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红梅下,秋离凤的红衣依然显得那么耀眼,衣袂飞扬,像一只浴火的凤凰,翩然而来。rg
褚绫已经看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秋离凤,忘乎所以。
白落裳却难得没有看出神,在秋离凤还没有走近的时候,他已经笑了,笑着道:“大公子终于肯出面了。”
秋离凤没有话。
白落裳弯着眼睛,“大公子居然能在这里等一宿,实在是令在下不能不另眼相看呀。”
秋离凤还是没有话,但他已走近,停到了白落裳面前,眼神冷冷的,藐视着一切。
白落裳叹息道:“我还以为大公子会受不了这么重的血腥气,会一直呆在外头不肯进来。”
褚绫知道秋离凤始终没有看她,却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这个人实在是太美,让她每一次看见这张脸的时候,心都会不受控制的跳动。听了白落裳的话,她才稍稍收敛视线,奇怪的看了白落裳一眼,问:“你为什么会这样?”
白落裳笑着解释道:“秋大公子一直都跟着我们,或者,他一直都跟着你。”
他一直都跟着你!
这句话在褚绫的耳朵里炸开,一股炙热从脖子蹿到头顶,她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烤熟了。她突然变得不敢去看秋离凤,低着声音问白落裳:“你什么意思?”
白落裳道:“秋大公子会出现在这里,只能有两种情况,一是跟踪上官陌云,二是跟着老道士。”
褚绫道:“难道不会是碰巧走到这里的?”
白落裳挑眉,“你相信世上能有这么巧的巧合?”
褚绫抿着嘴没有话。
白落裳又笑道:“那老道士大晚上去客栈劫走一个大活人,秋大公子如果在自己客房,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当时他并不在自己的房里,那么他一定是去了一品居,但我知道他并没有去一品局。”
褚绫又奇怪道:“你为什么就这么肯定?”
白落裳道:“如果秋大公子在,我一定会察觉到。”
褚绫无语的盯着白落裳的笑脸,她来就是问他为什么光凭感觉就能如此肯定秋离凤当时不在,结果他的回答完就是废话。
白落裳是没听懂她的话?当然不会,他的耳朵和脑子都没有毛病,但是他假装糊涂,他没有回答褚绫想要听的答案。
褚绫只能叹气,“所以,被跟踪的人一定不是上官陌云,所以只能是那老妖道。”
“没有错。”白落裳嘻嘻笑着,“我猜,秋大公子在你被老道士带出客栈后,就一直跟着老道士去了季殷三的废院子。”
褚绫问道:“然后一直都在那里?”
白落裳点点头,“因为他在那个时候应该已发现被灌醉在巷子里的我。”
“所以就没有再跟踪那个老妖道?”
“不错,如果秋大公子是跟着老道士来的这里,那么现在他一定不会站在我们面前。”
“这又是为什么?”
“秋大公子最不喜欢的就是死了人之后的腐腥气。”
“可是当初在桐虎山……”
“他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要找的人是你师傅,当然要掉进你们布置的陷阱才能引得出那个人。”
褚绫听白落裳提到楼千云,眼睛里不禁流出一丝情绪,既有伤感,又有忧思。
沉默了一会儿,褚绫又问道:“那么你呢?是在到季殷三的院子时发现他的,还是在来这里之后才发现的?”
白落裳笑而不语。
褚绫已经知道了答案:“看你这样自信的笑,肯定是在那处院子发现他在的,那么他岂不是跟了我们一路?”
白落裳还是笑而不语。
褚绫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是朋友,他为什么不和我们同行?”
白落裳看着秋离凤,笑眯眯的:“因为秋大公子需要我们探路呀,这叫投石问路,不让我们走前面,他怎么知道那老道士会在这里布下什么样的陷阱。”
褚绫又叹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才走出来,是因为他已经确定这里没有危险了?”
白落裳双目凝视着她,眉毛渐渐竖起,嘴巴里却低笑着道:“应该是这样的。”
谁知他的话音才刚落下,就听见“嗖嗖”的几声破空之声。
褚绫惊讶的抬头。
那些修满红梅的纺布突然像是变活了一样,垂下的两端卷了起来,以三个人为中心,从四面袭了过来。
速度奇怪,力道奇大,劈天而起,又劈天而来。
褚绫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却对这样的场景十分熟悉,因为她会操纵绿藤攻击人,就和现在有人操作纺布来攻击他们一样。
褚绫的身手虽然不及白落裳和秋离凤,但在纺布袭来时,也已经翻身跃起。
白落裳从一具尸体的身上拔出一把剑,随即刷的一剑刺出,刷刷几下,将飞来的布砍成数段。
血红的梅花,扬扬落下。
秋离凤难得没有出手,只是闪身躲避不断袭来的纺布。翻飞的纺布没有碰到他,他也不碰翻飞的纺布,他的红衣和纺布上的红梅几乎融为一体。
褚绫也几乎只能躲闪自保,根没有余力反击。
白落裳一只手,一把剑,应付起来反倒变得有些吃力。他来就不善于用刀剑之类的兵器,现在握着剑,就好像握着一把菜刀,只能乱砍乱刺。
褚绫已经跃到了屋顶,凝神看着白落裳,满脸关切之情。
她想要下去帮忙,可是白落裳已经和那些翻飞舞动的布匹混战成一团。她若加入,只怕是帮不了忙,反而会变得碍手碍脚,这可如何是好?
