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離鳳一身紅衣,風華正盛,一張臉能讓萬般春色失華。
褚綾一看到秋離鳳就立刻紅了臉,她今天也穿了一件紅衣,為了見秋離鳳而特意換上的衣服。
秋離鳳的出現,佔據了她所有的視線,她不再像昨天那樣沖秋離鳳大呼叫,因為那樣做也無法吸引秋離鳳的注意。秋離鳳的視線是高高在上的,很難落到一個人身上,所以她能做的只有靜靜的看著他。
她喜歡秋離鳳,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來。
白落裳更加不高興,“你為什麼要臉紅?”
褚綾紅著臉,“難道我不應該臉紅?”
白落裳生氣道:“他的一雙眼楮從不正眼看人,你臉紅他也看不見。”
沒想到褚綾不但沒有尷尬,沒有生氣,反而更加臉紅,紅得好像燒了起來。
秋離鳳的確看不上任何一個人,就算白落裳了這麼多話,他也始終連眼皮都沒有抬一次下,眼都沒有眨一次。
他就這麼看著白落裳,如同一根木頭。
白落裳素來臉皮厚,此時也不禁被看得尷尬起來,忍不住咳嗽兩聲,道:“大公子有話就,這樣看著我,讓我覺得難受。”
秋離鳳冷冷道:“我想了一想,或許我們應該再去一次縣衙。”
白落裳皺起了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秋離鳳,道:“你我們?我,和你?”
秋離鳳冷冷道:“你和我一起去。”
白落裳不理解,“我們不是才剛從那里回來嗎?為什麼又要回去?”
秋離鳳皺著眉,“我不知道。”
白落裳睜大眼,“不知道?那你還回去做什麼?”
秋離鳳冷冷的瞪著他,“有些事情要再去一次我才能夠想明白。”
白落裳挑眉,“關于季殷三的事,還是宴影樓的事?”
秋離鳳冷冷的:“這與你無關。”
他還是不願意和白落裳清楚他究竟在做些什麼。
白落裳懶懶的轉過身,一個躍身跳進人來人往的大街。
褚綾看了看秋離鳳,也紅著臉躍進了人群。
“你不去幫朋友的忙?”褚綾擔心的問著。
白落裳嘆了口氣,苦笑道︰“我一直以為自己的運氣比任何人的都要好,可是現在,我卻不得不懷疑我的運氣是不是已經漸漸變壞了?”
“為什麼你會這樣?”
“因為最近我的運氣實在是不好。”
“你是在自憐自傷?”
“難道我不應該?”
褚綾嘆了一口氣,“你的朋友是在找什麼人嗎?”
白落裳冷著臉道:“這和我沒關系。”
“他找你幫忙,明這一件事情是他一個辦不好的。”
“那也和我沒關系。”
“不定這一件事情還十分危險。”
“那依然和我沒關系。”
完,白落裳拔腿就要跑。
褚綾大聲喊住:“你回來,我的話還沒有完。”
白落裳只好轉回來,苦笑道︰“還有什麼話沒完?”
褚綾的大眼楮眨了眨,“你不是很想知道關于宴影樓的事情嗎?”
“你想其實你知道這件事?”
“我不知道。”
白落裳轉身就要走,邊走邊:“不管你怎麼都沒有用的,反正我這次已經吃了秤*,鐵了心了,不去,就不去。”
褚綾不死心道:“此話當真?”
“當真。”
“不假?”
“不假。”
褚綾一把拉住他,“我雖然不知道,可我知道有人可以告訴你所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誰?”
“你的朋友。”
白落裳冷笑,“可是他從來把當我是朋友。”
褚綾笑著:“可是你卻當他是朋友。”
白落裳瞟了她一眼,“你真這麼認為?”
“不錯。”
“可是你錯了。”
褚綾立刻問︰“你怎麼知道我錯了?”
“因為我……”
這一句話,白落裳好像怎麼也不出口,他忽然變得很清醒,簡直從來也沒有這樣清醒過,“你知道我一定會去?”
褚綾吃吃的笑了,“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去找他。”
白落裳把她從頭到腳,從腳到頭,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才問道:“為什麼?”
褚綾笑著:“因為你是他的好朋友,而且是那種走到哪里都會請你喝酒,為你付飯錢的朋友。可是,如果你不幫你的朋友,他就會遇到危險,很大很大的危險。”
好像是褚綾的話起了作用,白落裳的神色忽然變得沉重了起來,而且還仿佛帶有種不出的焦急和憂慮。
當他們遲一步到達縣衙的時候,那里已經發生了一件大事。
季殷三被殺死了,死在他自己的雙牙刀之下,一刀割斷喉部,中萬丈愁之毒而亡。
他就死在縣衙內院,那個高牆圍住的內院里。
風吹不進去,里面的血腥氣自然也飄不出去。
白落裳一臉凝重,他還沒有將眼前這團亂麻一樣的事情抽出頭緒,而其中最為關鍵的人卻在這個時候死掉。
這個人,原是上官陌雲想要殺掉的人。行刺沒有成功,反而送掉了谷空音和易孤行兩條人命。
谷空音和易孤行都是死在萬丈愁之下,而能使用具有萬丈愁之毒的雙牙刀的人,就是季殷三人,此時他自己也已死在這把刀之下。
岳北川過,殺死谷空音和易孤行的人,並非季殷三,如果不是季殷三,那麼又會是誰?
