柔弱书生,自己吃饱饭都成问题,还要供养老母亲,这下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你们,这还有天理吗?”
秋离凤听了,意有所指地抬眼瞧了一下坐在对面的白落裳,其意味不言而喻。
白落裳皱了皱眉,问道:“我看起来像是这种没良心的吗?”
秋离凤毫不犹豫地点头,想了想又问:“若不是你,那你觉得会是谁?”
仰头灌了几口酒水,白落裳有些不耐地回答:“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你们不是同行吗?”秋离凤望了一眼周围的人,压低声音继续:“不过我也觉得你肯定不知道,凭你事的话,你都可以当那些毛贼的祖师爷。所以,他们那点能耐还不入你法眼。”
白落裳听这话,脸色变得有些尴尬,他实在不知道这话是褒是贬。
“你们,这些偷东西的人是不是都是这么没人性?”一个人。
“我看是,你们难道没有看皇榜吗?朝廷最近就在缉拿一个钦犯,就是偷东西的贼人,还是个不长眼的东西,偷谁的不好,偏偏招惹了栎王爷。”另一个人这么。
“这年头做什么不好,非得做人,头蒙拐骗抢,无恶不作,果真是人间之大不幸。”又一个人如此。
秋离凤不动声色的冷笑。
白落裳突然有些尴尬,摸了一把脸,感叹自己果真是“臭名昭著”。
吃饭完,上了楼。
秋离凤在回屋前,问了一句:“那女人走了?”
白落裳奇怪道:“不走的话,留下来做什么?”
秋离凤冷冷道:“两千两银票还没有骗到手,她放的下心?”
白落裳更加奇怪,“这银票来就是为她准备的,她为什么放不下心?”
秋离凤又露出他那种别人学不来的讥讽表情,“你还真舍得,我还担心她会不会趁你不注意,偷走你的银票。”
白落裳自信道:“她不会从我这里偷走任何东西。”
秋离凤了然道:“世上也没几个人能从你身上偷走东西。”
白落裳却摇头,“我的意思不是她偷不走,而是她根就不会这么做。”
秋离凤好笑道:“你为何就如此相信这个女人?”
白落裳平静道:“我不相信她,但她却已经很清楚光凭她的事,根就不能从我这里偷走任何一件东西,因为她已经知道我是谁?”
秋离凤不得不惊讶。
白落裳是谁?如果不是他自己出去,一个毫无来头的女人又怎么会看得穿白落裳的身份来?
况且,他们来这里也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光凭一双眼睛就能拆的穿白落裳的人,只怕还没有出现。
秋离凤忍不住要问:“她知道你是谁?”
白落裳高深莫测的笑一笑,“我也已知道她是谁?”
秋离凤更加忍不住要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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