秋离风也没有恋战,几个跳跃也落到了屋顶。
只剩下白落裳一个人,一把剑,他也想要跟着两个人逃到屋顶上去,但他走不了,因为所有的布都卷上来,将他死死围住。
他已经看不见别的东西,他只能看得见满眼的红色梅花。血红的梅花,铺天而来,如同一只的血色巨钟,将他整个人牢牢罩住。纺布绢紧,最后几乎是把白落裳整个裹成一块红色的蚕茧。
秋离凤站在屋顶,死死的看着被裹起来的白落裳,突然冷冷一笑。
褚绫难以置信又难以理解的看向秋离凤,心道,不下去救人反而还站在这里冷笑,他到底在冷笑什么?
秋离凤到底在冷笑什么呢?
他已拔出藏身竹箫中的软剑,冷冰冰的剑光,刺痛了褚绫的眼睛。
只听“嗖嗖”剑声在半空响动,等褚绫放眼看去时,秋离凤已经跃身落到白落裳面前,软剑入鞘,那些绣花的纺布已经部掉在地上。
白落裳丢了手里的剑,苦笑道:“我还以为自己也要变成死人。”
秋离凤握着竹箫,冷笑道:“如果你再不出来,一定会被绣成死人。”
白落裳叹气,“大公子又救我一命。”
秋离凤冷冷道:“你总不出手,就是给我机会再救你一命?”
白落裳摇头,“我束手无策,只能等大公子出手相救。”
秋离凤冷冷哼了一声。
白落裳又咧嘴笑了起来,然后蹲在地上,将那些绣花布翻来翻去的看着。
褚绫站到白落裳身边,不理解的问道:“你在找什么?”
白落裳头也不抬道:“绣花针。”
褚绫眨了眨眼睛,“什么绣花针?”
白落裳却反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当初你是怎么控制那些绿藤的?”
褚绫显然没有想到白落裳会突然问这个,也好像并不愿意回答,支支吾吾道:“还能怎么控制,不过就是和秋公子用的摄魂箫和摄魂蛊一样。”
能一样吗?白落裳当然知道不可能一样,但是他想要的是:“那你也知道,若是没有人控制,绿藤是根不可能攻击人,对不对?”
褚绫突然想明白了白落裳的用意,大声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控制这些绣花布?”
白落裳没有回答。
褚绫又继续道:“想要操制它们,人就不可能离很远。”
白落裳笑了笑。
褚绫道:“你要找绣花针,是不是明这些布都是由飞针控制的?如果真的有这样厉害的飞针,那么也一定是老妖道的,对不对?如果真的是老妖道,那么他现在应该还在这里,是不是这样?”
白落裳忽然抬头,赞许的朝褚绫点点头。
那些修满梅花的布上,穿着密密麻麻的银色蚕丝。这些蚕丝就是控制绣花布的引线,不过那根针,白落裳始终没有找到。
密密穿行的蚕丝看起来凌乱无章,仔细一看,才会发现它们穿过的线眼刚好形成一朵梅花。
褚绫也笑了笑,“你要找他的针,难道不怕被他的针反咬一口?”
白落裳笑道:“针怎么可能咬人?针分明就只会扎人。”
褚绫敛眉,心情沉重的道:“难道老妖道还准备把你也绣成死人?”
白落裳想了想,摇头道:“他既然已经请我看他绣的花,就不会想要把我绣成死人。”
褚绫反问道:“如果不会把你绣成死人,为什么又要用这些布来攻击你?”
白落裳笑道:“因为他不只是想要让我看他已经绣好的花,还想让我看看他绣花的事。”
褚绫不能不惊讶,“想不到那妖道也是一个怪人,和你一样的怪人。如果他真的打算要把你绣成死人,那你就真的只能束手无策?”
白落裳看了秋离凤一眼,笑着道:“有大公子在这里,就算我只能束手无策也不会被他绣成死人。”
秋离凤冷冷的看着白落裳,“我现在却后悔多管闲事了,你嘴巴这么会话,我刚才也不应该将那些引线部砍断,至少也该留下一两根把你绣成哑巴。”
白落裳只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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