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已经早就看不下去了,听到胡惠芹终于换了语气说话,他也松了口气。胡惠芹在他心中,已经是一个无比坚定的革命战士⊥算此时,胡惠芹愿意招供,他相信任何人都不会责怪她。也没有人,有资格责怪她。
其实,像宪兵队的不少宪兵,他们在年前,也不过是北海道的农民和渔夫罢了。他们看着胡惠芹,心里也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只不过,他们受军国主义的荼毒太深,认为,这是在战争中,效忠帝国和天皇,唯一正确的方法。
朱慕云走了出去,哪怕邪次郎喝令他停下来,但他依然往外走,朱慕云一边走,一边说:“邪老师,她不会说的,哪怕你再用其他的酷刑。所以,我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了。”
“在大日本帝国的逼问下,没有人能不招供。不老实坦白的人,是不存在的。”邪次郎狂妄的说,他觉得,朱慕云还是太软弱,不就是一个中国女人么?要不是为了节约时间,快速拿到情报,他的花样更多。
“是啊,朱桑,你连这点场面都见不得,以后如何担任宪佐队长?”中川冷笑着说,他在对胡惠芹用刑时,有一种莫名的亢奋。如果朱慕云是他手下的宪兵,敢现在离开,相当于临阵脱逃,那是要军法疵的。
当然,朱慕云望着中川肚楠上,那一堆肥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胡惠芹所受的刑法,主要是中川施加的。虽然下命令的人是邪次郎,可是他更加憎恨中川这个用刑者。从他娴熟的动作来看,此人不知道对多少人,用过这种刑了。
“我觉得,她跟一般人不一样,就算再怎么用刑,她也不会招供。”朱慕云摇了曳,他当然也很恶心,但是,却胡惠芹,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
朱慕云相信,现在每一分钟,对胡惠芹来说,恐怕有一天那么漫长。她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无法抑制的颤抖,胸部和下体,那种无休止的火辣辣的烧灼,以及没完没了的折磨,她就没想过,要放弃抵抗吗?
这样一个纤细的姑娘,虽然从来没有说过豪言壮语,可是她用行动,征服了朱慕云。这才是真正的**人,这才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地下党T从被李邦藩带进经济处,进而参加军统,又在政敝任职以来,朱慕云可谓一帆风顺。
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想起,如果有一天,自己身份暴露,该怎么办?如果不能及时撤离,甚至被日伪抓住,他有胡惠芹这样的勇气和毅力吗?没有,朱慕云心底喊出一个声音。
“看来,你对皇军的宪兵,还不是很了解。”邪次郎觉得,朱慕云只是学习了特工的皮毛,并没有尝到了精髓。
经过这样的酷刑后,大多数人,会忍受不撰度痛苦,陷入完全狂乱的状态后,就会同意坦白。然后,只需要让他或者她,休息一点时间开始讯问,就会表现得十分合作。
因为,这时犯人已经被吓坏了,只要威胁一下,说要给他重新试用一下刚才的手段,便足以打消他重新顽抗的念头。
刚才,胡惠芹的语气,其实就是已经准备放弃抵抗。而在这个时候,朱慕云却说,她不会招供,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对皇军的宪兵,已经有了非常清醒的认识。”朱慕云淡淡的说。
“这样吧,半个斜后,我会率领他们去抓捕接头之人,你只需要把宪佐班的人带上,就可以了。”邪次郎说,他坚信,胡惠芹已经到了说真话的时候了。
“那就拭目以待吧。”朱慕云说,胡惠芹虽然已经接近崩溃,可是并没有真正的崩溃。这是一个意志无比坚强的革命战士,她此时虽然靠在椅子上,可是,刚才她说话的态度,还是显得有些冷静。
朱慕云其实,很想让胡惠芹屈服。看到胡惠芹,被这些日本宪兵,如此的凌辱,他都觉得痛心。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胡惠芹能说出来。反正,他已经将情报,通过诸峰传递了出去。想必,地下党此时已经知道了胡惠芹被捕的消息。
“懦弱的中国人。”中川望着朱慕云的背影,肆无忌惮的大笑着说。所有的中国人,在他眼里,都是胆小鬼。
“先把这个搞定再说吧。”邪次郎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胡惠芹。
此时的胡惠芹,两条腿直挺挺地伸展着,而且向两边分得很开。因为并拢,会更疼。正旁若无人地,正对着她身前的男人们。她用嘴,给胸部针刺的部位,吹着气』有药物治疗,她只能靠这样的办法,来减轻自己的痛苦。
仅仅一天一夜的时间,就把本应是羞怯的未婚女人,变成这个样子。邪次郎安慰自己,她用是真的不行了。可笑的朱慕云,竟然说,她不会招供,真是太可笑了。虽然朱慕云这个翻译已经走了,但野山会说中文。他勉强可以,与胡惠芹沟通。况且,邪次郎,也是会说几句汉语的,就算朱慕云不在,也难不们。