究竟又是誰用雙牙刀殺死了季殷三?
白落裳想不明白,想不清楚,盡管他不知道凶手是誰,但他可以很肯定凶手是一個殺性十足的人。
揉了揉額頭,白落裳有些沉悶的道︰“也許是有人在警告。”
褚綾看著他,“警告什麼人?”
“警告大公子。”
“警告他什麼?”
“警告他不要再繼續調查。”
“調查什麼?”
“我不知道,不過他如果再繼續下去,或許他也會有危險。”
“剛才你在什麼?”
秋離鳳冷冷的站在白落裳身後,臉色不是很好。
他雖然比白落裳先一步到達這里,卻依然什麼也沒有發現。
季殷三就死在這里,而且剛死不久,就好像是有人知道他會來這里一樣,所以才將季殷三滅了口。
沒有打斗過的痕跡,又是一刀斷吼,跟谷空音和易孤行的死法相同,熟人所謂,凶手是身手極快的刀客。
這頃刻間發生的變化,實在是太過驚人,白落裳無論怎麼想,也想不通。
這個凶手究竟是誰?
想不通這個問題的,還有秋離鳳。
秋離鳳的心情非常不好,他正在生氣。
白落裳知道秋離鳳的心情不好,知道他正在生氣,但他在听見秋離鳳的聲音後,忍不住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就好像剛把一副很重的擔子從肩上卸了下來一樣。
他笑眯眯的回頭,陪笑道:“剛才我在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啊。”
秋離鳳最不喜歡白落裳嬉皮笑臉的樣子,因為這樣會讓他沒辦法發火,所以他只能眯著眼楮,冷冷道:“難道剛才是我听錯了,你只不過好像放了個屁而已?”
白落裳只好收起笑臉。
秋離鳳看著他,冷冷問道:“你來這里做什麼?”
白落裳清清嗓子,回答道:“我來這里,是為了找我的朋友。”
秋離鳳冷笑,“那麼你恐怕來錯地方了。”
白落裳看著他。
秋離鳳冷冷道:“因為這里除了我之外,就只剩下一個死人。”
白落裳沉默了許久,才沉聲問道︰“你有沒有看到岳北川?他是不是也已經遭了毒手?”
秋離鳳冷冷道:“沒有。”
褚綾沉重的道:“他是不是也死了?”
白落裳黯然嘆息︰“就算他現在還活著,恐怕也活不長久。”
褚綾道:“為什麼?”
白落裳嘆道:“因為他好像知道一件絕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秘密,看到了一件他不該看到的事。”
褚綾奇怪道:“他究竟知道了什麼?究竟看到了什麼?”
白落裳垂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道:“你知道我的身上有多出什麼東西嗎?”
褚綾更加奇怪的道:“你身上多了什麼東西?”
秋離鳳卻知道:“你身上多了銀票。”
白落裳苦笑,“沒有錯,我的身上多了兩千兩銀票。”
褚綾愈發不能理解,“銀票有什麼問題?”
白落裳道:“銀票沒有問題,可給我銀票的人,卻有很大的問題。”
秋離鳳冷冷一笑,“如果想要解開眼前這一系列的疑問,你就一定要去找這個給你銀票的人。”
白落裳抬頭望著天,“也許我早該回去找他了。”
褚綾的一雙美目,忽然像杏子一樣的瞪起來:“你的意思是,我現在還不能拿走這些銀票?”
白落裳看看她的眼,看看她的手,看看她的腰,忽然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如果你的身手比那個凶手還要好,或許我可以立刻就把銀票給你。”
褚綾咬牙道:“難道我身手不如他的好,我就不能拿走銀票?”
白落裳一面嘆氣,一面搖頭,“這個人萬一瞧上了這些銀票,你是給還是不給。”
褚綾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不給。”
秋離鳳打斷二人的談話,冷冷道:“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很奇怪嗎?”
白落裳和褚綾同時回頭,同時看著秋離鳳,同時問了一句:“哪里奇怪?”
秋離鳳冷著臉,“在堂堂縣衙內院死了人,卻沒有人發現,你們不覺得很奇怪?”
褚綾也皺起了眉頭,看向白落裳。
白落裳眯著眼楮道:“我們不是就已經看見了嗎?怎麼會是沒有人發現?”
秋離鳳瞧著白落裳狐狸一樣的眼神,冷冷道:“你知道我所的是什麼。”
白落裳眨了眨眼,“我當然知道。”
秋離鳳冷哼,“你既然知道,那你對這事如何看?”
白落裳暗暗嘆氣,“在縣衙的內院殺了人,整個縣衙卻好像沒人似得,確實奇怪,至少可以從中看出兩點可疑之處。”
褚綾好奇道:“這能看出什麼可疑之處?”
白落裳笑著道:“一,有人特意調走縣衙看守的衙役;二,進來殺人的凶手是衙門里的人,至少也該是這里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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