邪次郎坐到纪录员的桌子后面,翻开一个硬面夹子★面,当然什么也没有。唯一的一张东西,是古星市的地图,上面用铅笔,勾出第一天胡惠芹走过的路线。
“胡秀,我们开始吧。”邪次郎信心满满的说,朱慕云实在太不识趣了,在胡惠芹决定招供之后,还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其实,标准的讯问,用让被讯问的对象,从头开始说。让她一步一步地,去组织自己的故事⊥像在六水洲上,朱慕云发给情报处每人一张纸,让他们自己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写下来。白纸黑字,一旦他们落了笔,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可现在,邪次郎需要时间。他不但面临本清正雄的压力,也要证明给朱慕云看,胡惠芹已经完全、彻底的坦白了。
“你知道去取电台的人是谁吗?”邪次郎问。
“不知道。”胡惠芹费力的摇了曳,微弱的说。现在,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让她无比疼痛。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去取吗?”邪次郎又问。
“不知道。”胡惠芹依然说,现在,只要能稍微休息一下,对她来说,都是无比幸福的事。
“东西送到了你怎么向联系人报告?”邪次郎的嘴角,轻轻的向上翘起。
“我在两天后,穿着红色旗袍,从古沙街的鸿昌布行,走到乐记面馆,我不去就是出事了。”胡惠芹挣扎着说。
“你的联系人怎么跟你联系?”邪次郎顺。
“他会把信,送到学信房。如果是五点半约我吃饭,我就去信箱雀示,或者要送的东西。”胡惠芹缓缓的说,每说一个字,都会让她非常痛苦。
“信箱在那里?”
“在城北外面那个山后的一个山洞里,里面有一条石缝。”
“这次去取电台的指示也是在这里拿的吗?”
“是的。”
“哪一天?”
“前三天,不,是再前一天吧。十二号。”
“胡说!你这个下贱的女人!”邪次郎突然暴跳如雷的说,“皇军的二十五中队,在城北做山地作战演习,那片山坡已经被封锁了七八天了!”
在此一时呆住了,嘴唇抖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来。
“胆敢欺骗皇军---想一想,想一想刚才尝过的味道。他们会把针一根一根地刺进你的肉里去,会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邪次郎冷笑着说。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二十五中队,也没有什么作战演习。这只是邪次郎的手段,用来验证胡惠芹说话的真假罢了。
如果胡惠芹真的去过城北的那个山头,她就无法确定,二十五中队的事,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而胡惠芹的问题在于:事先准备好的供词是不能改变的。
她说她是一个普吞师,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临池新编造的谎言,绝不可能没有漏洞。邪次郎认为,胡惠芹心里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但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胡惠芹如果再开口,说的多半会是事实了。
然而,令邪次郎不解的是,胡惠芹没有试图辩解。她知道,那没有用,只能越说越糟。但是她摇了自己的嘴唇,干脆什么也不说了。
邪次郎极力抑制着愤怒和失望,他挥了挥手,中川和野山,马上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然而,不管他们如何折磨胡惠芹,哪怕再用针,扎在她的胸口。用钳子夹紧一根针,插在她食指的指甲缝里,再用铁锤把它敲进去。
虽然她的身子,随着铁锤的敲击,一耸一耸地往上窜,然而,胡惠芹依然紧闭着嘴。她的嘴,就像被彻底缝上了一般。
“发报机,在哪里?”中川厉声问。
胡惠芹只是“哦哦”的低声应了几句,但却没有了下文。
胡惠芹昏死过去了,钉无名指的那一根针尖,从手指的第二个关节上穿了出来。钉满了她右手的前四个指头,再逐个地钉她的左手,也钉满了。手背上和椅子面上到处流着血水。
邪次郎问:“在哪里?”
然而,迎接邪次郎的,却是她抬起头,挑衅地看了一眼。她此刻还力气抬头,让邪次郎都觉得震撼。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坚强意志,才能做到这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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